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爱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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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透透气，他现在讨厌我，把我给轰出来了。”颜君说着，叹了口气。

欧阳昊没有问为什么，对那个少年，除了觉得他们姐弟确实很相像之外，他没所谓好感恶感，亲近也好疏远也罢，一切以程曦的决定为准，虽然这算不上客观，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圣人。

“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我气归气，晚上还是得照顾他。”颜君的声调里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让人没法拒绝。

欧阳昊也的确没有拒绝，程曦走了，他一时追不上，而且他也真的生气，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起争执，另外，他还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初夏的天气，晚风吹在人脸上，已经带上了些温热的气息。颜君觉得更加烦躁，见身边的欧阳昊一直不开口，眼神落在远处的某一个地方，似乎是在想着些事情，而自己，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越发有些慌乱，便沉不住气，问：“你，你早就见过程曦了是吗？”

欧阳昊点头，又摇头：“见是见了，不过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儿，并不是早就见过的。”

颜君状似感叹：“世界其实也挺小的，还真是巧啊，多少年不见了，又遇上了。”

“我们是挺巧的，”欧阳昊想起他前些日子初见程曦时的情景，不由弯了嘴角，眼中也浮上笑意，“有些事儿，实在是巧，你不服都不行。”

本就是一句试探，颜君仔细的盯着欧阳昊的脸，自然没有错过他表情的变化，心中的不安迅速的扩大，不愿相信的事只怕真的已经成了事实，只是……“你前些日子说你要追女人，是说她？”不死心吧。

欧阳昊自然还是不否认，点了点头，只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貌似平淡的来了一句：“只知道是老同学，没想到你们俩，还有这样的关系。”这样不怎么好听的关系。

颜君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只觉得脑袋更疼了，想也不想的问：“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会跟我绝交吗？”

“为什么？”欧阳昊问，却转念一想，为了程曦，确实应该跟别的女人都保持距离才好。

“她因为家庭的关系特别恨我，大概觉得是我撺掇我小姨介入她那个家庭的，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才多大啊，哪里能懂那些，再说，大人的事我们其实根本就说不清楚的。”颜君说得很坦荡，她觉得自己都确信无疑了。

欧阳昊挑了挑眉角，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表弟，怎么办？不上课吗？这个样子也没法回去吧？”

颜君不知道欧阳昊有没有听进去自己之前的话，也不好追问，只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嗯，没法回去，现在还不能出院呢，过几天我姨夫会过来，出院了先在他这边的家里休养几天，课只好先耽误些日子了，不过他很聪明，功课很好，耽误几天也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两人之间陷入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沉默，终于欧阳昊站起来：“我先走了，这大半天的，我不放心她。”

“你从小就喜欢程曦是吗？”颜君也站直了身子，脸一偏，隐在黄昏时分的树影中，晦暗看不出表情。

欧阳昊挑挑眉，平淡的答：“不知道，也许吧，反正现在我喜欢她。”

“她也一样喜欢你吗？”颜君的眼神闪了闪，声音似乎一样的平淡，却还是有那么一丝颤动。

“不知道。”欧阳昊回答得也很痛快，“她应该是喜欢我吧，可是我爱她。”像是想起些什么，他又接上一句：“所以不管她怎么做，我都站在她那边。”

颜君猛的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比平时瞪得更大，直直的盯了他一阵子之后才问：“你什么意思？”

欧阳昊摇摇头，“没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说着转身朝医院门口走去，也不再跟颜君说什么。

颜君怔怔的盯着欧阳昊的背影，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程曦却并没有离开医院，因为她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神色匆匆的江文晓。她叫了她一声，江文晓却仿佛神游天外一般，脸色苍白，眼神飘忽，丝毫没有反应，程曦觉得有些不对，便跟在江文晓身后，想知道她怎么会弄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一时顾不上自己家的不愉快。

程曦落后几步，一直跟在江文晓后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也随着不安起来。然而当她看到江文晓走进的科室，和后来她直奔的化验室的时候，她被那种不安彻底淹没，不对，也不能说是不安了，刚才那个念头，那个隐隐的猜测，此时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等待结果需要大约一个小时，程曦就一直守在化验室外的走廊里，看着坐在等待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文晓，犹豫了许久，她才走到江文晓面前。

江文晓猝不及防的抬头，看清楚来人是程曦时，脸色猛的一变，明显的慌乱之色完全无法遮掩，甚至连身体也开始抖起来。程曦轻叹口气，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也不用力，只是靠这种接触传达一点安抚之意。

“易扬呢？”等手掌下的肩膀不再颤动，程曦才问。

江文晓却不看她，双手交握，尽力沉着冷静的说：“他没时间，有课呢，我有点儿不舒服，就自己过来看看，你怎么在这儿？”

