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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城池,我的荒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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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她,眼神中有种她看不懂的东西。他不说话,她的妈妈也站在那里不说话。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从没怎么笑过,至少没对她笑过。她从不亲近她,没对她说过一句亲密的话,没给她买过一件礼物。
许久之后,男人点点头。然后妈妈就笑了,笑得让她有些害怕。
男人走过来蹲下身,亲切地抱住她,说道:“姜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此时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顾星辰的那句话还回响在耳边。很多年前她对这句话明明没有什么印象,可是这几年来,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明明想要记住的,却总是忘记。现在想要忘记,却越加深刻,深刻到无时无刻不隐隐作痛。她起床把衣橱翻了又翻,试了几件衣服,又脱了下来。总感觉这个不合适,那个也不合适,几次之后她终于挫败地将衣服扔在床上。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那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未婚夫,也不会在乎她是衣衫褴褛还是浓妆华服。他要的,不过是让她痛苦而已。
手上的那枚戒指因为太紧,早就已经摘不下来了,深深地勒进肉里。可越是这样,就越像是一个讽刺,天大的讽刺。
姜杨到达顾恣扬的公司时,秘书说他正在开会,把她请到一个会客室等候,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在那里坐了三个小时,一直到了午饭时间,员工都成群结队地往外走,而他还没有出现。她才拉住秘书问道:“请问顾总还在开会吗?”
秘书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对不起,顾总刚才出门了。”
姜杨心里明白,他是故意让她在这里等,磨光她所有的傲气。只不过他不知道,她早就没有了傲气。事到如今,恐怕连仅有的那点自尊也会被他打散。
她神情平静地说:“没关系,他还回来吗?”
“说不好,也许会回来。”秘书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好,我等他。”姜杨笑笑,从容地坐回沙发上。如果这样他觉得舒服一点,她也愿意陪着他。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样的等待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还不如直接朝她身上戳几个窟窿来得痛快。姜杨前几年患上了严重的厌食症,治好之后血糖就变得特别低。她中午没吃饭,下午的时候头就有点儿昏昏沉沉。秘书因为过意不去而送过来的两杯咖啡,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她还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梦境中,她又看到了顾恣扬。在学校门口的大柳树下,他站在她的身后,抓着她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嗅。他总喜欢这样,显得轻佻傲慢,却又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姜杨,你怎么总是这么倔强?”他轻声问,耳语一般。
第009章
天色从白转黑,到了下班时间,秘书小姐过来喊醒她。
“姜小姐,我们要下班了。”
姜杨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实,让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姜小姐,顾总他还在办公室里,他说下班了就请你进去。”
姜杨笑了笑,有些虚弱地说:“谢谢。”
他终于肯接见她了吗?不容易,这一天总算没白等,不是吗?
她走进去,发现他正伏在办公桌上,不知道是真的在忙工作,还是在装模作样。至少在姜杨的印象里,他就没有正经地做过一件事。
姜杨站了一会儿,看着他始终没有动作,有些不知所措。
顾恣扬终于抬起头来。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身体放松地向后一靠,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可是,我——不——愿——意。”
“我求你。”姜杨轻轻吐出三个字。
“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顾恣扬倾身向前,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求你,放过老黄的画廊。”她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你姜杨也会求人?想当年你被打断肋骨的时候,我都没见你求饶过一声。”他笑了笑,有些轻蔑地说道。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顾总大人有大量,放过画廊,老黄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赔偿。”姜杨垂下眼眸,睫毛挡住了她的双眼。其实她话外的意思就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应该救你这个浑蛋。
“三倍?姜杨,你知道我不缺钱,我要的不是钱。”顾恣扬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付得起,一切都好商量。”姜杨就这样站在原地,声音有些飘忽,就像是被掏空了的木偶,所有的自尊、感觉、思想都被她强行整理打包,锁进内心最深处。“道歉就应该有个道歉的样子。”顾恣扬摸摸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姜杨一直把自己的目光锁在地板的某一处花纹上。她直盯盯地看着,时间长了,竟然从那花纹里看出一张女人的脸,苍白、空洞,带着少许哀伤的少女的脸。
“你要是给我跪下道歉,我就考虑放过你的老板。”顾恣扬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发狠地说。他的双眼通红,像是一只受困的野兽,带着狠毒的神情,可是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姜杨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她的脑子有些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从进了这个门,她就已经迷失了自己的灵魂。或者说,自从她六岁进了那个大院,她就已经丢了所谓的灵魂。
她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轻轻颤抖。
她知道他就是想要这样!这样侮辱她,毁灭她,然后享受复仇的喜悦。
男人看着她这样的表情,越发开心,露出的笑容苍白且扭曲。
姜杨慢慢松了手,紧咬着的唇突然间弯起一个弧度,笑了起来,之后一如刚才那般平静,“如果能让你高兴……”
她说着,然后慢慢地跪了下去。
双膝落地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刻,她突然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那种一直以来纠缠她的内疚感,在她轻贱自己的时候变得淡了一些,仿佛一直套在脖子上那个无形的枷锁终于松了一点,让她能够呼出一口憋在心里太久的闷气。
顾恣扬愣了一秒钟,紧接着就上前一步,粗暴地抓起她的手腕,试图将她拎起来。
她跪在地上,膝盖很痛,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倔强地不起来。她抬头看着暴怒的男人,抢先说道:“你满意了吗?”
