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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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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微微挣扎,朱棣放开了他,让他平躺,拉过被子仔细盖好,端详云起片刻,而后痞笑着点了点头。

数日后,在朱棣黄金猛砸下,云起的伤势终于开始逐渐好转。
朱棣从年轻起便随军生活,习惯了亲力亲为,一介王爷,照顾起病人倒也不嫌苦累,每天为云起换药,缠绷带,喂药,俱是得心应手。
如此困了便伏在云起榻旁歇息片刻,饿了与锦衣卫们同吃同住,打成一片,不知不觉已过了近半月。
云起睁开了眼。

那时朱棣正与几名锦衣卫在院内踢毽子,一听云起醒转,赶紧连滚带爬地冲进房内。
“内弟,你好了不曾?”朱棣紧张地看着云起涣散双眼,又伸出五指,试探地在他面前挥了挥。
朱棣比了个拳头,道:“这是几?”
云起道:“都给我出去。”
房中站满侍卫,忙一窝蜂地散了。
朱棣作了个投降的手势,悻悻转身出门。
云起虚弱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冷冷道:“王爷,你好大的胆子”
朱棣唏嘘道:“还好你咬碎那枚不是门牙,否则说话漏风……”
“纸钱是你交给他的?”
朱棣收起玩笑的表情,云起缓缓转过头,与其对视。

朱棣目中杀机一闪即逝,云起道:“墙边有刀,杀了我就是。”
朱棣一笑置之,答道:“莫开玩笑了,咱是一家人,杀谁也不能杀你。”

朱棣一抖袍襟,于那榻沿上坐了,左脚架在右膝上,拍了拍黑靴,随口道:“这顿打,说到底是姐夫害的,现记在心上,来日补你。”
云起目中尽是厌恶之情,道:“滚远点!”

朱棣丝毫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饶有趣味地打量云起,眯着眼道:“小舅子,你生气的模样,与你姐像得很,有人说过么?”

云起不答,冷冷道:“你把拓跋锋当作什么了?”
朱棣悠然道:“自然是儿子,不然能把他当什么?”随即又望向云起,调笑道:“姐夫从小可没什么青梅竹马来着,也没那玉佩拉绣花扇拉的定情信物……”

云起失控般地大吼道:“你没把他当人。没人把他当过人!”
朱棣收了笑容,认真道:“云起,眼见为实,你未曾亲眼所见,从我收养拓跋锋那时起,塞外凡是突厥一族,便都托着他的福,方保住了性命。”
“狼部本不是姐夫杀的,元人逃窜那时自己下的狠手,姐夫救了他性命,又将他送进宫来,每年给他族人送牛送羊,府上凡是有姓拓跋的突厥人来托庇……”

云起嘲道:“若是你有朝一日当了皇帝,就送他回克鲁伦河去?许给他多少封地,多少兵,多少女人?多少牛羊多少财物?”
云起说到激动时又不住急促喘息,朱棣忙上前抱他坐起,却被云起咳嗽着推开。
朱棣倒也不恼,笑道:“没有许他,倒也终究是他该得的,我厚葬了他部落中人,又救了他全族性命,把他养到五岁,将其身份坦言告知。”
“没有丝毫隐瞒。又教他突厥语,让他牢记自己是何人。换了是你……你会为我卖命不?”
朱棣微笑道:“小舅子,拓跋锋那性子你不懂?突厥人脑子倔得很,你对他好,他便死心塌地报答你,记了仇,亦会一心一意来报仇……狼崽子不就是这脾气?”

云起反讥道:“死心塌地报你收养之恩,最后等到了一杯毒酒。”
朱棣色变道:“什么毒酒?”
云起蹙眉与朱棣对视。
朱棣表情如坠万丈深渊:“他喝了毒酒?!”
云起疑道:“那鹤顶红不是你送的?”
朱棣半晌说不出话来,而后方道:“死了?!”
云起茫然无比,脑中混乱一片,朱棣猛然抓着云起的手说:“你……小舅子,你不是已经放走了他?!那夜事发,二更时我派人去牢中救他,回报狱卒死了,这案才发,你……”
云起挣道:“没死!”

