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忆君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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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在这儿工作……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多说了一句！有些后悔多话，又有些黯然，因为自己即将告别这第一份工作。

“做的不开心？”杜仲留意到了她的神情。

“我做的不好！”不禁叹了口怕气。

制服美女又进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杜仲面前。若曦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告辞，她已经不抱希望了，自己的表现实在很糟糕，早死早脱生吧！

杜仲看了她一眼，又翻了翻手中的材料，对她说：“徐小姐先回去吧，这份材料留下，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联络你。”

果然不出所料！若曦吁了一口气：“好，好的，那么，再见！”如遇大赦般快步逃了出来，紧张的情绪一直到出了电梯才缓和下来。

回到学院，若曦又后悔起来。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推销的第一步应该是无比的自信和坚持，就算是最后一搏也应该全力以赴，认真的搏一搏吧！练了那么久，乔吉拉德的故事看了那么多，怎么事到临头却全忘了？而且就算坚持不了最后走掉，也应该走的有气质一点嘛，自己刚才的落荒而逃可真是一点气质也没有！还有，还有……终于想起来了，那束花忘了拿走！

第二天，若曦正在帮学院分管老师数着演出票，接到了杜仲的电话：“徐小姐吗？你忘了你的花在我这儿，上午十点前，请到我办公室来把它们拿走！”

一时有些结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差不多开始怀疑刚才的电话是不是自己的梦幻。分管老师看她有点迷糊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问她电话里说了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事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又不可置信的问分管老师是不是也听到刚才的电话了，分管老师直点头，同时担忧的看着她。

若曦再次来到杜仲的办公室，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反正也不指望能拉到赞助，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少了丝胆怯，多了分悲壮。虽然这里的气场依旧强大的让人有些紧张。

敲门进去，道了好，直抒来意：“杜总您好！奉您的命令，我来拿回花儿！”落眼再看，那束雏菊分别被插在两个大花瓶里，一瓶在杜仲面前的桌子上，一瓶则放在茶几上。

正文　第十一章：重要员工和重要客户（五）

这又是什么情况？若曦有些发愣看看杜仲，这个中年男人笑了起来，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回荡。

“你就不问问，我是不是会考虑你们的音乐会？”

“什么？”她没听错吧！

“虽然你们的音乐厅不大，请的又是日本的乐团，还是曼陀林演奏。不过，刚好我们有个别墅打算近期开盘，刚好可以作为我们送给客户的一份礼物。”杜仲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对若曦来说简直是响彻天地的佛音！

“您要赞助我们的音乐会？”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半年了，老天总算开了眼！

“不是赞助，是冠名！”杜仲微笑地看着她，指指她的材料：“可是，我们要求赠票再多出一倍，而且位置要在二层正面和左右侧面的前两排。”

“可以，当然可以！”冠名耶！老天都开了眼，她再不配合一下，那就太不拿福气当回事了！

“还有，”

“还有？”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不过，没关系，可以回去跟学院的老师商量。

“这些花是不是可以送给我了？”

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开，若曦担心自己会面瘫，她差点不会笑了。这个杜总还真是会幽黑！周扬说的幽黑就是比幽默更高一层的幽默，一般人是吃不消的。她现在就有点吃不消这个杜总的幽黑。

签好初步协议，已近中午，若曦握着手里的协议和冠名楼盘的资料准备告辞，她得把这好消息告诉分管老师，相信分管老师也会高兴的发疯。

“杜总，我先走了，谢谢您的帮忙！再见！”这是若曦第一次在杜仲面前说出这么长的句子，中间不卡壳，还很流畅。

“你等一下。”杜仲向她说出这句话后，又接起了桌子上一直在响的电话。若曦不好走开，只得站在一侧。

大约五分钟后，杜仲挂掉电话。在这五分钟里，若曦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杜总可别又后悔了。所以当杜仲提出吃饭的邀请时，她简直有些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若曦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和客户吃饭呀！而此刻她可怜的包包里最多只有200块！怎么办？等下向分管的老师求救？但愿别是吃西餐，她还从来没进过西餐厅，会丢死人的！不管，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样想着，电梯已经到了一层，没时间多想嘴里已经说出置之死地的话来：“杜总，我跟您从实招来，我身上只有200块！”

“200块够了！”这样的回答似乎是吃定了她了！

“！……我也不会用刀叉！”死就死啦！

“我们吃大排档，用筷子！”笑。

“大排档！”南京大排档的价格也不低的！

结果，只是转到石鼓路，吃的路边大排档，还只是一碗米线！

这是若曦的第一个客户，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她的一个朋友。后来，两人接处的多起来，可以像朋友间谈话时，若曦问过杜仲当时为什么会想冠名那场音乐会，杜仲笑着说是她的运气好，第一他本人喜欢雏菊，第二他们刚好开的是别墅，需要一些高雅的活动来提升楼盘形象。

