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爱未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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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降临就是代表了新年也要到了，新年新气象嘛，不过也象征着岁月确实是匆匆，比空气还难抓，简直就一个字——快！
以前过的新年都很简单，没有其他人，小隐在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人，仿佛活在两个人的世界中，只有寂静与彼此取暖，在家中没有鞭炮，没有笑声，漠然……麻木……与彼此小声的说话声。
后来和妈妈走后，往后的新年更是寂寞，外面人烟处都是鞭炮声如火中天，洋溢着浓厚的过节的气氛，亲人之间相互道恭喜，每每那时，我都会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羡慕地凝望那些被渲染着红色喜气的人，眉间落满萧索。
正值除夕时，让我感到陌生和新奇的新年，我们也要回家过年了……
对，就是回家……不过不是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而是有很多很多人住在一起的家，那里有爷爷……大伯……一大堆我都记不住名字了。
那天，尉子寰和我都换上了新衣，都是白白的绒绒的，我的一张小脸全部都陷入宽大的粉红毛边帽子里。
“爸爸，我们真的要回去吗？”我忽闪着卷曲的睫毛，很孩子气地问道。
“嗯……爸爸要带小羽和小寰回去见爷爷……呢，让爷爷也见见子羽……”尉言温和地笑着，厚实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温顺地用脸摩梭着来自爸爸的温暖，心里却惶惶不安，我来这个家大半年了，可是没有见过除了爸爸和弟弟之外的家族人员，现在却要回去见，他们……会像爸爸一样对我温和的笑吗？
车外白雪飘忽，这座城市此时银妆素裹，千树万树梨花开，地上净是绵绵软软的白，可天上仍然落着白絮，虽然安详，可在那苍白之中又汇合了很多种颜色，喜气的红，灿烂的黄，……
车子行驶了很久，一路上无语，甚至沉闷，我的心是彷徨的，有些卷缩，因为未知，所以畏惧。
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车子在这座城市里三回九转，最终在僻静偏区山脚处往隐秘的岔路直上，慢慢行驶上了半山腰，我看着车外全然陌生的景象，一路上都是监视器，夸张到设有两个卡关，竟然每到一处尉言都要拿出一个巴掌大画有古老图腾的牌子往全自动辨别仪上照下，发出滴滴的声音后才得以继续前进。
我的老家到底是什么地方，有够莫名其妙的繁琐，回一趟老家，竟然要磨菇那么多时间。车子最终挺在了一处伫立在半山腰的庞大建筑前。
牵着尉言的大手，才觉得有安全感，走进犹如小型公园般的庭院内，眼前一片开阔，中间是一条被雪覆盖的青石大道直通最上面的大屋子，路的两旁端立着同样为石雕的兽，面目狰狞，有一种积年累月的古老沉淀。
庭内也是简单之极，到处种满高大的树木，古朴的亭子与逞艳绚烂开放的傲梅静静伫立在原地，任由雪的抚落。居于一隅古色古香的桥上，还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他么似乎在激烈争吵着什么，那些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我耳畔。
偷偷瞄了一眼尉子寰，他面无表情，眼中也没有任何情绪，看来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最平常不过。
屋子的两边也只两个男人在站着，我心里迷糊，怎么这里总是流透出一股森严的纪律界尺，让人一走进就倍感压抑，不敢做出什么违格的事情。
踏入主屋，便偷偷的打量着。还是流露出古朴的味道，精心雕刻的木桌木椅让人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这个大厅里没有什么人，有些像人家开会的场所，静静的感觉，估计在楼上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这时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训练有素地走到尉言面前，恭敬地鞠礼道：“三少，老爷子在二楼。”