云起看了朱棣一会,缓缓道:“那夜有人送了毒酒,要杀他灭口,这可奇怪了,会是谁?难道是皇上……?”
朱棣道:“中的何毒?你将他送去何处?”
云起摇了摇头,道:“我给他吃了枯荣造化丸,那药能解百毒……接着送他上船,到扬州去了。”
朱棣如释重负道:“回头我让他给你写封信,你便知端倪。”
云起抿唇想了片刻,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朱棣转身去取笔墨,一面絮絮道:“你养伤罢,既是好了,写个条子给你姐,否则这辈子,我就别想进家门了。”
云起一肚子气消了七成,劈手接过笔,随手写了句“朱棣王八蛋”,接着拍了回去。
王八蛋诚恳道:“内弟,这话等于骂当朝皇上是王八……”

云起怒了,把“蛋”字涂掉,王八方笑嘻嘻把那纸条折好塞进怀中,道:“这就走了,勿念。”
朱棣转身那瞬间,云起冷冷道:“我娘是舞烟楼红牌,皇上取应天府时,兵荒马乱,认识了我爹。”
朱棣听到这句,忍不住转身,云起又道:“我姐弟俩是庶出,娘的出身又不好,我就是个当一辈子狗的命,跟皇孙再铁,也是白搭。”
“朝中言官不会让我封官荫子的,你省点儿罢,有这心思不如去讨好六部的人。”

朱棣挠了挠头道:“姐夫连自个娘叫啥还不知道,当年老头子与陈友谅顾着打到西,又打到东……连我娘都给弄丢了。现认了马皇后当娘,仔细说起来……”
朱棣恢复了那兵痞子的一贯笑容,得意洋洋道:“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毕又挖苦道:“内弟,你早在第一次喂药时就醒了,装昏装了十余天,敢情懒得动,等王爷伺候呢。”
朱棣转身离去,当天下午便率领亲卫离开了南京。

云起躺在床上,闭着眼,轻声道:“没什么好难过的……师兄,保重。”

“哭啥,都几岁了,大男人哭哭啼啼……”

小拓跋锋蹲在床边,打量小云起,蹙眉不悦道:“别哭了。”
小云起抽泣道:“我家里死了人……”继而一吸溜鼻涕。
小拓跋锋答道:“哦。”

两人定定互相凝视片刻,小拓跋锋又道:“我家里人也死光了。”
小云起又哇哇大哭起来,道:“死的是我爹!我每个月的两钱银子没了!”
小拓跋锋又道:“哦,没了。”
“脑袋怎么破皮,过来,师哥给你揉揉。”
小云起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磕头磕的……”
小拓跋锋同情地摸了摸小云起的头。

“叫爹。”
“……”
小云起斜眼去乜小拓跋锋,那眼神,像只不太信任人的脏兮兮的小猫。
小拓跋锋漠然道:“叫声爹,以后师哥当了锦衣卫,俸钱都给你,一个月二两银子呢。”
小云起一声“爹”到了嘴边,终究叫不出口,恹恹道:“还是不要了,爹不能乱叫。”
小拓跋锋看他那架势,像在酝酿情绪,只怕不多时又要开哭,忙让步道:“不叫也给你好了。别哭。”
“不……我要哭。”
“不要也得要。”
“给你两钱银子,让我哭一会……”
“不许哭。”
“哇啊——!师哥,我爹死了……我爹死了!!”

自那天起,小拓跋锋每个月便能拿出两钱银子给小云起。
天知道十二岁小孩哪来的钱……的
然而那不重要,十岁至十五岁,每月两钱银子,共十二两;十五岁至十九岁,每月二两银子——普通锦衣卫俸禄,共九十六两。
十九岁至二十岁,每月三两银子——锦衣正使官俸,共三十六两。

拓跋锋当差这许多年的所得,尽数给了自己,一分钱也没乱花,果然说到做到。
云起把账本烧了,银钱数默默记在心里。

——卷一·麟之为灵·终——


卷二·玳瑁戒

王府之宴 
光阴稍纵即逝,数年后,又是月圆时节。
“王爷呢?家宴都快开席了,怎还不见人?”
“花园里……”
徐雯怒道:“又掏蛐蛐呢?!”
徐雯正想提了裙出去骂一顿,奈何化妆化到一半,满头花簪,对着镜子瞥了一眼,略有不耐道:“都把簪儿拔了罢,不想插了。”
婢女怯怯应了声“是”,便伸手取花簪,徐雯又道:“中秋的礼都送去了么?回条呢?”

