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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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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松也学过画画,但他总跟我说他是个外行,一边照顾着宫香,一边他也没闲着,我问他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他说,他在浅茉市中心办了第一次画展。我不可置信:“哈?”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很淡定,然后问苑松:“你这么拼命地做事情,为的是什么啊,你家境又不至于让你玩命似的赚钱养家糊口。”
苑松回答我:“我有想要守护的人,比如宫香,我想,即使有一天,我不再依赖家里,也可以提供给我想守护的人最好的生活,用我一个人的力量给她们的最好生活。”
芮云房也过来凑热闹,办了一次画展兼摄影展,第一天开展我去捧场,仰起脸来看苑松的画,辽远的天空中寥落的银色月亮,传说般冰冷的意象。
苑松低调地告诉我:“其实我的画与芮云房的插画作业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我叉着腰警告他:“喂喂,苑松,太过谦虚低调其实是自我吹嘘的另一种表现呢。”
苑松摊摊手:“好吧,就算你说得对。”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在这样纷乱和危机的时刻,每隔一段时间我在青禾学院仍然能收到花束,只不过随着我的心的受折磨,送花的间隔越来越短了,看来这个神秘人还是挺知道我的喜怒哀乐的。这一天我问送花的小伙子:“你是哪家花店的呀?”小伙子回答:“是翠微的。”青禾学院方圆五公里以内有三家花店,但翠微是离青禾学院最远的一个,于是,我特地跑到翠微问花店的老板娘:“我每每收到鲜花,是谁买给我的,我可以查询一下用户信息吗?”老板娘看了看我:“这个客人特意交代不能泄露他的任何信息。”
我问:“所以,不能告诉我?”
老板娘笑了:“确实是这样。”
我仍然不死心地问:“即使我贿赂你也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老板娘看着我笑得更深了:“小姑娘,这个真的不行。”
我为花店老板娘的职业操守赞叹不已。
秦倾不知怎么知道了宫香的住院地点,这一天我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倾钻进老男人的车里,然后车子飞驰而去。我急匆匆跑到宫香的病房,就看到宫香正在吼叫,吼叫的内容里布满了惊恐:“妈妈!姥姥……婆婆打过了!”
我走过去拥抱她,我说:“宫香,刚才有人打过你吗?”
宫香不说话,又点头,又摇头,然后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秦倾,我不怪你,真的。”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异常地难以忍受,为什么呢,为什么就要这样地姐妹相残呢!我就知道,所认识的秦倾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她所仇恨的人,恰巧我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我再次见到秦倾的话,一定要用一条白绫把她的脖子缠起来,不把她勒死,我誓不为人!
苑松这一天因为公事出差了,当他回到浅茉,就直接去找了秦倾,我当然跟着他一起去。
秦倾在一家模特公司帮忙,我们去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我,秦倾正在休息室里,苑松揣开门就进去了,秦倾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苑松用力钳着秦倾的手,我能清晰看到他胳膊上的筋全都鼓了起来,他恶狠狠地问着秦倾:“你到底是要玩什么?那是你亲姐姐!”
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如同她打宫香那样:“你还有一点良心吗?总有一天你会害死宫香的!”
秦倾被钳着,她的脸马上肿了起来,我用的力气特别大,把跟恩泽魇和冯之绝叫板的力气全用上了,可是秦倾却一点不畏惧,她仰头看着苑松和我,笑了,笑得不屑,每说一个字都很笃定:“还有谁?还有谁关心我!?我就是个极端爱慕虚荣的人,我需要钱,很多钱!我需要关注,无尽的荣耀!我需要认可,所有的男人围着我叫我公主的快感!你知道的,有一种女人,只能活在传说里,别人有的我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也要有。这里不是道德法庭,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我就是能拿到我想要的。宫香的人生就像她的卷子一样,我可以随意窜改。你们什么都有了,尤其是宫香!她所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分给我一点,又能怎么样?!凌朵儿,你天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好忧愁的,像观音似的供着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知道,我和我妈妈曾经受过怎样的苦?!我做过的种种事情,都是因为我的恨太深,我太痛,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在这里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苑松真的生气了,他在排练舞蹈时那么神态自若,那么稳重泰然,即使出了天大的事情,他也能顾全大局而持重,但是这次他的声音都变调了:“你不要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可怜,宫香——或者说我们每个人——都遇到过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形形色色的人,然而我们没有因此而变得险恶,也没有因此卖己求荣,所有的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你的虚荣心,你的贪婪和欲望,根本就是你心态的问题,强调什么客观原因!”
