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请勿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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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呀？这么粗鲁地对待人家的小机机！”路子宜故意把手机说得黑幽默一些，探过身要去后座拿手机，失败地被楚云又按回座位，只好委屈地讲，“我只是想去Pekky的微薄上瞅瞅，知已知彼才能帮你百战百胜啊。”其实，她就是好奇加八卦而已。
“不需要！你只要必要的时候小鸟依人地听从指挥就好！”
路子宜皱起鼻子，咕咕哝哝：“刚刚听你们吵架，你明显就是战略下风！就知道在我这里逞英雄大侠！”
楚云眼睛一横，路子宜乖乖噤声。没一会儿小声地讲：“手机上网很费流量的，我还没装套餐，再这么放着Pekky的视频明天就会停机的……”
不用“明天”，当天晚上10086就发来“贺电”：您的余额不满10元，请尽快充值……

电脑惹的祸

从周五半夜就隆隆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绵延到了第二天。路子宜最不喜欢这种灰蒙蒙的雨天，八点多一些就睁开眼来，拨开楚云搭在腰上的手轻声下床。
她的手机被楚云丢在沙发的缝缝里，路子宜心疼地把它掰出来，看到了10086的短信，真是欲哭无泪。楚云的手提电脑随意地摆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只是屏幕被稍稍压低了些，右边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
路子宜透过窗帘的细缝看到阳台玻璃窗上水珠一行行地流下来，皱起眉来。床上的楚云迷迷糊糊地望过来，声音沙沙地问：“什么事大清早就愁眉苦脸的？”
“呜呜～停机了……”
楚云抓过薄被的一角夹在双腿当中，低低地闷笑。路子宜睨他一眼，“哗哗”地滑动电脑旁边的鼠标：“电脑借用一下，我到淘宝上充个值。”
“用吧用吧！”楚云大方地把手探出被子来摆了摆，头却反而钻了进去，睡回笼觉去了。
楚云一看就知道是从来不网购的人，淘宝网提醒路子宜得安装安全插件，还得重新弄付款认证。路子宜有些不耐烦，抬起手看一眼手表，“嗒嗒”地返回桌面：“这时间刚好可以跟梦婕聊个天～”
路子宜双击MSN的图标，点开来发现有个默认的帐号，连密码都是输好了的。估计是楚云本人的，路子宜只是瞥了一眼上头的用户名，“刷”地一下全部删掉，重新把自己的填了上去。
时间还太早，除了时差党路子宜的好友都还在被窝里。她把鼠标移到“林夕M”的头像上，状态留言简洁利落：不进则退。一贯的何氏的风格！
几乎同时的，何梦婕的头像闪烁起来。路子宜兴奋地扭了扭屁股把它点开：
“你那签名……莫非……”
不管是上QQ的，还是上MSN的；更不管是上线的，还是隐身的，对方的状态签名总是最不可能错过的。路子宜先查看了何梦婕的，对方亦是如此。而最近路子宜的签名是：女人昏了，就会……
何梦婕这么聪明，而且她的网名玩的还是同样的花样，当然明白路子宜签名的意思。路子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没什么想隐瞒的，坦坦荡荡地告诉她十一要带陶白海回家的安排。
何梦婕发了个祝福和爱心的表情过来：“看来离结婚不远了呢。”
“差不多吧，我爸妈都蛮看好陶白海的。你呢？和Samon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等了一会儿何梦婕都没有回应，路子宜把画面缩小，重新去倒腾了一会儿淘宝的手机充值。
“最近在准备CMA的考试，我们打算等我这边把所有科目都考出来了再考虑结婚的事。”
路子宜一边等着电脑装好安全控件，一边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对话框的下方显示何梦婕也一直在输入文字，但画面上却始终没有出现内容。路子宜想了想发了个“？”过去，紧接着又敲了句话过去。
“在那边不是很顺利？”
这回对方很快就有了回复：“子宜你总是这样，看似最漫不经心，其实最细心敏感。”
