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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结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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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女儿、家庭、亲情、道德,包括从前的海誓山盟。”
“……”
“我可以原谅肉体上的红杏出墙。人非圣贤,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精神与肉体是可能分离的。肉体受本能支配,经常会跳出来与道德做斗争,意志稍一薄弱,它就会脱缰而逃。但她不是这样,她的灵魂也逃了。知道《飘》吗?白瑞德为什么绝望地弃郝思嘉而去?正是这个原因。一个人要走,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一股脆弱的情感蓦地袭遍刘明宇的全身,鼻腔顷刻堵塞了。他掏出一支烟掩饰自己,火苗在他脸前跳跃了一会儿,他松手让火熄灭了。刘明宇叨着没有点着的烟,马上逼自己忘掉前妻。但是随后,幻想中的那个女人又进驻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驱之不走,有力地牵扯着他,欲罢不能。他突然想到了邵海妹:温柔恬淡……明眸皓齿……粲然一笑……邵海妹的形象是那样深刻,就像刚刚离去。但是刘明宇失望了,尽管他还深深怀念着她,但那个人女的形象绝对不是邵海妹,无论他怎么在虚幻的场景中演绎、匀勒,固执的邵海妹总是比那个女人逊色许多,仅仅以另一种形象存在于另一种场景之中。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到底什么是爱情?”
“我真的不知道。”
“经历了许多的事……”
“爱过了许多的人……”
“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经历、不爱过之前我知道……”
“一旦经历、爱过之后,我们便不知道了。”
“是。”
“喜欢王家卫吗?”
“喜欢他的《花样年华》,喜欢那里面的格调和女主人的旗袍,喜欢那个想要忤逆但缺乏勇气、超级内敛的男人。”
“他是一个懦夫。”
“……”
《花样年华》?那部电影里的女主角太像李燕琪了,他不由自主地又拿李燕琪与那个幻想中的女人对比。可惜,李燕琪的形象注定更加模糊。刘明宇拼命地想捕捉李燕琪的身影,但回忆逐渐苍白乏力,李燕琪还是退远了,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苍白影子,总是远远地隐于多年以前云南的风尘之中,没有线条和细节。曾经的李燕琪是那样真实那样鲜明,可是现在像个风雨之夜无法展翅的风筝,刚从记忆中起飞,便坠落下来。最终唯一给刘明宇留下的只有一个镜头:扬尘之中,他看到她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
“事实上,我和《花样年华》里的那个女人一样。”
“?”
“一个男人走了,我深爱的男人。”
“他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他曾经答应我他会娶我,但是后来他改变了想法。”
“他是一个懦夫?”
“他换了工作,换了环境,后来他和一个女人结了婚。”
“或许他身不由已。”
“小的时候,我看了一些言情小说。也许是特有的年龄段,在那时,我似乎崇尚那种完美无缺的爱情。现在,我25岁了,那种爱情却仍然不属于我。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能在我生病的时候,能帮我倒杯水的男人。”
“晚风”的幽怨并没有引起刘明宇的注意,脑海中那个栩栩如生的女人仍然在他眼前走来走去,既不同他说话,也不看他,视他如无。她是那样的年轻、光鲜,充满青春气息……
