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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结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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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宇点点:“它使我想到痛苦的过去。”

李燕琪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能总生活在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适应新的生活。”

刘明宇听完她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想冲她笑笑,但没有成功,只好扭脸看孟庭苇唱歌——既然总是忧郁,再忧郁一点也没有关系。

孟庭苇万分委屈地唱着伤感的歌,眸子深邃而凄迷。女儿不为所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热闹,之后便觉索然无味,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剪子铰纸玩。她撕了一张纸,窝成三角形状,声称这是兔子耳朵,吐上点口水,“啪”的一声沾到李燕琪脸上,宣布李阿姨从此变成了兔子。

“妈妈,我长大给你买漂亮的高跟鞋穿好吗?”妞妞对李燕琪的高跟鞋羡慕不已。

“你叫她什么?”刘明宇的母亲听到女儿叫“妈妈”,心里一悸,忙问。

“叫的妈妈。”妞妞小声说,为自己的错误叫法感到不好意思。

“你叫她什么?”刘明宇的母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的妈妈。”妞妞无所适从。

“再叫一次。”刘明宇的母亲鼓励她。

“妈妈。”妞妞快被吓哭了。

奶奶的泪水涌了出来,转身擦掉眼泪。李燕琪羞红了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置身于生活气息浓厚的情景之中,刘明宇恍惚了,隐约之中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这情景是虚幻出来的,让他误以为离婚没有成功:客厅里,他和李燕琪说说笑笑,妞妞在一边玩耍,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其乐融融,多么美好的一副家庭画面啊!刘明宇的心又动了,他怔营地刚想表示点什么,另一件事情不期而至——陈玲玲的表姐跑来窜门了。刘明宇不喜欢跟陈玲玲沾边的一切东西,包括她的表姐。寒暄了几句,他立刻意识到这个老女人此行的目的——她充当的是说客的角色。果不出所料,陈玲玲的表姐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正题,以试探的语气征询陈玲玲是否可以回来,然后斜着小眼睛偷偷窥视刘明宇的反应。

“不必了吧?我已经过惯了这种日子。”刘明宇抢在他母亲前面表了态。

陈玲玲的表姐说:“你一个男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为她想想,也得为孩子想想,毕竟……”

刘明宇打断对方:“容易不容易也就这了。你来我们家做客,我很欢迎,但其它的就不要再说了。”

陈玲玲的表姐笑道:“仅仅是欢迎我来做客吗?”

李燕琪也听出了老女人委琐的动机,她想反驳,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份来反驳,只好愤然说道:“一个离婚男人就这么香?现在跑过来明抢暗夺,早干嘛去了?”

场面顿时尴尬下来。

“这不是燕琪吗?离婚几年了一直没再婚吗?怎么,喜欢上明宇了?”

李燕琪脸色“刷”的变了,一甩门,走了。

“你们认识?”陈玲玲的表姐问。

“明宇的女朋友。”刘明宇的母亲介绍道。

“明宇啊。”陈玲玲的表姐语重心长,“交女朋友我不反对,但也太急了点。离婚不是才没几天吗?我觉得还有缓和的余地。”见刘明宇不答,陈玲玲的表姐继尔又劝刘明宇的母亲:“毕竟是后妈,尽管现在看着挺像回事,但鬼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后妈,世界上有几个好后妈?你说是吧刘阿姨?”

刘明宇的母亲看了看儿子,未置可否。

刘明宇静静地听着这个自作聪明的说客列举了后妈的种种不好,目光下意识地滑向墙上前妻的像片:陈玲玲的脸化了妆,看起来过于粉红娇嫩,嘴唇鲜红欲滴,唯有那双未眼睛感觉还真切可信。这张照片里的女人多日以来令他第一次感觉到已经遥远而模糊了,他竭力回忆她的言行举止和音容笑貌,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令他有点惶惑。与此同时,他对这个女人所殃及自身及全家的痛苦又生出了一些忿恨:当初你背叛了这个家庭,现在却又想复婚,你这不是鼻涕擤到羊×上——装羊(洋)熊①吗?同时,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虚假怜悯和情感施舍非常反感,不由火冒三丈,腾的站了起来,以手指着陈玲玲表姐的鼻子:

“你能不能不自作聪明?能不能不管别人家的闲事?!”