对话框上又空白了几秒，路子宜正打算说些什么，下面的提示告诉她何梦婕开始输入了，于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我到这里才知道，原来Samon只是和妻子分居了，并没有完全离婚。虽然他答应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我娶回家，但……他舍不得他的孩子。”
路子宜的双手轻轻地搭在键盘上面，却没有办法安慰何梦婕什么：孩子总是最无辜的，即使她是自己的朋友，在这件事上，路子宜坚定地站上可怜的小孩这边。
何梦婕也是了解路子宜的，随即发了个自嘲的笑脸过来：“这种事跟你说，反而让你为难了吧。”
路子宜咬咬唇告诉她：“我说过的，我尊重你的选择。逆流而上，不进则退。梦婕，你自己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对吧？”
何梦婕又发了个表情过来，这回是个明朗的笑脸——她是何梦婕，她当然不可能畏缩退让！
何梦婕结束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转而关切地问她：“真打算就这么和陶医生凑合一下半辈子了？”
“不是你说这人做情人缺些火候，当老公正好的吗？”
“这点我可从来没有改变过想法。只是觉得你应该找得到更好的。爱情这玩意儿，就因为不能天长天久，所以才得曾经拥有过吧。”
路子宜滑下沙发，直接坐到地毯上面。她把手肘支在茶几上面，托着头望向床上的楚云：“梦婕，其实我也没你想像得那么单纯善良。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我知道。女孩和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路子宜吃了一惊，想了想倒也觉得正常，何梦婕是什么人物，火眼金睛、玲珑剔透的，她这个Level的站到何梦婕面前就是一透明人儿吧。
“而且”……何梦婕紧接着又打了这两个字过来，下面说的话看起来更重要。
不一会儿，她换了一行，继续说道：“而且，这个情人估计就和陶白海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吧。”
路子宜额头上两滴冷汗冒了出来：“梦婕，你会占卜还是看相？”
何梦婕估计被逗乐了，连续打了五个骄傲的表情过来：“从小我就得看人脸色讨生活，这点嘛，小Case而已。”
路子宜看着电脑屏幕，还有“林夕M”头像上那个背光的女孩背影，突然想起了《灰·主播》，并且立刻推荐给了何梦婕。想不到的是，何梦婕虽然身在大洋彼岸，却老早就看过了这部电影：
“徐迎美不是我的菜。她费尽心机抓住的是所有人，特别是男人的同情，但我要的是机遇和一臂之力。嘿嘿，以五十步笑百步了＾＾”
如果现在何梦婕在路子宜的面前，相信她一定会跳起来给这个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知己，真是知己！
何梦婕下线看书去了，路子宜把MSN缩到右边，心情愉悦地继续在网上给手机充值。充完钞票，路子宜又无聊地打开网页旁边的收藏夹，准备上会儿小网。
没想到楚云的收藏夹的一栏里只有三个光秃秃的条目：Baidu、Google，还有一个名为“P”的纪录。
路子宜对两个滚瓜烂熟的搜索引擎当然没什么兴趣，移动光标放到“P”的上面，忍不住点了开来。
光纤的速度绝不是盖的，零点零零零零一秒后，眼前满满地铺开了一屏明艳的粉红颜色。正上方““Pekky无国界”几个圆嘟嘟的字体闪着钻石的亮光，流金溢彩。网站名字的下面是一长条滚动的图片，秦沛琪威尼斯电影节上走红毯的照相、《灰·主播》的宣传海报、代言的化妆品广告排着队往屏幕右边流动。从网页的右上角不停地有深浅不一的粉红花瓣翩然飘落，淡淡忧伤的背景音乐悠悠地响起：
“浅浅的你的眼
望进我鳞鳞波光的心泉
弯弯的你的眉
划过我微微发烫的脸边
轻轻牵起你的小手指头
在碧湖泛起一叶轻舟
你是投影在我波心的一片云
偶尔欢喜偶尔哀愁
我轻轻撩起衣袖
带着你一起远走
你是投影在我波心的一片云
偶尔狂野偶尔温柔
我轻轻撩起衣袖
你却不为我逗留“
“啪”。
电脑被人粗鲁地合上，修长白净的指尖正正好扣在“苹果”标志的那个缺口上面。楚云站在路子宜的身侧，高大的身形将暗沉沉的黑影笼罩在她的头顶，愠怒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你在做什么？”

你来我亦往

“你在做什么？”
是他还没有完全睡醒吗？楚云的声音陌生得很。路子宜知道，自己不小心戳到他的秘密痛处了。
