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男日记(床单男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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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一夜未睡的她赶到现场。一张素颜，乱蓬蓬的头发，身着肥大T恤，脚上一双人字拖。这身随意的打扮吓着了她的助手安娜，夸张地问，“美薇姐，你怎么了，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双眼红肿的张美薇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背着化妆箱径自向化妆室走去。

七点半，模特们陆陆续续赶来，按之前的安排，化妆师们各就各位。这会儿坐到一号位的张美薇开始给她的第一个模特上妆。坐在化妆镜前的模特，一个19岁的女孩，眼珠骨碌转着打量这个与往不同的化妆师，心里犯嘀咕：有没有搞错啊，不会是缺人手，把洗衣做饭的阿姨叫了来吧？瞧她那张脸，沾粘在一起的头发、衣服、拖鞋，天啊，我这张漂亮的脸蛋难道给她糟蹋？“做饭阿姨”好像全然不在意她的打量，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一张脸似被擀开的饺子皮，没有一丁点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可是不轻，粉扑拍在模特的脸上，好像拍苍蝇似的，气力十足。终忍不住，19岁的女生站起身，“你干嘛？”拖着长裙，跑去经纪人那儿告状。

猜到她去干什么，张美薇木然的坐着。直到她的经纪人，私下里她的好朋友周玉走来找她。丢下手中的粉扑，被她拉着走。来到一间更衣室，周玉捧起她的脸，有些斥责味道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起床晚了吗，时间很赶吗？怎么这个样子就来了？”

避开她注视自己的眼睛，张美薇不作答。

周玉把她的身子转了90度，正对着更衣室的落地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张美薇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初始有一两秒的惊讶，随即嘲讽般地笑了，好像在笑镜中的傻瓜，怎么会搞到这般田地？

周玉上前两步，盯住张美薇的双眼，“美薇，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时她才意识到，想用工作来缓释自己的伤痛，实在是错误的想法。她没有因工作获得短暂的安宁，相反的，还带给其他人困扰，令别人不开心不快乐，实在是自私，太自私了。于是，想明白的她，挤出一点笑，对周玉说：“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103、舍不得
马路上，阳光猛烈，没擦防晒霜，没打遮阳伞的张美薇第一次在太阳下暴晒。走了一会儿，被晒的面红耳热，汗流浃背，甚至有些头晕眼花了。扛不住，扶着路边的树休息，好一阵深呼吸，才没有倒下去。看路上的车水马龙，一辆辆私家车，一辆辆大巴身边驶过，再平常不过的风景，张美薇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痛。好像这些车是从她的身上碾过，压轧过去，五脏六肺都被压痛了。被撞，就是这种感觉吗？她有点冲动，想去真实地体验一次了。越看眼越花，目光转向另一侧。人行路上，几十米的前方，一位老人推着婴儿车向这边走来。老人已是风烛残年，满头的银发，满脸的皱纹，婴儿车里的孩子皮光肉滑，张舞着小手小脚盯着头顶的汽球看。那是一只KITTY猫的轻汽球，系在车的扶手上，粉红脸蛋，红色蝴蝶结。随着KITTY猫越走越近，张美薇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当与她们擦肩而过时，靠在树旁的她终于泪流满面。一直以为自己不屑于这种风景，以前装作喜欢只因想讨好马涛，可是，现在面对着它，却让她屏气凝神，潸然泪下。

老人与孩子已走的很远很远了，人行路的那一头缩成一个小圆点，张美薇还在不停的张望，不停的望，与其说她舍不得这风景，其实她是舍不得与这风景有关的那段回忆。

马涛曾说，他爱画老人与孩子，因为他们的笑容简单纯粹，他们清澈的眼里有阳光和爱。后来，他爱上了画女人，特定的一个女人，他说，这女人的笑容温和亲切，她的眼里有无限的柔情与爱恋。他深深被她吸引，要终其一生追逐，画她的千姿百态。

不过，才只画了一副，还没有上完底色。两天前，张美薇抱着它，跑去医院，准备给苏醒了的马涛看，鼓励他快快好起来，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可是，昨天才来过的病房空空荡荡，背子叠得整整齐齐堆在床头。张美薇找到负责的护士问，这病房的人呢？护士问她是谁，她报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护士的嘴里，如同报天气预报般平静地说，抢救无效，离世了。画，掉在护士的脚下，张美薇如被闷雷击中，摊软地倒了下去。护士问她，你有没有事？她问护士，他在哪里，我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拿出手机，通讯簿里找到马丽的电话。按呼叫，电话通了。

“你好，我是张美薇，我想见见马涛，他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我弟弟都是被你害的，现在好了，一了百了，你不用再掂记他了。”

“求求你……。”

张美薇的祈求没有说完，电话被挂断了。她像被人掐住了喉，一口气噎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前方的辅道上，一辆刚停靠的113巴士正逐步加速向这边驶过来。张美薇狠了狠心，手机摔在地上，理理头发，闭上眼睛说，涛涛，我来见你了。

