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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荒石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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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的痕迹」
慧太郎(Keitarou)木讷地杵在原地,大脑好像无法接受这些消息一般。
不过是又被她戏弄了对吧?这样的想法在慧太郎脑中瞬间闪过。毕竟亨利·法布尔就是那种捉弄人的性格。难道不会在下一刻说着「骗你的~? 上当了?」,推翻前言么?若是这样,只能向她的淘气认输了。告诉我,是这样对吧。求你了,快说啊……!
脑袋里嗡嗡作响,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胸口突然破开的空洞中回响一般。慧太郎全身脱力,几乎要当场瘫软在地。
面对表情尽失,呆呆杵在原地的自己,亨利投来尤为怜悯的目光。
「……上面说的,那个……果然是指你吧?」
到此为止了。
慧太郎瘫软下来,直接坐到了地上。从手中滑落的茶杯仿佛暗示着毫无光明的未来,四散粉碎。
回不了日本。再也无法踏入故土。
这是纯粹的事实,降临在慧太郎身上的,回天乏术的现实。
「啊、真是的,烦死了!我也觉得这样的事很不讲理……但是,像这样闷闷不乐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吧!?打起精神来啊,慧太郎!」
打起精神?办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打起精神啊。
慧太郎就在这半死心的状态下,被亨利拉到了街上。说完那件事后,也许是亨利看到自己意志消沉,于是提议外出转换一下心情。尽管无心逛街,但也没有剩下反抗的力气。
慧太郎现在穿着的是普通的厚衬衫和裤子,然后还戴着帽子。这些是亨利出去买午餐的时候,顺便买下备用的。所以尺寸很微妙,并不合身。但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再穿那套浑身是血和破洞的衣服,而且最首要的是隐藏外貌。尽管相貌和名字并未公诸于世,但自己身为东洋人,已经无法融入欧洲的景色。
「……果然不该出来的啊。我已经是被搜寻的对象了……」
「所以说,一直呆在旅店就没问题?我说啊,慧太郎。你打算一辈子都住在那里?反正到时候,你还不是非得出来不可?」
她的话非常正确。但即便如此,现在还是不想外出。
来往穿行的人数不少,可全都是金发的白种人,上哪儿也找不到黑头发。这样的行动,感觉就好像只身站在敌阵中央,向众人展现自己一般。慧太郎重新深深地戴好帽子,尽可能的低着头走。
坦白的说,庞马尔的街道十分冷清。虽然石头铺成的地面与石头建造的民宅无限延伸的街道洋溢着异国风情,给人颇具规模的感观,可不知为何,走在上面感觉缺乏活力。与街道的宽阔相反,居民的数量似乎极端的少。
听亨利说,大概十五世纪以前,这里似乎是一条热闹的街道。然而由于某时出现了一名残暴的人,血洗了街道。从此以后,这段黑暗的过去永无止尽的蔓延下去,一直持续到了今天。这条街,与心中有愧的自己出奇的合拍。
只是,或许该说是果不其然,即便是这种晚期人口过稀的乡下小镇,粗犷的蒸汽机依旧随处可见。只要踏入偏离大马路的小道一步,便有地下的大型锅炉在运转,或是插在地面上的粗野烟囱不断地喷出滚滚浓烟,如同朝雾,给周围拉上了朦胧的轻纱一般。
十八世纪后半叶的英国发起的工业革命,获得了名为安费宁与魔女的两个起爆剂,令技术得到了更高速度的飞跃。尤其是蒸汽机的发展越发显著,在欧洲大陆上无论走到哪里,大概都能见到与之相应的光景。尽管在故乡听兄长这么解释过,但真正置身于此后,却由衷的感到钦佩。
「话说,为什么你被当成凶手的同伙就不能回国了啊」
亨利的话将自己发散的注意力牵了回来。慧太郎温吞吞地抬起脸。
「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哦?而且又不是完全没有日本的旅行者。想方设法存些钱,然后迅速动身回去不就好了?混在归国者里头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办不到啊。虽然现在还好,但不知什么时候身份就会暴露,万一演变成外交问题的话会给大家添麻烦的。最大的问题是……父亲不会原谅这种事」