路子宜手一撑，坐回沙发上面，笑咪咪地看着他：“我看到了，登录页面上显示的是黄金色的VIP字样，年费五千五吧。”电脑里的网页背影音乐还悠悠地唱着，楚云的脸色阴晴不定。路子宜却很无所谓地把双腿收到手臂中间，从下往上地盯着他，“别害臊了，陶白海也入了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楚云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十几秒钟，手一扬，直接把电源开关掀掉：“只让你上网充手机，没让你大清早地放音乐扰人清梦！”说着，楚云抓抓头顶的乱发，赤着脚走进浴室。
路子宜暗爽，跟在他屁股后面追过去。楚云把牙刷塞在嘴里，瞪她一眼，路子宜便笑咪咪地退后两步，倚在门口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一脸了然，又一脸幸灾乐祸。
楚云泄气般地吐掉嘴里的泡沫，没好气地讲：“有话直说，你现在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
路子宜翘起嘴角吸了一口气，耸一耸肩对他讲道：“首先，我当然得先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电脑里的东西的。虽然，你也没说过不许登录淘宝以外的其他网页。”
楚云漱漱口，明显不觉得她有多少道歉的诚意：“这后半句话说得好像错在我身上嘛。”
路子宜努努嘴，又挑挑眉，心想也是这么想的。她头挨在浴室的磨沙玻璃门框上，双手环胸：“我只是想证明我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不想外人踏入的禁区。主人我不开门的话，谁都不应该硬闯进去。”
楚云当然记得她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叹口气摇了摇头：“过来吧，你口臭得厉害！”说着把她的那支绿色牙刷递过去。
路子宜自动屏蔽掉他话里的刺儿，挨着楚云一起洗漱起来。
路子宜是个很随意的人，但刷牙总是分外地认真，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每条牙缝都得刷上至少五六分钟才满足。楚云都已经对着镜子把头发用发胶抓好了，路子宜还含着口水“擦擦”地仔细刷着牙。楚云退到浴缸边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丫头，你这口牙倒是很宝贝嘛。”
路子宜仰起头，用清水把口腔最后清洁一遍，吐出来：“嗯，之前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蛀过牙，疼得整个牙床都肿起来过，不想再受罪了所以就刷得仔细些呗。”
楚云听她这么一讲，把眼前的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确实，以现下流行的审美标准来看，路子宜偏胖了些，好在曲线玲珑，勉强算得上“□”，反正他个人感觉抱起来还是很有感觉的。
“可是我记得，你并不爱吃甜食。蛋糕、巧克力之类的，很少见你吃。”
路子宜瞥了他一眼，潇洒地讲：“跟爱情一样，戒了。”
楚云又问：“戒了？那就是曾经喜欢过喽？不是说没谈过恋爱吗？”
路子宜用装水的杯子在水槽沿上“豆豆”地叩了两记，清清嗓子哼起歌来。虽然没有歌词，那曲调分明就是刚刚Pekky无国界的背景音乐。
楚云聪明地闭上嘴，路子宜当然也不会得寸进尺，把牙刷送进嘴里继续仔细扫尾。楚云无聊地把双脚向前伸直，手掌抵在浴缸沿上，歪着头看她。说实话，这丫头的牙长得真好，一颗颗既整齐又白净，撇开颜色不讲的话，跟玉米粒儿似的。这么想着，楚云下意识地用食指敲敲自己的门牙。
路子宜终于刷完牙，放好水杯也转头去看他：这个男人唇红齿白，视线朝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鼻翼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皮相绝不输给演艺圈里的哪个男明星，甚至更胜一筹。如果和秦沛琪站在一起……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的，怎么就分手了呢？啧啧啧，可惜可惜！
