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先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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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爱。”他俯下头，认真地看着我，“小双，我是爱你的，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一时反应不及，竟愣在了那里。宋老师看着发呆的我，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让你担心了。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趁着现在一起说出来，”他轻点了下我的鼻尖，“小双，你知道我不能猜中你的每一件心事，我们需要沟通。”

我花了半天时间才消化了他说的话。他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我去消化，去接受。他的话和他的耐心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我恐慌不安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有了些底气。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再三跟他确定了他不会生气以后，才跟他说出了搬家的想法。

宋老师听了之后，非常痛快地说了一个“行”字，然后又揉了揉我的头，特别无奈地补充了一句让我很囧的话——“你以为继续住在那里，别扭的只有你吗。傻丫头。”

我这才知道，宋老师已经开始在选房子了，是打算先挑出几个比较满意地方再和我商量，所以才没有先和我说。知道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心里的开心好了。可是，开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疑惑，宋老师怎么能够下这么大的决心从那所房子里搬出来。

结果宋老师又一次看透了我的心思，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不用担心我，也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我决定与你换一个地方住，不是出于迁就，也没有一点儿勉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会在心里为她们留一个位置，但是除了那个特定的角落，我会把其他的空间都留给你以及我们的家庭。你能懂我吗，小双？”

我点点头，紧紧地抱住了他。他的这番话远比刚才说爱我的那些话更让我有安全感，也更让我明白他的心。我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担心了，只要好好地爱他，爱我们未来的家就足够了。

　33番外（3）朋友（小双视角）

从关岛回到重北后；宋老师与我讨论了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他手里有一个课题项目就要进入集中汇总成果的阶段；开学后可能要忙上一段时间。我担任社联主席；开学后要组织人手配合学生会进行迎新，还要组织社团开展纳新工作；加上课程难度加大；也会特别忙。

再加上我们住在家里也都觉得别扭；最后我们决定；在买好新房子之前，我就先回去住寝室，宋老师去住在办公室；等新家落定之后我们再住到一起。

这些都商量好以后，趁着距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宋老师就和我一起在家整理准备带走的东西。我的东西很少；一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宋老师的速度要比我慢得多，这的家里，有他太多的回忆了。

开学前的最后一晚，我和宋老师一起整理书房。我负责将书架里的书籍分类装箱，宋老师负责整理除书籍之外的物品。小花就躺在一箱封好的箱子上，懒懒地晒着月光。我看着它，忽然想起了自己搬回来住时，宋老师给我讲的它的光荣事迹。

那年我刚搬出去住不久，宋老师也开始经常在办公室留宿，小花就被他交给楼上的邻居照料，可是不论邻居对它多好，它都从不在邻居家过夜，每天吃饱了饭就通过宋老师为它开辟的小通道跑回家里。后来即使宋老师为它准备食物，它也会跑去邻居家蹭吃的，时间长了，邻居也习惯了，如果小花不去，碰到宋老师还会特别问起它的状况。

我看着小花自得其乐地躺在月光下，忍不住去想换了新家以后它是否能适应新的环境。也许，我们应该找一个爱猫的新住户，让小花继续生活在这里，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它熟悉的，它也许更喜欢这里。

我想和宋老师商量一下，却看到他拿着一封信看得专注，脸上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我看到他手中的信封，立即就明白了为什么。

那是我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当时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写信，就从高年级学姐那里借来语文课本，照着一篇课文里的信依样画葫芦地写了一封。我大概记得，那是一封父亲写给儿子的信，虽然我根据身份的不同有所改动，但对宋老师来讲，信里的措辞恐怕还是太过生涩和幼稚。

我走过去，把信从宋老师的指间拿走，不让他再看下去。宋老师也不再笑我，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里面是我曾给他写过的每一封信，最下面还有一捆用线捆住的，竟然是我小学毕业那年收到的情书。

宋老师看我又想扔掉那些幼稚的情书，笑着挡住了我的动作：“收着吧，都是回忆。”他递给我一个小纸箱，让我试试把值得收藏的东西都放到一起，等搬到新家以后我们把箱子放到一起，等到老了以后一起回忆。

宋老师的提议很诱人，在他做饭时，我迫不及待地带着小纸箱回了房间。我原本还担心自己找不到什么可以分享的其他回忆，但是一点点搜集起来，发现除了与宋老师有关的事情以外，值得回忆的事其实也不少，只是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忽略了。

我收集得很开心，直到看到那封十人联名的“战书”。它静静立在书架底部，边角都有些泛黄了，但上面的笔迹却依然潇洒如昔。从前我想起这封信，心里总会觉得好笑，可是现在看到这封信，我的心底却有微微的疼。