「为什么?你老爸不站在你这边么?」
不会。因为父亲是那种把家族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在他心中,儿子也不过是延续家业的道具而已。即便能够顺利的回到日本,事情败露的话,父亲必定会在暴怒之下扔下「既然要带着污名回来,为什么不在异国之地自行了断!」这样的话,自己甚至还会被当即斩杀。
「这算什么啊,不可理喻!就算说自己是冤枉的他也不信?连儿子的话都不信?」
「办不到啊。家父就是这种人,……而且,如果是冤罪,就必须证明。总而言之,不能因为我而让秋津家背上污名」
随后,一辆汽车粗鲁地从眼前飞驰而过。亨利用立刻用法语谩骂。尽管听不懂单词的意思,但不是应该出自少女之口的内容吧。
「哼,家族名誉啊。或许这个国家也有贵族们会去想类似的事情呢,不过我还是无法理解……嗯?难道说,慧太郎生在有钱人家里的意思么?」
碎碎抱怨着的亨利不知怎的,眨眼间不满地撅起嘴。但是慧太郎没有留心这种事情的余力。前方真的是一片黑暗。
不久,慧太郎被亨利带到了庞马尔街的一所小公园。
果不其然,周围几乎杳无人烟,视野所及之处,只有给鸽子喂食的妇人,遛狗的少女,另外就是两个神采奕奕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注意到散步的少女面向奇怪,毫无人味之后,亨利告诉慧太郎「那不是人类」。那个少女偶尔会表现出好似齿轮机关的举动,看来是自动人偶。
之后两人坐在长椅上,一时间什么也没做,消磨时间。
想来彼此都有许许多多不得不去思考的事情。虽然亨利在沉思些什么不得而知,然而被认作是雷克勒号沉没事件的凶手,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慧太郎脑中,只有关于今后的不吉思想与讨厌回忆层出不穷的情况,已经消失。
——他不是当族长的料。只是个除了拿剑,毫无可取之处的蠢材。
不知何时,父亲对自己下达了这样的判决书。那时并非面对面,是父亲在房间里饮酒时,偶然听到他对母亲碎语。
无论按长幼尊序或是才能,让兄长继承家督才是众望所归。只因见兄长身体日渐羸弱,无奈之下才立慧太郎为后继。父亲并不知道隔扇另一边的当事人正竖起耳朵偷听自己的话,更加艰涩地继续说着。
——不久之前。我带他走在深山里的时候,虫偶然出现。所幸并非吃人的种类,而且体型很小,速度也足以应付……但那厮没有置其于死地,说着「真可怜」,留下了那个的性命。对方可是虫哦?
——跟女人似的。能成什么大事。
——就算再有拿剑的天赋,也不过如此。不孚秋津之名。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兄长十分优秀。头脑也好,处世得当,所以招大家喜欢。那么自己呢?头脑与处世都平平无奇,相貌容易遭人侮辱,由于唯独剑法高人一等,只会遭人反感。显然在所有人眼中都难以胜任族长的担子,暗地里甚至还被骂『柜上牡丹饼(注5)的下任族长大人』。
「……或许,这样也好」
如果自己回不了日本,感觉一切都将得到应有的位置。
※注5:牡丹饼在日语中有丑女,臃肿胖妇的污蔑之意。
即使这次这件事威胁到了本家,只要兄长登上族长的位置,一切都能够顺利运转。即便身体羸弱,被医生宣告已时日不多,兄长也能破除万难吧——如此自暴自弃、一厢情愿的思想在脑中闪过。
到头来,自己还是只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兄长。
慧太郎明白,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但是,又该如何是好呢?在这片没有任何依赖,远离日本的地方,自己这般无能之辈,究竟能做到什么。
除了拿剑一无是处,只会消极的向后看,没出息。
「——嗯,果然只能逮到凶手了呢」
忽然,身旁的亨利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被阴暗的情绪所侵蚀的慧太郎,直勾勾地凝视起乐天的亨利。
「你这张鸽子挨了豌豆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为了洗清自己的冤罪,就要抓到真凶。你瞧,很在理不是?」
的确很在理。但慧太郎直至这一瞬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不,应该说,如此夸张的举动,有实践的可能么?