随即，冲向了马路。　。。　　。。　
104、丑小鸭的梦想
三天前，也就是10月8号，另一个糊涂的女人也做了一件蠢事。

张小芬，24岁，辽宁抚顺人。和姜秀一样有个哥哥，长她五岁，高大威猛，眉清目秀，是个美男子；小芬，与之大相径庭，矮小墩实，眼小齿黄，还一脸的“芝麻”，外人看都说他们不像亲兄妹。小芬的父母觉得愧疚，在家里，不论大事小事样样紧着她。小芬便顺理成章认为自己这样的相貌与身材，是全家人欠她的。加上家人的迁就，她的脾气越来越坏。长这么大，她最讨厌的事情是照镜子，每每看着镜中的自己总有想摔镜子的冲动。于是，她的房间里没有一块镜子，甚至连反光的玻璃及金属都难看到。样子丑，脾气坏，从小到大她没什么朋友，更别说男孩子的追求了。初中，高中，看着班上的女同学一个个尝试恋爱，小芬也不自觉地幻想，有一天，自己恋爱了，坐在男孩儿单车后坐上，揽着他的腰，吹着柔和的风，去看日出，去看彩霞，去看潮起与潮落。也许，他们会在太阳初升时亲吻，也许他们会在彩霞漫天时拥抱，多么温暖、浪漫的感觉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小芬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她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丑小鸭变天鹅，穿上华丽的外衣，漫舞于清亮的海面上……。

是的，小芬长这么大有过很多梦想，有些她知道，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实现，而有一些，或许自己努力就可能将它变成现实。没有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的恋情发生在网络上，那个网名为尖刀的男人，在小芬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根。虽然她没有期待它长成苍天大树，一辈子依靠，但是起码可以长成小树，让她短暂停留、歇息。她知道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是不会看上自己的，所以对他说了谎。起初有些不安，但是后来得到那样热烈的回应，她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说谎，哪怕委托他人帮她圆这个谎。与尖刀的恋情成为了小芬的心理寄托，她认为，失去了他，她的世界暗淡无光。尖刀对她说，他推崇精神恋爱，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躯壳，而是爱她的灵魂，他说，小芬的灵魂是一块美玉，让人惊叹，让人爱不释手，他愿一辈子拜倒在它的光华下。如此的情话，小芬恍惚，既使让他知道真识的自己，也不会介意吧？因为，他爱她的灵魂。她当然不知道，写下这些动人情话的尖刀，不过是将他小说上的片段剪截下来，粘贴给她了事。她更不知道，自己委托的可以信赖的人，会“出卖”她，跟自己的柏拉图情人发生苟且之事。一切，太意外了，以至于当尖刀表明再不会跟她联系，而实际上他已爱上她的替身叶小青时，她会发了疯般的去报复她。本想跟她同归于尽，可是，偏偏多了个第三者，没能实现她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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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明天起放新年假，四天，哈哈，可以好好睡懒觉。有时间会争取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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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菩萨转世”
自那以后，被美容院开除，她每天呆在家里，没事时上网，或是对着镜子发笑，家人以为她神经失常，请了心理医生给她辅导，可她自己知道，她的“病”没有人可以医。

糊涂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小芬以为这辈子就在忿恨、惆怅中度过了。直到那一天，街上偶遇那个女人。她似菩萨转世般，为她指点了迷经。

“其实你一点都不差，善良、单纯、可爱，如果他刚开始见的是你，一定会爱上你的。你错就错在，拜托了一个完全靠不住的人。”咖啡座里的杏子语重心长地对小芬说。

“可是，我以为她是真心帮我的，她的男朋友那么多，怎么会跟我抢？”小芬一脸的无辜。

“傻妹妹，你不知道，她就是那样的女人，谁的男人她都会抢。”

“杏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是好痛苦啊！”

“好，告诉我，你恨不恨她？”

小芬想了想，随即点点头，“我心里有气，发泄不出来，憋的好难受。”

“好，我教你一个办法，不过，你要保证不说给任何人听。”

“嗯，我保证。”小芬点头，“你说，什么办法？”

“报复一个人，最解恨，最让对方痛苦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呵呵……。”杏子斜嘴笑，“那就是毁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对于叶小青，最宝贵的是她的美容院，如果，你有办法毁了它……。”

这些天，苏正光一直守着叶小青。有事的时候，陪她去公安局、消防局、银行、房东顾先生的办公室或是被烧毁的现场——曾经的依人美容院，没事的时候，叶小青在卧室里睡觉，苏正光就在外面忙活，给她收拾房间、做饭、洗衣服，一刻不得闲。可是，即使这样，他心里依然不好过。暗地里，不知捶打了自己多少次，为什么没有尽到义务？为什么轻易被小芬骗了？他知道，美容院对叶小青有多重要，他知道，这一把火烧掉的不仅是一个可以重新经营的美容院，烧掉的更是叶小青骄傲的心。之前1034号铺的丢失，对她已是不小的打击，这一次，恐怕她会经受不住，做出傻事来。苏正光时时刻刻盯着她，尽管叶小青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与凄楚，她说不怪苏正光，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苏正光不明白，可能是她伤心过了头，口不对心，她其实是怪他的。公安局里，他一直跟警察表明，“张小芬骗我说，她要在这里等我们店里的俞曼，我就让她进来了，而后，她说，她头痛，能不能帮她去买药，我没怀疑她说的话，就去了。造成这样的结果，我也有责任，如果你们要追究，也请拘留我吧。”苏正光想，如果真把他关起来，他良心上能稍微好过些。