“嗯，知道了，华盛你先去忙吧！”尉言还是一贯的温和，他朝男人摆了摆手，然后就带着我和尉子寰走上楼梯。
我的冷汗淋漓，一脸恐惧……
尉子寰瞧我那反应，微微嘲讽道：“白痴，你抖什么呢？……”
正中我害处……！对啊！我抖毛啊……不就是一个脸上有一刀疤的男人吗？人虽狰狞，可是……我干嘛害怕啊……他看起来对我爸毕恭毕敬，说一不敢做二的样子，对啊！……我怕啥呢……
不过……呃……一条刀疤左额横跨自右边的下巴直到颈部……好像被人用锋利的刀子故意割成的……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呢！还不恐怖？
脚步踏上古实的褐色木板，发出“咚咚”的响声，我们径直走向大厅，一切豁然开朗，刻有中国龙的屏风，沉繁檀木制成的家具，茶几上紫砂壶盛有热腾腾的茶，香味四溢，青烟缭绕，飘散每个角落，那大翠竹不知外面寒冬幽梦，迎香清新。
椅子上坐着一个老人，在悠闲地喝着茶。旁边也是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又清一色的黑色西装。
尉言牵住我和尉子寰的手，走到老人面前道：“爸爸，我特意带小羽小寰回来看您了。”
老人的头没拾起，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言儿，你送的这普洱茶挺香的。”苍银白发的老人安坐于椅上，习故安常，脸上刻画的风霜为他添了一丝仙人风骨，就像一壶好的普洱茶，岁月只会令其更加醇厚陈香。
尉言领我们坐到另一处椅子上，对老人尊敬说道：“爸爸若是喜欢，我改天再叫人送去。”
老人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一笑，“不用了，普洱茶温性，故是醇香可也不宜常喝，呵呵，行儿前天也拿了一些君山银针来，你们给我的茶叶可以够我消遣上一段时间咯。”握住小小的紫砂杯子轻轻放下，搁在了茶几上。
“呵呵，爸爸总是会计较这些东西。”尉言笑嘻嘻说道。
“再不计较，恐怕就没时间计较咯。呵呵”老人的眉眼间充满慈祥，随后他将眼睛转了方向，抛向了我。
“小羽，快叫声爷爷。”
我瑟生生地唤道：“爷爷。”
老人好像很满意我的表现，朝我一笑，接着道：“小羽，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我有些无助地站起来，偷偷瞄了在旁的尉子寰……咦，那小子什么时候溜得那么快？才一会就已经不见踪影。
走到老人面前，他沟满皱纹的手掌随即握住我的小手，那双炯炯有神透着清明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脸，声音浑厚：“孩子，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好在你爸爸能把你接回里，我以前就在想如果有一个孙女……呵呵，有福啊！”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现在可是坐享齐天啊！哈哈哈……”
含有风霜的声音戛玉鸣金，让人听起来有一种天生赐予的威严与令人心安的慈祥。
我小心地笑起，背脊梁紧绷，只有努力抑制翻江倒海涌来的惧意，才能让这副身躯不会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位老人虽然看上起慈祥和蔼，可是……当他的眼睛盯着我看时，仿佛所有东西都会逃不过他的眼睛，只能赤luo裸地暴露在前面，令人压力倍增。
现在是寒冬瑟瑟，可我的背后却被冷汗沾湿了，黏糊糊的一片，手脚一片冰冷。
我的爷爷……好像不喜欢我……
他看了我一会，终于将视线移开，恢复了刚才平淡的语气对尉言说道：“言儿，小羽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疼她啊。”那双八面莹澈的眼神又抛向了尉言。

第三十三章　尉家老爷子

尉言的脸色在一秒之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可瞬间就掩饰了过去，然后笑嘻嘻对老人点头道：“呵呵，放心吧爸爸，小羽是您的孙女也是我的女儿，如果我不疼的话那谁疼呢？”
听到尉言的话，我激动地看着他，悬在喉咙的心奇迹般沉淀了下来，身体之中慢慢升起阵阵温暖，这股温暖不止让我祛除了刚才来自爷爷带给我的恐惧，也让我的勇气占据头脑，让我不再惧怕任何事物，给予我永无止尽的感动。