闹钟响了,强大的震铃声音粗暴地把刘明宇生生拽回现实当中。刘明宇看了看表,凌晨六点,窗外的天空破晓了,屋里的东西渐渐显现。犹如一觉醒来梦境依然莺回,整夜的荒唐幻想、如烟的往事、不合逻辑的记忆碎片、女人、前妻、邵海妹、李燕琪、“晚风”,所有这些紧紧攫住了他,让回到现实中的刘明宇感到一种更大的空虚和不安。刘明宇累了,也有些饿了,他向“晚风”道别,然后关掉电脑站了起来。关电脑的一瞬,他猛然想了起来一个名词:“晚风”!?这个陪他在无数个不眠之夜聊天的“晚风”不正是那个幻想中的女人吗?!他迅速坐回电脑前,开机,上网,蓦然回首……
但是“晚风”已经下线了。
第二十五章 下网
刘明宇决定要在一个清晨去见晚风。
但这个人不是晚风,而是李燕琪。刘明宇只不过偶然瞥见她在和晚风约会的地方——揉了揉眼,心脏不禁怦然一跳,思绪从无尽的深处和昏乱的迷离中慢慢漂浮上来,几欲短路,不清楚是该走过去还是推迟这个约会另作打算。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淡黄色格子的绵布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以上,脸施淡妆美丽迷人。她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她四周的一片白雾中,显得出奇的沉静。
雾太淡了,刘明宇没办法折回,就向她走过去。
“‘风雨夕’先生,欢迎赴约。”她粲然一笑,叫出了刘明宇的网名。
刘明宇的视线穿过白雾与她的视线相遇,觉得这是一个擅自作主的梦。她站在刘明宇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来。刘明宇不由得向她脸上看了一眼:她微露羞赧,不知是往昔的激情回光映照,还是由于心情惶乱,两颊上忽然泛起一层霞晕。许多年以后的今天,她仍然还是昔日的形象,令刘明宇局促不安。许多年前,不,应该是一千年前!为了一时疯狂而荒唐的激情,他曾经伤害过眼前这个女孩,之后就是背叛。多少年来,他一直试着忘掉她,忘掉一切,撇弃自己的过去,现在,他又被历史拉了回来。
“可以理解你此时的想法。”她说。“你约会的对象被偷梁换柱了,更确切地说,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李燕琪就是晚风……”
当意外无可挽回地沦为真实时,雾开始散去。刘明宇马上对自己说:这是梦,梦境鲜明清晰,是因为昏睡方醒迷离失神罢了。然而,街上有车行驶,路边有人走动,白雾缭绕在街边绿地的树间花丛,树叶滴着水片片闪闪发亮,一束阳光穿雾而泻,形似芒散。白雾稀释,水气消褪,楼厦街道露出面目,行人车辆也个个清晰。四周曙色开始鲜明了,阳光亮得刺眼,还有满街隆隆不绝的车水马龙。种种鲜活让刘明宇知道自己并非在梦中,而是完全清醒着的。渐渐地,他感到一些沮丧和吃惊,因为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他都得把所有的可能与不可能进行下去。随后,四周静寂了一霎,风过树梢,有水滴从树上落下,滴声籁籁,清晰可闻。他放弃了对戏剧性所持的怀疑态度,不禁哑然失笑。一切的偶然和必然,现在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于是刘明宇注意倾听,全神贯注地倾听,听她说。
李燕琪说,无巧不成书。刘明宇反复琢磨这个女人说的话。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是顺其自然,还是柳暗花明?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刘明宇理解为,或许世间的一切在冥冥之中就有命运替你安排好了,不用你自己去折腾,也根本不用刻意去找爱情,它会又来的。
雾全部散去,太阳露了出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这个季节,总是恰到好处地微雨初晴。街上十分美丽,树叶斑斓,层次分明,紫薇在路边的花坛里成丛地怒放,到处挤满购物的人群,个个衣鲜发亮神态安适优哉游哉。刘明宇走过去,接过她的自行车,对她说,我们走吧。她点点头,似笑非笑:
“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
“一定是在梦里。”他说。
“你怎么会走到我的梦里来?”她问。
“因为一个约定。”他说。
