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青禾记-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冯之绝特别憨厚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不小心就过掉了,我从来都与及格线擦肩而过,这是我的本事之一,就是这么聪明,任谁都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因此认定了冯之绝不是本星系生物。
宫香的各科成绩除了英语之外一向全都顶呱呱,可没想到她的服装设计基础这次也挂了,我揽着她同病相怜地叹息:“看来我们这次都要补考了,好悲凉。”
而我查证后得知,秦倾的总分都比宫香还要高,虽然她们不同专业,仍然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不过让更加我意外的是,宫香的服装设计基础成绩是全年级最低,当然,这之中不算没有来考试的人,所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宫香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考得这么低分数,于是我跟她到教务处去核对卷子,在浩如烟海的卷子中找一张卷子还是很不容易的,总算有编号,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宫香看着卷子却愣住了,我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宫香愣愣地回答:“这不是我的卷子啊。”
我探过头去瞧,确实不是宫香的字迹,宫香的字细小、纤瘦,跟她的身材一样,可是这张卷子上的字却傻大傻大,恨不得几个字就占满整个题目下的空白。
宫香去请教管卷子的老师,老师看了看:“你叫什么名字?”她回答:“宫香。”老师又从眼镜背后仔仔细细看了看她:“前几天不是来过一个宫香吗?说是义务帮老师上成绩的,不是你啊,我还放心的把整个服装设计专业的卷子都给了她……”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是有人前来调换了宫香的卷子。其实挂科影响不算大,只不过挂掉一科,奖学金就不用想了,这不算重要,重要的是挂掉很多科之后,学校就不会发给毕业证书了。
从行政楼走出来,我一直握着宫香的手,对她说:“你不要害怕,没事的,下次我们注意点就是了。”我没说我怀疑谁,宫香也没有说,除了秦倾跟宫香冤冤相报不了结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了,我可以想象,她是怎样把别人的名字改成了宫香的名字。
宫香突然冲我笑了起来,皎洁的笑,没有负担,像阳光下瞬间绽放的桃花,灿烂:“没关系的,挂科其实也无所谓,并不影响什么。”而据说苑松,不管成绩好与坏也全都那么用功的,在组织拍片之外,就是个十足的学霸。
我开始还兴致勃勃问梁碧木:“老哥,你的分数都是多少啊?”
梁碧木说:“问这个干什么?我的成绩……全都在95分以上。”
我又问:“就没有一科挂掉吗?你从来都不挂科吗?”
梁碧木想了一会就知道是我挂科了,真是瞒不过他:“小丫头,刚入学你就挂科!并且,居然还想上我这找成就感来。”
我特别无奈:“我……你不是说不要过度在乎考试吗?关于背书这件事嘛,爸妈生我们的时候,好的细胞全长你身上了,给我留下的这都什么呀这都是,这多不公平,而且,你也不算一算,我都已经几年没有说中国话,没有听中国话,没有写中国话了,我的中文名字我能写得很流畅就已经是天方夜谭般的奇迹了,还指望我中国古典文学能拿高分?”
梁碧木抱着肩笑:“啊嗯,就算是咱们俩生长得不公平……但是,你总得定个指标吧,起码要顺利拿到毕业证书吧?”
我信誓旦旦:“我明天就去问问校长,‘我这样的成绩,你会给我毕业证书吗?我一直这样挂科下去,我可以主动退学吗?’”
我模仿校长语气:“抱歉这位同学,你暂时不能退学。”
我用自己的语调又追问:“校长大人,我的成绩不是很烂吗,为什么不让我退学?”
我又模仿校长语气:“这位同学,你还是潜力无限的,除了这科之外,你的其他科目都是不错的,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对学生的培养机会。”
我用自己的语调满怀感恩:“谢谢校长大人,实际上,来到青禾学院的这些天,已经让我深深爱上了青禾学院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虫虫鸟鸟,真是有点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梁碧木扶着头,问我:“好玩吗?”
我虽然知道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但还是不要命地仔细想了想:“还可以。”
梁碧木盯着我,语气里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我请了一位资深的教授,明天开始帮你补习。”
我一边捂着头一边逃走:“不不不,又要补习?我才不要,没得商量!”
当雪渊出现在梁碧木房间里的时候,我表示了无比的惊讶,不过马上就变成了惊喜和惊叹,那时雪渊她正端坐着,抱着一个杯子喝茶,她穿着缟白的衣服,背影很好看,长发如瀑,黑如墨染。我还在想这是哪家的姑娘,就看见雪渊回过头来对我笑,我立马推理地想,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这俩人谈恋爱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要知道梁碧木平时可是从来不让外人进入他房间的!别说外人了,就是我,他都明令禁止。
梁碧木把雪渊推到我面前:“给你,你的补习老师。”
我看着雪渊光洁如精致陶瓷的脸:“这就是所谓的‘资深的教授’,雪渊教授吗?”