身旁管家道:“回条今儿才到的家,二舅爷写的信,又封了些扬州土产……”那管事说着转身,一婢女托着木盘上前。
管家取了木盘上的信,恭敬呈予徐雯,又道:“海味馅儿月饼一车,桂花糕五盒,竹叶青十坛,活鱼……”
“行了。”徐雯把信扔回木盘上,不耐道:“年年都是这些。”继而拿眼打量站在管事身后一人。
那男人身材颀长,戴着一顶斗笠,拢袖立于一旁,衣服似乎不太合身,露出干净的古铜色脖颈肌肤。
男人低下头,将双眼藏在斗笠下,只露出瘦削的侧脸。
徐雯道:“你又是谁?”
管事忙侧过身,让静静立于其后的那人上前。管事道:“这位是二舅爷派的……”

徐雯打断道:“取个红封儿给他,过节招呼他跟你们一处吃。”
那管事表情霎是尴尬,半晌后方大着胆子道:“二舅爷……令他到夫人这来谋个差事。”
徐雯嘲道:“没脸没皮的增寿,连自个府里人也养不起了么?”
那男人安静不答,徐雯随手打发道:“门房里坐着罢,过几天看王爷意思,给你派点事儿做。”

徐雯想了想,又道:“云起回信了么?”
管家恭敬答道:“小舅爷无信,只托来一匣子。”
徐雯微有不快,道:“拿来我看看。”
管家捧了木盘上那盒子,撕去封条亲手打开,徐雯见到盒中那物,嘴角便略翘了起来。

盒内躺着一根白玉簪,乃是匠人所刻,簪头刻得有如木枝,竟是看得清树纹,细节活灵活现,纵是树皮剥落,龟裂之处亦栩栩如生。
树枝上更点缀着数朵桂花,花瓣晶莹剔透,花蕊屈抱细如发丝,却一清二楚。
徐雯赞叹道:“得花多少银子,这大手大脚的小混蛋。”
徐雯拈了簪子,对着灯光一照,见簪尾刻着米粒般大小的四个字:

那沉默男子忽地插嘴道:“‘蟾宫折桂’,四胡同蒋府,苏婉容的字。”
徐雯意外道:“你还知道苏婉容?”
男人声中隐约带着一分笑意,答道:“巧夺天工,全南京仅她一人,嫁给蒋师……蒋瓛后便封刀不刻。这簪子起码价值一千两黄金,并且有钱也买不到。”
男人又补了一句:“当年据说连太子想雕个玉佩送人,蒋夫人也不刻。”

徐雯笑道:“明白了,该是小混蛋央着他师娘,亲手刻的簪儿。”
那管家附和道:“小舅爷素来有心。”
徐雯啐道:“没本生意,左右逢源。”
虽如此说,面上依旧带着淡淡欣喜,吩咐道:“今儿不穿锦了,去把箱底的黑袍捧了来。”

那婢女应声转身去了,徐雯扯了花簪扔在盘中,一头乌黑长发瀑布般流泻,继而披上黑绣服,白玉般的肌肤在黑袍衬托下,更显美艳不可方物。
徐雯挽了头发,只插上云起送的白玉簪,打量那高大男子一眼,道:“斗笠摘了。”
那男人取下斗笠,与徐雯对视,不自然地避开了徐雯的目光。
男人鼻梁高挺,略现鹰钩之型,双瞳如玳瑁般棕深。
徐雯道:“突厥人?你与时常来府里的狼部……”
男人干脆利落地答道:“没有关系。”

“唤何名?”
“朱锋。”
徐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什么不好叫,叫猪疯。”也不问此人来历,道:“先去吃顿饭,看你那模样就知道会武,明日起,跟着王爷跑腿。”
朱锋点了点头,答道:“谢夫人。”

朱棣趴在草地上,嘴里衔着根草,秋季满庭的桂花香,惬意地眯起一只眼,吹着口哨,一手伸进假山里。
徐雯带着管事婢女走出院来,朝着花园中一声河东狮吼:“王爷!开饭了!价成日掏狗洞,掏得出个荣华富贵来!”
朱棣忙不迭地吐了草爬起,“唷”一声直了眼,猛赞道:“夫人!你今儿当真是……”
徐雯只上了淡妆,着一身玄服,头顶玉簪洁白,衬着那瀑布般的三千黑发,只令朱棣看得流口水。
徐雯似嗔非嗔地瞥了朱棣一眼,脚下不停,走向前厅。
朱棣忙赔笑大步追上,伸出手臂让夫人挽着,中秋王府宴这才开始。