程曦用力捏了江文晓的肩膀一下，却又想起什么一样，马上松开手，半是叹息半是责怪：“你以为你瞒得过吗？我看到你进了哪个科室，一路跟着你呢，这种事儿能糊弄吗？”

江文晓垂了眼：“就知道你聪明。”

干脆在江文晓身边坐下，程曦很想问些话，可是看着身边江文晓的样子，却觉得怎么都张不开口了，索性沉默不语。纵然不愿去想，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还是在眼前晃荡，欧阳昊，她要怎么面对他？昨晚的温情缱绻，是那么真真切切的欢喜，可是今天，她那样的对他，是过分了么？颜君，她似乎变化不大，不对，更成熟妩媚了，对自己么，还是那么……算了，不形容了，没什么意义吧，当然，对欧阳昊果然如自己曾经所想的那样呢。可是，今天最重要的是见到了另一个人，她的骨肉至亲，她不愿意承认又怎样，那个孩子，她一眼就认得出，那种如同看到自己一般的感觉，是来自血液的亲近，不受她意志左右的亲近。长久以来坚持的一些东西变得有些微妙，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她烦躁不堪。

江文晓也恢复了刚才那种眼神放空的状态，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化验室的小窗口传来了江文晓的名字，江文晓猛的站起来，却晃了晃，程曦连忙站起来扶住她，轻声责备：“这么慌干什么，小心……”那两个字终究说不出口，叹口气，“你坐着，我给你拿过来。”

化验单拿到手里，程曦仔细看了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江文晓必然是自己已经测过了，现在的结果不过是进一步确认而已，眼下重要的是后面的事情。

江文晓站着没动，却死死盯着程曦的脸，终于抿了抿嘴唇，迎着回到她身边的程曦：“是，吗？”

程曦点点头，把化验单递给她。两个人依然沉默着回到诊室，江文晓没有拒绝程曦的搀扶，虽然她似乎并不需要，跟程曦一比，她一向是更加柔弱一些的，无论是个性还是举止。医生交代着各项注意事项的时候，江文晓一直心不在焉，倒是程曦听得很仔细，又问了很多问题。中年的女医生一一说着，看着江文晓的眼光却有点意味深长。

等到交代完了，起身离开的时候，医生终于还是说：“如果不想要，越早做越好。”

江文晓动了动，低垂了脸，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拉起程曦的手就走。程曦觉得几分意外，但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这件事，真的不是一件单纯的喜事，只怕……她不敢想下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待，她可觉得这是件很大很严重的事情。不由得叹息，今天是怎么了，没一件事舒心的，让人糟心。





、宿醉（上）

欧阳昊去看了自己的车，到底还是有些肉痛，不过没表现出什么，算算自己手上的钱，买好车有点不够，买特别普通的车吧，还不如自己这个，最终觉得还是给程曦还了贷款比较重要，车嘛以后再换好了。想起程曦，又有些气闷，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她怎么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呢，防备心怎么能那么重？

想着气着，还是不由自主的到程曦家报到。可是已经是晚上了，程曦的房间仍然黑着，像是还没有回来的样子，而打她电话，竟然是关机了。真生气？欧阳昊很沮丧，仔细的想着一天来的事情，很多东西越来越清楚，他也知道，程曦的怒气并不主要是针对他，严格说起来，只怕连怒气也不是，更多的是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从小生活在和睦家庭里的欧阳昊并不能完全体会那种感受，可是他知道，程曦的心里很难过，而且，她对感情似乎也并不怎么特别相信，大约也是这种经历造成的吧。欧阳昊苦笑，他爱她、怜惜她，费了那么多心思，刚亲近了些，就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想让程曦彻底信任自己再爱上自己，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程曦没回来，是因为陪着江文晓一起回家了。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姑娘，让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她忍不住掏出手机要给易扬打电话，没料到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江文晓迅速的拦住了她，带着几分求恳的意味说：“好程曦，别跟他说，也别告诉我哥。”

“为什么？”不告诉江文博，程曦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易扬呢，难道那不是他的么。

“我怀疑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他说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就连你也不行，所以我等他有时间了自己告诉他，你，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吧。”江文晓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句话，甚至眼神也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亮了亮。

程曦愣住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逻辑？什么理由？她从没想过，平时里有些娇憨的江文晓，谈了恋爱会这么……缺心眼，不错，她真的觉得江文晓傻得有点冒烟。怔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语言：“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要是你，你怎么办？”江文晓问。

程曦摇摇头，“不知道，我不可能让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终究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自己清醒，就不会陷入这样的窘境里。

“也是，”江文晓点点头，“真要是有了，我哥一定巴不得马上娶你。”

