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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荒石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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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撕裂开。骨骼变化。不需要的脏器萎缩,新的器官形成。这些异变在旁人眼中都尤为明显。就像有几只手从内侧推挤男人的身体一般,全身上下凸起扭曲,不间断的蠕动着。可能是不断进行着激烈的新陈代谢,大量的污垢掉了下来。头发和指甲脱落下来,本来的牙齿立刻被拥有其它特征的新牙齿替换,就连手脚的形状和皮肤的质感都开始脱离人类。在身体发生剧变的男人面前,亨利只能茫然地如此沉吟
「……变成、裸虫了?」
额头上有一对焕发哑光的复眼。脑门生出了带刺的触角。从化为碎布的衣服缝隙中露出了青绿色的甲壳。男人是斑蝥型的裸虫,一目了然。
男人不久完成了变态。响彻周围的惨叫变细,继而消失。本来生命垂危的男人不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对自己突然恢复过来感到万分惊讶,蓦地站了起来。
「!?」
可他的表情在短短一瞬间被安心冲淡之后,一看到自己扶在墙上的手,便再次不幸的冻结了。他的手犹如将人类的手臂搭接昆虫的节足分成两只,男人恐怕无法立刻承认那个东西正长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口中漏出空泛的声音。
「……这是……什么」
男人向亨利看去。他的脸上凝聚着人类原原本本的一切感情,样子却是非异形一词不足以形容的奇貌。
接着,男人的视线偏向对面的窗户。玻璃映出了他自己蓬头垢面精神恍惚的全态,他头一次毫无遗漏地目睹了自己妖形怪状的模样。
男人的脸就好像包糖果的包装纸一样,猛然扭曲起来。
随后,如同集天下绝望于一身的,悲壮惨烈的痛苦响彻小巷。
Eli; Eli; Lema Sabachthani(神啊,为何你如此待我)——
被异端审问官盯上的男人,竟讽刺地说出了神的名字。
☆、第三章 是故天下人皆都但求拯救
「——?」
在污水中趟行的贝诺瓦突然停下脚步。
刚才某处传来了向神求救的声音。
贝诺瓦裸虫化已有五年,不仅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新能力,先天的感觉也大部分得到了强化,新的状态已维持很久。来自远方的悲痛叫喊,毫无疑问是属于那个人的。
「…………太迟了、么」
贝诺瓦对自己的无力咬牙切齿般呢喃起来,一时将背靠在了附近的墙壁上。
这里是一处老旧的下水道内。沿海小镇伊斯的街上,这种水路管网不论地上地上到处都有不少。像自己这种被人追的人,这正是最合适的移动路径,同时也是藏身之所。贝诺尔将这个下水道当做据点,不仅像这样用于逃脱刚才的骚乱现场,也作入侵街道之用。
贝诺瓦让疲劳过度的身体稍作休息,在脑海中再度确认自己的使命。
如此一来,那个可怜的牺牲者——读过魔术的男人,就永远失去了『一半救赎』了。
本想尽可能在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之前让一切结束,可还是未能如愿。殊不知那帮冒充神罚之代行者的家伙埋下伏兵横加干涉,导致那个男人的灵魂被玷污得体无完肤。如今已无人能让他单纯作为一个人终其天年。
事已至此,当前要做的事就是两个。
一是处理魔书。然后另一件事,就是向他施以剩下的『一半救赎』。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在难以拂去的焦躁感的催促下,贝诺瓦的背摇摇晃晃的地靠墙壁。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巨大黑影——断头螳螂鲁多鲁夫如同宽慰重磅压身的贝诺瓦,将与生俱来的巨大身躯蹭了过去。贝诺瓦一惊,视线落向自己胸口,从那里透过衣服漏出某种淡淡的光。