“我叫刘明宇,一个坏人。”她说。
“我叫李燕琪,一个好人。”他说。
“我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梦,在梦里哭泣伤心,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没发生。”她说。
“这一次应该是个美梦。”他说,“跟我回家吧。”
她点点头,笑了起来,笑容像露珠一样,清新透亮。
街上喧闹了起来,他们路经一个大广场,四周环列矗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新旧不一、式样各异、尖顶方顶、簇簇层叠,有的高耸人云,有的横卧长街,有的古典庄重,有的通体反光。广场一端是一座可以演出的礼堂式舞台,前面有一排栏杆一道水泥阶梯,每逢重大节日便锣鼓宣天莺歌燕舞。此时那上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群孩子拽来拽去。广场中央有一根旗杆,每天那上面总会有一面国旗或猎猎飘扬或半垂不动。旗杆遥遥相对处有一座新修的大型喷水池,一到晚上就会万泉喷涌,五光十色音乐阵阵。除此之外是大片的、像两个球场大的绿地,一些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在绿地间的石板路上走过来或者走过去,也有三三两两的老年人或站或坐,言语不清。还有几个打羽毛球的姑娘,不时传来她们的开怀笑声。成群结队的计程车在广场两旁的林荫道上飞驰,停在那些富丽堂皇的宾馆、酒店门前,然后又飞驰地驶开。广场上阳光剌目,微风徐徐,走动着的时髦女孩袂裾飘飘。刘明宇幸福地挽着李燕琪走在她们中间,迎着阳光默默不语,但满脸庄重。
上午的阳光洒在人行道的方砖地上斑驳凌乱,头顶花树繁茂;树下笼鸟婉丽鸣叫。一座座小巧的花亭画舍、鸟摊鱼摊、琴剑字画倚街而摆,花鸟鱼虫古玩字画琳琅满目,煞是热闹。再往前,算命的、看相的、弹古书的、变魔术的、吹拉弹唱的江湖艺人纷纷献技,有动有静,或质朴或中西合壁,引来围观及喝彩阵阵。
穿过步行街,路面顺势下跌,小坡过后艳阳突现,路边是成排的垂柳以及相隔不远便置放一处的人造木桌木凳。垂柳边是一大片碧绿清澈的湖面,止于一玉石栏杆朱檐临水的舫屋处。择了个石凳坐下,刘明宇边抽烟,边看烟雾袅袅如蛇游般忽左忽右倏地扑散。
“你怎么会离婚?你当初不是很爱她吗?”她问。
“命运太强悍,人性太脆弱。即使是不离婚,我们也只是一对纸上夫妻;即使是勉强相守,也不过是一种毁灭,对家庭、对孩子,全然无益。世上山盟海誓太多,天长地久太少。离婚前我就相信世界上没有爱情,只有互相伤害的夫妻。”刘明宇叹息道。
“明宇,我不知道你对‘爱情’的看法如何。但它对我总是那样空虚缥缈的东西,在不知觉中来,在不知觉中去。当它发生时,任何阻碍都不成理由;当它消失时,任何挽留都不起作用。”
“倘若,离婚是一次新生的机会,我们至少应当试试,不是吗?”
李燕琪看着远处一群孩子,没有说话。
“当年,我离你而去……”刘明宇迟疑地说,“你还恨我吗?”
李燕琪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爱我吗?”
李燕琪点了点头,“妞妞放学了吗?我们去接她吧。”
穿过树影斑驳的马路,“小天才”幼儿园掩蔽在十数棵叶片大如团扇、茂密低垂的法国梧桐下面,门口接学生的家长磨肩接踵。园里很干净,像刚洒过水的样子。树荫下,旋转木马、滑梯、秋千默然伫立,草坪生机勃勃。教室里传来儿童尖嫩的郎郎读书声:“我是I,你是You,来是e去是Go,肯定Yes否定No,男孩Boy女孩Girl……”
“离婚的时候,她没争取孩子吗?”李燕琪问。
“她的心根本就没在孩子身上,象征性的争取了一小下就放弃了。”刘明宇说。
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像一窝炸群的猴子,潮水般冲了出来。妞妞背着小书包大老远就看到的刘明宇,尖声笑叫着跑了过来,“爸”,一下子扑在刘明宇的怀里。
“今天上什么课?”刘明宇笑眯眯的问妞妞。
“老师教我们英语。”妞妞搂着爸爸的脖子不断打量李燕琪。
“哦妞妞,这是李阿姨,叫阿姨。”刘明宇指着李燕琪道。
“阿姨好。”妞妞甜甜的叫。
“妞妞好。真乖。”李燕琪蹲下摸了摸妞妞的头。
“哪儿的李阿姨?我怎么没见过啊。”妞妞小声问。
“捡来的。”刘明宇笑答。