一句话把陈玲玲表姐的尾巴给说翘了:“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算我吃饱了撑的慌,行了吧?”说完板着脸,怒气冲冲而去。

“刘明宇!”刘新志愤怒的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对儿子嚷叫起来:“抬手不打笑脸人,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刘明宇也咆哮着:“世界上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吗?把婚姻当什么了?把我当什么了?说来来说走走。”

“陈玲玲是陈玲玲,她表姐是她表姐!”刘新志颤栗着,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怒气,变了调子的声音撕裂般的响起:“你给我记着:我宁愿陈玲玲回来,也不愿意你胡搞女人!”

“可以!”刘明宇道,“但请你也记着:我们离婚了!既然离婚了,就别来找我!”

“别吵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们想让邻居全知道吗?”母亲鼻头一酸,悉窣地哭了起来。

“刘明宇,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爹,听我一句:马上和那个离了婚的女人断绝来往!”

“刘新志,如果你肯关心你的儿子,就不该对我的婚姻自由横加干涉!”

“反了你了!”刘新志劈脸就给儿子一巴掌,刘明宇哆嗦了一下,懵住了。

①熊,河南方言,指或者调侃。
第二十六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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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分家
刘明宇病好后,背着父亲偷摸和李燕琪办了登记手续。

别人拿到结婚证都挺高兴的,他不,他愁眉苦脸。刘明宇的愁眉苦脸来自于他越活越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这天他和张慧成喝了点酒,更加伤感起来,颇有“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之决绝。他觉得自己就像死过数次似的,很有些看破红尘。所谓“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不如不来又不去,来时欢喜去时悲。悲欢离合多劳虑,何日清闲谁得知?”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他妈的到底是谁啊?”刘明宇一遍遍地在脑海中问着自己,直到确信“我他妈的不是刘明宇,谁知道刘明宇是他妈的谁”之后,才昏沉沉地闭眼放心睡去。

刘明宇被厣着了。他明知道那是个梦,但梦里的场景、时间、地点、人物、逻辑和心理,又让他毫不怀疑那不是个梦。

那是个有着铅灰色天空的冬日午后,没有风,也并不冷,他吃过一只桔子之后,急于找妻子和女儿。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过来,雀跃着,说她们在某家看电视。然后就跑开了。那个女孩长得和他女儿一样,年龄也一样,在梦的当时,刘明宇暂时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儿。他信步走在胡同里,向北,向女孩所指的地方走去。

那个胡同是城南关的一条居民街,它让他非常熟悉,他保持着他的闲情逸致,走着,无所事事。他当时注意了一下天空,铅灰色的,可是一点也不冷,只是有些阴岱。胡同两边有一些老人,他们各自坐着,聚集几处,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牌,一切祥和,安静而从容。

时间有些迟缓,甚至有些凝滞。他吃了一个桔子,心情格外的好,走在一条老街上,走在时间上。

他进入到一个院子里,那个院子很小,像个天井。不大的院子里砌了一个水泥楼梯,还栓了一条绳,上面搭着几件衣服。一切熟悉,与这里所有的院子没什么不同。在他将梦境与现实对照之后,这家的主人他应该认识,他们约摸四十多岁,一对很平和的夫妇,跟刘明宇舅家偏亲。刘明宇进入屋里,主人都不在,他的妻子在床上坐着,看电视。电视是这个小城市普通居民所应该拥有的样子:约二十五英寸,非平面,黑色的外壳,放置在一张写字台上,每次打开的时候总是播放香港拍的古装连续剧。