老人并没有回话，目光转回茶几上已经没有丝丝青烟飘缕的茶，缓缓道：“华逊，茶凉了，这种老茶凉了就不好喝了，赶快去沏一壶新茶来，再拿水温着。”
老人身后的那名男人恭敬地应声，然后收拾茶几上的东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悲哀的想，为什么感觉中的爷爷对我并不友善呢？……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事情惹他吧？只能伪装成更乖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刹那真的是……虽然面带和蔼可是却比刚才在楼下看见的刀疤男更为令人胆怯，感觉就像是潜伏在水底的巨兽，稍不小心就会被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那位名为华逊的男人不消一会就再次出现，他将一壶飘着热腾腾烟雾的好茶再次端放茶几上，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老人的后面。
他握住精巧的壶柄，一股色泽乌润的茶水击叩杯底时发出了咕噜声，犹如低哑的声线，沉重，优雅。
白色的烟雾顿时氲开，老人的脸陷入里面朦胧不清，恍若谪仙。
“言儿，你可知道最近风火帮在Y市频频在集团辖区闹事？”
“嗯，我略有所闻，大哥已经让华炎去处理这件事了，风火帮只是一个由街头混混组织的小帮小派，我相信华炎会处理得很完美。”
“最近，不太平静啊！”老人有些疲惫地揉搓额头，叹气，接道“魑部里有情报，莱斯特里家族最近妄图打进亚洲市场……”
尉言沉思道：“莱斯特里家的当家人卡莱近年来都有野心想打入亚洲市场分到一杯羹，估计这些小动作就是他们做的，他们不顾“义盟”之间的协定，贸然来试探，不知道其动机是什么，……不过恐怕现在只是稍稍示威，我们多年平静无波沉淀下积蓄实力，他们就以为阎门现在已是空有虚壳，拿他们没办法，所以才会吃了豹子胆。”
“嗯，不过他既然想玩玩，出于礼数你和行儿就抽空奉陪下，不然道上还以为我们阎门还真的是年衰岁暮，经不起打击咯，哎，我已经老了，看着阎门这样过来，心虽然不舍……可是却没办法一直看下去……”老人啜茗，眼皮垮了下去，那缕缕茶香飘绕身边，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人自是一代风华，可是当一生快要燃尽之时，还是无奈，由生至死，无人能够避免。纵使是啸咤风云，潇洒的走过，可到最后依然是化作尘土，飘离人烟尘世。
“义盟肯定会派杀手的，呵呵，估计不用我们出手，莱斯特里家族也是要遇到麻烦了”尉言的大手有节奏地击叩椅子，嘴角微勾，一直用来伪装的金边眼镜也不能掩饰天生的嗜血，眼中精光一闪，道：“我再让秪卫过去给他们添些佐料，让这盘菜完成得精致一些，最好是一滴也不剩地全吞下最好。”
……
……
我听了尉言和老人的对话后，彻底无语，好像……爸爸不是开公司的吗？……乱了，真的是乱了，晕乎乎的……
还听？我可是坐不下了，什么阎门？什么风火帮？什么辖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硬是往脑袋里跑，大人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听不明白，也不想听！所以……
“爷爷爸爸，我下去玩咯”唤出甜甜的声音，使劲像讨好眼前的老人，就算觉得他是个令人感到不安和恐惧的人，也要硬起头皮做无辜样。
“呵呵，好啊，小羽就下去玩吧，小孩子活泼点好哟。”老人并没有让我为难，也顺着我的话接下去。
“那我下去咯。”我笑嘻嘻地站起来，做了一件以前我为了讨好大人经常做的事情
……
……
“啵”使劲往老人脸上亲一口……
这下全场肃静……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我也不顾在场所有人的脸部已经全部僵硬起来，接着道：“嘻嘻……小羽有爷爷了，真好。”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为什么是蹦跳呢……因为，那样子会显得我是个可爱且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嘛！
身后一下传来浑厚的笑声，响彻整个屋子，我的心也慢慢降了下来，哎……做大人难，那做小孩子呢？难道不难？……看下我的经历……谁说不难的……