这么说来，若曦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

正文　第十二章：距离产生美？（一）

都说在爱情世界里，距离是美的制造者，前提得是两情相悦才行。

若曦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里就给杜仲打了电话，询问一下他们公司芜湖地块的进展情况。地块拍到后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对地块进行一个产品定位，这涉及到市场需求、基地资源、价值预估等多个方面。虽然在拿地之前就有过地块评估，但现在地块拿到了，就得做更为细致的工作，并且要保证在既有规划指标下实现项目利润的最大化。

杜仲的回答是得去一趟芜湖才行，当然若曦是必须去的，说好营销部耿总带队，早晨八点出发。

星期三的早晨，若曦下楼看到是杜仲的司机小黄开车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坐进车里就更意外了，后座上竟然是杜仲正在等着。

“早上好，杜总！”赶紧致意。

“早！”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不变的微笑表情，白衬衣，咖啡色领带，深色西装搭在膝上。

“杜总您也要去芜湖？”寒暄是必须的。虽然是朋友，但更是客户，这一点她很清楚。

“我约了地方的规划局。”和缓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有着文人的优雅和成功者的持重。这个人说话似乎从来都是不急不缓，这让若曦一度认为这是在功男人的标记。

小黄是个言语不多的年轻人。除了应答杜仲的提问或指令，其余时间皆沉默，而且沉默的像个看透世事的老人。此刻他一言不发的握着方向盘，瘦削的脸上微戚着眉，双目紧盯着前方。

若曦看了一眼小黄，指望他说话解决车内的静默是不可能的，可这种静默有着一种来自高处的压力，又必须打破。老让自己提话题也太累，一则她不是个主动找话的人，二则对主是客户，禁忌太多。

就在她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车里的沉默被杜仲打破了：

“去了一趟黄山，玩的怎么样？”

“……还好，是很美！”反应有点慢，回答也过于简单了点。

“实景证明，徐霞客同志没说谎。”咽口唾沫，继续补充。

“什么？”杜仲一时没反应过来。

若曦意识到自己的幽默变幽黑了，赶紧解释。

“就是说黄山归来不看岳的那位同志。”

“噗！”正在驾车的小黄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屏气凝神，端坐直视前方。

杜仲也笑了，只是牵动嘴角微微一笑，这是若曦常见到的表情。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大喜大悲，情绪从无起伏，若曦从来弄不清他的心中所想和真正意图。

“作为中国首批世界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那个地方确实很美！”杜促接着说：“我年轻时去过一次。”

“那您还想再去吗？”若曦问，为了体现对客户兼领导的尊重，每次说话都要从前座上扭过头，脖子快断了。

“想去，可是没时间。”

“我也想再去，可是没有钱。”呵呵，想到了那句经典的有时间没钱，有钱没时间。

正文　第十二章：距离产生美？（二）

“哦？那好，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就解决了时间和钱的问题了！”杜仲笑起来，不是牵动嘴角的笑，而是眉眼间都有了笑意。

“那是我占了便宜了。”

“不一定，时间可比金钱来的珍贵。”

“那是哲学家的思维，像我们这种小人物，境界还没那么高。”

“哦，原来你是生活家。”

“我是空想家。”

……

气氛总算如她所愿轻松起来，只是没多久，她就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抵达预订宾馆时，若曦发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陌生的，正打算回拔过去，耿总的车也到了，于是大家打招呼，拎行李，取房卡。她一下子就把拔电话的事忘了。

楚真实拨出若曦的号码前犹豫了好久。那天同她分手后他就直接去了中院，下午的开庭很顺利，他想找个人庆祝一下自己的小胜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她，那个被他误闯了房间，又一路同行的女孩子。

楚真实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被一见钟情了？这个念头让他像被蛇咬了似的又吓了一跳。不可能！距他上一次的一见钟情之终结，他就已经拒绝这种没有证据可寻，没有章法可参，没有事实可陈的感情了。他迅速给自己作出了延时影像的解释。也就是说他们一上午的同行影像还没有从他的大脑里消失，他的大脑像相机一样需要先内部处理一些时间，才能将上午影像丢开。

可是在他邀请了南京的同事庆祝之后，他脑中那些应该已经处理过的影像反而更清晰了，这让他再次吓了一跳：一定有什么不对头了！或者有什么正在悄悄发生着，并且不由他的控制了。

第二天的工作依旧忙碌充实，可是当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又想起了那个满脸绯红，惊慌无措的脸，而且还记起了在他闯入房间试图道歉时，那张脸上的惊惶和希翼。天呐！自己一定是因为那个道歉对方还没接受而不安，他可是个正直而严谨的人，自己犯了错，道歉是一定要的，并且一定要到对方接受为止！明天，明天打个电话给她，虽说大家同行了一路，可他没有真正面向她道歉，她一定能理解他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经过再三的思想斗争与说服后拨出的电话竟然是无人接听？

