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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染指你是个意外-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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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衍森一愣,轮廓上浮泛起隐秘的苦笑,终是直起身子,几步走到门口。
“衣服在衣橱,位置没有动过,你收拾一下自己,待会儿我带你去见多多。”
门随着他的手逐渐合上,一连消失的是他倜傥潇洒的裤腿,流畅的质地上好的衣料。
多年后清妩回忆起当年种种,缅怀喟叹之际,还是耿耿于怀,无法原谅,最后那一刻,她都要进监狱了,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还是无耻的弥天大谎!
只是当时,被他话中所含的惊喜冲昏了头脑的清妩并不知道。
她反身,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往里间的衣橱走,以至于他故意放轻的锁门声她都没听见。
来不及悲伤,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多多,清妩的心情是那么激动,脑海里回忆着那日吴嫂给她的多多的照片,那上面,多多的样子,小小的,瘦瘦的,可爱的……
衣橱里的衣服不少,大多是宽松的孕妇装,有些是吴嫂替她置办的,有些是凌衍森带她去买的,那时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前几日刚买下的合身衣服过两日便小了,总是不断的换新。
瞧着满柜子的奢华名牌,有些甚至连标牌都没剪掉,清妩有些怅惋。
件件都大了,就是怀孕之前的那两套套裙,现在裹在身上,就跟过了两块大布一样,空荡荡的,里头只有骨架,风一吹就会垮塌。
苦笑着凑合穿上,来到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面目憔悴,皮肤暗黄粗糙,颧骨凸出,眼窝深陷,看起来纤弱又无神。
保养品都在,她满以为她的东西,都随着那日凌衍森冲她丢过来的大布袋子散落在雨幕中了,却不成想,他还遗漏了一些。
怀孕期间他是明令禁止她化妆的,可她搬到主卧的时日并不长,因此,只有保养品,连粉底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如今这副样子,怎么去见儿子?
最终,清妩还是将就着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擦了擦身子,腹部缠着绷带,伤口正愈合,稍微一抬手一动腿,都是锥心刺骨的痛,她也不敢多擦,只是囫囵吞枣应付了两下便出来。
给脸上拍了水,某了一点保湿霜,又使劲咬了咬唇,搓了搓脸,尽量让肤色看起来红润些。
走到门口,回头,细细的从头至尾凝望了一番硕大的卧室。心里忍不住酸楚袭来,她想,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呆在这里了吧,从今往后,她与这栋别墅再无联系。
伸手攥住门把手,往后拉,拉了一下,门没有动静,清妩还以为是自己力气不足,便又加了力,咬牙,重重地往后拉,可门却动都没动一下。
她起了疑心,弯腰,从狭小的门缝看过去,接着外头走廊壁灯的光线,竟然看见锁眼里横杠杠的插着两道!
他把门锁了?他为什么要锁门?
清妩慌起来,立刻拍门,喊出来,“凌衍森!凌衍森你开门!你把我锁在里头干什么?你想反悔吗?你无耻!你说好只要我签了字你就会带我去见多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带着哭腔的凌乱而绝望的回声。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或许在楼下故意不理她,或许出了门弃她而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个疯子!
清妩不放弃,使劲的拍着门,手掌很痛,她却顾不了那么多,又捶又踢又打,“凌衍森你给我过来开门!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我恨你!”
十几分钟过去,除了她溢满绝望的哭喊声,没有任何动静。
清妩崩溃了,酸痛的手拍着门,力气却越来越小,脸上的刚拍乳霜被咸咸的眼泪熬得一塌糊涂,那双眼睛,就如同两个红红的灯笼,挂在冥堂,耀眼而刺目,悲伤而讽刺。
“呜呜……阿衍……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没有别的要求啊,我只想见多多一面啊,你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把门打开……呜呜……”
门里,清妩哭散了灵魂。
门外,从露台挂断手机走进廊道的凌衍森,长长久久的维持着抬腿要迈过门槛的姿势,那条修长的有着流畅线条的腿早已僵硬,可他却凝成了一句化石,早已忘了放下。
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类似时钟,数着爱情走到尽头的脚步,滴答滴答……透明而厚重,无望而清凉。
从主卧出去后不久,手机便响了。他躲到露台去接。
“凌衍森先生,你好,我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调查员,今早接到举报人的电话以及以你的名义传真过来的关于你前妻段清妩涉嫌商业敲诈和经济犯罪的数分罪证资料,我们决定,逮捕作为犯罪嫌疑人的段清妩,请她跟我们去警局,协助调查,据悉她现在在景山别墅山庄也就是凌衍森先生你的家中,所以,特来电话询问这一信息是否属实?”