想必是从自己的表情中读出了自己的疑问。亨利哼了一声,断言道
「这种时候,与可否实行没有关系。因为,能走的只有这一条路。除此之外,你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回到日本」
「???为什么?如果警察——」
「你说或许警察能够发现那帮黑衣人?你就这么干等着?要是你被先逮到怎么办?秋津慧太郎也是嫌疑人之一哦?」
面对如响斯应的反驳,慧太郎结舌钳口。趁这个时候,亨利继续追讨
「虽然不想泼你冷水,我觉得还是不要指望警察比较好哦」
「你的意思是,警察不可靠?」
「是啊。但不是『能力上』的意思。……我试想了各种各样的情况,也比对了你的话和报纸上的报导呢。于是,我发觉了一些疑问。慧太郎,为什么你现在会被警察当做嫌疑人,遭到追捕呢?」
「什么?不,这……我觉得大概是我与那帮黑衣人战斗的事情被什么人看到了,然后被误会当成了他们的人」
「那我问你。你和那帮人交手的时候,甲板上可有其他人?」
慧太郎瞠目。被这么一问,确实如此。
「你不是说过么?甲板上只有自己和凶手,然后就是将宝石托付于你的那个死掉的男人。而且那个时候,乘客几乎被杀绝,报纸不是说,『仅有少数生还者』乘逃生艇逃脱了么?」
大致如此。毕竟在那个时间,船体已经开始沉没。若是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的乘客,必定会在更早的时期乘上救生艇才对。
「退一百步说,就算有乘客偶然幸免变成凶手的刀下亡魂,偶然在夹板上目击到了你,那又怎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何况凶手们还在船上」
「不……可是,如果距离够远,就算有声音也……」
「欸?那么远的距离是怎样分辨的?在那被托付的宝石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都分不清楚的黑暗中,怎么知道你是『东洋人少年』的?」
这一次,慧太郎真的呆住了。随后,从长椅上猛然起身。
「这——这是怎么回事,亨利!?」
「喂、别靠过来啊……不要、脸太近了!我、我会给你解释的啦!」
肩膀被慧太郎抓住,一边摇晃一边拉近,亨利露出意外之中掺在害羞的表情。脸颊变得微红。不过,马上又干咳几声,继续说道
「听、听好咯?我想到的可能性有三种。第一是『你在凶手之中』的证言本来就是说谎的情况。知道证人为什么要撒谎么?」
「因为坏心眼?」
「你白痴吗!?因为他是凶手的同伙啊!」
「原、原来如此。不过,那么犯人为什么乘救生艇逃出还能得到警察的保护……」
「我谈下我的猜测。大致上,会不会因为那个人就是为凶手带路的罪魁祸首?因为是必须在最初时间登船的角色,当然会在乘客名簿上留下名字。为了防备名簿无法销毁的情况,一定是从最初到最后都作为『单纯的一名乘客』上的船,这样应该能够完成逃生之前的准备工作哦」
这番推论只叫人频频点头。慧太郎对眼前少女的聪慧大感佩服。
「但如果是这样,那种半吊子的证言意义何在?被警察问话的时候只用回答『凶手是东洋人少年』,将黑衣男人们的事情隐瞒下来就可以了吧」
「让对方深信谎言的诀窍,就是在九成的真实中掺入一成的谎言。弄沉大型汽轮,屠杀乘客,哪件事都不是一己之力能够办到的」
「那么,第二种可能性又是?」
「凶手和警察勾结的情况」
慧太郎哑口无言。与此同时,也明白了她那句「不要指望警察」的真意。
「进一步说,就是凶手力量足以完全笼络权利盖过国家警察的官员的情况呢。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会让你无法依靠国家以及警察。然后就是第三种了。嗯,第三种很简单。就是第一种与第二种两者兼有的情况」
「就是这样了」亨利收尾之后,慧太郎已经无力追问。
竟然说,凶手与官员沆瀣一气?这算什么啊。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加绝望么?自己被卷入了如此重大的事件之中么?