「……」
那是令人厌恶的存在。看来是对自己激动的情绪起了反应。
「欸!你这着粘我的小虫!」
贝诺瓦感到烦躁不堪,带着撒气的味道向蹭着自己肩膀的鲁多鲁夫的脑袋一拳挥下。看到区区一只令人作呕的虫竟然像被吼的小狗小猫一样,寂寞而沮丧地退了回去,贝诺瓦内心的狂涛便愈演愈烈。
「见鬼、见鬼……丑陋的怪物!害虫!你……还有我,都是这个世界所不需要的垃圾渣滓!要拯救、要拯救!一定要拯救……!」
没时间了。贝诺瓦一边发出支离破碎的叫喊,一边死心眼地在脑海中重复。
在自己完全丧失理智之前。在魔书的读者丧失最后的救赎之前。
真的,已容不得片刻耽搁。
〇
真是的,事情变得奇怪了。
当前,正勉强挤在路上的行人们中间穿行的慧太郎,越来越困惑。
「……呐、玛尔缇娜,这究竟是去哪儿?」
「跟过来就知道了」
这样的对答不知是第几次。但是,走在不远前方的娇小背影从未回头。玛尔缇娜从刚才起一直是这个样子,按自己的步调向北区的大路一路前行。尽管她的步履间看不到迷茫,但慧太郎还是希望她告诉自己所行的目的地。
「…………哎」
真是的,事情变得奇怪了。慧太郎跟在步幅不及常人的玛尔缇娜身后,悄悄地叹了声气。这样虽有唠叨之嫌,却也没有其他可说的。
事情的开端,恐怕在大约一小时之前。在横跨大尤河的那座桥上,手持魔书讲完其真正的危险性之后,玛尔缇娜接着提出了一个奇妙的提案。而诱因正是这个提案。
——问你,你接下来想不想陪陪我?
——亨雷特她们与持有魔书的男人。然后是死神以及圣乔治之剑。不论要找谁,都免不了要在镇上跑来跑去,而运气可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既然如此,现在就来帮我一把吧。不会亏待你的。
玛尔缇娜只讲了这些,立刻走了起来。在那之后,不论慧太郎问什么,她都只是随口应付。慧太郎的确没有与亨利或克洛伊汇合的方法,而且她似乎对情况了若指掌,于是便勉为其难的跟到了这里,不过自然有无数问号在慧太郎脑袋上乱飞。
阿尔提娜·罗塞里尼。她身上不解之谜浩如星海。
为什么对魔书了解得如此详尽?不,『让人类变成裸虫的书』真的存在么?裸虫应该是寄生虫型的虫西梅拉所引发的怪异。就算退一百步姑且当它真有其事,她又为何想要那种书呢?虽然她说情报来自可靠渠道,终究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正经『渠道』。
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慧太郎通过这几十分钟的对话已经体会到,就算将这些疑问直截了当地抛过去也会只像之前那样,不会得到满意的回答。
玛尔缇娜基本不理会慧太郎,慧太郎偶尔跟她说话,得到的回应也只有「哦」「不知道」「闭嘴」之类的话。
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慧太郎怀疑这样跟着玛尔缇娜,也许是在大把的浪费时间。慧太郎心想,现在还不算晚,就算乱打乱撞也无所谓,总之先要去寻找亨利和克洛伊的行踪。
『我不拦你,你不想跟来就别跟来』
不过,走在前面的玛尔缇娜仿佛看穿了慧太郎的心思,在绝妙的时机打上了预防针。她用的依旧是拉丁语,不过还是头也不回。
『我的忠告没有价值,你已经趟进了这淌浑水。不论你愿不愿意,都已经摆脱不了呢。连情况都搞不清楚,仅凭意气用事埋头猛冲,乃愚蠢之举』
『……既然这么想,能不能再多告诉我一些情况?我的脑子还很乱』
『我说过,我不拦你对吧?不愿意就随你便好了』
言外之意就是「问了也不会回答你」。玛尔缇娜留下话后,继续逆着人潮走去。她娇小的身影,很容易就会跟丢,慧太郎感到心急,加快脚步。
『你好像有什么误会,我就丑话说在前头吧。我并不想得到你的协助。那句「想不想跟我来?」终归只是对你做出的让步哦』
『对、对我做出的……让、让步?』
『是啊。既然你已经扯上了,那就无法从这件事上抽身而退了对吧?』
玛尔缇娜的口吻,听起来就像很了解慧太郎的性格一般。可是被相视还没多久的她指出这一点,慧太郎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哎呀,这位宅心仁厚的武士大人,莫非生气了?不对的话就反驳好了』
『 、你……!』
「走这边」
