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鬼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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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悄悄地背上了行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家。
想到这时，他的眼睛上，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眼泪。一行为他的父亲，一行为他的弟弟。他的心里，充满了对他们的歉意和内疚。
躺在陆小朋怀的泽华感到有些东西滑落到了她的脸颊上，抬头一看，她有点晕——这是她看到他第一次流泪。她轻声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啦？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她抬起手，试图替他擦去泪水。陆小朋从往事的束缚解脱出来，他伸手握住了泽华的双手，感动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好啦！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想帮她，但我也怕蛇。我经历的那些事，使我对蛇的恐惧绝不亚于任何一个人。”
陆小朋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后，说：“好啦！刚才，泽灵不是说有你的一个电话吗？你去吧！”
泽华在陆小朋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才站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她又转身看了陆小朋一眼，微笑着把门顺手关上了。
陆小朋难道真的就没有对付那条蛇的办法吗？其实，他有。自从他离开老家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一再的说明——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他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已不再是简单的一个人。他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知道脾气、性格和身体状况。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时刻不忘对蛇的研究。蛇的习性、种类、天敌、防治等等，他都了如指掌。总之，一句话：能将这样的蛇置于死地的人，除了他，这个城市没有第二个人。

第二十三章　痛彻心扉的离别（1）

张家辉下楼后，走到吧台里，大嚷起来：“你们统统给我滚开，滚！”
两个站吧台的小姑娘，“哗”的一声跑开了。她叹了口气，趴在吧台上，不一会就昏昏然睡去了。不一会儿，吧台前面，一个人的声音把她吵醒了。她刚想发火，忽然停住了——泽华在给家里人回电话。
“……”
“爸爸！我不回家吗？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再说你们给我找的，我也不一定喜欢啊！”
“……”
“什么聘礼你们都收啦？要嫁你们嫁，我可不嫁。”
“……”
“有钱又怎么样？我们又没见过面，根本就没有感情吗？”
“……”
“什么？明天，就让我回去。告诉你们吧！我死也不回去。”泽华“啪”的一声，扣上了电话。然后，是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脚步声，有近渐远，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单间301，泽华趴在陆小朋的怀里，哭诉着这突袭的风暴。陆小朋扶着泽华的双肩说：“泽华，你先不要哭吗？我问你，你爸到底收了人家多少聘礼？”
泽华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陆小朋，小声说出了四个字：“万里挑一。”
他摇了摇头，不解地问：“什么是‘万里挑一’？”
泽华试探着伸出一个指头，说：“一……万。”其实，所谓万里挑一，就是一万一千元的意思。泽华本想自己拿这个零头的，只想他拿一万。
陆小朋猛地扶起她，站了起来，一闭眼睛说：“什么？一万。你给我一段时间，静一会儿吧！”
泽华刚想再说点什么，陆小朋大声说：“出去！”
泽华转身，流着泪，跑了出去。
门，这次没有关。
陆小朋瘫坐在了沙发上。
女生宿舍里，泽华把头蒙在被里边低声的哭泣着。泽灵，她的堂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把泽华蒙在头上的被一掀，说：“姐姐，刚才的事我都听见了。不是我说你，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啦！你看他一身的臭毛病，既没有钱，又没有地位，还时常惹你伤心。我看你还是回家算了。大伯，给你找得那个人，听说可有钱了。”
泽华“嗖”地站了起来，带着泪水，不满地说：“不许你说他的坏话。要嫁，你嫁给他，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的。”
泽华甩手，哭着跑了出去。
泽灵心想：“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哎！陆小朋，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姐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泽灵又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心里琢磨：“还冲我来呢！我也知道你嫁得是人，不是钱，可谁又能替得了你呢？我喜欢钱，可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呀！”“哎呀！”她大叫一声，一拍脑门，自言自语：“我得抓紧时间出去，我姐可别真的出了什么事。”
泽灵下了楼，找了大半天，才看见泽华在前面，一个人游魂似的走着。