两个电话拨出去后，楚真实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看来对方根本没把他的电话当回事，也就是说对方无所谓他的道歉！甚至根本不记得这个人和这件事了！他应该安心了才是，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一颗心无处安放？而且，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想着道歉的事，只想听听那有着水乡柔情的声音。

难道是距离导演了这一切？同行时他并没觉得那个女孩子有多特别，除了感觉到江南女子的温柔。一定是的，都说距离产生美，自己因为看不到那女孩子的人，而且那女孩子没有任何音信，这才让自己恋恋不忘吧！这样的想法一出现，立即觉得惆怅满怀。

正文　第十二章：距离产生美？（三）

若曦只在芜湖待了三天就回到了南京，到南京时正是中午。耿总听从她的要求将她放到办公室所在的写字楼下，挥挥手驾车离开。

她两手各拎了一只手拎袋，里面满满的都是芜湖市调拿来的项目资料，相机里也是满满的项目基地照片以及规划公示图片。同去调研的两个市场部同事还在当地继续走调，所以由她先回公司——春季房展会将要开始了。

公司的门没锁，设计部传来轻轻的说话声，果然有人在加班。

若曦推门进去，门把手上的钢锁撞击玻璃发出当当的声响，设计的小王探出了脑袋，看到是她，发出一声喊：“若曦！你回来啦！”

接着小白的脑袋也从里面探了出来，一面夸张的叫着：“哎呀！我们的大总监回来了！”

若曦微笑着点头致意，脚下不停的走到自己的办公区，把手里沉甸甸的资料袋放在桌腿边。

“就你们两个人加班？”喝了口水问。

“就是，谁让我那个客户那么挑呢！”小白蹙着眉头说，她的客户是出了名的挑剔，公司的设计师全都为其服务过，都不能令其满意，直到来了一个会磨也最能耐着性子的小王。

若曦笑了笑：“挑剔才能出精品，这对我们公司的能力是个提高。”

“你这话和里面的人一个论调！”小白瞥瞥过道尽头江小川的办公室又说：“我觉得江总应该让你当总经理才对！”

没想到江小川也在，若曦敛了笑：“别打趣我，公司有江总一个总经理就够了。”

“你是总经理的话，江总就是董事长嘛！”小白嬉皮笑脸的继续轻声说。

“行了吧，不管是总经理，还是董事长，反正我们都是打工，为江总服务的。”小王从坐位上扭过身冲她们说。

她的话音刚落，过道尽头的门一下子打开，江小川手里拿着一叠稿子走了出来，看到若曦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的招呼：

“若曦回来了！”

“江总好！”后者赶紧回应。

江小川微笑着看向她，好像因为她的这句问好，而重新认识了她一样，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你回来的正好，我刚收到的今年房展会的展位与费用计划，和上次收到的不同，作了些调整，你过来帮忙看一下。”

随着这几年房地产发展的如花似锦，房展会也开的如火如荼。每年的房展会分春秋两次，眼下要准备的就是春季房产交易会，在国展中心举行，全市稍微有点规模的开发企业都会参加，哪怕不是去卖房也要露个脸，似乎房展会就是个渡金池，去了就能渡层金回来。

杜仲的项目在本市有两个，都是走的欧式风格，位置已经订了二楼的中间位，面积有一百多个平方，现在要看一下展位的前后左右是哪几个项目，好对设计作个调整。虽然现在市场上的产品大多以欧式为主，可是作为各自独立的项目，差异化还是要体现的。

正文　第十二章：距离产生美？（四）

若曦在江小川的办公桌前坐下时，注意到他的桌上插了几支百合，虽然开了窗，百合的香气还是很浓。

“你先看一下这个。”江小川把手里的平面图递给她。

是国展中心的平面图，一层是展厅，二层是会议中心，一层划成一个个小方块，小方块上注明参展项目名称，只有少数几个小方块还只是个编号，看来参展项目蛮多。杜仲的两个项目标在中间的小方块上，去年他也是选的这个位置。

若曦在看的时候，江小川递了一杯咖啡在她面前，醇厚的咖啡香很诱人，若曦道了谢端起咖啡只是抿了一些润润唇，她不是不爱喝，而是自己的体质抗拒咖啡。这一点共事了两年多江小川还不知道，只当她是羞层与礼貌。

“小白的客户这次也要参展，让我们建议一个展位。”江小川坐下说。

“哦！”若曦抬头看向他，“那得抓紧设计了才行，还有一个月就开展了。”

房展会的准备工作常常要半年，短的也要三个月。项目参展并不是简单的项目陈列，而是要集项目设计与活动策划一齐进行。有的还要融入生活情景体验，需要有生活场景布置。而这些由于布置场地的约束，很多东西需要针对性订制。

“小王今天加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