回国之后，我曾想与钟文宇见面聊一聊，但是他因为外婆病重，在我回国之前就请假回家了，一直没有返校。他与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冷淡，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就是外婆，我真不知道如果他失去了这个亲人，我该如何安慰他，又该如何告诉他我最终的决定。

想到开学后可能就要面对这个问题，我晚饭都没有吃好，把事情从头到尾和宋老师说了，经他开导过以后心里才觉得好过了一些。不过每次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头疼。

开学之后，宋老师与我各自忙碌，一直没有机会见面，都是通过电话和短信联系，莫晓然最先发现我的情况，我也没有瞒她，反正她早就知道我对宋老师的感情。但是对其他人我并没有如实交代。

老师与学生的身份界限很容易让一段感情平添许多暧昧，宋老师是知名学者，年龄又比我大许多，她们不知道我与宋老师曾经历过多少波折，也不了解我与宋老师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很难保证她们不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歪。

我曾专门和宋老师讨论过这件事，他也赞同暂时不公开我们的关系，只在必要时向身边的人告知一下。这样一直到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一个星期没见到宋老师了，很想和他一起出去吃一次晚饭，给他打电话时，手机刚好进来一条短信。

发信人一栏的名字令我心里一跳，再看内容，就只有一句话：我回来了，在落霞湖边，我们见个面吧。就像他一贯的风格一样，言简意赅，毫无异样，但越是这样正常，越让我担心他。

我给宋老师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晚上等我电话一起吃饭，就向落霞湖赶过去。那是学校去年新修的人工湖，比不上老湖的名气，也比老湖偏僻得多，去的人一直比较少。

我匆匆赶到落霞湖，很快就在一株柳树旁边发现了钟文宇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半靠半坐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前，背对着我的方向，背影英挺，却很落寞。

我走近他，才发现他身边的位置上放着一个礼品盒。他看到我，将礼品盒递过来，扬眉微笑：“给你的。”他的笑容依然明朗的耀眼，却少了从前的神采飞扬。从前最讨厌他的神气，现在看不到，心却闷得难受

我接过来，握在手里，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靠着石头。彼此沉默了许久后，我问他：“老人怎么样了？”

“过世了。”他回答的声音很平静，“过年我去看她时，她的病就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她一直不让别人告诉我，我再得到消息回去时，她已经看不清人了，只能听声音知道是我。”

他继续说，言语间都是怀念：“她从来不说想我，我去看她她还总是把我往学校赶，让我不要总往她那里跑，她经常说，小子要远走才好，但是我知道她是想我的。这次回去，我陪她待了十天，她意识清醒时就握着我的手，从来没松开过……”

钟文宇对我说这些时，眼睛一直盯着远处坡地上的凉亭，后来我才发现，他是在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握住他的胳膊，想给他一些力量，他却笑了一下，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不说我了，最近都是伤心的事。说说你吧，听说你和宋老师终于在一起了，恭喜你，那个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你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如果不是我的同学在关岛看到了，我可能也要等你告诉我才会知道。”

我原本还想着不和他提这件事了，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只是，他表现的这样轻松，反而让我心里更难受，我还记得去年圣诞节，我说要再考虑一下再给他答复时，他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还有他离开时不舍的眼神。

我用力拉了下他，希望他能把真实的感觉说出来。钟文宇却拉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放到了石头上：“宋小双，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心里清楚，你爱宋老师，你不爱我，你跟他在一起才觉得最幸福。

‘幸福’这类东西一直离我很远，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你能生活的幸福，我不会觉得难过，只会为你开心。”

我看着他真诚的双眼，心中所想，全部都是对不起。为了他曾为我付出过的全部，也为了我曾答应给他，却没有真正给予他的机会。

钟文宇却连道歉也不要，“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宋小双，不必觉得抱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感动而施舍感情，也不会因为感动而放弃自己的坚持，这就是你，我恨过这样的你，但是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

我想过他会恨我，但是我没想过他会说出来，还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可也许是话说开了，他也不再顾忌，反而坦然地把曾经的恨都坦白出来：“那年我表白后，曾恨过你的毫不犹豫和拒绝。我觉得自己为你做的事不少，为你的改变也不少，就算不能让你喜欢我，至少也能让你有一点感动吧，可是你却一点都不领情，那么干脆又彻底地拒绝了我。”

钟文宇看着我，笑得无奈：“在你之前，我从没喜欢过哪个女孩儿，更不要说为哪个女孩儿付出过那么多，所以我非常生气，回家后不久父母又开始激烈地争吵，让我更加烦躁，后来我干脆参加了赴美夏令营，避开这一切。