第二十三章　痛彻心扉的离别（2）

“姑娘，来！来！来！我给你看看相吧！”路边一个给人看相算卦的白发老者，冲着泽华喊道：“女人专看姻缘和命运，男人专看事业和官运，看不准不要钱了。”
泽华犹豫了一下，没有停住脚步。老者又说：“来，来，来！姑娘，我免费给你看一卦吧！”
泽华还是没有停。
“姑娘，你现在正有烦心事，对吗？”
泽华的脚步慢了。
“你正在为姻缘的事左右为难，对吗？”
泽华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身走近了老者，问：“你怎么知道的？”
老者一捋他的白胡，上下打量了一下泽华说：“哎呀！你今年既是大凶之年，又是大吉之年啊！你现在走错一步，就会是大凶之年，从此命运多舛，受尽磨难啊！如果你走对了这一步，你的命运从此将会平淡无奇，但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从你的面相看，你今年的命运全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人只能给你真心，而另一个人却可以给你富贵。你看我说的对吗？”
泽华深信不疑地点点头，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老者笑着说：“断了前缘接后缘呢！”
泽华的心忽然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身体晃了好几晃，转身嘟囔着这句“断了前缘接后缘”，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泽灵看见了，刚想跑过去扶她一把，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老者旁边的饭店里走了出来。泽灵失口说道：“张家辉！”
张家辉递给了老者一百元钱，转身走了。身后，老者高兴地笑着说：“下一次，有这样的好事，你再来找我。”
第二天，泽华踏上了回老家的历程。她本想等着陆小朋来时再走，那怕只是见他一面，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微笑，都足以证明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然而，她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指针，一秒秒的过去了，陆小朋还是始终都没有出现。最后，她看了一眼那个陆小朋可能出现的路口，摇摇头，无奈地走上了开往火车站的汽车。
臧家村，陆小朋的租赁房，他喊着“泽华”的名字，被一个噩梦惊醒。窗外，太阳已经大高了。他猛地掀开被，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门，自责地说：“我怎么睡过头了呢？”看着卡通闹钟，已经快十点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穿好衣服后，向酒店赶去。
当他走进传菜间的时候，一封信放在了传菜间的桌上。陆小朋一看，是泽华的笔迹。上面这样写：小朋：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了。
我们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两个春秋，但这已经足够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想和你在一起，只要见不到你，我就会感到好像少了点什么，日过得也觉得没有意思。虽然你时常让我流泪，时常让我伤心，但是只要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那怕你只是对我时冷时热，那怕你对我不理不睬，我在内心里都没有真正怪过你。这是什么？是着魔了吗？我不知道，也不明白。
小朋，你知道你一共抱过我几次，亲过我几次吗？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留意这些。但是我清晰地记得，你抱过我三次，也亲过我三次。每次，我都觉得我的心就会和你的心更近了一些，每次我都会高兴好几天。有的时候，我都会忘记了女孩那种应有的矜持和羞涩，想让你抱着，想让你亲着……甚至想和你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可是，这些都将结束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我的父亲让我回家相亲，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走，我也想让你把我留下。我这样天真地告诉自己：“如果你在点出现，我就把我的命运交给你了。不管将来如何，哪怕跟你受一辈罪，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出现。在那个你可能出现的路口，你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我是不相信命运的，但直到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注定是有缘无份的。
我带着最后一个愿望，也带着最后一个失望，走了，离开你了。你不必记着我，把我忘了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真心的祝你幸福。
缘定来生
白头偕老
你的：泽华
腊月初三

第二十三章　痛彻心扉的离别（3）

信，陆小朋陡然间感觉到它是如此的沉重，他的手一时竟拿捏不住，飘落在了地上。传菜间只剩下了一张飘忽不定的纸，陆小朋瞬间消失了。
“哐啷……”
单间301的门，仿佛遇到了里氏8级大地震，被陆小朋一下撞开了。
在单间301里偷懒的泽灵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哥！你可吓死我了。”
“你姐什么时候走的？”
“点半。”泽灵站起来，有些生气地说：“你怎么不早来？你知道吗？我姐一直都希望你能留下她，她本来是想等你到点的，可是一直等到你点半，你都……真是个负心汉，在我眼里，你都通不过，我姐怎么会喜欢上你了呢？”
“泽灵，你听着！我也不希望你姐走。可正是这样，昨晚我才一直睡不着，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我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陆小朋不解地问：“泽灵，我有一件事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姐会这么快走呢？不是说好，她爸爸给她三天时间吗？”
泽灵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似的，茅塞顿开：“对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姐在宿舍里哭着跑出去，我怕她出事我也跟了出去。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就别卖关啦！”陆小朋着急地说：“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小朋，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泽华肯嫁给你，你拿得出一万块钱吗？”张家辉未走进房间，她的话已经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两人向门口看去，张家辉走了进来。她直截了当地说：“陆小朋，只要你肯帮我，我就可以给你一套别墅，再加50万现金。”
泽灵刚到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她看了看张家辉，在她的眼，她似乎看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更看出了那种摄人心魄的威慑力。当她再看陆小朋的时候，惊奇与疑惑涌上心头：“真没想到，他的身价竟然会瞬间百倍。难怪我姐会这么迷恋这个男人呢？我姐还是怪有眼力的吗？”
陆小朋还在犹豫，泽灵着急地说：“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火车站，再不走，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姐了。”
被泽灵这么一提醒，陆小朋像射出的箭，飞一般的向楼下跑去。身后，传来张家辉的声音：“你说句话，到底怎么样啊？”陆小朋没有回答，只是拼命地向前跑着。张家辉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都钻了进去。
张家辉见陆小朋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出了个主意：“我认识火车站的站长。我可以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在车站的广播里，替你把泽华留住。你看行吗？”
陆小朋一听，立刻点头说：“快！”
电话很快打通了。张家辉问：“你对她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告诉站长，就说：‘陆小朋希望她，泽华留下。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只有祝你一路顺风。’”
张家辉一会儿又问：“你需要点一首歌吗？我以前就这么干过。”
陆小朋长出了一口气，说：“此时此刻，我最想听到的一首歌是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他也最能代表我的心情了。”
是啊！人生有太多的聚散，世事有太多的变化，人毕竟太渺小了，改变不了一切。
当他们到达火车站的时候，车站里还回荡着吴奇隆的那首名曲：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地沉默
……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你知道我好伤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泽华的火车早就远去了。听着这首老歌，陆小朋有种想哭的冲动。在张家辉的眼前，他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陆小朋转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火车站，张家辉在后面不停地追问：“陆小朋，你到底去哪儿？”
陆小朋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说呢？”

