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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见原莺的论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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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头疼。没办法了。」
室火野小姐的口气毫无紧张感。这个人,博士被杀了也不为所动吗。虽然张皇失措也很麻烦。
「也就是,现在我们完全没有联络外界的手段吗」
看来情况就是这样。
「那快点下到山脚,直接找警察——」
「唔—,我也想这么做啊。呵,让。还没从发现尸体的打击清醒过来吗」
「什么意思」
「阿让」莺说「现在我们没法出去外面」
「啊——」
对啊。
房子的出入口有两个。正门和后门。当中后门用荷包锁从外面上锁了。所以就算有钥匙,在里面的我们也没法开。
「能从房子内侧开的只有正门。也就是没有正门钥匙我们就出不去。」
「那去找钥匙……等等。该不会」我知道自己绷起了脸。「钥匙也在保险柜里吧」
「这样定论还为时尚早——我也希望如此」
莺也不禁想象最坏的情况。
「……,也有可能博士自己拿着钥匙」姬鸣小姐用冰冷的声音说「……调查一下吧」
「也是啊」
室火野小姐也同意了。……的确别无他法。
室火野小姐离开保险柜,接近博士的尸体。姬鸣小姐也同样走近尸体,两人从尸体上面检查下去。
但不久后,室火野小姐轻轻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姬鸣小姐也无言地摇头。看来希望落空了。
——那么,钥匙果然是在保险柜里面吗?
假如真的手机和钥匙都在里面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出去,而且没有联络手段。
「唔—,真是头大了」室火野小姐说道。「顺便问一下,有谁瞒着其他人藏着手机?我不会责怪的。……小椿?」
「……。我没有」
「雏子呢」
「我,我没有」千代边小姐使劲摇头
「让和小莺呢」
「啊……很不巧」
「我也一样」
「唔……」
室火野小姐再次用食指按着太阳穴。
我对莺说。
「就没有办法把保险柜打开吗?用博士的出生年月日之类的类似号码碰一下运气吧」
「唔—」莺皱起眉头「就算猜中那是开锁密码也好,那个数字该怎么配合五个号码盘,哪个号码盘该向哪边怎么转——仅仅是这样就有数万种组合方式啊。想靠瞎猜开锁就好比期待靠隧道效应穿墙一样异想天开」
「那干脆把保险柜砸破吧」
「这更是异想天开。有那么容易砸破就没意义了。保险柜就是为了防止横蛮的掠夺而设计的」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吗」
「怎么会。阿让,反正都是要砸的话不是有更有效率的方法吗」
「……效率?」
我问道,莺答「是门」
「砸破正门啊」


3。

把那由带到三楼她的房间里让她躺下,室火野小姐,姬鸣小姐,千代边小姐,莺,我——奇怪之处是我们是昨天,被博士选定为候选人的五个人,立刻就一起走到一楼。
麒麟馆的出入口有正门和后门两个。当中首先是最近的——尝试靠蛮力撞破下了楼梯就到的正门。
总之身为男性的我咬牙撞了一两次。但可恨的是大门丝毫不动。立刻和室火野小姐,姬鸣小姐三个人一起用身体撞。
没用。