慧太郎在推开黑压压的人群先前挺进的时候,中途手被柔软的触感紧紧包住,拉了过去。慧太郎遵循引导摆脱停滞的行人,来到了面朝大路的一家花店的招牌下面,这才总算松了口气。因为玛尔缇娜就站在眼前。
「磨磨蹭蹭的。已经有两个人迷路了,你是想找人却反被人找么?」
「惭、惭愧……不、可是,你走起来也不怎么快,所以……」
「是想说我小吧」
不是的,不,虽然也没错。不过,慧太郎没想过要说这些。
「走吧。太阳快落山了」
玛尔缇娜没有表现任何感触,如此陈述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了起来。只不过,她依旧握着慧太郎的手。慧太郎被娇小的女孩拉着手走,难为情的感觉不断向他侵袭,他想要委婉的松开手,可不知为何,玛尔缇娜就是不放。
如果又跟丢可就麻烦了。玛尔缇娜或许是这么想的。
就在慧太郎这样想的时候。
「一手的汗,真恶心」
「那你松手啊!现在就松!用不着担心,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是么,害羞了呢。不只是大号的和中号的,小号的也照单全收呢」
「听人说话啊!另外,总感觉你刚才擅自想通了很失礼的事情啊!」
「——话说,我有一个问题」
玛尔缇娜突然止步,久违的从正面看向慧太郎。慧太郎心想,问题已然堆积如山,如今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个,于是带着轻松的心情平息自己的愤怒,反问道
「……什么事?」
「迷路了」
「迷路了!?」
这可是个大问题。慧太郎再次丧失从容,急不暇择地向她诘问
「等、等一下!你刚才还信心十足的——」
「信心是有的。只是没根据」
「这是无能之辈的强词夺理吧!」
「因为平时我不怎么到镇上来」
听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慧太郎无助地仰对长空。孰料在前带路的领路人,实则早已迷失方向。结果至此所耗费的时间,全都归于枉然。
这山穷水复的状况,在某种含义上已然与恐惧无异。
「可恶!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去找亨利她们……!」
「呐、我在找北区最老的教堂。你知道地方么?」
「、你闹够了没有,玛尔缇娜。这种事我哪儿知——」
「嗯,我知道。就在前方不远处吧?就是那个破得要命的教堂吧」
只闻身后传来不清不楚的声音。
慧太郎明白玛尔缇娜询问的对象似乎不是自己,转过身去。在听到声音的时间点上已经有所察觉,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让?」
「你好呀,慧姐姐!在这种地方干嘛呢?」
尽管他朝气蓬勃,但他头上就披着一块破布,个子很小。不过,裸虫少年完全没把慧太郎他们在这太阳下山也到不了目的地的糟糕处境当一回事,神采奕奕地打起招呼。
听说,让今天也在心无旁骛寻找寻找残羹剩饭。这是他每日必行的功课。
「你瞧,最近同伴突然增加了不是么?所以现在就试着向平时不会踏入的地方开拓了一番。多亏我眼光长远,大丰收哦」
让晃了晃装了今天成果的麻袋,一边吃着慧太郎给他买的炸面包,一边在破烂衣衫下面笑起来。尽管他笑得无拘无束,走在身旁的慧太郎还是觉得揪心。这样的孩子为了维持日常的生计,竟然从大白天就要向人讨要残羹冷炙,在街上彷徨,这实在是天理难容。虽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但慧太郎无法释怀。
「……同伴突然增加,是指那时在海港发生的那件事么?」
「嗯。反正大家也都无处可去,所以就在伊斯南区安顿下了。他们缠着让我把慧姐姐介绍给他们,这该怎么办?」
「这样啊,我知道了。下次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慧太郎藏起心头之痛,投以微笑。相处虽短却很黏慧太郎的让,开心地点点头。接着开口的,是喜欢触慧太郎逆鳞的玛尔缇娜。
「于是,那个『破得要命的教堂』呢?」
「已经快了。感觉真是马上就要塌掉的样子——啊、看到了。那边那边」
让缓慢地举起手。慧太郎向所指的方向转过脸去,只见连成一排的建筑物那边确实能看到一个类似教堂的建造物的影子。慧太郎姑且用视线试着向玛尔缇娜确认了一下。