刘明宇骑着车子向家驶去,李燕琪抱着妞妞坐在后面,像一家三口般亲昵。
“你这简直就是狗窝。”李燕琪边打扫边说。
卧室的地板肮脏不堪,到处都是烟头,窗前低垂着的纱帘满是灰尘,屋角有一株奄奄一息的文竹,墙上到处都是小孩用粉笔画的画。一张扣着玻璃板的写字台上放着钥匙、钱包、鞋刷子、鞋油和几只空烟壳。墙上的一幅相框吸引了李燕琪,那上面有一个微笑的女人,李燕琪判断她可能就是刘明宇的前妻。莫名其妙的,女人微笑的样子让她无法理解,她有一些遗憾,搞不清楚这样的女人是哪一类型,但她知道她很傻。
“你还会跑吗?”李燕琪说。
“我还能跑吗?具结悔过,才可以不予追究;老实改造,才可以重新做人。”刘明宇说。
“其实七月份我在网络留言板上已经认出来是你,只是当时没告诉你。我以前见过妞妞,你在那个留言板上一帖出来妞妞的照片后,我就知道了,这是刘明宇的女儿。”李燕琪说。
“不会真的是在梦中吧?”刘明宇伸手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讨厌!”李燕琪打开他的手,“我只当你被租出去了,承租方这两年没给租赁费。”她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皮肤挨着他的皮肤,静静地躺着。她的头发落了刘明宇一脸,刘明宇能够闻到那种久讳的广玉兰的香气,甚至还有河流、森林的气息;刘明宇甚至还能听到很久以前有着虫鸣的云南山坡;能够看到凉凉的、半透明的、潮湿的淡青色雾气,泼洒在星光浸润的四周,还有那桂花疏影、长沟流月、淡淡的碧云天、厚厚的红叶地……她又说,幸亏你离了婚,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
说话间,妞妞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来,兴高采烈地当场宣布:小爷爷刚才被她成功击毙。类似的击毙每天都在发生,已经屡见不鲜,所以没有人理她。她有一些失落,就脱掉鞋跑床上来捣乱,并含糊地对刘明宇和李燕琪予以警告:“不许吃我蜜蜜!”获得保证后,一屁股坐在爸爸的头上,拍着爸爸的脸说道:“乖,听话。”之后,她教李燕琪唱歌:“爷爷听见妈妈的话,山上的星星鲁冰花……”
妞妞很喜欢李燕琪,李燕琪和陈玲玲这两个妈妈在她的概念中是此长彼消,直至最后肯定,李燕琪就是妈妈,陈玲玲不过是传说中的远房亲戚罢了。
“她怎么啃我的脸?”李燕琪双手捂着脸,左躲右闪。
“这是个悬空的孩子。”刘明宇看着女儿说,“自从陈玲玲走后,她就缺少年轻女性的关爱和照顾,她欠的就是这个。所以,家里一有年轻女性来,她都会主动去接近,往人家身上爬,啃人家的脸。”
李燕琪没有说话,但心潮澎湃了。
“我们俩谁长的好看?”李燕琪问笑帆。
笑帆毫不犹豫地把手指向了李燕琪。
“我们俩谁长的难看?”李燕琪又问笑帆。
笑帆又把手指向刘明宇。
李燕琪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打架,你愿意帮谁?”
笑帆小手一挥,照刘明宇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接着又要上去踢刘明宇,被笑得上声不接下气的李燕琪接住:“好了好了别打了,刘明宇,我要笑死了……”
“你爸是你的仇人吗?你再打我就拨110!”刘明宇在女儿脸蛋上捏了一把,娇气的小女孩把头扎进李燕琪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李燕琪忙抱着她来到客厅,打开VCD播放孟庭苇的MTV。女儿破啼为笑了。但刘明宇的情绪却开始低落。放了几首歌之后,李燕琪焉地发现刘明宇的神情落寞,似乎意识到什么,就走过去对说:“你不喜欢听孟庭苇的歌?”
刘明宇点点:“它使我想到痛苦的过去。”
李燕琪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能总生活在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适应新的生活。”
刘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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