虽然突破力本来就无可否认是不足——但即使不是这样门就相当重,锁也很坚固,完全不觉得锁有移位松掉。大概一群大男人也撞不开吧。防犯措施完善,但现在的状况下只是一种讽刺。
「不行啊。要破门只能用钻头,或者是斩铁剑了」
「因为门是向外开的,也没法卸下合叶……」
接着尝试弄破厨房的后门。但这边也是比外观看起来更为坚固,始终没法破门。
「有人会撬锁吗?」
室火野小姐痛苦之余说出了这句话,但有具备这种特殊技能的人在的话一开始就会动手了。
「砸破墙吧?」
「不过阿让,墙纸后面是石砌的外壁哦。那就真的是没凿岩机就难了。——不过在试之前就否定也无从开始」
所以我们从厨房收集勺子叉子菜刀等能凿墙的道具,尝试能否破坏走廊和房间的墙壁和窗框。
但正如莺预料一样房子的墙壁很厚。勺子叉子都弯了,菜刀也折了。只是弄到我们手痛。
也就是——
「喂喂,不是吧」
我们就这样和天才数学家兼魔术师,雾生赛马的尸体一起,被关在麒麟馆里了。

然后——
在宽敞的馆内,我们依然反复尝试各种方法。
首先是在馆内探索。也许有看漏的电话和大得能让人进出的窗口也不一定。而且毕竟我们被没收的手机和正门钥匙,有可能不是在保险柜而是在其他地方。
但从结果而论这些期待(或者是希望)都以落空告终。
逃脱的手段,联络外部的手段都没找到,离发现博士尸体已经过了三小时。
上午十点。
我们五个人聚集在食堂。餐桌上放着水壶水杯。所有人略带疲累地就座。
「还能做的事……就是打破窗户放狼煙」
「现在下着雨啊」
「那用手电筒发信号之类」
「我不认为在山脚能看到」
「那摇旗打信号」
「究竟给谁看」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看到我痛苦之余叫嚷,莺说「阿让你这种过度积极能鼓励别人」敷衍我。但能隐约看出她脸上的疲劳。
「对了。比方说,能期待外面的救助吗」
「外面的救助?」
我往左斜前方看去。所有人都坐在跟昨晚晚餐时一样的位置。
「室火野小姐。觉得怎样?」
我这样问,室火野小姐哼了声说,
「你要问我吗?很可惜我没办法,我没什么朋友。别说到明天,可能就算过了一个星期都不会有人发觉。啊哈哈」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我转头向千代边小姐,
「千代边小姐呢」
「我,我也,那个,有点难」
「那姬鸣小姐——」
我说完之前,姬鸣小姐默默地摇头。
这样的话——
「就剩下我们了」
我说完,莺点了点头,
「我们明天要将麒麟馆的拜访结果向玲姐报告。但假如那时候我们还被关在这里的话,玲姐应该会从我们俩都没上学这件事察觉异常情况。玲姐应该会立刻行动,最坏的情况,等到明天就会有救。暂时来说,等到那时是最可靠的手段」
「就是说,明天之前我们都无计可施吗」
「是啊」
「你这口吻……」
——也就是,再多过一晚前我们没人能离开这里。
就在我为这个事实而消沉时。
「……,究竟是谁」
声音的主人是——姬鸣小姐。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着她,
她慢慢拉开椅子站起来,然后对在场所有人说。
「究竟是谁杀死博士的」


4。

「……从昨晚起麒麟馆就被完全封闭。所以凶手就在昨晚馆内的人当中。也就是在你们之中」
嘴嚼着药丸以险恶的眼神斜视我们,姬鸣小姐如此断定。面对突如其来的言词,各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室火野小姐依旧笑眯眯,千代边小姐呻吟一声后蜷缩着身体,莺却毫不动摇,就像预料到这种事态一样注视事情的发展。
说到我的话。
我脑袋一片空白。
杀死博士的凶手在我们之中?