「黑色的屋顶,没有钟的钟楼……没错,就是这儿」
看样子就是目的地。于是慧太郎又将脸转向让,说道
「让,谢谢你帮忙。你还是先回去吧」
「欸!难得把你们带来了,结果只把我排除在外么!?」
「有危险啊。你上次不才被人抓过么」
现在与死神以及异端审问官发生了瓜葛,怎么能让这孩子被卷进来。可让完全不懂慧太郎的良苦用心,死乞白赖的纠缠起来。
虽然有些可怜,但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说些狠话。慧太郎想到这里的时候——玛尔缇娜抢先嗖地站到了让的面前。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和你尽量最喜欢的姐姐多呆一会儿对吧」
玛尔缇娜说着半蹲下去,视线配合让的高度,隔着破烂衣衫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然后,玛尔缇娜一边缓缓的抚摸他,一边用温柔的声音接着说道
「可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好孩子可要听话哦?」
「什……?」
让呆呆的注视玛尔缇娜。慧太郎也发自心底的感到吃惊。
玛尔缇娜在极近的距离与让面对面,照理说,破烂衣服下面的脸已经暴露无遗。然而,玛尔缇娜对尚无法完全使用拟态的裸虫少年,却全然没有表现出避讳的样子。让在真身被发现的时候,基本上会被对方诉诸暴力,被初次见面的人摸头的经历,必定不曾有过。他把瞬间红透的脸抬了起来。
「小、小个子姐姐,你叫什么?」
「玛尔缇娜。玛尔缇娜·罗塞里尼」
「……我、我知道了。那么玛尔缇娜姐姐也、也是我的……那个,新娘候补」
让做出极为早熟的发言。让渴望他人的爱,刚才的身体接触,似乎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可是,玛尔缇娜对此却很罕见的,淡淡地绽放微笑。
「荣幸之至。我会满怀期待等着你的」
「~~~!」
估计是忍耐冲破了极限,让害羞地重新将破烂衣服深深盖住头,突然向大路冲了过去。他中途停了一次,喊了声「那、那我走了!慧姐姐,还有玛尔缇娜姐姐!」然后头也不回,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见他现在的样子,今天应该会直接回家吧。如此判断的慧太郎,向起身的玛尔缇娜看去。慧太郎不由觉得,必须要对她另眼相看。
「……你对小孩子这么体贴啊?」
玛尔缇娜并没有过问什么,慧太郎就没有向她说明让的身份了。不过,从外表应该就能完全判断他是一名流浪儿了。人们一般在这种时候应该会选择回避接触,玛尔缇娜在认识到他是裸虫之后依旧如此对待他,更数难得。
「他是孤儿」
「咦?」
「我也是孤儿。所以,不经意就宠起来了」
她以非同寻常的流利语调,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她或许是为了掩饰害羞才这么说的,但她突然透露的内容有些沉重,慧太郎对于该不该往下问犹豫起来。
「……抱歉。理由或者动机都不重要。只是,你是个能够体贴对待裸虫儿童的人,这一点让我很开心」
『真单纯呢。就算你对我的好感度突然升了上去,我也只会伤脑筋』
玛尔缇娜讷讷的语调骤然一变,变成了流畅的拉丁语。她刚才对让展露的笑容就如同单纯的心血来潮一般,又恢复了平时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状态。
『如此轻易地便对我放松警惕,这样没问题么?我在某种程度上了解魔书和死神。揣着明白,却对你只字不提。——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只要激发你的兴趣,对现状一筹莫展的你就能方便被我利用』
「你刚才不是说……更正、『你不是说,不需要我的帮助么?』」
『不需要。但如果有,只要能够提高效率,我都会物尽其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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