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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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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不明白秦倾在说些什么,只能用询问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梁碧木,梁碧木严肃地崩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他的眼睛里,有疲惫和难过。
秦倾紧接着又笑起来,这时的她,跟之前来求我留在电台时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低三下四求我的秦倾,现在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踩在脚底下:“你们为了恩泽魇来?哈哈,知道吗?每个男人甩了我之后都说他们最爱我,最想保护我!可最想保护我,却要伤害我?太好笑了!凌朵儿,你记住,千万别爱上那些坏男人,芮云房是个好人吗,你觉得?”
我知道宫香是真的病了,但是秦倾,似乎病得更重,她像是真的癫狂了一样,鬼魅地笑,眼睛里全是嘲讽。
回去的车上,秦倾说的话浮现在我耳边,我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我问梁碧木:“哥,秦倾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梁碧木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她瞎说的。”
我盯着他:“姓梁的,你骗我对不对?我想听实话。”
梁碧木说:“我已经说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
难道是秦倾信口雌黄?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学期末,我不想住学校里,因为宫香不在,宿舍里冷冷清清,于是我就把所有的课程教材全都往茉华府拿。
梁碧木问我:“你复习提纲做了么?”
我照实回答:“还没有。”
梁碧木说:“你先把教材全都放旁边,我一会帮你看。”
我撒娇:“你现在就帮我看嘛。”
梁碧木就非常好脾气地把教材上的重点内容一点一点地全帮我划出来。
我拿着梁碧木帮我划的重点内容,背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觉得思路特别清晰,仿佛被灌输上了梁碧木和林蒂心的理性思维,如果拿到卷子,想都不用想,畅如流水地往下答题。
我歪着脑袋在桌子上发呆,梁碧木拿着一支笔敲我的额头:“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难以忘怀罢了。”
梁碧木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觉得我跟芮云房比,差在哪里?”
我摊了摊手:“奇怪,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老哥,你还是在意《美男集》上对你俩的评价啊?跟恩泽魇似的,非要排出个一二三四,一点不服输自己落在谁后边,如果《美男集》上发起个‘最佳男神’投票的话,我肯定弃权,因为真是太难选。”
梁碧木抿着嘴,我觉得他特别可爱,我很少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他说:“确实对跟他比很在意,很想知道我跟他的区别。”
我说:“老哥,你也看到了,《美男集》上对你俩的概括,你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风格的,相比较的话还真是不好说。”
梁碧木伸展开双臂:“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他什么都比我强,可是作为竞争对手,我却希望自己每一样都赢过他,我这样想,会不会很自私?”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样想是很正常的,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神仙就不能有私欲了,老哥,时常对自己宽容一点,别憋着,别像宫香一样因为肩负太多而病倒。”
梁碧木笑了:“我永远不会病倒,知道吗,在广播电视系新生大会上,有一个资深的老师说我们系的同学,就算全世界都自杀了,我们系的人也不会自杀,就因为想得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晚上我梦到了梁碧木,我明明白天才见到他,他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岁的单纯的孩子,他们,那些面孔明澈的人,我看不清楚是不是恩泽魇、冯之绝他们,全都长了翅膀,像天使一样围着他,都在问他:“嘿,你快乐么?”
梁碧木昂首挺胸或者说气宇轩昂地勇往直前,没有人看到他咬紧牙关才没让泪水流下来。
后来,我看见还是孩子的他在对所有人说话:“我要做得最好,我要在你们面前光芒万丈,我要你们都记得我,我不准你们再去想别人。”
时间似乎很漫长很漫长地走过,苑松拿着各种各样的经卷典籍念给宫香听,就像是一位称职的父亲在每一天给孩子讲睡前童话,宫香原本大大的圆圆的眼睛常因为缺乏睡眠而每每耷拉着,仿佛昏昏欲睡,就这样熬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有一天,我跟苑松一起去医院里看宫香的时候,她柔柔地笑笑,眼睛不再那么冥迷,说道:“你们来了。”
我极力告诉自己要冷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振臂狂呼:“你认出我们来了吗?宫香,记得我们了吗?!”
宫香点点头:“朵儿姑娘、苑松。”她逐渐展开灿烂的笑,像桃花花苞一朵一朵地打开,无以名状的清丽与哀伤。
我想,宫香还是没有从愁苦的情绪中走出来,她还是这样的哀伤与忧愁,她还是这样的优柔和过度仁善,还是跟林蒂心完全不一样的情态,我想,宫香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要了,比她自己还要重要,这是个非常不好的事情,我从前就想对宫香吼,现在我终于忍不住了:“别再理那些无聊的人事物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哪怕你自私一些,哪怕你被别人说这样做让别人非常不舒服。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着对别人那么好呢,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些,对自己珍惜一些,别那么玩命地想要去为别人做些什么,能不能多为自己想一想,怎么让自己过得舒服呢?!能不能多学学我和林姐,学我的没心没肺,学林姐的杀伐决断!宫香,你这样的性格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欺负了,太容易就憋到内伤了,像我和林姐这样,活得多自在,多快乐,哪能跟你一样的愁苦抑郁呢?”
