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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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秋泊眼睛里溢满了幸福。

莫离双手从容地滑着桨，吹起口哨，望向秋泊，深深的。

快乐总会叫人忘却了时间。

太阳西落，有好多白鸽飞得高高的，经过微云片片似锦似绣的天空，咕咕叫着。

它们变成一条长长的弧型飞进金色的夕照里，然后又聚拢来，象缓慢飘忽的扬花，围绕着苍翠的树丛上方，不住地打转。

这是南湖边上最阔的天然树林。

莫离带着秋泊离开船，在树林里如同恋人般相依地漫步，这时，从遥远处渺茫地传来一阵歌声，如烟如风。

莫离停住脚步，秋泊转脸望着他。

“怎么了？”

“你听……”莫离悄声说，一脸的认真，“……这首歌真美。”

秋泊听了一会，顿觉像是坠入绵长的梦里。

莫离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我请你跳舞。”握住了秋泊的手。

秋泊讶然。

莫离亲手脱掉秋泊的鞋子，站起身把她的双拐放置一边，抱起她，用力将她双脚放在自己脚面上。

“跳舞本来是这个样子。”闭上眼睛，他身体有节奏地摇动。

秋泊眸子一层闪闪泪光，望着他阳光般的脸柔声说。

“……我很重吧？”

莫离轻轻摇头。

秋泊把头埋进他的胸前也闭了眼，随着他摇，随着歌声飘。我又可以跳舞了，真的，我又可以跳舞了……

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有一首歌唱到，“永远到底有多远”，在心灵的世界留下一段情感就在也不能回来，那么要留到多远的永远呢？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鄙视

　　　

“呕……哗啦……”

秋泊又是一阵呕吐。

莫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脸歉意地道。

“秋泊你没事吧？都怪我，不该叫你玩这个！”

秋泊喘了口气。

“是我自己要玩的，怪你什么！不过，莫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坐过山车了！”刚想想转过身，可头一晕向后倒去。

莫离赶忙将她抱住，慌张地道。

“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没事……”秋泊摇摇头，“你把我抱到那边去坐一会。”

莫离俯身将她连同拐杖一起横抱起来，到那边的长椅上放下，让她靠着自己。

再要离开公园的时候莫离突发奇想叫秋泊坐过山车。秋泊还从来没有坐过，只在电视上看过，感觉应该挺过瘾，一直想试试都没有机会，这次莫离提出来了，她心情也很好，就立刻答应了，可没想到坐完下来就成了这副德行，吐得她头晕眼花。

她没有恐高症，可能是在这急速中身体还一时承受不住。

“要不去医院吧？”莫离见秋泊脸色还是很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生怕秋泊出什么事。

秋泊摇摇头。

“给我口水喝……你不用担心，过一会就好了。”

莫离喂着她水又开始自责。

“都怪我……”

“怪你什么！”秋泊喝完水气喘吁吁地道，“跟你说了是我自己要坐的，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

莫离搂着秋泊的肩膀紧了紧。

“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头晕……”说着对莫离安抚地一笑，半开玩笑地道，“放心吧，我没有心脏病也没有恐高症，就是第一次玩不太适应，没事的，赖不上你！”

莫离认真地道。

“你这个样子让我心疼！”说着又将她紧紧地搂了搂，“下次我们还是玩点别的吧。”

过了一会秋泊终于好多了，拄着拐杖站起来。

“我们回去吧，我没事了。”

“真的不用去医院？”莫离还是有点不确定。

“说了不用了！”

“好好，不去，不去！呵呵，秋泊，其实有时候，你很像小孩子，很可爱，就像现在……呵呵！很可爱！”

秋泊脸微微红了。

“去你的！”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和莫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种类似撒娇的口气秋泊很多时候是不知不觉地表现出来，而事后又有点懊恼，可下次照样如此。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习惯。

一起出了公园莫离到路边打了辆的士，给秋泊开了后车门，等秋泊坐上去，帮她放好拐杖，跟前排的司机说。

“师傅请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莫离你买什么去！”

“一会你就知道了！”莫离向公园门口的食杂店跑去。

“这是你什么人呀？”司机没事随口问了一句。

“嗯？朋友！”秋泊愣了一下回答道。

“你男朋友挺帅呀！”

秋泊刚张了张口想说不是我男朋友，可转念又一想，跟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做什么，笑了笑没说什么。

司机看秋泊长得挺漂亮，忍不住攀谈了起来。

“你们刚在公园玩完吧？”

“啊，是啊。”

“男朋友对你挺好！”

……

他们正聊着莫离怀里抱了一大堆东西跑了回来，上了车，跟秋泊并排坐在后排，把东西放在秋泊的身边。

“吃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样买了一点。”

秋泊一看全是食物。

“你买这么多！”香肠五六种、饼干三四种、面包四五种，外加饮料……有点无语。

“你刚才不是吐了吗，我怕你肚子空着难受，先吃点，等回去我们再去吃饭。”

