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爱未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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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长发随着风微微飘摇，身上仅着一件遮掩大腿的男士黑色衬衫，该死的！刚才匆忙间竟然抓错了衣服，跑出来时也忘记换衣服……
全身肮脏无比，大腿上还有干竭的血迹……
被他扰了心，害得什么都忘了……
现在能去哪，不知不觉，走到了海边，海岸线连接灰蒙蒙的天，有雨滴落下，一滴，两滴，……
冰凉如心，死寂，破碎
深邃的蓝色大海仿佛有致命的魔力，吸引着我不由自主一步一步走向它，起伏的大浪是吞噬恐惧的漩涡，只要踏进去，一切都解脱了……
着迷地看着大海，脚步随着大海的呼吸缓缓移动，海风灌进宽大的衣服中，鼓起涨涨的寒意，海水有一下没一下拍贱到脚踝之上，慢慢浸透，小腿，膝盖……
背后犹如张大巨大的黑色羽翼，做不了纯洁的天使，只好堕入地狱……
我真的没脸见爸爸了……
……
海妖的歌唱，我已迷路，完全迷失在了罪恶的迷宫中……
这一切，就这样。
结束吧。
……
……
“尉子羽——”
“你别乱来！”？
一个大浪霎时向我涌来，朦胧中，我跌进黑暗。
……
为什么要救我？
我睁开模糊的眼眸，怔怔看着抱住我一脸咒骂的男子，湿尽的衣服紧贴皮肤，随着风一吹，寒彻透骨。
“要不是我有看海景的习惯，你是不是打算死在我面前，让我每晚不得安生！”
那个说个不停的人真吵。
我迷离地微微扬起头，轻轻问道：“你是不是来解救我的骑士？如果是，请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我肮脏的灵魂……”
他陡然一震，随后恼怒大吼道：“你这个白痴！死能解决问题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坦白

“死能够解脱……”我苦笑地看着南门司燿，“你干嘛要救我……”
“难道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我真想揍你——，一点都不珍惜自己，气死我了！”他狠狠踢开浴室的门，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把我甩到浴缸里，脸色铁青地抓起蓬蓬头
“不要！……啊，别这样……”我狼狈地左躲右闪，他索性一把揪住我，让坚硬的水柱冲刷我的全身，水顺着头发填满七窍，我被呛得咳嗽连连，眼睛被水帘蒙住，刺得酸痛难忍。
“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好好解决，我警告你……以后不可以有这种想法，不然我真的会揍你一顿！”
他终于关掉蓬蓬头，环手俯视我，当见到我因乱动而露出的锁骨时，他脸色大变，随后缓缓扫视我的全身
我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僵硬无比，明明冷得要命，可就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要缩着脑袋咬着牙蜷缩在浴缸中簌簌发颤。
许久许久，他终于收回锐利的目光
“洗个澡，别洗太久，小心感冒！”
……
低头审视自己的狼狈模样，困窘难当，也难怪他会以异样的目光看我，大腿上隐隐晕开的点点血迹，衣物紧贴着娇躯，曲线凹显，衣襟里若眼若现的惷光……
天啊……恼羞地捂住脸庞。
最不想被人撞见的场面如噩梦般出现了……
当衣物褪去，
我惊恐睁大双眸看着自己两腿间斑斑血迹，光滑的皮肤上无数的小红点淤青……
罪恶的烙印……
拼命想搓去那些罪恶小点，搓得皮肤发红火辣辣一片，那些东西犹如世间最丑恶的烙印，紧紧揪住我的心，令我喘过气。
“不行，我一定要去掉这些东西……”泪水如雨点，簌簌掉落，晶莹剔透，映照着我的灵魂。
……
半个小时后。
当南门司燿抽完第五根烟，他不安地站起身，修长的身躯走向浴室门口，那里依然紧闭，里面传出女孩子幽幽的啜泣声。
细小的哭泣，带着悲哀的绝望
他却不能闯进去，只能烦躁地来回踱步，乱糟糟的一片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当见到她锁骨上，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他的心仿佛被刀捅了一把，缺氧的窒息，耳朵中净是尖锐的轰鸣，那股惧意快要把他逼疯。
……
一个小时后。