许多年以前,在我小学时,有一部电视剧,名叫《姐妹》。结局时,小荞是坐着火车走的,并决定永远不再回来,也不能回来,而小麦站在站台上放声大哭,大喊着“姐!姐!”小荞听到了,却不敢作声,火车走远,向着看不到尽头的未来。
那是姐妹情深的展现,这里呢?今天呢?我只能看到姐妹相残,我终于知道了宫香获奖海报上的标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含义。亲情突然如大雨倾盆,覆盖了每一个看到它的人。
苑松瘫坐心理医院湖边的长椅上,对我说:“我的初中是在我家乡上的,那时候,我们学校的制服格外好看,黑色的,西装样式,所以穿起来每个人看上去都特别干净和笔挺,不过平时都不怎么穿,毕竟我们一堆没有长大的小孩子,满街的漂亮衣服晃得我们眼睛都花了,哪有功夫穿校服呢。毕业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大学根本不用穿统一服装,如果说人生有什么让我后悔的事情,这个是之一了,最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宫香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事情,我想,我早早问她有什么故事,早早让秦倾不要接触到宫香,是不是一切都会好转。”
我安慰他:“都已经发生了,如果是林姐肯定会说‘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想办法,让损失降到最低’,你看宫香虽然病了,但至少她还活着,还有精力去哭,去闹,去叫,去发泄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情绪,你应该知足,她仍在你眼前、手边。”
苑松听了这话,转头看我,苍苍茫茫地笑了起来,笑容里面全是心痛与哀伤,而我又何尝不是呢,宫香啊宫香,就算你为了这么多爱着你的人,你也应该迅速地清醒起来,好起来啊。
我和梁碧木在学校里,往W。F办公室走着,梁碧木对我说:“恩泽魇爸爸之所以跟他妈妈还有他断绝关系,是因为黑帮的人找上了恩泽魇爸爸,威胁他交出手上一部分的财产。”
我不敢相信:“怎么这样,林蒂心来解决不行吗,林姐一定有办法的。”
梁碧木笑:“林蒂心在学校里再有势力,她毕竟也还是一个学生,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社会势力呢?朵儿,你真是小孩子。”
这个时候的恩泽魇,更加慌张地跑到W。F办公室来,他失魂落魄,对我们说:“你们看没看到秦倾?我联系不上她了,她在哪,在哪?”
秦倾她的确很多天不出现在青禾学院了,虽然我心里还是特别讨厌她,但是看在恩泽魇的面子上,我仍然问他:“你多少天没见秦倾了?她又怎么了?”
恩泽魇特别慌乱:“我想,她是不是退学了,我找不到她。我问管宿舍的阿姨和老师们,大家都说没看见,不知道,她就这么仿佛凭空消失了。”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有空还得欣赏苑松的荞麦花呢,谁有空理她呀。她没准跳下水井了,你怎么不到青禾学院离操场最近天天开着的下水井边去看看?”我恨不得她永远消失不见了,永远永远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做的坏事还不够多吗?究竟还想怎样呢?
这一天,我去浅茉市中心各大商铺游荡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她,她在挑选着那些价格不菲的衣服。
我看到她的背影,叫她的名字,她轻盈地转过身,面向我,露出最为天然的笑。她真的临水照花。
我对她说:“你居然在这里,恩泽魇到处找你找不到!”
她说:“我跟恩泽魇只不过是玩玩的,我根本就没怀他的孩子,像他这样没有钱没有权只余一张脸蛋和三斗才华的人,怎么配跟我在一起呢,你让他别作梦了,也别来找我,我烦得很。他还一度以为套牢了我,就凭他还想玩转我,简直太嫩了!”
我问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什么坏事就做不够呢?”
她笑着回答:“我祖宗八代以上都尽做好事了,于是乎坏事都被我承揽了。”
我对她吼起来:“你不要再折磨宫香和恩泽魇了,他们已经受够了,别说他们,我也已经受够了!”
秦倾不理睬我,她转身走向浅茉最豪华商场的透明升降电梯,站在上面,看着我妖娆地笑着,她又成了那个一脸傲气不羁的黑天鹅一般的女王,我站在商场的顶层,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梁碧木说得很对,凌朵儿只是个小孩子,对秦倾这样的女人束手无策。我只能看她转身坐着电梯下楼去,周围有很多人穿梭往来,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对恩泽魇说起刚刚的谈话,他现在已经受了太多伤了,还是不要刺激他才好。
可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也感觉秦倾所引发的恶势力的强大。
恩泽魇他爸所牵扯的黑道人士,会不会也和秦倾有关系?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哆嗦,我对自己的猜想感到不寒而栗。
宫香为秦倾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都数不清楚,她一共担负了多少说法,她很长时间都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正确,因而她一直悬在虚空里面,不踏实也不开心。而就单单是这次的严重的生病,就招来了无数的谣言,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听说了吗,艺术设计专业那个叫宫香的,居然疯了哎。”
“听说是因为跟秦倾抢恩泽魇。”
“哪个恩泽魇?”