心跳的快要窒息,上下齿剧烈打颤,额头上冷汗涔涔,最终的最终,他闭上眼,“是,她在。”
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凌衍森像被抽空元神的空壳,身体靠着墙壁,连同垂落的眼泪,簌簌下坠。
无声而剧烈的哭泣中,他捂住了耳朵。
然而,清妩撕裂般的哭喊还在继续,折磨他的耳膜,缠住他的灵魂,日日夜夜,生生世世,以至于多少年后午夜梦回,总是会被她凄婉的哭声唤醒,然后便是点着烟枯坐到天亮。
【V268】如果这世上没有悲伤
清妩哭到没有力气再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门铃声。
她立刻站起来,瞪大眼睛,聚精会神,贴着门板,仔细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边低声交谈着便冲楼上走上来。
她立刻拍门,又喊又叫,“凌衍森,你给我开门啊!快点!你把我锁在里面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这样骗我很无耻吗?有什么事你当面和我说,就算你不愿意现在带我去见多多,我也肯等你的。你别这样不理不睬行不行?”
穿着便服的调查员微微一笑,伸出手,对着凌衍森说,“凌先生,谢谢你明辨是非,协助我们成功拖住了犯罪嫌疑人,你这种帮理不帮亲的行为,值得我们每个同志学习!”
凌衍森也伸手,双目空空洞洞,看起来根本没有丝毫神采可言,他咧嘴,笑容看起来十分僵硬,只点点头,不说话。
“你的前妻……不好意思,犯罪嫌疑人段清妩在里头是吧?”
“是。”
“她现在还不知情?”
“是。”
“那请你打开门。”那为首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大概是队长之类的人物,他回头吩咐两个手下,示意他们走到前面,准备好手铐,门一开,便进去抓人。
凌衍森犹豫着,停顿了很久,掏钥匙的动作机械而缓慢,可能是颤抖得太厉害,掌心又冷汗濡湿,好不容易把钥匙掏出来了,攥在手心,钥匙棱角紧紧扣进掌心的皮肉里,一不小心,便落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令人耳膜作痛的响声。
清妩却是着急坏了,一听见要是掉在地上的声音,便知道他在门外,好像还在和一伙人说着什么。
她不停地拍着门,呼喊,“凌衍森我知道你就在外头,你不开门到底什么意思?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见多多的,你别想出尔反尔!离婚协议我都签了,这就证明我肯听你的话,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这……”那队长有些质疑地看向凌衍森,表示不理解情况。
凌衍森撇嘴,表示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我这就去开门。”
其实他离那扇不断被她敲响的门只有几步,可他却好像耗尽了一生,才走过去,钥匙插到锁眼里,终是回头,雾气沉沉的眸子看了看身后的调查员,不放心地一再嘱咐。
“我妻子……就是我前妻,你们应该知道情况,她刚经历剖宫产,身体很虚弱,我已经和你们的上司沟通过了,他答应我暂时只是审讯,并且,同意我前妻住院接受审讯,还请你们几位多操点心,这病容易落下病根,我担心监狱里的生活会把她折磨的……”
那为首的中年男人笑着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赞道,“凌先生定然是非常爱你的前妻,她对你做了那种事,你还替她着想。放心,既是凌先生拜托的事,我们定会多加留心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体状况我们会酌情考量,若身体检查结果确实不佳,不用你说,我们也会酌情放宽一些政策,法律虽然不讲情面,但始终是出于人道的。”
“谢谢。”
凌衍森颓唐地致谢,手终究旋动了锁眼。
清妩一直在拍门,外头传来模糊的交谈声,她也没顾得上细听,手一直拽着门把手,一拉,便开了。
凌衍森站在门外,眼睛通红,肩膀微微弓着,敛着目,没有看她。
清妩大步走过去,无视他身后站着的三四个男人,刚才一肚子的火气全部冲他发泄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凌衍森,万事不要做太绝!我只说我要见见多多,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折磨我?你说话啊!”她哭得心肺都快衰竭,恼怒地推他,踢他,打他,手上其实根本没有力气,那动作对凌衍森来说,顶多算是挠痒痒。
可他却觉得异常地痛。
虽然痛,却贪恋着,舍不得躲开。就算是她的怒气,这辈子,也是最后一回了吧,他等着眼珠子,一动不动,想要记住她的全部表情,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可脑海里浮现的最多的,除了她哭泣的脸,便是哭泣的声音。
身后的调查员不了解情况,有些看不下去。
中年男子蹙眉,插嘴,“作为局外人我张某忍不住插句嘴,段小姐,你前夫待你不薄了,你何必苦苦相逼,因为他帮理不帮亲你就这样对待他?”
