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请勿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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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把玩着手里的U盘，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也开始笑起来：“Pekky小姐，既然要合作，自然得开诚布公。你都看穿我的心思了，我至少也得弄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吧。”
秦沛琪轻轻笑着，说着与脸上如花笑靥完全不符的话：“很简单，我要许人鹰死无葬身之地！”鬼眼并不意外，继续拿眼角瞧她，秦沛琪便继续说，“现在你手上的东西可以让竹贤帮分崩瓦解，但却不一定能让那老狐狸丧命，不是吗？”
鬼眼默认不讳。许人鹰混到今天，就算丢了竹贤帮，还是有能力跑到国外自保的。秦沛琪这女人不简单，竟然可以耐心等到今天！她到底是有多恨许人鹰？鬼眼的烟抽得差不多了，掐掉烟头，他换了条腿搁到另一条上面：“你妈妈叫艾莎，是吗？帮里有几位叔伯见过她，真是相当美艳，让人过目不忘啊。”
“多谢！”秦沛琪也不好惹，直接反击，“听说米导以前也是美人一个啊。”
鬼眼嘴角的笑容线条渐渐僵化，眼神也冷冽起来：“我可以帮你除掉许人鹰，附加的，我也可以帮你宰了阿富汗那两个舅舅，但是，你要是再敢靠近她一步，我一样可以学你的舅舅们，割了你的鼻子和耳朵！！”
秦沛琪大无谓地笑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是鬼眼和陈意米在吴哥窟的合影：“像这样笑笑多好？”打开车门，秦沛琪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最后回过身来说，“听说，我爸爸小时候经常带你去柬埔寨，对吧？如果我爸爸和妈妈还活着，说不定我们真是朋友！”
秦沛琪走了，鬼眼把照片在蚊子几个回车上前收了起来。
“大哥！那贱货说了些什么？”蚊子紧张地问道。
“蚊子，你入帮多久了？”鬼眼突然说。
蚊子想了想，回答：“我是高一进的竹贤帮，之后跟着大哥已经七年了。”
鬼眼的右手一直插在裤袋里面，摩挲着U盘每个棱角：“蚊子，是时候给帮里换换新鲜血液了。”
蚊子双眼闪光，人如其名地抽抽鼻子兴奋道：“大哥，我已经闻到味道了！”
嗜血才是这条道上男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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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陶白海和陈意米的婚礼，路子宜一路上歪着头傻乐呵，楚云戳戳她的脑门嘲笑她：“不就一个捧花吗？就这么高兴啦？”
是的，路子宜最后抢到了新娘抛出来的捧花，当珍宝一样护在胸前咧嘴笑，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找花瓶供了起来。这房子没有客厅，路子宜捧着花瓶看来看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楚云刚洗完澡，伸手一探，从身后把路子宜的花瓶举了起来：“你再这么磨磨叽叽，花都快谢了！”
路子宜看他把花端进自己房间，跳起来去抢：“那是我的花！”
楚云仗着人高，一个转身，闪了过去：“那你还是我的呢！”路子宜把他的话想了一想，甜蜜认输，跟进房间去了。
楚云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终把花瓶摆到书架上边，旁边就是路子宜帮他和便便拍的合影。路子宜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楚云便倒到她的腿上，舒服地闭起眼睛来。楚云的房间里装了卫星电视，路子宜换了几个频道都是外文，无趣地丢下遥控跟楚云聊天。
“刚刚陶白海被灌得够呛，但米Q看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
楚云怪异地嘿嘿发笑：“那小白脸医生真没用！米Q晚上得独守空房啰！”
路子宜唾弃不已，抬起脚想把楚云甩掉：“小小年纪就这么下流！”
楚云拼命压住路子宜的膝盖，脚下一蹬，窜到了路子宜的肚子上面，牢牢压住：“本大侠不过是实事求是，本来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这时候电视里插播了一则美国的枪击新闻，画面里一栋小洋房被警方封锁起来，女播音员对着话筒讲解道：这是一起入室抢劫的恶性杀人事件，嫌疑人不仅拿走了受害人家中所有现金、首饰等物品，而且残忍地杀害了受害人、受害□女以及家庭护士。
楚云见路子宜皱起眉来，便换了台：“资本主义国家万恶！别看了！”他“嗒嗒嗒”地换了几个频道，突然跑到房间外头，把之前丢在玄关的快递找出来，“差点儿忘了，有你的快递！”