“还有几个恩泽魇,就是《青禾学院兵之册》上那个啊。”
“我觉得宫香抢不过秦倾,是因为恩泽魇根本不喜欢宫香。”
“就是,他那样的男生,如果不是个万人迷女生,怎么能镇得住呢。”
类似的言论,在青禾学院的每个角落里蔓延,源源不断,不绝于耳,可是有几个人看到,宫香内和外都干净美好得如同天使,让人不敢逼视,自惭形秽。跟她的单纯相比,每每站在她面前,我都有非常深重的负罪感。
每当我在食堂里清晰地听见“宫香精神失常”之类的言论,我都会摔筷子:“她只是太累了,又被你们威逼得太紧了,懂什么?乱说些什么?”一边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宫香,我真是应该在她持续的睡不好觉开始,就要领她去开药看医生。
宫香在医院的墙壁上写字,我看到这句话是:“那些被禁锢的仙子,她们在高耸的悬崖上唱歌,哭声如丝。”这一天宫香的长裙挺好看的,胭脂偏粉,很清淡很素净的那种,只是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安之若素,她惊恐万分地趴在医院的铁门上,一边摇晃着铁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不喜欢被关着,放我出去!”时而,她抱着大熊玩具,埋头用脸蹭蹭它,“这是我的宝宝。”时而,她对着窗外远处某个未知的角落,说:“恩泽魇,我的世界就在这里,我看着你自己走进来,但现在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自己走出去了。”隔了好一会,她又幽幽说着:“一直说着的不离不弃,难道只是自欺欺人吗?”
我还是如常的上课,去看宫香,陪着宫香说话,听她絮絮叨叨。我经常神游物外地恍神,就像之前芮云房不理我时我的状态,只是这种状态比之前更持久了。
在青禾学院,我的栀子花已经变成两天一束,我仍然不知道送花者是谁,或许我应该找个私家侦探调查一下。
我问宫香:“你记得我是谁吗?”
她有时候意识还算清楚,微笑着说:“凌朵儿。”有时候就摇着头:“不知道、不认识。”
我一问宫香:“姑娘,那你还记得恩泽魇吗?”宫香就在午夜的医院里的走廊上大声喊叫:“那个神仙还是赶紧从楼上下来吧!别再折磨我了!”
我看着癫狂的她心里深深地难过,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这么问,恩泽魇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是鬼魅?还是神君?
梁碧木刚刚做完一个校级的演讲,碰到冯之绝正好刚刚下课,然后苑松从W。F办公室里出来,我也从雪渊的钢琴教室里陪着她走出来,一群人就这么碰到了一起,于是就决定一起去吃饭。
冯之绝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夸:“木今天的演讲真是有腔调啊……”等等等等,怎样怎样,可满桌子的人都当他是空气。
也就是说,这一天吃饭的气氛有点凝重。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在茉华府家里,我问梁碧木:“姓梁的,你说,为什么宫香会这么苦呢?”
他对我说:“如果秦倾持续这样的话,我觉得宫香很难完全恢复。”
我仰头问他:“你是说,如果秦倾不被宫香同化,宫香就会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信心,是么?”
梁碧木游移着,叹着气:“宫香……蛮傻的。”
傻,也许是善良过度的另一种说法吧。
我坚定地说:“我们要自信,可以把山一样的困难变成门槛,再变成平地。”
三番五次进医院,宫香这是第二次进医院了。我曾经也进过医院,我们都跟医院真有缘分。
我问梁碧木:“你说,咱们这群人是不是欠医院的,隔三差五往里投钱。”梁碧木不置可否,显然不想理我。
青禾学院的花园里,法国梧桐披垂下来,特别安静也特别精美。
我坐在石头板凳上,对雪渊说:“总觉得是我没照顾好宫香,才让她生病了。”
雪渊说:“朵儿姑娘,你不要太自责,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这是一种日积月累的病,宫香她经历的事情实在积蓄了太多的无奈和愁苦,不是单单一个人带给她的。她的性格缺点是太敏感,外界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收入心底,别人一个厌烦的表情,她都会伤心很久。每一点都在她心里堆积,最后量变引发质变,形成疾病坚固的根源。”
我说:“也许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就像上次系主任没给她假,她就拼命熬夜做衣服,想以此证明自己,得到别人的认可……可是……”
雪渊沉默了好久,转换了话题:“朵儿姑娘,你想象中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我歪着头想想,说:“我还真是没有特别去制定过,我只是觉得要有像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的那种童话般的美好。”
雪渊看着我的眼睛,说着:“朵儿姑娘真是小孩子,小孩子才会相信童话,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爱情?这种感情中,要有兄弟之间的肝胆相照,姐妹之间的相依为命,知己之间的无话不谈,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最亲至近,种种的融合,才是绵长的爱。真的很爱一个人,怎么会总是冷落她,让她不开心、担忧、难过,有的话这爱就不纯粹,不合格。席慕蓉说过,‘我一直相信,世间应该有这样的一种爱情: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美丽。假如我能享有这样的爱,那么,就让我的诗来作它的证明。假如在世间无法找到这样的爱,那么,就让它永远地存在我的诗里,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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