清妩停下来,这才开始打量起凌衍森身后那几个穿着普通的男人,有点懵了。
“你们是……”
那中年男子撇撇头,身后两个年轻男子立刻围过来,面无表情,宣判死刑那般宣读着,“段清妩,我们是经侦科的调查小组,我是调查员李伟,这位是调查员邢国强,身后那位是我们的队长,张东,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一宗绑架未遂案件以及数宗商业犯罪案件有关联,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这无起伏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清妩不止是懵了,她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觉得,头机械地扭曲着,目光像是在彻骨寒潭中泡了太久那样,看着凌衍森,她一直看着他。
然而,他回应她的,从头到尾只有低垂的脑袋和冷硬得像古时候行腰斩之刑的那把巨大的刀。
只要一落下,她便身首异处。
话说完,两个调查员又往前走了几步,清妩反射性的后退,却根本无路可退,身后是关上了的门,她抵着那扇冰冷的门,反抗着,但是不到两秒,手腕已经被扣进了冰冷的手铐里。
那沉沉的手铐就那么桎梏住了她的自由。
落泪,只能落泪。
发不出声音,呜咽着,哭都无法顺利地进行。她一直以一种奇异而固执的姿态,扭曲着脑袋,盯着凌衍森看。
到现在,她似乎全明白了。
其实,她宁愿死也不要明白,也不要看穿他的诡计,更不要看见他那颗黑了的心脏,丑陋,臭烘烘的,熏着她最后的眷恋。
所以,离婚签了字就会带她去见多多,是个借口。所以要把她锁住,怕她会逃跑。
只是,阿衍啊,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你从头到尾独独就记住了我对你的‘伤害’?
我的爱,我那深沉而又无奈至极,所以不得不一个人背负的卑微的爱,你看不见吗?你眼瞎了吗?
呵,你又怎么会看得见。
“段清妩,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配合我们调查。”
张冬冷冷看一眼门口那个泪眼婆娑地执拗的看着她的前夫的女人,做错事的是她,她还敢这样憎恨地看着她的前夫,可笑至极!
“段清妩,请跟我们走。”
那两个男人拽过她一扯就能断掉的单薄的手臂,拉着她要下楼。
清妩怔怔的,被迫移动脚步,只是头却像定在了凌衍森身上,那双凄惶的眼啊,始终锁住他逆光而立的影影绰绰的半个侧面。
脚在楼梯的台阶上跌跌撞撞,她始终不肯回头,到死也不肯回头了,就如同她怎么也想不通的心。
“阿衍,我其实真的就是想见见多多,你就是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在我死之前,你为什么都不肯施舍一下你的怜悯之心,让我去见见多多?”
凌衍森继续当木头,不动弹,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攥到不能再紧。
“阿衍,你骗了我!你欺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逼着我恨你?为什么啊!”
他觉得时间很难熬,耳朵很痛,事实上,哪里都在痛,可是哪里都比不上心尖口那股粉碎决裂的痛楚。
他想,她一定也一样,或者,比他更痛。
“阿衍,你在一点一点杀我,你知道吗?给我希望,再给我绝望,循环往复,你的温柔刀,刀刀刻骨,刀刀致命。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会让我见多多?你真狠,到最后都不肯成全我……”
他还是没转身,看她一眼。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他一遍遍祈祷,祈祷那些人拖着她快点走,快点,快点……他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大门开了。
清妩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挪进门缝里,一点一点消失在四分五裂的光线里,留下的,只有地板上,一朵一朵的水花,她的眼泪,她的余味,她的永无止境的悲伤。
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消失在门缝外的前一秒。
最后,她说了一句话。
“……阿衍,你说,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悲伤,那该多好呢?”
该多好呢
该多好呢……
原谅我爱你太深,以至于忘了爱我自己。可是,是谁告诉我……爱你便是爱我自己。因为我们彼此相爱,相濡以沫……
但最终,你似乎,更偏爱相忘于江湖。
大门关了。
凌衍森还是没动。他听得见自己的眼泪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却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是因为她走了吗?还是因为她把他从心里彻底剔除了?
他在伤她,也在自伤。就比如,杀了她,也杀了自己。
【V269】漫长的审讯
审讯是漫长的。
清妩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却不曾想有一日,她竟也会这样躺在白生生的一片的医院的病床上,手铐一端扣着手腕,另一端扣在无法撼动半分的钢床栏杆上。
门口有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看守,像两棵站的笔直的松。
对于护士的冷眼相对和暗含嘲讽,清妩并没有显出多在意。
事到如今,死了和没死,全不过在一瞬间。但她还是感激医生从头至尾温和的话语和框架式的微笑的,他们救死扶伤,并不会去在意伤患曾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即使在意,聪明的医生们也不会将厌恶表现在脸上。
日子是平静的。
像一潭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的陈水,死寂无波,平静到清妩都不确定时间是否还在向前移动。
医生劝过她,让她放松情绪,这样,腹部的伤口会好的快些。她却只能苦笑,一边致歉一边自嘲,真是对不起,想来治疗我这样一个囚犯,对你们医院的名誉来说,都是一番莫大的损失。
第三日,从别墅逮捕她的那三四个调查员终于出现了。
这次,还加了一位身穿制服的女性,面目严肃,没有表情,一进来站在她旁边,看了看床上悬挂的病历资料,声音特别冷,“段清妩?”
清妩点点头。
“我是负责案件审讯的刘警官。现在就绑架勒索案以及你在段氏就职段氏总经理期间,利用你先生是嘉宇国际总裁的关系,窃取嘉宇国际数个商业机密并且私自把证券交易内幕散步给三个皮包公司,伙同他们通过非法途径,牟取暴利的案件,做个调查。问你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们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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