“我的？”路子宜接过来一看，寄件人的地址上写的是美国，但又是不何梦婕寄来的东西。拆开一看，却是个厚厚的牛皮袋子，路子宜用手指摸了摸，好像是文件之类的东西。路子宜把纸袋一斜，“哗哗”地倒出一叠东西来，最上面的是一张A4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说好的礼物！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署名，金才克。
路子宜想起来那天在肯德基碰到金才克的事，想不到他还真把“礼物”漂洋过海地寄出来了。
“是之前的八卦记者寄过来的，关于他调查到的所有跟秦沛琪有关的东西。”路子宜认为有必要坦白，说完看着楚云的表情问他，“你，要看吗？”
楚云回望着她，问：“你希望我看？”路子宜轻轻咬着唇，楚云便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奶奶曾经说过，人的一生会碰到不同的人，这些不同的人又会冥冥之中带你碰到另外一些不同的人——或许正是因为认识了秦蜜，我才有机会遇到你。”
每个人的过去都是他/她的一部分，感谢“过去”才能拥有“现在”和“将来”。有些过去为什么不堪回首，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可以与你一起分享的人。
金才克把他调查到的资料按年代整理了出来，如果这份资料不是寄给路子宜，而是任何一家报社、杂志社的话，那么秦沛琪必然身败名裂。她不仅是毒枭秦有雄和鸦片农妇艾莎的女儿，而且她在阿富汗的两个舅舅还是杀人犯——他们不仅残忍地割掉了妹妹艾莎的耳鼻，还把逼她跳崖自尽。而秦沛琪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生病的时候两个舅舅为了让她不再哭闹，竟然直接拿鸦片喂她。所以，在秦沛琪的血液里一直都有毒瘾，刚到英国留学的时候她主动提出去戒毒所，这才把毒给戒了。
金才克是八卦记者，他盯着的卖点是秦沛琪的身世和她的毒瘾，可这只是秦沛琪的一小小部分而已。真正的秦沛琪，或许比资料里还要悲惨百倍。
楚云放下手上的资料，极轻地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已经够了解她，原来，一切都只是‘以为’……”
路子宜半跪在楚云面前，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温柔地抚摩他的后脑：“所有的苦难都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像唐僧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然后才能取得幸福真经。我们，也一定可以幸福起来。”
*
鬼眼绝对不是只有匹夫之勇的流氓，竹贤帮表面上甚至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许人鹰“退休”了，鬼眼从齐超手里接过了象征帮主之位的“君子之印”。没有人知道许人鹰在哪里隐居，江湖上有传言他已经死在了鬼眼枪下，但一切止于“谣言”，因为散布谣言的人都“失踪”了。
不久，秦沛琪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一段视频，一代霸主许人鹰陨落的视频。信封上、影碟上，除了秦沛琪和接收的Merle的指纹以外，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是，它来自柬埔寨吴哥窟。
秦沛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Merle知道，她哭了。

故事的最后

春节越来越近，路子宜家小区旁边好多小商店都贴出了“回乡过年”的告示，连菜场都清冷了不少。楚云一手牵着路子宜，一手拎着刚出炉的童子鸡，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突然，路子宜停了下来，手指上的力气也重了些，紧紧握住楚云的手。
“怎么了？”楚云关切地问她，然后抬头朝她视线的末端看过去。
Merle往旁边让了让，后面一身皮毛的秦沛琪摘下墨镜，走上来：“好久不见。”她的眼里似乎只看得见楚云，一旁的路子宜成了空气。路子宜伸手接过楚云手里的童子鸡，准备回避，却被楚云一把拖回自己身边。秦沛琪的眼睛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低低地问，“楚云，能给我一点儿时间吗？”
路子宜听了，又挣了挣，却依旧没有挣开，楚云一只手更用力地攥紧她，另一只手轻轻敲在她脑门上：“做什么？”路子宜被他一瞪，终于安静下来，楚云这才继续跟秦沛琪说话，“小蜜，明天我会和子宜回她家正式拜会她的父母，明年我们就会结婚。”
有调皮的几个小孩嬉笑着跑过来，手里抓着红色的小鞭炮，点着了就往前面丢。小鞭炮翻了几个滚，迸到四个人的中间，“嘣～叭～”响亮地炸开来。Merle护着秦沛琪退开两步，小孩子们做着鬼脸跑远了。