……不,我也应该发觉到了。博士为人所杀。理所当然就会有凶手在。我明白这种事。虽说明白。
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过凶手就是我们之中的某人。
「……究竟是谁。犯下这种愚行的鼠辈。雾生赛马的天才性,连其价值都不明白的愚昧之徒。快报上名来。马上」
所有人迅速环视自己以外的人。一瞬间;彼此的视线缠在一起,让现场紧张起来。
后背发冷毛骨悚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不祥的感觉?慢着。这是——
「……阿让?」
见我突然把椅子拉后,莺惊讶地叫了我一声。姬鸣小姐也察觉到动静而面向我,但是,
「我说啊,小椿,话虽如此」室火野小姐翘起腿说。「那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吗」
「……,我想是不能」
「哼—?那你怎么这么嚣张?」
「嚣张?」
「不是吗」室火野小姐斜著椅子保持平衡说。「的确也许正如小椿你所说,我们当中有杀死博士的凶手。这种情况是叫封闭空间(Closed circle)吗?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啊,现在不是争论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之首先要想办法出去才对吧?到了外面警察就会来。警察会调查。我们没必要查出凶手啊」
「但现实问题是,我们没办法出去,也没办法联络外界」
「哼,那你说该怎么办。要调查不在场证据吗?不过从博士被杀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在半夜啊。那时侯我们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想谁也没有不在场证据」
「……」
「所以啊,就算为这种得不出答案的事唠叨也无补于事。算了吧,别找凶手了」
姬鸣小姐对室火野小姐置之不理,再次把药丸放进嘴里嘴嚼,
「……,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因为我有必须知道杀害博士的凶手是谁的理由。」
虽然措辞跟之前一样淡漠,但声线中蕴藏着一种使命感。
「嗯?是什么理由」想必室火野小姐也感受到了。重新坐端正,在桌上撑着腮。「说来听听吧。我的意见正如我刚才所说,但我并非顽固到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固执己见。要是有让人信服的理由,请悉随尊便」
「……」
姬鸣小姐像是检视室火野小姐的发言一样眯起眼睛凝视她片刻,不久后
「我隶属于」
——结社?
突然出现的落伍字眼让所有人皱眉。
但是,只有一人,有不同反应的人在。就是莺。
「结社的话……莫非是『天顶之结社』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莺身上。
姬鸣小姐也没料到居然有人知道,微微睁大眼睛。
「……,没想到你会知道。的确在日本是这个名称。为什么你会知道?」
「曾经听过熟人提起。当时告诉我的象征是六芒星。你的西服袖口上也有六芒星的折边。所以听到『结社』这个字眼时,我就猜想会不会是了」
「……原来如此,果然明察」
「喂,莺」我不禁问。「那个结社是什么」
「阿让。一本正经地研究科学无法解明的事实,这种学术团体和机关在世上多如繁星——我之前说过吧」
「啊?啊,是有说过,那么?」
「姬鸣小姐隶属的就是其一。大概……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魔术研究团体」
什么?
「正是如此」姬鸣小姐点头道。「……请别和其他乌七八糟的团体一概而论。真正的魔术结社在世界上只有我们。了解真正的魔术,并加以掌管,就只有我们——」
「那么?」室火野小姐打断她的话。「就算小椿是那个结社的人,为什么会是必须找出杀害雾生博士的凶手的理由」
姬鸣小姐眯起眼睛,盯着室火野小姐。
「……,我们和博士结下了一个契约」
「契约?那是什么。是怎样的契约?」
「就是博士活用数学知识所得的一切成果,全部提供给我们」
「那就是说」莺问道。「博士的知识财产权全数归姬鸣小姐的所有吗?」
「正是」
「啊?」我皱起眉头。「那不是……有点不公平吗?」
「……,当然并非只有我们单方面接受恩惠」姬鸣小姐眯起眼,「我们和博士结下契约的二十年间,向博士提供本来秘藏的魔术知识,博士运用知识财产得到利益的还原,以及谋求各方面的方便等等,已提供充分的代价。世界各国的(Class)创办和运营的协助,以及这座麒麟馆的建设也是」
说起来,我想起了。莺也这样说过。
——要让教育机构兴起,让其在全世界开展,绝对需要靠一定的关系。
那么那种关系,就是姬鸣小姐隶属的吗?