秋泊白了他一眼。

“从这到家才多远，你这简直……唉，小题大做！”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感动。

司机看着这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呵呵笑着边开车边跟他们聊天。

这一天如果忽略那点小小的失落，应该是吴悦走后是秋泊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而这个小小的失落时回到家后莫离给秋泊做好了饭菜，只坐了会就离开的原因。

对此秋泊松了口气，却又沉了口气。

这么长时间一直担心莫离会有那方面的意思，毕竟莫离曾是林子的朋友，以林子的性格交的朋友可想而知，倒不是说林子不好，只不过和异性过于随便了，再说现在的年轻人在这方面几乎都很潇洒，所以她极力保持着距离。

可她是个成年人，身体虽然残疾，可*是正常的，什么事不发生反倒不舒服了。

想到这些，秋泊觉得自己都不如林子，于是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她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竟然没拿孟小桥说事。

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给自己冲了杯奶，趴在床上正好八点整，人生如戏正等着她。

秋泊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惬意。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语音上的诱惑

　　　

“……今天心情不错呀，中秋节有帅哥陪啊？”那边的人生如戏愉快地调侃着。

“听你的口气也不错啊，跟谁过的？你的玫瑰猫咪还是家中贤妻啊？”秋泊倚着床头，喝了口牛奶。

“提她们做什么，扫兴！”

“怎么，腻了？”

“唉，没见面的时候还觉得我的玫瑰猫咪很着人喜欢，可见了面才知道那就是个花瓶，没意思！萍，我想你了……”

秋泊在网上的名字叫浮萍，人生如戏一直叫她“萍”，很亲密的感觉。

“切！你想的人多了！”秋泊抽出一支烟，熟练而不失优雅地点上。

人生如戏听到这边打火机发出啪的一声，心悸动了下。

“抽的什么烟？”

“中南海，五块一包。”

“哈哈！我一般四块钱的红山茶，有时候七块的云烟。”

“小气的男人！我还以为你抽中华呢！”

“那是有客户才抽的，不过很少，一般都是芙蓉王。我的钱可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舍不得啊，倒是你，挺节约嘛！”

“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秋泊知道他的意思，一定是认为有男人为她付账。

“嘿嘿！”人生如戏笑了，接着哼唧道。

“萍抽烟都那么性感……”

“你又没看见我，不怕我七老八十，长得像猪啊？”

“我喜欢，萍什么样我都喜欢。”

“……呵呵！你今天怎么了，有求于我？”

“我想见你。”人生如戏有点激动地道。

“世上有的人相见不如不见，你那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我嫉妒了！”

“嫉妒？你嫉妒什么？”

“嫉妒今天陪你的那个帅哥！萍，跟你说，我长得真不老，也不难看，不会叫你失望的……”

“十八？潘安再世？嘿嘿！”

“算了，你防我就像防贼似地，跟你说不清楚！对了，不见面把手机号给我吧？”

“我给你打。”秋泊愣了下道。

“给我打？拉倒吧！给了你一年了，你也没打过一次，每次手机一响我都希望是你，可每次都失望，我的心啊快被你伤碎了！”

人生如戏在那边哀号，有点像小孩撒娇，秋泊哈哈笑着。

“少来！我可不是涉世之初的少女，才不会信呢！”

“是啊，我的萍永远都是那么理智、冷静，也不知道谁伤害了我们的萍，叫我们的萍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对我好不公啊！”

“得了吧你！今天过节，你老婆呢？”秋泊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

“我在公司呢……床上，知道吗，我裸睡呢，来吗？来陪我啊，要不我开车去接你，真的萍，你说下地址！”人生如戏说着说着还当真事了呢。

“不去。”秋泊毫不犹豫地拒绝，弹了弹烟灰，“你怎么没回家？”

“没意思……你不来啊？好狠的心，我好无聊啊……”

人生如戏接着哼唧，那口气叫秋泊想起一个QQ表情，一个小花猫摇晃着，上面一行字：无聊啊无聊，不由扑哧笑出了声。

“怎么了，跟老婆吵架了？”

“吵架还好呢，现在吵都懒得吵。萍，我跟你说，我都半年没碰她了，没意思！”

“不会是你怕老婆要不敢回去吧？”

“是啊，有这个原因。”人生如戏在那边也点上支烟，抽了口。

“想你的玫瑰猫咪了？”

“没意思，我现在想的只有你！”

“去死吧你！”

“你不信吗？”人生如戏换上一种口气，认真而又缓缓地道，“我目前为止只碰过三个女人，一个是我念书的时候，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做完了我都吓哭了……”

秋泊没笑，默默地把一杯牛奶喝完，倒上了红酒。

她的床头桌上除了电脑外就是酒、酒杯、烟，烟灰缸。

“……第二个就是老婆了，第三个就是那个网友，猫咪……萍，你经历过几个男人？”

秋泊没想到他会问到自己，没马上回答，吐出个烟圈，等着散开，看着慢慢消散这才道。

“如果我说一个都没有，你信吗？”