序幕

“呼呼……”，这漫长的北国的雪，在这个原始的森林里，始终都没有停过。雪，已经覆盖了所有的道路，使这个森林的一切完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雪的厚度已经有两米多深了，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看不到一点人曾经留下的痕迹。只有风雪，仿佛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这厚厚的雪上，踏出了轻轻的“沙沙”声。
它的轻巧，它的矫健，它的敏捷，足以让人汗颜。人类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不一会儿，它便消失在了这洁白的世界里，只留下一串娇小的足迹。顺着这串清晰的足迹，一个古式的傍山石屋，呈现在了眼前。足迹到了这儿，更加清晰了。一朵朵白色的梅花形的足迹，印在了石屋的石板上，通向了石屋的深处。
乍看这石屋，似乎是那么的微小。然而，再看这足印，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沿着这串清晰的脚印，再往里，是一片黑乎乎的世界，渐渐地再也听不见任何的风声，也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了。再往前，逐渐出现了隐隐约约的亮光，发出了“噼哩啪啦”的声音。亮光大了，是一团篝火。那串足迹也重新看见了，但随着篝火的临近，渐渐融化成了一点水迹，最后完全被这熊熊的烈火蒸发掉了。
足迹消失了，但它的庐山真面目，也清晰的展现在面前了——是一只玲珑剔透的雪狐狸。它就趴在篝火旁，旁边放满了死兔和死松鼠——很像是被它咬死的。它静静地趴在地上，看着篝火正对着的石床上未穿衣服的女主人——胡玉。
胡玉望着这个在床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在昏迷还把自己当成“泽华”的男人，胡乱的拿过了衣服，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二十四章　蛇腹惊魂（1）

几天，是一段不算太长的时间。可是，用分钟、用秒来算的时候，那就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就拿三天来说吧！一天24小时，一个小时60分钟，一分钟60秒，三天时间那可就是259200秒啊！
张家辉万万没想到，就是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她竟然会失去如此多的亲人，而且还是她最亲近的人。这几天，对她张家辉来说，真好像是过了几十年的时间啊！看着大厅里，挂着的四张遗像，放着的两具尸体，她的心都快碎了。“为什么当初我会那么的任性呢？”张家辉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煮沸的一锅烂粥，什么味道都有，又什么味道都不是。“要说怪谁？我的肖志伟不是也死了吗？要说怪爸爸，可爸爸不是也不在了吗？怪……对了，怪那条蛇，那条该死的蛇。”
“家辉，回来了。吃饭了吗？还要不要再做几个菜啊？”吴妈也不知何时站在了张家辉的身后，她的话，把张家辉吓了一跳。张家辉回头一看，站在她身后的陆小朋不见了。张家辉一边四下里巡视着陆小朋的踪影，一边心不在焉地说：“你看着办去吧！”
张家辉最后在浴室找到了动作奇怪的陆小朋。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陆小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浴盆旁那个大壁镜发呆。不一会儿，他在衣兜里好像拿出了点什么，用手指蘸了，在壁镜上画起了像字、又不太像字的符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镜里陆小朋的影像瞬间模糊了，晃动起来，紧接着是一声恐怖的叫声“啊呕”，那个声音像极了坠楼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