第十二根烟头静静躺在灰色的烟灰缸中，他再次站起身，走向那个门口；里面没有了啜泣声，死寂死寂的……
“小猫咪……你洗好了吗？”
……
无人回应，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手脚冰冷地贴住门，试图用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可除了自己缜密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
“尉子羽！你给我出来！”他大力砸着门
“再不出来！我可要踢门了！——”恐惧如杂乱的绳索，缠得他喘起粗气
砰，砰，砰！
门被踢得剧烈震动，可也掩盖不了他心中那股如洪水袭来的恐惧
一阵粉尘随着门的毁坏纷纷飞扬，迷腾的烟雾顺着空气湮氲飘荡到了外面，当他见到女孩昏迷在浴缸中，急得大吼起来
“你怎么了！”
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大臂一揽，火速冲到外面用床单将她全身捂得紧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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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吵，耳边那个谁谁谁能不能安静下，我要睡觉！
我皱着眉头，象征似伸出手往空中扫了扫，企图将那只嗡嗡作响的蜜蜂赶跑……却被一个暴栗重重敲在脑袋上……
“哎哟……”我捂住被打的部位，眼眸泛起水花
“你干嘛打我！”
……
南门司燿挑眉瞪眼，一把捏住我的脸向两边拉扯，怒斥道：“你竟敢吓我！”
我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谁吓你？”刚才哭累了，就睡着了嘛，谁想浪费精力吓你……
对哦……
我在洗澡……
啊——
“你……你……”我伸出颤抖的兰花指，哭丧黑脸指他
……
“你干嘛要把我抱出来啊！”这下惨了，什么都给他看光了
“你身上这些吻痕是怎么回事”他凝重地表情提醒我的灵魂依然肮脏无比，那些可恶的小红点点依然不可祛除，紧紧驻扎在我的肌肤上，让我备受煎熬。
“别问……”我用被子捂住头颅，缩成球状，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坦白。”他的脸上遽然升起黑沉的冷意，大手一捞，我就被他抱在怀里。
“求求你别问……”
“尉子羽！说，到底是谁！”
“不要逼我，我不想说！……”我捂住耳朵大口大口喘着气，紧紧闭上眼睛，逃避这一切……
“你一定要说！到底是哪个男人！你喜欢上谁了！”他扯下我的手，朝我怒吼
“不，不要……呜呜呜……”
“说！快说啊！”他失去理智使劲握住我的肩膀晃动，心里溢出满满的悲哀
“我不想说！”
“一定要说！”
——
我被他搅得心神大乱，空白一片，想要忘记的梦魇挥之不去，为何每个人都要逼我，为何不让我安然解脱……
为什么活的这么累……
绝望闭上眼，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当你知道我又如此肮脏罪孽的灵魂，会万般唾弃
……
救赎是不可能了，我打算当个逃兵，永远解脱……
……
“呵呵呵，你想知道是吧……”我哭着笑起，脸色苍白回望他，眸子里一派死寂，喉咙之中泛起苦涩
——
“昨晚，我和弟弟……发生了关系……”
他懵间僵硬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底划过许多情绪，震惊，悲哀，惊愕，……
不想见到他多样的表情，我低敛眼眉，自嘲地笑了笑
“救了我这个遭天谴的人，是不是感到后悔了？我这种人应该痛苦的死去，才能洗去身上的罪孽。”
“不是的……”他回过神，惶恐
……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糊涂……”颤抖的身躯令我的心更冷，那里被大雪覆盖，而流出的眼泪就是痛彻心扉的雪水
“的确是那样……”
“小猫咪……你不会那么傻的……”强大的手劲要将我的肩膀捏成碎片
我没有回话，犹自别过脸，那些泪灼伤了自己。
……
“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跑路

昨晚的事，废墟残垣，黑暗的夜，破旧的仓库……苍白晃动的吊灯，那些人……
一个个浮现，恍若噩梦，却又真实。
最后，我逃开了危险，却跌进了深渊……
……
苍凉的雨在窗外细细下着，阴霾不见天日。
被南门司燿紧紧抱着，被褥下赤luo身子的灵魂被抽离空壳，泪水浸湿发梢，在他的胸前氤开一朵暗色水花。