地上的鞭炮尾巴上还幽幽地冒着白烟，秦沛琪一直低头盯着，直到白烟散去才抬眸笑道：“那真要恭喜你们了。”她重新把墨镜架回鼻梁上面，转过身去，“睦城的冬天比英国冷太多了，看来我真是习惯不了啊。”
Merle只是微微向那两个人点了点头，跨步去追秦沛琪去了。路子宜看着秦沛琪挺得笔直的背影，感慨地说：“到最后，她都是那么骄傲！这魅力，要是个男人我肯定爱上他！”
楚云这回竟然没有跟她抬扛，望着秦沛琪的背影说：“她向来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因为自尊心强，她不会同别的女人一样哭着求楚云留下来；因为自尊心强，她更不会缠着有妇之夫不放。
路子宜把楚云的手握得紧了一些：“以后，我们两个，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云轻轻刮她的鼻子：“傻瓜，还是不相信爱情吗？”看着路子宜不太确定的眼睛，楚云双手捧起她的脸来，“那么丫头，你信不信我？”
路子宜咧开了嘴：“我信你！”
*
“Pekky？”Merle不太放心，跟在秦沛琪身后。秦沛琪只是倒了杯威士忌，躺到了沙发上面。沙发前的茶几上是秦有雄和艾莎的骨灰盒，秦沛琪轻轻地把酒杯地茶几的玻璃板上碰了碰，然后一个人一饮而尽。
“站着做什么？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秦沛琪又把酒杯倒满，推过去给Merle，自己仰起头就着瓶口喝起来。Merle并不拦她，坐到她旁边陪她喝起来。
窗外有烟花炸了开来，五彩缤纷地映到浅蓝色的骨灰盒上。秦沛琪翻了个身，“碰”地把两个药瓶子丢到茶几上面，口袋里没有东西搁得自己生疼，她便继续喝酒。Merle捡起滚到手边的一个药瓶，打开一看，尽是些五颜六色的彩色药丸。
“试试吗？”秦沛琪的手软软地覆上来。
Merle“哗”地拨开她，压着火气讲：“值得吗？你多不容易才……”秦沛琪咯咯地笑起来，酒瓶都打翻在了地毯上面。Merle扑过去，压住她，“我认识的Pekky，从不只为了爱情而活着！”
秦沛琪盈盈地望着Merle，轻笑：“放心啦，不是摇头丸！不过是普通的维他命A、B、C、D、E！”她说得真真假假，Merle静静地望着她，最后还是被她吓了一跳，“听说路子宜一直都吃这些东西，本来还想送给她呢！浪费了！”
Merle张手把药瓶扫到地上，背着秦沛琪坐在沙发沿上：“小蜜，你累吗？”Merle从来不这么叫她，秦沛琪一时间呆在沙发上面，没有了声音。Merle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讲，“如果你累了，能借你肩膀的人，不只有楚云一个……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可曾知道？”
说完这句话，Merle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秦沛琪从沙发上面坐起来，眼前Merle喝了一半的棕色液体折射着窗外的烟火，照进秦沛琪的眼底。一个人的房间，两个的寂寞，有温热的液体汩汩流了下来。
离开楚云，秦沛琪以为自己孤身奋战到了现在。可是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
一般来说，伴娘都得由未婚的女孩来当，但册县的习俗却是得找结了婚的幸福女人来当。所以何梦婕千里迢迢回到了册县，如今和新娘子坐在房间里面悠闲地喝茶。“咚咚咚”、“啪啪啪”，外面的门都快被敲垮了，何梦婕还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路子宜也懒懒地斜在床边，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聊着体己话儿。
“子宜！让伴娘挡门，你们怎么把门关起来了？过了吉时怎么办？”终于，楚云请来了路妈妈当救兵，拍着门“警告”女儿。
路子宜和何梦婕相视而笑，一同放下了茶杯。路子宜站起来的时候，何梦婕便帮她整理婚纱的下摆，有些感慨地说：“一直担心你会淡寡一辈子，还好，你嫁出去了。”
路子宜抿嘴笑道：“我也以为自己会找个像陶白海这样的老公，将就一辈子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又变重了，连路爸爸都在门外催了。路子宜朝何梦婕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继续说，“认识楚云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悲痛的过往，没有人是完全快乐的。但是，有阴影的地方也必然有阳光。只要，你打开门，请阳光进来，那么你就可以拥有阳光和快乐。”
何梦婕轻轻抱了抱她：“子宜，你要幸福！”
门被打开，楚云的脸映了进来，路子宜笑了：“老公，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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