屋里很杂乱,生活气息却很浓厚,屋子保持着屋子主人所具备的文化、生活习惯和性格特点:物品随处摆放,一件数千元的皮质大衣与粗糙的茶具放在一起,陈旧的白石灰墙面,庸俗的挂历,多年未扫过的天花板,刘明宇甚至还能嗅到水泥地板的潮湿。所有的布置都合情合理,非常贴切主人的审美标准。

一张双人床仍张着蚊帐,上面的被褥没有叠,胡乱堆着,床单和被罩五颜六色,古典的花俏。一张单人床,上面的被子倒叠得很整齐,灰白色的粗布床单,显得很简朴。

刘明宇的妻子就坐在那张单人床沿,扭脸在看电视。她被清朝的故事情节所吸引,见他进来,纹丝未动。她身旁的单人床上,有一个婴儿,沉静地睡在襁褓里,不用怀疑,那是刘明宇的女儿。刘明宇试图想明白女儿怎么突然变小了,但梦并没给他任何解释,很快,他就默认了下来——女儿的变小没有引起刘明宇足够的怀疑。他安静地坐在妻子的身边,也扭脸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刘明宇厌倦了,他扭脸看了看女儿,她仍安静地睡着,让他感觉踏实。

接下来,妻子跟他要钱,说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刘明宇的钱了。刘明宇想了想,对她说,我才给你三百元,怎么又来要。她解释了几句,刘明宇在梦里没听清楚。这当中,刘明宇焉地发现,妻子变了一个人,居然是他的前妻。这种剧变仍然没有引起他任何怀疑,或者说他仍然不知道这是一个梦。时光在梦里倒退了五年,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女儿尚小,妻子尚单纯。过了一会儿,他才惊觉这的确是一个梦,因为他明白,妻子在他午睡前还跟他要钱去上学,女儿在他午睡前还在跟他同进午餐。

刘明宇一下子无所适从了,对突然出现的前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前妻仍然无动于衷地看电视,满足于任何一个让她满足的东西。她很坦然,甚至从容,不说话,就像和他根本没有离过婚。

随后,他的父亲出现了,手里拿着“房产证”对他说:这房子是我的,不是你刘明宇的。我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

刘明宇迅速醒了,泪水横溢入耳,呆呆地坐在床上,头很懵,脖子里像有团东西噎着。他下意识地找来衣服穿上,直至到了客厅仍然辛酸无比。

客厅里很安静,家里没有一个人。女儿早就跑出去了,大概在什么地方玩。刘明宇一直坐着,难受了一个钟头。

随后,刘明宇叹了一口气。觉得生命就是一场幻觉,一如许多年后的这个秋日午后——怎堪回首“年少春衫薄,梦里花落知多少”?叹一口气,只能听光阴掠过的声音。这让他想起印度诗人泰戈尔——“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此后,他回到卧室,开始翻陈玲玲的物品。她所有的物品都有着时间的痕迹,让他猛然感觉那已经保存了一个世纪。他把它们翻出来,装了整整一个大箱子。时已正午,他把这个大箱子装到车上,决定把里面的东西物归原主。

陈玲玲的父母当时正在看电视,进屋时,他瞥了电视一眼,像是地方台,那上面的“还珠格格”在斗鸡,里面的热闹与电视主人的情绪成反比。而且还可以看出,这个家已经很寥落,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生机。陈玲玲的母亲没有给他让座,也没有问及孩子的情况,只是面无表情地收拾着那些东西。陈玲玲的父亲为了表示对刘明宇有多么的无所谓,他既不看刘明宇,也不看刘明宇送来的东西,只看他的还珠格格如何斗鸡。一分钟后,刘明宇突然发现没有理由站在原地不动,包括那个装衣物的大彩电箱子,也没有索回的必要,于是,他起身告辞。