「喂,难得我为你做了说明,为什么又消沉了啊?」
「……感觉日本越来越遥远了」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啊、受不了了!你这人真——难伺候啊!」
亨利从长椅上站起来,然后站在垂头丧气的慧太郎眼前,双手猛力拍打慧太郎的脸,然后就这样用手掌挤压慧太郎的脸,将脸拖到自己面前。
「振作起来,慧太郎!回不了家就哭哭啼啼的实在太丢脸了啊!昨天那个挡住圣蜣的武士上哪去了啊!?」
在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被澄澈的榛色眼睛死死盯着,慧太郎不合时宜地倒吸一口气。不过,慧太郎马上摇摇头,任凭感情的冲动进行反驳。
「那个时候不一样。因为那个时候……当斩之物非常明确!」
「现在哪里不明确了!给我找出那帮黑衣人,把他们从头到脚砍成刀锈!目的明明都这么明确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废话!」
「别说得那么轻巧!就算想找,我一个人要怎么——」
「所以说,我会帮你啊!」
反驳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对方的提议是那么的难以置信,令慧太郎不知眨了多少次双眼。由于两人大声对吼,惹得那个自动人偶带着散步的狗也叫了起来。可是,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事。
亨利缓缓放下手。然后退开一步,再一次注入力量说道
「我,会帮你的」
「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特地让自己身临险境?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为刚遇见的东洋人付出这么多?就算是亲切也超出太多了吧。
「那、那是因为……就、就这样抛下你不管的话,我会睡不好觉的啦!把捡来的金龟子照顾到最后,是为人的基本义务吧!」
回答之间有着相当的停顿。尽管被比喻成金龟子有些抵触,这种义务也闻所未闻,但少女仅以睡不好觉为由,就一口咬定要为走投无路之人伸出援手。慧太郎直直的凝视着这位少女,仿佛要盯出洞来。
话虽如此,可自己还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尽管慢慢掌握了一些她的为人,却完全不了解她的身份。昨天驾驶着谢尔瓦与虫战斗,在宿舍里说话的时候却零星感觉到学生的身份。本质上是从事某种生业的人么?目前还完全看不出来。
珍妮·亨雷特·卡西米尔·法布尔。
奇缘推搡的邂逅,踏上法国的土地,第一个认识的人。
即便如此,还是准备相信她。不,是想要相信她。
若是连她的善意都要去怀疑的话,秋津慧太郎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就算被凶手陷害,就算明白官员也许设下了陷阱,就算陷入无尽的疑心病,如果不能接受她向这样的自己伸出援手的这份纯粹,作为一名人类的自己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慧太郎缓缓的在石板地上蹲了下去,就这样成正坐式,双手贴地,深深的低下头颅。慧太郎没有其他方法能够充分表现心中涌现的感情。
「——不胜感激」
「咦?这、哇哇!你又……!」
头上降下亨利吃惊的声音。不过,慧太郎依旧额头贴地一动不动。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正在流泪,也是原因之一。
「知、知道了!我知道了啦,所以不要学西瓜虫了啊!大家都看着哦!?你这人,到底有多难伺候啊——」
不过就在此时。背后突然响起第三者的声音。
「喂、那边的小情侣!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是男人的声音。听到有失温和的恫吓,慧太郎最终忍不住抬起脸转过身去。
心跳险些停止。身着国家警察制服的警官,站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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