「唔—?」室火野小姐说。「就是说小椿是以这种形式和有关联,以创办方人员的身份被请来的吗?」
「没错,可是」姬鸣小姐表情变得险恶「博士在昨晚,说出了极为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
「就是给予继承人财产一事」
啊—。
的确这样就想得通,那时候姬鸣小姐向博士发难的态度。
——坐下吧,姬鸣君。
「……雾生赛马的知识财产权,全属于我们所有。所以,昨晚提到将给予继承人财产一事,当然违反了我们的契约。那时候当着其他客人面前,要顾及博士的面子所以暂且作罢,但实在无法认同。博士的知识财产——也就是博士的才能,并不属于博士,而是全属于我们的。现在博士被杀。也就是我们的财产被某人以不当手段夺去,我必须找出夺走这份财产的鼠辈」
喂喂……真是乱来的理论。
不过最为荒唐的是,说出这种话的姬鸣小姐眼神极其认真。
这个人,当真是不将雾生博士当成一个人而是仅视为一份财产吧……。
「你是说保全私人财产是市民的权利?那你是打算找出凶手索取赔偿吗?这还真是蛮横的歪理」
「不过我也不讨厌」室火野小姐笑着说。
姬鸣小姐不作理会,说
「……这就是我的理由。……我再问一次。杀死博士的是谁」
再次以险恶的视线看在场所有人。
不,并非对着所有人。
「……说起来,你说的话不大寻常呢」
视线的矛头直指的并非别人,就是我。
「散步的途中有不祥的气息,跟随着气息走上三楼,发现了尸体——是这样吧。证供相当暧昧呢」
可恶!不出所料!
「那是!不过,除此之外没其他说法啊……」
「你以为我会信服吗。根本构不成说明。还是说没办法详细说明当时状况,所以想这样蒙混过去吗?因为是你杀害了博士——」
「不是!」我站起来大声喊。「绝对不是我!」
「那就给我一个能让人信服的说明」
我不禁语塞。就算叫我说明,我也无法给出能让问我自身感觉的人完全信服的说明。问我『为什么把手放在暖炉上会觉得热』,我也只能回答『那样当然会觉得热啦』。那是跟这同等理所当然的感觉。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疑惑,可疑,猜疑——视乎我的回答,这些都很有可能爆发的气氛。
不过,
「——那是麻生让的资质,姬鸣小姐」
将疑心生暗鬼的气氛吹散一样,莺轻松地说。
「……?什么意思?」
「正如字面意思。他总是这样发挥资质,没有深入考虑就成为第一发现者,所以在各种场合都总是被怀疑」
真是抱歉了,好想回驳她一句,但如今确实如此只能保持沉默。
「就是说,那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明清楚」
「有没听说过『老鼠从船舱逃出来船就会沉没』?」
莺依旧我行我素,突然说出这句话。
「著名的泰坦尼克号也是,有记录在沉没前船舱里的老鼠都企图跑到高的位置而在船内大举逃走。那么这些老鼠,为什么会知道船会沉没呢。是预知到船会沉没的未来吗」
「……,没这个可能。单纯是老鼠察觉状况变化的感觉比人类优越。所以迅速发现船会沉没的事实并行动。仅仅是这样」
「正是如此。它们以它们的方法察觉危险,凭着危机感行动。正如姬鸣小姐所说,仅仅是这样。而麻生丹可说是跟这老鼠一样」
不仅是姬鸣小姐,其他人都皱起眉头。
莺面带笑容继续说。
「动物通常比人类对状况的变化敏感。但那并不是因为发挥了人类不具备的特殊(Special)能力。不过是和人类一样靠五感收集情报,察觉异常情况而已」
「……,不过动物和人类各器官的性能都有所不同啊」
「的确。狗拥有比人类敏感数千倍的鼻子,猫拥有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的眼睛。但事实上人类也拥有不输给它们的出色五感」莺竖起一根手指,「比方说,失明人士当中,有人能『感应』得到前面的人或墙壁。仿佛发动超能力一样,但实际上这也跟刚才提到的老鼠一样而并非超能力」
「……,失去视觉,听觉会相对地变得敏锐。所以能凭回音情况察觉面前的障碍物。但本人会以『感应』的形式理解」
「正是如此,姬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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