没有人送他。临出门,刘明宇突然想到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的不合理性——既然陈玲玲可以不要孩子,这些东西显然也不是必要的。刘明宇很快到了家,是以逃跑的速度。这让他想起女儿笑帆,有几次她跟奶奶在街道口玩耍,冷不丁看到陈玲玲的父母,都会惊恐地飞逃回家,再也不敢出来。从来没有人拿他们吓她,但刘明宇搞不清楚她的惊恐出于何因。他能看得出,这个小女孩一定是愿意跟他在一起,就像当初离婚时,才两岁多的她会自然而然的向他伸手。女儿是一个贴心小棉袄,刘明宇觉得。

回来的路上刘明宇发现自己突然感冒了,跟李颜伟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自从木材公司被一帮败类吃垮了之后,好几年没见李颜伟了,刘明宇一阵兴奋。

“最近混得怎么样?听说南下了。”刘明宇问。

“是啊,才回来,过完年还走。”李颜伟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上。

“发财了吧。”刘明宇抽了两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都说你发财了。”

“发什么财啊,混口饭吃。”

“又哄我。放心,哥不向你借钱。”

“开了个科技公司,搞软件。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咳!别提了,一提伤脑筋。”

“听说你离婚了。”李颜伟直视着刘明宇的脸,“满世界都在闹离婚,我不懂既然要离婚,为什么又要去结婚?如果不结婚,不就省得再离婚了吗?你们都在浪费时间嘛。”

刘明宇笑了,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是啊,早知道尿床咱就一夜不睡。”

李颜伟拍了拍他的肩,“听说你跟你爸关系搞得挺僵?”

“是,”刘明宇颓然低下头,用鞋用力碾着脚下的烟头,“我爸老糊涂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还算不错。”李颜伟说,“知道我爸什么样吗?我妈死了之后我爸就得了精神分裂症,病一犯就要点房子、打人、咬人,大便抹得到处都是,得把他捆起来。摊上这样的爸,你怎么办?”

刘明宇楞住了,哑口无言。

※※※※※

冬天的时候,刘明宇在一个豪华的房子前面憧憬了好久,几乎像着了魔。他羡慕它要死:为什么不生活在这里?住在这里肯定会感到幸福。刘明宇坚信每个人有时都会闪过这样的念头: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曾长久地注视过一幢漂亮的房子,心里都会暗自产生在这里可以幸福生活的秘密愿望,那里感性的形象随着每根线条都会印进你的记忆之中。时隔两年之后,刘明宇还能回忆起那个房子巨大的落地窗前有雪白的垂幔,以及雪白的墙体和鲜红色的盖顶,每到晚上,那些窗里会有桔色的灯光,缥缈而温馨。如果是夏天,那些窗还会有层层叠翠的常春藤;刘明宇脑海里回忆起垂幔,乳黄色,上面有着飘逸的兰;还回忆起那个房子的走廊顶上,有着可爱的燕窝。他疯狂地想那幢房子,想象到他能和未婚妻还有可爱的女儿住在里面。刘明宇希望它里面没有电话,没有门铃,没有来访者和各种繁文缛节,他只需要宁静。然后他可以闻到了山风带来的浓烈、馥郁的芳香,听见了乡间悠远的牛铃的叮当声响。刘明宇孩子般的憧憬让李燕琪深受感染,她微笑着鼓励刘明宇:我们现在开始经营……是啊,如果我们有那座房子,一定会开上空调,铺上地毯,让孩子光着屁股在上面爬……

刘明宇无法长久呆在现在住的房子里,那个房子就像预审室,让刘明宇感到非常的压抑,不仅是因为它并不属他,还包括它所没有具备的温暖和人文。整个冬天都结束了,坚冰在溶,而刘明宇卧室的那扇窗上迟迟没有春天的镶嵌。理想与现实总有这么远的差距。在搬家之前,刘明宇的父亲说,房产证上的名字是刘新志,言外之意,刘明宇和李燕琪在寄他的篱下。刘明宇觉得父亲说的很对——再婚用的房子确实应该由当事人操置。但是,刘明宇也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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