“我救赎不了自己……我不知如何面对他……怎么办……”
梦中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心神疲惫，蒙上一层灰色尘土，怎么扫也扫不干净。
……
房间里黑暗一片，夜幕降临，当我自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套了件大大的T恤，脸上的泪痕干竭后紧绷着皮肤，身上酸痛依然。
短暂的失神过后，开始适应眼前的这一切。
“醒了？”
起居室的某个角落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而是走下床环顾四周，南门司燿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他的身影隐入黑暗中，几乎和夜晚融成一色。
心口依然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得喘不过气，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无比，于是朝他轻轻一喊。
“我渴……”
他倏地起身，走到格子布的玻璃桌旁，替我倒了一杯水。
一捧到水，我大口大口咽，他就在一旁帮我顺气，叫我喝慢些。
“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欸，等等……”我拼命拉住向前冲的他，蹙眉不悦道：“穿成这样去哪吃啊……”
“楼下啊……”
……
呃，吃饱了好张罗之后的事，还是南门司燿体贴……
……
三十分钟后，我拍拍涨饱的肚皮，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从一个购物袋中拿出未拆标的贴身衣物……
“你这是……”话未说完，脸颊开始爬满红晕
……
“你好像——”他故意用邪恶的目光往我身上扫了几眼，我的汗毛都被激得发秫，脊梁都凉了半截，粗鲁地抢过去后，狠狠瞪他几眼，就像逃荒似的溜进了厕所中。
笃笃笃……
当穿完一切后，我从镜子中审视自己，简单的短袖T恤，深色松垮牛仔裤，看起来青春逼人。很好，非常满意。
出去后，我瞥了一眼靠在墙上抽烟的南门司燿，心里微微踌躇不定，不过一想到不能拖累他，走过去，咬咬牙坚定说道：“我们是朋友吧？”
他微愣，“是啊……”
“那好，借钱给我……”我朝他摊了摊手，“以后再还给你……”
“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我学他倚靠在墙上，双手环抱，大大叹息道：“哎，跑路！以后怎么面对他？”
他把烟叼在嘴里，使劲往下摁住我的头，琥珀眸子里窜出浓浓的冷意，“这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该死的混蛋！再说，跑路能解决问题吗？”
“起码可以不用见到他！一见到他我就会不自在！我都不敢回去那里了……要是这些口风传到爸爸耳里……”我害怕地打个寒颤，眼底流露出最最惧怕的懦弱
“不行——，我一定要走！”
“小猫咪！你冷静些！”他受不了我急躁的叫囔，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淡淡的烟草味透过修长骨感的大手钻入鼻腔内，我反倒平静了下来。
他见我不再挣扎，松开手，专注盯着我，轻声道：“这不像平时的你，别再让你弟弟蒙蔽住，别折磨自己，这不是你的错，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幕后指使，只有这样，你才能救得了自己。”
“可是……”我咬牙沉吟道，“那晚，我弟弟已经抓到那些人了……说不定，他已经问出了……”
“那就更好……”他把我拉到床上，坐下，“那天绝对是个圈套，有人利用你的焦心和急躁做了一个大大的陷阱等着你，那人，不是对你十分了解，就是已经注意你很久”
我垂下头，怔怔看着脚丫子，“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以前都说要好好保护自己，想不到，还是受伤了。
“别哭。”他爱怜地帮我抹掉眼泪，“你要自己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去面对他，找到你需要的答案。放心，我会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谢谢。”我抬起濛濛泪眼，很多感激的话在心里，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他总是默默站在我身边，可我却不能回报什么……