顾恣扬感受到她的挑衅,越发恼怒。他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板上扯了起来,然后缓缓贴近她的脸,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很好!姜杨,你好样儿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给你……你想要的。”她笑着,带着决绝的味道。
“你说我是应该觉得你有心,还是应该觉得你残忍?你以为你欠我的,这样就能还给我?太可笑了!”他抓着她的肩膀,有种想要将她撕碎的冲动。
“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走。”她的眼光也慢慢变冷。
第010章
“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可以扔掉自己内心的罪恶感了?可以让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消失,去过你的舒服日子了?”他狠狠地盯着她的脸,笑得咬牙切齿。
他越是笑得凶狠,脸色就越苍白,连最后一丝血色都没有了,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这一场对决,两个人都心力交瘁,他们都知道与其说是在报复对方,不如说是在折磨自己。
“顾恣扬,忘了我,放了我,开始新的生活吧。”姜杨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已经是无力的哀求。
男人愣了愣,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可就是那一秒钟,仇恨的火焰重新出现在他的黑眸之中。那被困已久的恶兽,内心无法躲避的恶魔,在暗无天日的一千多个日夜里,把他对于她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尽。
他猛然推开她,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你应该去看看我的,这五年来,哪怕一次……你应该去看看我的!”
姜杨被他推得向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跌倒。
这一刻,她似乎恍然大悟。
她和他都已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两个人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姜杨,你别痴心妄想了。让我忘了这一切,除非我死!不,就算下地狱,我也要你跟着我一起!”
此时
“姜杨,你没事吧?”郭然说得正起劲儿,却发现对面坐着的女人魂儿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姜杨回过神来,敷衍道:“没事啊。”
“怎么回事?自从他出来之后,你就整天目光呆滞,他是不是去骚扰你了?”
“没有。”姜杨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盘子,里面的东西基本没动。
郭然还想说什么,却被走进来的男人打断了。
“郭然,我来了。”男人一边阔步走了过来,一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姜杨抬头,笑着道:“外面很冷吧,快暖和暖和。”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杨杨?”男人脱了大衣,同她握手。
姜杨看着他一本正经地伸手出来同她握手,忍不住想笑。曾少飞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古板正直。现在还好一些,刚认识那阵儿,因为他是部队转业进的公检法部门,所以一见她就敬礼,让她很有种面对人民公仆的优越感。
“少飞,咱都这么熟了,不用每一次都握手。”姜杨笑着调侃道。
曾少飞憨憨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自然地坐在了郭然的身旁。
“今天怎么想着叫我来吃饭了?”
“曾少,你们部门管不管威胁勒索、骚扰妇女什么的?”郭然习惯性地把曾少飞的名字缩略成“曾少”两个字,人家本来一本正经的大好青年,硬是被她叫成了纨绔子弟。
曾少飞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姜杨,有些担心地问道:“顾恣扬找你去了?”
郭然听后得意地对姜杨说:“看看,谁说我们家曾少是木头来着,这反应多快!不愧是我们郭家的好媳妇儿!”
“你别听她瞎说。他和我没什么事,只不过有点儿工作上的纠纷。”姜杨打断郭然的话,语气平淡地说。
“我听说了,你们画廊丢了两张画,我们这边已经立案了。”
“有什么进展,请及时告诉我。那两幅画真挺值钱的,也关乎我们画廊的声誉。”姜杨对于画的事情比较急切。
“我们已经去画廊取证了,你放心吧。哦,对了,我看那个偏厅里面有个后门,后面的小巷挺偏僻的,那里有监控设备吗?”曾少飞一提到工作上的事情,立马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没有,一直没出过什么事儿,所以我们都没有把那个后门当回事。”姜杨不无遗憾地说。
“没关系,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你别心急。”曾少飞闻言安慰道。
“嗯。”姜杨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是等待了。“不过,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曾少飞欲言又止,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神情。
“有什么话你直说。”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画被调包的可能性很大。”
姜杨虽然早就有这样的推测,但也只是她根据顾恣扬有仇必报的性格猜想的,不过这点,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今天曾少飞的判断,着实让她吃惊不小,难道警察局真的开始怀疑是顾恣扬搞的鬼?