拓跋锋屈起长脚,坐在厅外一张偏僻角落的桌旁,那桌前尽是府内家丁,帐房,无人与其交谈,他也不吭声。便给自己斟酒,挟菜。厅中传来朱棣豪爽的笑声,与几名宾客满嘴流利的北平方音。
“我就说呢,哎您请您请,我自个儿来,不敢劳驾王爷了。”那男人声音笑道:“小公子百日那会儿就该来,真没想到师父总不放我下山,这一等可就……”
朱棣忙笑道:“不妨不妨,姚老弟既是来了,这就住下吧。”
徐雯变了一副模样,温言浅笑道:“上回舍弟那事,还是多亏了姚大师……”

拓跋锋听在耳中,心头一动,问道:“夫人她弟……什么事?”
一家丁打量拓跋锋片刻,笑道:“这话说起来可长,好几年前,小舅爷在京中带了伤,就是咱这位姚大师给治的。”
拓跋锋眯起眼,目中现出锐利神色,问道:“什么伤。怎治的?”
那家丁甚是八卦,王爷府中本就无聊,小事都能传上十天半月,更何况此等大事,一听拓跋锋问起,当即眉飞色舞,一口京腔道:

“敢情您是二舅家来的?那成,您也得唤他作小舅爷。告儿您,他在京城天子脚下当锦衣卫呐,哎哟我的爷儿喂……锦衣卫您懂不?不懂?我告儿您这锦衣卫可是了不得……”
“说重点!”拓跋锋不悦道。
拓跋锋威势仍在,这么一喝,那家丁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疑惑打量其片刻,又接着道:“您不耐烦了这是……成,给您拣紧要的说,小舅爷嘛,那是一等一的人才,听说极得皇上器重,可是他那回不知咋的就犯了个杀头的大罪。”
拓跋锋屏息静听。
那家丁又道:“但小舅爷人好,命大,福缘厚,没被杀头,就生生挨了一顿杖打,我低妈唷,您不知道呐,当着皇上和大臣们的面,被打足了三百六十杖……”
“……”

拓跋锋难以置信地握着酒杯,浑身发抖。

那家丁一个哆嗦,道:“三百六十杖呐!咱家王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王爷求情也不管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舅爷挨打,真是造孽呐。”
“听说把那俩脚都打残了,肋骨也都打折了,打得朝廷上全是血,打得文武百官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跪在皇上脚下求情……”
“打完以后王爷赶紧的,就把小舅爷给抱回家去,呼天抢地一通哭啊……”
“那时小舅爷就剩这么一口气吊着……活不转,也死不掉,据说舅爷这人还有啥心愿未了,舍不得就死。也幸亏这么个事儿了,王爷一面传那全京城的名医,那名医把院子也给挤垮……”
“王爷一面在金陵守着,派人回来报信,夫人一听到这事儿,那是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哎兄弟,兄弟?我说你也哭,你哭啥捏这是?你也知道惨了,赫猴?”

家丁不禁对自己讲故事的煽情能力肃然起敬。过了好一会儿,酝酿足情绪,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怔怔望向远处幻想中的地平线,看着那并不存在的夕阳,又唏嘘道:的
“夫人取了钱,让小的去发粮食给穷人,下令全城斋戒。当天到处请和尚道士,在家里做法,恰好姚广孝大师路过,听了这事儿,就取了师门秘宝,叫朱眼冰蟾,交给信差带回去,这才救了云起小舅爷的性命……”

“皓月当空,明珠在天,佳人何处,千里婵娟……”
“王爷,您每年都是这几句。”
“呵呵,本王书读得少,从小没被教育好……”
“押韵!”
朱棣与姚广孝喝得醉醺醺地出了厅外,站在前院中,十里荷塘,三秋桂子,香气隐隐约约传来,令人心怀大畅。
姚广孝还俗未久,这年轻僧人此刻头顶头发不及三寸,蓄了个胡儿笄,合掌道:“王爷请回,广孝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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