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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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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来的时候,母亲再三叮咛:“三十儿了,到哪玩都行,千万别去小庙那里玩,要是惹着老仙就不好了……”

玩够了,走到家门口我对他俩说:“怎么样,我脑袋是一点都不疼,什么狐狸黄皮子的……”

这话被出来找我的母亲听见了,母亲没有说什么,狠狠地打了我一下屁股。我挺委屈的,大仙都没把我怎样,你怎么打我啊……

后来我明白了,她打我的时候一定在向狐仙、黄仙道歉:

“二位大仙,孩子小,不懂事,大人不见小人怪……”

是的,一定是的,不然母亲不会使劲地打我的屁股,以表示她的忏悔和诚心,让大仙饶恕我。

不一会,母亲送走算命先生回了屋来。我似笑非笑地问母亲,方才那先生边走边和你嘀咕什么了。母亲说,他说我的命跟他犯相,算了对他没好处,所以就不算了。我很怪,我跟他犯什么相?我又不想去给人家算命,和他抢饭碗子。

过了几天后,我在听一帮老头闲聊中得知:有帝王相命的人,先生是不敢给你算的。

我和他犯相?我有帝王之相命?他也有了?这不是胡说又是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母亲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请进屋来抹不开不给他钱。他想趁早多走一家多赚一份钱,还省了嘴皮子和脑筋。

然而,我出于什么动机去预言呢?说起来还真得益于那次算命。

在如火如荼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之前,是“三面红旗”猎猎作响的年代,那时我念初中。“三面红旗”就是“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总路线里有一句话是“力争上游”,小学升初中的考试题里就有这道政治题,我答对了。1958年夏我考上了新民六中(现在的罗家房中学),在1年2班里,我在60名同学中,我的学号是“3号”。学号是按年龄排列的,我的年龄小。

我是天生没长“爱人肉”的人,从上学开始,教过我的老师没有几个得意我的。我调皮,在老师那里“不得烟抽”,处处受老师和班干部的冷眼与夹持。但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同学,对我另眼相看。直到如今,我依然感激她、尊敬她、想念她,寻她不着。她,就是班上的团支部记张柏芝。

张柏芝比我大三岁,温柔文静,善解人意,明就事理,从不在同学面前自持高尚,也不在老师那对同学搬弄是非。

一天晚上,他约几个班干部研究如何“力争上游”,把班级的学习成绩搞上去。在她的主持下,全班60名同学,按学习成绩排为上、中、下游,然后再“一帮一一对红”。

这个会开得极其的保密,神秘,不允许与会的班级大员向任何人披露半个字的内容。所以这样做,怕的就是那些“下游们”知道自己的难堪,而破罐子破摔。只有我,在会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知道个一清二楚,也叫我心潮澎湃,信心爆棚。

会后,张柏芝偷偷地把我叫出室外,凭借教室内的灯光,我看到我的名字排在全班的第一位,我不敢相信。

那时考试判卷是“五分制”,班级从来不排榜,没有办法细化。除了学习,我在老师的眼睛里一无是处,我的眼睛里也没有老师上好的脸色。就是那天,我以外地还得到张柏芝对我的肯定,从来没有过的“肯定”,于是我永铭于心:

“这是按成绩排列的,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这句话,绝非仅仅是绕梁三日,而是萦绕我心头30年、40年……至今犹存于耳。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良好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认可与赞誉,弥足珍贵。

读高中时,学校有过一次问卷式的调查:什么对你的影响最大?你得到什么启迪?我答非所问:和初中同学的一次谈话……

谈话那天,我几乎彻夜未眠,自然也想起了那次算命。

我果真不同凡响吗?我在问自己,也自问自答:试试看吧,反正算命先生和张记“黑白两道”说的如出一辙。然而,这和预言绝对成不了“婚配”。

现在的罗家房中学,成立于1956年,当时只有两个初一班。到1958年时,全校3个年级一共8个班,三年级两个班,二年级两个班,一年级四个班。且不说教学质量如何,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新民六中的“劳务输出”可是在全县名列前茅的,我们的老师在抱怨中一不小心透露的。等我考进新民高中时,我才知道,六中的学苗个个矮人一头。录取成绩单上,我各科的平均分数是59分,比我班最高的差32分。这种“抵挡高就”的劣势,着实令我惴惴不安且忧心忡忡。

入学的第一天,校团委记赵恩海(文革后任校长)给新生讲话,其中一句至今记忆犹新,不能忘记:

“现在,大家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三年后看谁第一个冲刺!”