“对不起……”最终能说出口的却是这句话。
他陡然僵硬住，表情变得很奇怪，牵强的淡容挂在嘴边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缓缓摇了摇头，“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可我却不能回报你什么……”
“回报吗？”他的眉间落满萧索，倏地收回手。
“小猫咪，我要的回报只有一种，也只有你可以给，可你愿意给我吗？”
我顿时苍白了脸，嘴唇紧紧抿住。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配……你以后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被罪孽染红的我，怎么能够配得上你，你还是忘记对我的爱吧，正如我必须要忘记对尉子寰的爱。
我已经没资格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第一百三十章　救赎

“你配！”他倔强地看着我，眼中迸发出坚定的光芒，“不要轻易否决自己，请给我一个机会……”
……
“可是我……”我咬着嘴唇别过脸，说不下去，缄默
他微微一笑，用宽阔温暖的胸膛将我包裹其中，涨满温柔的风，那片风缓缓吹拂着我的心海，不用只言片语，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泪沾到他的衣服上，双手颤抖地缠绕在他身上，用心去体会无语的温暖。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无关其他。只要你能接受我，我亦满足。……”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顿了顿，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我也不明白。”他低下头紧紧瞅着我，轻声埋怨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只没良心的小猫咪！”
我自他怀中探头，认真道：“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爱吗？”我们每天都把爱挂在嘴边，这个字容易说出口，可心却不能与口同步，爱到底是什么？当我们说爱时，真的理解这个字的真谛吗？
“爱是迷失……”他突然捧起我的脸，眼里的悲哀无法掩饰，还是慢慢溢出了。
“在你面前，我已迷失了自己。小猫咪……求你不要那么残忍，我不想再做一具行尸走肉，请把我的灵魂还回来……”
我亦笑出泪。
“如果你愿意接受一个做过错事带着罪孽的女人……”迷离的目光怔怔对上他的眼睛，我们瞳仁中清晰印出彼此的身影，我闭上了眼睛，“请吻我……”
爱，
用眼泪结束。
用眼泪开始。
？
弥漫黑雾，我跌进了不可挽回的沼泽地，那里没有花朵，没有人烟，只有枯萎的水草与乌鸦凄凉的嘶叫，以为自己将一辈子沉沦在绝望里，可你带着利剑赶来。
当你伸出手牵住我时，我开始觉得阴霾的天总算露出一丝阳光。
南门司燿，你会是带我走出迷障的骑士吗？
……
……
窗外下着细细的小雨，那雨丝飘得极缓，极缓……密密斜织，晶莹剔透的雨水披在窗棂栏杆上，犹如美丽的珠帘，风儿一抚，那些小珠子调皮往下坠，打到窗排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窗内，诺大的屋子没有开灯，静悄悄一片，一隅，浴室的门微微开敞，里面轻轻泻出橙色光线，这些光线使得屋子生出暖暖的气息，也映出男孩英挺的侧脸。
他带着无比的虔诚捧住我的脸，混合着暧昧的气息，轻轻吻上我的嘴唇。
……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可当绝望濒临之时，唯有紧紧抓住不让自己溺毙的稻草，才得以生存下去。
南门司燿就是我的稻草，今后人生的救赎。
……
……
生活仍要继续不是吗？当我出现在办公室接收自班主任口水灌溉时，眼睛不停瞄着墙上走走停停的复古大钟，心里暗数。
三。
二。
一。
咚咚咚……
放学的钟声及时响彻整个校园，很好，下课了……
“尉子羽同学，你把我的话装进去了吗？”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带着“此人不可救药”的目光看着我，我无辜地抽了抽鼻子，把目光放在他泛着油光的脸上，“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