做好了饭，叶小青的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苏正光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忽听到门铃响，走到门口开门，门外一男一女。

女的开口问，“叶小青在吗？”
106、入狱等于上天堂
一脸疲态的叶小青走出来，沙发上坐下。面前的女人，她的堂姐，黑色的袋子里掏出一打打的人民币，摆在茶几上。

拉着叶小青的胳膊说，“小青，这里是五十万，用来陪偿你美容院的损失。能不能，你能不能不告小芬了？”

扑通一声，跟她一起来的男人，小芬的哥哥跪在地上，“对不起，小青，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小芬她小，不懂事，酿成了大祸，你能不能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原谅她？”

“原谅？”哈哈……，叶小青笑，笑的很难看，很痛苦，笑着笑着竟淌下泪来，“我也想原谅她，当一切没有发生，我的美容院还是好好的。可是，可以吗？你能还给我一个从前的依人吗？”看了看台面的钱，撕开封条，叶小青将它们抛在空中，“五十万？你们以为五十万就能补偿我的损失？光是设备就值几百万，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啊，我卖身卖笑的心血啊，你们赔得起吗？赔得起吗？”这些天积郁下来的情绪终于得以渲泄，叶小青将一桌子的钱掀翻在地，红花花的人民币散落满屋子。

曾经，这是叶小青最爱的风景，这一刻，她觉得讽刺。

公安局里，面对警察几个小时的审讯，张小芬不但没有疲惫，反而越来越有精神。白炽灯打在她脸上，颗颗雀斑一览无遗，昂首挺胸，此时的她自信极了。

“再问你一次，发生于2008年10月8日凌晨一点，依人美容SPA会馆的大火是你放的吗？”桌对面的警察一脸严肃的质问着。

“是的。”张小芬回答的轻松，像承认自己就是勇救落水者的英雄般，肯定中还有几分骄傲。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犯罪，你将会被判刑。”干这行这么多年，刘警官还是第一次看到罪犯承认犯罪事实如此从容不迫。

“我知道，我做了我应该做的，接下来，随你们怎么样吧。”

“有没有人指使你？”

“没有。”张小芬果断摇头。她的心目中，杏子是再世菩萨，帮自己脱离苦海，怎么可能供出她呢。

“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恨她，她抢了我的宝贝，我就抢她的宝贝。”

“什么宝贝？”

“我的柏拉图，他是我最最宝贵的东西，她却连招呼都不打的就把他抢走了。”

“柏拉图是什么东西？”刘警官的第一感觉，难道跟文物有关？

“嘻嘻……。”张小芬笑了，“柏拉图是什么你都不知道，还当什么警察呀，回家给孩子擦屁股吧。”

“你……。”

“不要以为我怕你们，现在，我谁都不怕了。我做了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从此，我有自信了，我要变成美丽的天鹅了。我的柏拉图迟早会回来我身边的，你们最好永远把我关着，不然，我还要继续给她捣乱，我要向全世界证明，谁才是最坚强的人，谁才是最可爱的人？哈哈……。”

审讯，到此结束，因为再进行下去已豪无意义。看着被带走的张小芬的背影，刘警官心里感叹：真是一出人间惨剧！偶尔糊涂、犯错，不可怕，总有刑满释放的一天；怕的是有一颗扭曲的心，那么，既便被判有期，与其说在形式上被关了监狱，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已筑起了铁窗，一生也无法走出的铁窗。才真正令人痛心、叹息！

此刻，走向监狱的张小芬，脸上在笑，一种胜利者的喜悦，她对自己说，小芬，你终于可以安宁了！
107　酒巴浅醉
星期五的晚上，罗湖某酒巴。

路边停下的出租车里，走下来三个年轻男人。走在前面的，身材高挑，深蓝T恤，红色运动裤。他身后的两人，与之类似，T恤、运动裤，只是颜色不同。有心打量，你会发现，他们的T恤上共有的那个刺绣标志，深圳某健身会所的会徵。再细心点，从他们的身材与气质，就不难发现他们的职业了。

快到门口，个子最高的，190CM的游泳教练说，“哎，先别进去，在这儿抽根烟。”

其他两人停下，各自从他掏出的烟盒里抽出根，点上，悠哉地冒起烟来。

另一个185CM的健身教练说，“今天太呕了，被一个老女人揩油。”

“啊，哪个？”190问。

“那个叫Amy的，我不是做她的私教嘛，今天做有氧，妈的，一个劲粘着我，蹭我一身的臭汗，刚才用肥皂洗了三遍。”

“哈哈，小题大做，以前的李伟记得吧，人家多牛，专挑这种女客，后来赚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