想到这里,姜杨顿时觉得心神不宁,“我有点儿事,先走了。”她站起来,心不在焉地匆匆离去。
郭然叫了她两声,可是姜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是疾步离开了饭店。
第011章
天气很冷,那是一种干巴巴的冷。一到冬天,这个城市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就连漫天的灰尘也销声匿迹,一切都被笼罩在刺骨的寒风里。地面上结了一层透明的薄冰,上面覆盖着雪。天与地之间,压抑而沉闷。
姜杨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又将围巾向上拉了拉,围住大半个脸。路边的一家小店,一男一女正从里面搬出一棵圣诞树。圣诞树很漂亮,上面挂满了各种圣诞小礼物。两个人亲昵地整理着圣诞树,时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
原来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脑子里那些记忆不顾一切地往外钻。
小时候,中国还没有这么多的洋节日,只有阳历新年和春节。
彼年
顾星辰把六岁的姜杨叫到客厅里,递给她一个礼物袋,开心地说道:“杨杨,这是你第一次在这里过新年,爸爸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当新年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姜杨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条公主裙,一层一层的白色薄纱,梦幻纯洁。她扯着裙子的肩部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笑得十分甜美,“谢谢爸爸,我好喜欢这条裙子!好漂亮啊!”
顾星辰听她这么说,似乎松了一口气,“爸爸还怕你不喜欢呢。我看你赵叔叔家的闺女就喜欢这样的裙子,所以我就买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只要是爸爸买的,我都喜欢!”姜杨抱着裙子开心地说道。
“哼!”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发出。
姜杨敛起笑意,向着那个出声的人看了过去。
顾恣扬横在沙发上,两只脚搭在玻璃茶几上,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顾星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收起笑容,冷声训斥道:“你把脚给我放下来!”
“怎么?看不惯你的亲儿子?”顾恣扬没有动,扬了扬脖子挑衅道。
“逆子!”顾星辰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要是有杨杨一半儿听话也对得起我了!”“爸……”姜杨轻轻拉了拉顾星辰的衣角,想要安慰他。
顾恣扬却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就是再不听话,我也是姓顾!不像某个不要脸的小妖精,赖在这里蹭吃蹭喝,还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真是和她妈一个德行,生下来就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
“啪!”
一个清脆的响声。
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火辣辣的感觉从脸颊上传来,顾恣扬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滚回你的房间去!”顾星辰紧紧攥着自己发痛的手,低声吼道。
顾恣扬捂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怎么都不相信刚才的那一巴掌是出自父亲之手。长这么大,他干过许多出格的事儿,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出手打过他。他盯着面前这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眼光恶狠狠地落到他的身后,正对上姜杨的目光。那个女孩抱着一件公主裙,眼睛里满是担忧地看着他。
可就在他们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她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惊诧地看着她的笑意,又看向自己的父亲,可是顾星辰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杨的笑容,他摇着头,脸上写满了对儿子的失望。
“哼!”顾恣扬冷哼一声,快步跑上楼。
顾恣扬晚上从房间溜出来的时候,发现姜杨的房门没有关。他就那么下意识地停了一下,顺着门缝望进去。然后看见那个瘦瘦矮矮的女孩站在床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她拿着那条裙子,仿佛在想些什么,然后毫不留恋地将那条裙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孩儿非常可怕,她带着那张天使一样可爱的笑脸,尤其是那双无辜清透的黑眸。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东西,身体里却藏着一个魔鬼!
他们的梁子也许就是这么结下的,然后日复一日地纠缠着,既不能放过彼此,也不能放开彼此。
第012章
此时
姜杨急匆匆地赶到了顾恣扬的公司,前台小姐却说什么都不放她进去。此时此刻她却没有耐心在这里跟前台小姐耗着,她必须马上知道顾恣扬是不是真的将画调包了。
“不好意思,每天找我们顾总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小姑娘轻瞟了姜杨一眼,眼神落到她廉价的衣服上,轻蔑而不客气地说。
“我找他真的有急事!”姜杨心急地解释道。
“有急事可以给顾总打电话。”小姑娘抬起下巴笑笑,然后假装恍然大悟,“哦,对了!你没有他的电话。”
这一下倒提醒了姜杨,她拿出电话,拨了顾恣扬的号码,可是对方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一直不接。
“他不接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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