程曦忽然不想管她了，原来自己一直都看错了，江文晓其实是真的傻吧。“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可能那么随便……”一气之下口不择言，程曦住了口，真是要气糊涂了，这种伤人的话，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江文晓果然垂下头，好久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别难过，对、对你和孩子都不好。”程曦气归气，看着江文晓的样子，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忙拉着江文晓道歉。

江文晓摇摇头，挑了挑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他来得不是时候，我不能要他。”说到后面，语气却坚定起来。

“那你……”程曦也猜个差不多，看着江文晓的样子忍不住心疼，“你真的决定了？”

“是啊，”江文晓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还没毕业呢，我们也没见过家长，离结婚还早，怎么能有他啊。”

程曦看着江文晓，真是很想骂她，可又说不出来，默然许久，才问：“那，我能做什么？”说着便觉得无力，终究是别人的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江文晓靠在她肩头，闷闷的说：“谢谢你程曦，不用你做什么，你只当不知道这件事就好了。”

“那你哥呢？他肯定会看出来的。”程曦问。

“我……对了，他上次好像说要回南方一阵子，他不会发现的。”江文晓想起些什么，小心的问：“你跟我哥是不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啊，他上次说要回去，也不让我问起你。”

“你问题还真多，”程曦拍拍她的脑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你哥没有什么，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别再胡说。”

“啊？你是说真的吗？是什么人啊？”江文晓瞬间连自己的事都忘记了，直起身子对着程曦。

“你少来，管好你自己吧，我走了。”程曦压根儿不接她的话茬，起身就走，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提醒了一句：“医生也说了，越早越好，你自己想清楚。”

路上程曦掏出手机，才发现早就没电了，难怪呢，欧阳昊和程建国都没打电话来，原来手机自己关机了。想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又在脑袋里晃，晃得她心情焦躁，索性提前两站下了车，自己晃荡着走回去。

欧阳昊一直等在楼下，所剩不多的耐性快要用完的时候，程曦晃回来了。这次欧阳昊并没有起逗弄她的心思，只是认真的叫了一声：“程曦。”

程曦马上站住，四下看看，待看到欧阳昊时，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欧阳昊走近她，很是平淡的邀请：“今天咱俩心情都不怎么好，一起喝一杯吧。”没有问她这么晚去了哪里，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是那么看着她。

程曦一直看着欧阳昊，像是想了一下，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然后就点点头：“带路。”随即跟在欧阳昊身后。

欧阳昊注视着她的表现，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走在前面。程曦就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的跟着，欧阳昊很想回身拉住她的手，或者干脆搂着她一起，可只是想了想，没有行动。

因是假期，酒吧里人也不少，欧阳昊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点的也是比较温和的酒，他并不知道程曦能喝多少，还是慎重些比较好。其实带程曦喝酒只是他看到程曦的时候忽然想出来的，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提议，只是她答应了，便也只好这样了。

程曦倒是浑不在意，酒上来了就喝，还是不说话。喝完第三杯，欧阳昊发现程曦还是面色如常，有一点儿意外，调制的酒再温和也是会醉人的，他在外面这么多年当然练出来了，可程曦一个姑娘倒还真行，让他摸不出深浅。想想也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终究太短，她说得不错，了解太少了。

想着，欧阳昊就起了拼酒的心思，招呼服务生来换了酒。程曦也不阻拦，嘴角微扬：“想灌醉我？”

“哪能啊，从来没跟你喝过酒，只是想看看你能喝多少，正经跟你干一杯。”欧阳昊很认真的说着，扬起手中的酒杯。

程曦也不搭话，往前递了一下，两只酒杯轻碰，发出不高的声响，随即分开。这酒果然比刚才的烈了许多，在欧阳昊的注视下，程曦觉得脸颊有一点发热了。再干一杯，程曦忽然说：“谢谢你。”

欧阳昊愣了愣，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醉不了。”

“醉不了才不会吃亏。”程曦淡淡的说，“其实不是醉不了，只是清醒的时间稍微长些罢了，总要支撑着回家才能放心醉。”

欧阳昊眯了眯眼，没有马上说话。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漂泊，终究不容易，用这样的方法保护自己，她也吃了很多苦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程曦嗤笑，还在喝，“好像我很可怜一样。”

欧阳昊有些怔愣的看着自斟自饮的程曦，过了一会儿才说：“别喝了，叫你出来喝酒是散心的，差不多就得了。”

程曦没有理会，一边倒酒一边说：“不是想看我能喝多少酒吗？我喝给你看啊。”

灯光不是很明亮，程曦的表情不是很清楚。看着空了一半的瓶子，欧阳昊想，程曦的酒量就是不比自己强，也绝对能拼个平手，便故意有些挫败的说：“你连这个也比我强，让我情何以堪啊。”

程曦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