下了楼，盘算着去哪玩，接着又见到那个叫华盛的刀疤男，脸色微变，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倒是刀疤男不见外地朝我一笑。
我更加……痛苦了，……他还是不笑得好，不得已也裂开嘴巴朝他一笑，再唤道：“叔叔好啊。”
“好啊，羽小姐。”他的嗓音虽然粗狂，却没有一丝戾气，听起来也挺悦耳的，我在心里暗想，可惜了……挺好的一个人。
“呃……叔叔，看见我弟弟呢？”
“寰少爷？他可能和风少爷在焰轩。”
“噢，谢谢叔叔，那叔叔可不可以带我去呢？”风少爷？陌生的名字，没听过。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这可要华盛的命啊……为小姐服务是我的本职。”
我纳闷看着刀疤男一脸严重的正经样，还真是像以前古代时候的老古董，这里的一切古色古香，想不到连人都是反古归真的，哈哈……
跟着华盛后头，绕到屋子后面，想不到天外有天，后面竟然还是宽大无比，得，我收回刚才那句“犹如小型公园”的话，这已经称不上是小型公园了，简直就应该叫做小型社区。
就像以前古人的房屋建筑布置一样，层层叠叠的庭院，华盛带着我绕东绕西，拐了个八八六十四弯，妈啊，谁搞着房子的！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嘛！你以为是要建迷宫啊，用得着那么多庭院吗？用得着那么多相同的房子吗？
一路上时不时见到穿着西装的人士进进出出，每每见到盛华都会毕恭毕敬地鞠礼，叫华盛为魑主……吃猪？……这和猪有什么关系吗？我看应该是吓猪……连猪都要被吓到！
最后华盛带我进入了门匾上写着焰轩的庭院内，依然是雪花铺盖大地，依然有一处冷亭，依然是梅花探枝。
那座古代风格的精美主屋也是静静的矗立，和这个冷冬一般没有什么生气，与雪景浸在一起，就像是泼墨画上的淡淡墨痕。
华盛对我说道：“寰少爷在里面，小姐就自行进去了，华盛还有事情忙就先不陪小姐了。”
我善解人意地点头，然后讪讪推开了那扇神秘的沉重大门。
当眼前的场景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的面部表情瞬间被魔法定住，木若呆鸡，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屋内就只有四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小孩，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而且他们看起来也并非凶神恶煞之人，甚至那少年还撇起嘴，朝我温柔一笑……
只是屋子之内……的摆设有些恐怖而已……呃……我再说一句……其实不止是恐怖……而已……
是超级恐怖的哇！！！！
我好像误入了一处军事基地，正门两面墙壁上全部都挂满了刀子，剑，鞭，弓箭，枪等一些冷热武器，旁边有一个大黑板上面贴的则是恐怖的真人图，人体的部位上还用很多红笔刻画上弱点部位，旁边就是一个拟真人，伤痕累累，破败不堪，看起来像是被人用利器破坏的，在屋子一隅还有个擂台，旁边是个沙包……尉子寰那个小屁孩竟然在那里打……拳击……
妈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第三十四章　神秘的尉家

墙上的枪械，各种长度刀子，措施，看起来胆战心惊，房子里面与这座看起来秀美意志深远的美丽建筑真是大相径庭。
……感觉来到了一个不祥的地方。
……一个血腥犹如在鼻尖窜动的地方。
行动跟上思维，脚步已经开始挪动，不断退后……退后……最终目标——刚才穿过的门廊。
“你是不是子羽呢？”还没等我开跑，那位坐在椅子上玩飞镖的少年已经站起身，高贵优雅地向我走来。
他……的嗓音轻柔无比，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慵懒，我只知道一股春风拂面，带着迷人的花香。
待回神时，我已经被他领到屋子中间的椅子上，一个脑袋在眼前晃动。“你是……”有些纳闷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嗯……他的皮肤看起来好好啊，奶油般白腻的柔软，毫无瑕疵犹如一件上好的白瓷。眉如墨画，挺直不失英气的鼻梁下面是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