可是即便跨越了一个太平洋，我还是无法放下，我恨你的做法，可是我又期待着你能回心转意，或是说点什么，让我好受一些。为了等你的消息，只要不是外出，我的手机里都放的都是国内的电话卡。

在我最心烦的那天，终于等到了你的短信，没想到却是一句你要去重北读书了，连个再见都没有。那天我把国内的电话卡掰断了，我在心里发誓，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喜欢你，如果见到你，也不会再理你。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誓言很蠢，因为我阻止不了自己的心。

后来父母的一次争吵，让我意识到了你的做法的可贵。那次争吵让我知道，我的父亲从没有爱过我的母亲，他当初会娶我的母亲，就只是出于对母亲为他付出的感动和妥协，而他们结合的后果是，这是世界上多了一个连年充斥争吵和冷暴力的家庭，多了一个对孩子态度冷淡的父亲和一个对孩子要求严苛又喜怒无常的母亲，以及一个承受这一切的我。

你的拒绝，看似无情，却给了追求者真正的尊重。你让感情只是感情，而不是交换。这是你对待感情最可贵的地方，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变。”钟文宇转向我，轻轻张开了双臂，“小双，让我抱一下吧，最后一次因为爱你而抱你，以后再拥抱，就只是朋友的拥抱了。”

　34番外（4）求婚（小双视角）

钟文宇的话真诚坦荡；眉眼之间也不再有曾经的轻狂；只有一点淡淡的自嘲与祈求。我终于意识到他曾对我表现过的不屑与傲慢；都只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就像曾经的我认为不会有人真正关心我，所以也从来不去期待一样。

说到底；我们是一样的。生命里都缺少温暖；所以格外渴望被真挚地关爱；但是因为怕受到伤害；所以极少袒露真实的自己。我现在很幸福，我希望他有一天，也可以像我一样幸福。

我伸开双臂；拥抱住他，真心地说：“钟文宇；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好女孩儿；你一定会幸福的。”

“当然。”钟文宇笑了，将我抱紧，“到时你就没有机会后悔了。考虑到你肯定不能再遇到像我这么好又这么爱你的男人，”他的声音有丝颤抖，“你一定要和宋老师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然后他慢慢地松开我，转了过去：“小双，我想自己在这里安静一下，你先走吧。”

尽管我看不见他的正面，但我依然能从他的背影里感受到他的悲伤。他是骄傲的，既然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伤心，那么我还是尊重他的选择离开吧。

我默默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在将要看不见他的转弯处，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所在的地方。他背对着我，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似乎有什么从他的脸上滑落到他的衣服上，天边的晚霞火焰一般绚烂，他的背影融在那片火焰里，格外孤单伤感。

这镜头般的一幕太有冲击力，我不敢再多看，匆匆离开了那里。我向着宋老师所在的地方走去，但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向那里走去。我想的都是自己曾拒绝钟文宇的一幕幕。

除了在剑桥的那一次，每一次我的回答都是那么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如果宋老师那么拒绝我，我心里该是多么难受？

我忽然后悔自己曾那么多次用那样冷硬的方式拒绝了他。虽然他说不要和他说对不起，不要觉得抱歉，我那么做看似无情，却给了追求者真正的尊严，但是同样是拒绝，我本可以不那么伤人的。

我心里很难受，想起刚刚那一幕和他说的话，就更加难受。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还挡住了我的路，我忍着心里的情绪向旁边挪了一步，却被那人握住了手腕。我一抬头看到他是谁，心里的情绪就忍不住了，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宋老师听我说了心里难受的原因，耐心地开导我，虽然我处理的方法不够妥当，但是我有尽力选择最正确的方法，不是每一个人都擅长处理情感方面的问题，也没有人能面面俱到，以前做得不好，以后改进就可以了。

我觉得他说的也是，心里才终于好过了一些。问起他为什么会碰到我，才知道他去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情绪低落踽踽独行的我。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在学校里，赶紧四处张望有没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却被宋老师笑着拖去吃饭了。

我们选的吃饭地点离学校稍有些远，返校的时候遇到堵车，眼看时间就要逼近九点，最后还是决定回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学校。到家已经接近十点半，我和宋老师简单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了。

但是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本来按照我的设想，一周才见到一次，应该是有点激动和惊喜的，可是宋老师今天整晚的反应都平平常常的，有点不太对劲。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自己得问问清楚才能睡着。

我蹭到宋老师怀里，旁敲侧击地问他这周是不是很累，所以晚上出去吃饭也没什么兴致。宋老师过了很久才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我，轻轻捏了捏我的脸：“你呀，真是后知后觉，连男朋友吃醋了都不知道。你觉得我听到你被另一个男人拥抱，为另一个男人难过，心里都不会有感觉吗。”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