楚云一抬头就看到路子宜的眼神浅浅地浮在自己脸上，眯着眼摇头晃脑的，他只消一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楚云长腿一蹬，不轻不重地踢在路子宜的小腿肚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别瞎操心了！十一什么时候回去？”
路子宜也毫不客气，踢回去的一脚力道不轻：“臭乌鸦嘴！大清早的，别触我晦气！”她把头发一拢，熟练地用皮筋扎作一束，镜子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出去。
便便早就醒了，用它的嘴巴啄着阳台上的玻璃门，“嘎嘎”地叫。路子宜光着脚跑过去，一开门便便就摇着屁股走进来，朝楚云的方向奔了过去。路子宜早知道这丫头已经不姓“路”了，朝着它和一脸得意的楚云挥了挥拳头。最后，路子宜还是好心地帮便便倒了满满的一盆清水，用的是楚云冰箱里全外文的依云，这才爽快了一些。
楚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只是把咖啡豆放好，煮起咖啡来。路子宜咬着依云的瓶口找了面包出来，一头躺到沙发上面：“我下周跟公司请了三天假，会在家里呆五天。”
“为什么？十一不是放七天假吗？”咖啡的香味弥漫开来，即使外面还粘乎乎地下着雨，屋子里面馥郁醇香。楚云把路子宜的脚挪到一边，坐到沙发上来闲适地翻开杂志。
“陶白海医院里忙，十一前请假还简单些，十一假期里最多也只能请出来两天假来。反正我公司里没什么事儿，就由我将就着些呗。”路子宜把脚丫子搁到楚云的大腿上面，趴在沙发上，把手探到地毯上逗便便玩。
楚云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脚掌，一只手直接包了上去：“陶白海、陶白海的，叫得是越来越顺了。”楚云的掌心温度偏高，握得路子宜浑身一个激灵，眼神湿润地转过头来。楚云履身上去，轻轻压在她的身上，嘴唇在她的脸上、颈背游离，“真香！”
路子宜扳住楚云的头，迅速攫住他的嘴唇，狠狠吸吮一口后又迅速地逃开：“楚大侠，昨天还黯然神伤的，演技也太好了些吧。”
楚云不甚在意地看她跑去厨房，自己枕着手躺了下来：“也好，早些回去也早些回来。本大侠最近寂寞得很！”
“伊～”路子宜被他说得浑身疙瘩都站了起来，一杯咖啡端到茶几上就又弹开几步，“寂寞就找你们家SAMMI、LILY呗。”
楚云张开手臂把她掏回怀里，扣住她：“还是你好！又能暖床还可以当哥儿们喝酒聊天，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足矣！”
路子宜突然温顺了许多，攀着他的手臂看着茶几上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像面光亮的镜子，里头两个人的倒影小而清晰。她用指尖把自己刚刚端过来的咖啡杯轻轻推开，回头认真地看着楚云：“以后别空腹喝咖啡，伤胃。”她只是稍微一挣，楚云的双手就空了出来。她站起来，把便便补到楚云怀里，“虽然我答应你，要帮你应付秦沛琪，但是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这次带陶白海回去后，很快就会结婚。楚云，最爱你的人只有，也只能是你自己。”
这是头一回路子宜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楚云”，正儿八经的，清清冷冷的。
楚云的脸上有十秒钟，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子宜。路子宜也淡淡地回视他，咖啡的香气在两个人的鼻尖浮动，雨滴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耳边轻响，便便仰起头“嘎嘎”两声。
楚云低下头去，伸手把茶几上的咖啡送到嘴边：“丫头，婚不是那么好结的。有时候，比谈恋爱还难。”
路子宜不明白这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楚云从不在她面前提“结婚”两个字的。他一直是“情圣”，游戏花丛或者执着旧情，却从不曾提及“婚姻”两个字。
可路子宜也并不是看重一纸婚书的人，这句话只是听过作罢，夺过楚云手里的咖啡，塞了片面包进他嘴里：“大侠，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伤胃！”
楚云笑笑，一只手张开摊到沙发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