“不信！”人生如戏毫不犹豫地道，“你……很性感，真的，萍，你说话带着一种诱惑，声音很有女人的磁性，有个词叫魅，是鬼字旁的那个魅。我猜你应该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男人一看就喜欢的那种，而且你还很有风情，只要男人认识了你就欲罢不能！这样女人怎么可能没经历过男人呢？我说的对吧？”

“呵呵，这都是你的想象，声音可以美化一切，距离可以美化一切……是的，只因为你看不到、得不到，才是最好、最美……”

不是吗？如果你看到我拄着双拐还会和我聊天吗？还会这么说吗？不会了吧？人对不幸都有一种排斥的心理，特别是看得到的不幸，而残疾是最直观的不幸，一个正常人有几个原意和残疾人交往的？吴悦，只有吴悦啊……

秋泊一时沉浸在感伤的情绪中，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飘渺，这在语音里听起来更加诱惑人。

人生如戏静静听着，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秋泊歪在床上，长发为有些凌乱，半敞着睡衣，头微微向上扬，露出的雪白脖颈像美丽的天鹅，芊芊玉手夹着一根香烟吞咽吐雾，美丽中带着风尘的堕落……

“想什么呢？”秋泊听那边没了动静，问道。

“想你……”说着人生如戏说出了刚才自己想的。

秋泊眼神不由像自己的腿扫去，小腿*在外，虽然腿残疾了，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拄拐杖走路，肌肉没有萎缩，双腿还和以前一样，光滑雪白、健康……

医生说过，运动神经被淤血压住了，但很有可能好起来，可她知道，那简直微乎其微，她早就不抱希望了，想都不想了，此时听到人生如戏说的这番话不禁联想到医生的话，心忽然一阵闷痛，这一天的快乐都不见了，全身的血液像是叫嚣起来，叫她*地想发泄、想放纵，像发疯，想做坏事……总之，像是那根弦再次地勒上脖子，叫她窒息。

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酒。

“……萍，你的腿一定很美，穿上高跟鞋，跳着华尔兹……”

人生如戏低沉的声音叫人心醉神迷，可秋泊听了却滑落了两颗泪珠。

而她丝毫没感觉到。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我唱歌陪你吧

　　　

夜深了，房间很安静，秋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感到昏昏沉沉的，关电脑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人生如戏，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扔掉头上的耳麦，直接倒在了床上，头有点疼，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觉，清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房内似乎更安静了，她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意识也跟着轻飘飘的，好像和这个世界脱离了，这让她感到一慌乱，有些害怕。

城市里远处传来飘渺无际的声响，好像提醒着她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她瞪着眼睛望着屋顶，回想起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跟人生如戏说了很多，眼睛干*的，像是哭过，脸上还留着些湿痕，至于说了什么具体不记得了。

今晚酒醒的她和平时一样，出奇的清醒，哪怕一点细微的小小的声音都能钻进耳朵里，而记忆里那些往事也跟着清楚了，浮现出来一件小事、一个小细节都像刚刚发生在眼前……

孟小乔……

她似乎又看到了孟小乔，身体骤然发冷，手胡乱地向桌上摸去，摸到了手机，连忙开机，她想打个电话，无论打给谁，她害怕现在一个人的感觉，她很害怕，很无助，很惶恐，她不想回忆，哪怕是曾经跟孟小乔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她都不想回忆，这叫她想起了一个词，凌迟。

是的，就是凌迟，古代中的一种极刑。

她现在感到自己活着就是一种凌迟，每一天、每一秒都有一把无形的刀在身上割下一小片肉，很薄，薄的透明，薄的叫你感到痛，却又伤的不重，甚至流血了、伤口腐烂了，还会自动愈合，结上伤疤，然后某一天在你快忘了的时候再次在那伤疤上削下一片，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永远无止境地削下去，直到你真的无肉了，无血了，只剩下了一架白骨，然后你停止了呼吸。

无论努力了多少、辛苦了多少、做了多少，而最终你所得到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

没人看一眼。

没人看一眼！

你的人生如*般寂寞。

……

不！不要想了！

秋泊内心在尖叫着，手颤动着快一点打开手机，终于开机了，就好了，不再想了，我可以打电话了，可以不想了……可以了……

还未等按键，无数条短信信息显示了出来，几乎要把她的手机信箱发爆，这让她愣了愣，冷静下来，专心地看起了短信，心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了下来。

人是很害怕没事情做的，特别是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觉，酒醉后醒来的时候胡思乱想，因为所想的东西最可怕。

短消息基本是两个人发的，一个是莫离，集中在九、十点钟，发了些笑话、问候语，说了说他跟他哥们的一些事。

另一个是人生如戏发来的，几乎从下了QQ直到前十五分钟都在发，内容是；

“你怎么了……”

“怎么不回复……”

“……萍，你不要吓我……”

“……快一点回复！”

“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