起跑线只有一条,而运动员的水平线何止一条两条?但我还是咬牙上线了,以不辜负张柏芝对我的鼓励与期望,此其一。那时她所以把秘密告诉给了我,就是给予我温暖与激励,因为我的周围环境让我很心寒,她一目了然。

其二,我也想成全那算命的先生,让别人少说他“瞎算”的闲话,盲人活得不容易。

就这样,经过一年的“咬牙”,我已由原来全班学习成绩第48名,上升到第14名。有得就有失,鱼和熊掌真的难以兼得。

我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思想上不要求进步,行动上不靠近团组织,从来没写过一份入团申请。

这绝对不能怨我啊!要命的是,我的家庭成分和社会关系,比我的“表现”还一塌糊涂。谁不想入团啊,我没有希望入团!我的两个姑姑,一个是地主,一个是富农,两个舅舅都是富农成份。我家在土改时被定为上中农,即富裕中农。那年月,社会上刮起一股“敌视”、“仇视”富裕中农的狂风,富裕中农和地主富农已经没有区别了。土改时,地主富农被分了,富裕中农没有分他们包括土地在内的任何财产,成了解放后农村最富裕的阶层,存在“复辟”的危险,所以要严厉打击。而我的父亲又当过国兵、伪满警察……所有这些的“黑幕”,使得我入团的愿景一片漆黑。

实现自己的愿景,不辜负同学的期望,智取华山只有一条路可走。我坚信,只要是在学习上出类拔萃,考上大学还是有希望的,实现理想还是有路可走的。

也许是算命先生害了我吧。一想起他,我就拼命地钻本,如醉如痴。那时我更期待政治气候的温和,但政治空气却在不断地“恶化”,即使我张大嘴,也喘不过气来。

总不能让凝固的空气把我憋死吧?在“政治讨论”、班会发言中,我难免发一些“牢骚”,虽然我牢记“闲谈莫论国事”。

于是,在一次全校性的大会上,其实就是整饬生活纪律的大会,几乎叫我万念俱灰。

管理学生生活的王老师王常福,被学生赐号“特务”。他点名把我列为全校三个“个别生”之一。点名的时候,王老师声色俱厉,音调抑扬顿挫,俨然是对我们“罪行”的宣判。这个宣判,无疑是剥夺了我迈进高校门槛的权利,一个人政治生命的结束语!

我“认罪”,我的某些言行已经和“地富反坏右”份子站在了一起。我沮丧,我害怕,因为王老师在大会上还说:

“大家知道吗?我们新民高中,在反右斗争中,曾经镇压过6名反动学生!现在仍然在监狱里服刑!”

会场上鸦雀无声,我真正的体验到什么叫做空气的凝固!我不敢抬头看四周,我想,一千多双眼睛都在死盯着我,老师也盯死了我。他们越是为我担心,我越感到压力的沉重;''他们越是同情我,我越感到走进了最后一层地狱。

政治形势和王老师一样咄咄逼人,这绝不亚于后来的“文革”那种极度的恐怖。

从那时起,我一边加紧玩命地学习,以求有“一技之长”,以此来实现梦想。一方面,在王老师经营的绝地里,一颗“罪恶的种子”在萌动,开始孕育着我的“预言”。

我不是为了“泄私愤”,我和伟大的领袖没有私愤。我不是“咒骂”,我不迷信,这就是草民的伟大。我只是想,也期盼政治气候的转变。

那一天,校园里突然传来肯尼迪被暗杀的消息,令我们每个人都大吃一惊。也就是后来,我和程德昌在那个僻静的地方,又谈论起暗杀的事件,我就说了我的预言。我想,也许毛主席逝世了,政治气候会有些改变,就像美国。那么,他会在那一天逝世呢?

我在想,想起了一句话,叫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我的生日是九月初九,于是,我就说出了“毛主席要死,就死在9月9日……”

那天,我是被程德昌约到那个地方的。

自从王老师点了我的名,心里就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整天里都是郁郁寡欢。程德昌是安慰我来的,对此他和我有同感,更同情我的遭遇。他的家庭成分和我一样,富裕中农,但他比我“安分”多了。那天我和他谈了很多的问题,都和政治有关。后来以预言结尾,因为再谈下去担心会有麻烦。

同学聚会的时候,程德昌是新民石化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深得领导的倚重,实权人物,写一首“好文章”。“好文章”就是各种各样的公文、材料什么的,就是现代的八股文。我也是个“材料”,给领导写材料的材料。哈哈,我们真是一师之徒,臭味相投啦。

聚会上,我借酒转移话题,没有公布我的下一个预言,是想把兴趣转移到陪齐齐哈尔老同学的身上,不能喧宾夺主。所以上次预言的背景,直到现在还是个秘密,程德昌也不清楚来龙去脉。我也不想让我高中时代的悲剧搅了欢天喜地。那么,第二个预言是什么?话,还得从高中那说起。

 2 二次预言的历史背景(预言林彪)

2二次预言的历史背景(预言林彪)

1964年初夏,随着气温的日益飙升,高考复习也正在如火如荼紧张地进行着。而在这个时节,社会上“农业学大寨”的新闻也正向校园铺天盖地而来,报纸和电台的版面与时间,比备考显得更加紧张更加升温。“上山下乡”的号角,伴随着“农业学大寨”的声浪亦步亦趋,毫不逊色。“学习董加耕、邢燕子”的热潮,占据了学校所有政治空间,是老师是对学生思想政治工作,运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以深入人心为最终目的。我没有忘记,“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也在悄然间来到你的身旁,默默地左右着我的未来。