宫香在认出我和苑松的那一天之后,又经过了意识清醒和糊涂的各种阶段,最后,终于说出来的话成章成片,连贯起来,有了逻辑。
她坐在那里,长久地长久地坐在那里,看着窗户外面的雨幕,淡淡说着:“看着天空,看着漂浮起来的乌云,像是那灰暗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浅茉的雨特别的多,整座城市摇摇欲坠像是浸泡在水里的宫殿,记得小时候,一下起雨来,我就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去雨里游玩,妈妈打着一把大伞,把三个人全都遮住,我们就在雨里面踩水,可是长大之后,我再回忆起雨天,全都是眼泪,泪水像是倾盆大雨,模糊了整个城市的脸……”
我小心翼翼地接下去说:“雨水没有模糊城市的脸,而是把城市的脸洗刷干净了。”
宫香看着我点头:“对,朵儿姑娘总是这么乐观,而我却是完全的悲观主义,我永远都得不到快乐,因为我心里想着的,嘴里念着的,都是不开心的事情,全都是世界上最阴暗的那一面。你知道幸福的模样吗?我从来都不知道呢。妈妈说,‘是因为我太善良,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承受,所有的快乐都与人分享’。”
我缓慢摇头打断她:“不对,宫香,你是因为总念着秦倾吧,所以才会难过,如果我说过的话伤到了你,那么我宁愿变成哑巴,然而我还是要说,你总是替别人活着,从来都不为自己想一想你真正想要什么,拿我来说吧,我饿了就会喊人做饭,没有人帮我做,我就自己做,困了就会倒头便睡,即使别人打扰我睡觉,我也会大喊大叫不让对方打扰。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总是一味地迁就别人,顺着别人的意思,到头来呢,别人丝毫不领情,还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你自己,也惹下来长久的苦闷,你总是凡事憋在心里,告诉你自己要忍耐要退让,最后,就把自己弄病了,如果在秦倾对你所做的一切中,你能稍稍狠一点点,哪怕只有手指甲大小的一点点,你今天,都不会待在这了。”
宫香说:“现在是几月了?窗外的桃花一定是开过了。”然后不再说话,她似乎在细细思考着我对她生病过程的总结,我并不觉得我是能看透她整个人生的人,我身边来来往往走进走出的心理医生比我更懂怎么开导宫香,我只是想把我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实在受不了憋闷在心里的感觉,我看着宫香,还是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善良的,即使是雪渊,她也会跟着“阴险狡诈”的梁碧木合谋做一些不让我知道的事情,然而宫香,绝对不会这么做,她即使知道了谁在背后捣鬼,也会温柔地笑着说:“这样做我不怪你。”
在她心中,没有不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天使,不过,也只有天使的眼中,旁人才是天使吧,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恶魔的丑恶在于摧毁和破坏,天使的美好在于守护与牺牲。人在大病后,会对生命有更多的眷恋,也会对人生有更多的感悟。宫香现在比之前更加的温柔和善良。
我想宫香不是那么悲观的人,所有的结都将打开,所有的误会全都化解,她会在我们的支撑下,带着明媚的笑容和坚强的意念,活下去。因为有爱,所以我们继续生活,此时,再大的愿望也比不过——“活着”。
春天的我们,青禾学院的我们。这是我们最好的年华,最美的青葱岁月,即便发生再悲惨的事情,也抵不过我们这样年轻。
宫香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发呆,不说话,苑松害怕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就用很好听的声音一遍一遍低唤她:“宫香,宫香,你在想什么?”
宫香问苑松:“我是不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苑松轻声安慰她:“不会的,因为,宫香永远都是宫香,即使你真的变了,甚至面目全非,容颜被毁,也还是那个善良又心软的宫香啊。”
宫香在医院里收拾着她的各种东西,她的身体依然非常的虚弱,简直摇摇欲坠,她收拾着收拾着就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她拿着自己的照片对我说:“我从头发的缝隙中看照片里的我,苍白的脸,淡淡的眉,笑。”隔了一会,她又说:“我昨天做了个梦中梦,梦中梦里的我流着泪醒来,在梦里也一直哭着。梦到很久以前,到底多久呢,记不起来了,总之是很久。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就长到了二十一岁,我仰望着窗外的繁星满天,只觉得每颗星星都孤零零的,没有玩伴的样子,看着那么的让人悲伤,原来没有依仗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悲伤有这么的多。”
我走过去帮她整理各种物品,然后回身抱住了她:“宫香,其实我……其实我一直都想抱抱你。”
宫香说:“朵儿姑娘,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在我神志不清的这些时光里,陪着我一起度过,我有姐妹的,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姐妹之间应有的温暖,是你带给了我,谢谢你,朵儿姑娘,谢谢你。”
我搂紧她,说:“宫香,什么都别说了,别说了。”
宫香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之后去找到绵耕,牵着她的手,说:“绵耕,我好想听你给我唱支歌。”
宫香终于回到了学校里,距离她入院已经两个月了。她看上去仍然一脸的苍白,整个人就像是持续虚脱的状态一样,绵软无力,头总是沉沉地耷拉着,不过算是意识清醒了,表达也没有任何问题,我很想跟她说:“宫香你实在是太温柔了,不管是对待人,还是对待事,你温柔对待的那些,也在温柔地对待你吗?”然而看着她我说不出口,我害怕她再钻入牛角尖,钻进自我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我只能看着她,买一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她,并对她说:“宫香,你不要把所有的错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一个人去担负所有的责任,很多事根本与你没关系。你一定对自己好一点,你实在对别人太好了,把对自己的好全都给了别人。”
雪渊念起她专门为宫香写的一首小诗:“你告诉我说,淙淙的水声是春天的足音,带笑的蒲公英是夏天的足音。你是我的淙淙水声,而我又是不是你带笑的蒲公英?一朵花顺着你的脸,随泪的方向滑落,请记住,这是晚风……”
宫香宫香,我念着宫香的名字,突然很想流泪,如果宫香只是个陌生人的话,得了这样的毛病,我还会这样子对她吗?我想不会,我会很害怕地远离她,像是远离一种病毒,虽然我知道这种病并不传染。
不过因为我了解她,所以我很难过很难过,我只想好好陪着她,好好安慰她,就像安慰我的姐姐一样。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想,有个姐姐该多好呢,能早起为我梳头发,能换着彼此的衣服穿,能打扮彼此的洋娃娃,能手牵着手逛街……很遗憾上苍只给了我梁碧木这样一个哥哥,却没有给我一个姐姐,所以我把宫香当成一个姐姐,想来,心理年龄上,我的确是小孩子,宫香的生理年龄比我大,心理年龄也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岁。可是现在的她,是需要我来照顾的,我像她最亲至近的妹妹,温柔地呵护着她。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宫香回到教室里上课,她同班有个男生非常不屑一顾,估计是听到了风声,说宫香患病了,是个精神病人,是个让人唾弃的神经系统无比脆弱的笨蛋,看到她,连招呼都不打,对宫香一脸的不耐烦,眼睛鼻子全都抽成一团,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看看你的样子,像什么啊”这样的话来,对了,这个男生,宫香跟我说过,从前经常借宫香的笔记回去复习,现在却这样的凉薄和冷漠。
有一天文疏兰老师正和宫香站在教室外面说话,看到这个男生的神情,文疏兰老师按着宫香的肩膀,恳切地对这个男生说:“难道你不认识她了吗,这是宫香啊。”
宫香抬起头来,对他笑着说:“hi。”
而他,依然没有理会宫香,连正眼都不看她,就像面对一个雕塑。
上课了,宫香趴在桌子上,眼泪像小溪一般缓缓地淌在桌面上,可我只能装作没看见。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同学还是对宫香淡漠而疏远,这些别说宫香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是这样对待宫香的,他们不理会宫香,像是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像是那些秦倾制造出的流言蜚语全都是真相一样。
下课了,宫香对我说:“刚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东西,可是醒来却不记得,我就想,会不会有一天我老了,再也记不得年少的事,就像做一场华丽的梦,突然就醒了。”
我裹紧衣服,也趴在桌子上休眠,我多么想天天裹着衣服,像一头没有忧愁的猪一样睡得富足,但事实是,这样的幻想并不能够实现。以前我讨厌伤感的东西,现在我却变得异常伤感。
下课后,我和宫香走在花园里。自从回到青禾学院,同学们没有一个人当面对宫香提及她生病的事情,敏感的宫香依然觉得岌岌可危,她对我说:“我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刀,我不知道该挡哪个方向的。”
我按着她的手安慰道:“可爱的姑娘,你是那么的美好,不爱你的人全都是傻瓜,而爱你的人绝不需要你做太多的解释和阐述,所以,你大可不必与那些仇视你的人废话。”
宫香不像生病之前听我的安慰当做是风拂过,她现在非常的听劝,她听了这话,在学校的小花园里,跟我一起漫步,说着:“我很想念绵耕,她不比别人多些什么,只是多了一身的宁静和干净。”
我们看见了雪渊,从花园的外面进来,她一见宫香,就笑起来:“你回来了,身体怎么样?看着状态还不错,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发现一个地方,可以用大量的泥土做雕塑。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玩。”
雪渊雪渊,我眼里,她跟宫香是一样的单纯明净,我这天晚上回家看到雪渊留在网页上的文字:“这个地方,在雨天,我穿着裤子跑来跑去,我的裤脚上沾满了泥巴,我觉得自己像《植物学家的女儿》之中的李小冉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药,只是,我没有挽起裤脚。”
夏日的青禾学院里,绿荫越来越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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