自从我被王老师安排在“个别生”的位置上,我就整天如坐针毡,心被戳得千疮百孔。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如临大敌,如临深渊,惶惶不可终日。

县委委员、学校的党支部记石维,不止一次地在全校大会上,动员应届毕业生上山下乡,到广阔天地去用武。还有新民县县委、县政府正在陶家屯公社羊草沟大队筹建知识青年点……对于这些本土新闻我毫不在意,似乎与我无关。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与我紧密相联,难以切割。

陶家屯,新民人习惯叫陶屯。青年点所以选中那里,是因为那里有座很“巍峨”的大山。山的海拔能有近10000厘米,但一分钟就可以登上峰顶!其实那就是一个大的土包,没有山的名字,离我老家不远。

陶屯“有山”,那里又是农村,这才符合“上山下乡”的定义,县里的领导才心安理得。在陶屯的西边8华里,也有一座小山——东蛇山子。

东蛇山子坡地的坡度很缓,在“农业学大寨”的热潮中不也修了梯田吗?虽然后来作废了,老百姓怨声载道,但当官的可被上级连连称道,道出了形式主义是害人的事实,又是难以根除的无穷的遗患。

经过石记反反复复的动员,终于在应届毕业生的队伍中,涌现出一批积极的响应者和上山下乡的先驱,一共30多人。其中,有县委副记黄春贵的女儿黄秀芝,某部队连级军官的妹妹霍静杰,还有我们班的张奎明等等。

无论是平心而论,还是众所公认,这些同学的思想政治表现都很优秀,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团员、班级干部。但他们的学习都不那么令老师和同学们从心里恭维,换言之,就是升学无望。那么,一脚踏上“到农村参加‘三大革命’运动”的船,无疑是一种最佳选择,一种到达理想彼岸的便捷途径。

“三大革命”,就是“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阶级斗争是统帅、是灵魂。于是,对于先驱们,阶级斗争这一首要的课程务必过关。

那时的高中学园里有两个课堂,一个是围绕高考的课堂,一个是自愿上山下乡的课堂。后一个课堂,由从来不讲课的石维记任教,在小会议室里天天学习有关材料,武装他们的思想,好去打一场“三大革命”改天换大的伟大战争。

开始,我没有注意那个课堂,还在埋头地备战高考。不久,我必须关注了,虽然根本不是心甘情愿的,无奈。

我很清楚,我的家庭成分、社会关系、个人表现,已经在我通往理想的道路上,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可是,一想起“预言”与“命运”,我又常常异想天开,梦寐中的一丝曙光让我从未放弃学业。到了高三,我的学习名次稳定在班级前三的位子上。我凭什么不去试一试啊?万一班主任老师笔下有德,对我的表现轻描淡写,避实就虚;万一政治形势发生了变化……

梦不能不做,但有时候就是噩梦!

1964年5月13日,这是我上下三辈人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下午,我去老师那看俄语考试的分数。突然,我发现了班主任刘文孝老师给学生做的毕业鉴定,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出于急切和关注,办公室里又没有一个老师,我就翻到了我的那页。

天哪,刹那间,我完全理解了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残忍”,等等大堆大堆恶毒的辞藻!顿时,我连连叫苦,六神无主,甚至是气急败坏,七窍流血……

开始我有些不大相信,有些不敢相信,就接连地看了几遍。没错,是我的鉴定!四十多年了,我没忘掉一个字,字字句句都是一把刀,戳在我的心上,留下永不愈合的伤口,时时刻刻在汩汩地流血,让我在噩梦中惊厥!

这个鉴定,我不止一次地背诵给父母妻儿、同学同志,也给梦中的自己。记住吧,这就是老师给他的学生的鉴定:

“该生不靠近团组织,打击进步,不学习毛主席著作,反对学雷锋,对参加农业生产有看法。”

这是鉴定吗?分明是造反派给牛鬼蛇神框定的死刑判决。它宣判了我美好憧憬的死亡,揭开了我在未来的人生之路中凄苦挣扎的序幕。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不会让你死,但比死更悲惨!

是的,从那天起到如今,我时常在噩梦中抽泣,也许日后就会死在噩梦中,等我遭够了罪。

1964年5月14日,也就是我看到自己的毕业鉴定的第二天。上午,为了迎接新民县全民运动会,全班同学来到了新民一中(现在的沈阳市级的重点高中,仍叫新民一中)平整清扫场地,可我的心怎么会平整下来,阴霾何以清扫?我成了一个只有躯体,没有灵魂的植物人了。

午后,我没有心思去上课,借着春风独步窗外,梳理着早已纷乱的思绪。对于我来说,和煦的阳光,没有给予我一丝的温馨,心凉比什么都可怕都失落。我像幽灵一样,被神灵牵着我的脚步,走进了学校党支部记石维的办公室。

平时,我的脚步很少到过这里,更没有走进这间英国教堂式的“禅房”。因为,石记的办公室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陋室”。出出进进的人,都是些学生干部、团员。他们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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