梁碧木回我:“前些天我让雪渊帮写一个创意文案,没想到她提交了一篇全文言文的稿子给我,我可是觉得,她比青禾学院的中国古典文学教授还要靠谱。”
确实和苑松、雪渊他俩比起来,我的阅读面太窄,做个不过分的比喻,如果说他们所读的书浓缩成撒哈拉,那么我所读的书只能浓缩成一颗沙。
雪渊笑:“朵儿姑娘,你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开始吧。”
于是,我第二次的补习轰轰烈烈地全面展开了,与上次所不同的是,这次我非常地享受,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钻研我的课本。
雪渊每每坐在我面前,我就想着,这是我的嫂嫂!她嘴里念着古诗,给我讲述古代的故事,诗词的出处,有波澜壮阔的历史图景,也有细细密密的小桥流水。
雪渊每动一下,长发都跟着轻缓地波动,空气中仿佛有温柔的叹息,真是秀色可餐、美若天仙,秦倾算什么,这种静水流深的美丽,一点都不妖冶,可不是秦倾那种人能有的,怪不得恩泽魇这么喜欢雪渊呢,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她!而课间休息,我就喜欢带着雪渊熟悉我家的任何一个细节——
“呐,雪渊你知道吗,这个书房是以前我爸爸的书房哦,这些摆设绝大多数都是我爸爸当然了也是梁碧木的爸爸买回来的,现在,也算是我和梁碧木对他的深切怀念的一种。”
“呐,这幅画是我妈妈凌茉里亲手画的,可能是继承了妈妈的细胞,我也喜欢绘画,我之前还得过美国国家级动画大奖哦,当然啦,梁碧木比我强多了,他现在是全国高校联盟的主席,不管怎么样都是他比我强。”
“呐,这是我爸爸给我的玩具,好看吗?你喜欢吗?”
“呐,这些礼物都是梁碧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哦,嗯对,我的生日在盛夏,梁碧木每一年都会精心为我准备礼物的。”
“呐,这些栀子,是我离开浅茉那年,亲手种下的,现在已经长成熟了,然而梁碧木总忘记来照看它们,是我常常来浇水的。”
“呐,这个秋千,是我奶奶在我小时候专门为我做的,不过现在梁碧木不是太喜欢,他觉得这是小孩子的游戏。”
……
地上积着薄薄的水泽,水泽里倒映着的浮云比头顶的天空所飘动的更加纯白。
雪渊被我带着参观完整个别墅,问我:“奇怪,你家里居然都不养宠物。”
我回答:“我很喜欢小狗,可惜,对狗毛过敏就不能养。”
雪渊笑:“高中时,邻居家的小白狗名叫吞吞,我每天回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摸摸小狗吞吞的脑袋。我曾经养过一只小兔子叫美美,后来……后来它死去了。”
我想象着吞吞和美美的憨态可掬,回忆着:“记忆中,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养过一只猫的,还是和我哥哥一起养的,还有一点就是,这只猫后来跟着一只野猫跑了。可后来我问梁碧木,他说,‘咱们家什么时候养过猫?’”
听到这里,雪渊坐在了秋千上,白云下饰满花朵的秋千,美丽空旷,她对我说:“无数个漫长的午后,大朵的浮云挤满天空,我不喜欢出门,却习惯摊开一本书,看文字复杂的排列所缔造的唯美及其所呈现的庞大的精致。书签散发出好闻的檀木气味,掺杂着文字破页而出的清香。有时候采了蒲公英的种子,毛茸茸的一团,插在书桌上,穿越而过的风一吹散它们,就是满桌子的白,就像那首歌,被我和童年的小伙伴反复吟唱着的歌,叫做《放在心里面》,歌词是这样的:
童年是午后的秋千
数白云一片片
和你赤脚走在雨天
看彩虹挂天边
勾勾小指头的相约
有多少没实现
成长后慢慢的发现
原来都是戏言
长发飘散在风之间
拉近思念紧紧相连
好想现在飞到你身边
聊聊天像从前
你想拥有幸福感觉
是否都已如你所愿
你和我所有的回忆全放在我心里面
到永远……”
雪渊的声音清远嘹亮,听过之后仿佛看到雨后初晴,毫无负担地怀悼过去,一片冰凉剔透。
我笑:“所以,你很喜欢这个秋千是不是?”
“或许,它代表的是童年的记忆吧。”雪渊在秋千上荡啊荡,我顿时觉得一瞬间芳草连天,天上飘满了清淡的白色小云彩,穿着白色裙子的雪渊,是个无比纤柔透明的小女孩,在世界的喧嚣中安静地成长,就像是一个头上有着阳光一般温暖明亮的光环的天使,她所代表的一切都与明亮有关,不过却温柔清雅毫不刺眼。
我再次在心底悄悄感叹,梁碧木遇见雪渊,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有福气。
我看着她,不自觉地说:“雪渊……你的眼睛,很美,很清澈。”
雪渊笑起来:“朵儿姑娘真会说话,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啊。”她又说:“我很羡慕这个学校的许多人,他们已经被自己所中意的工作单位录用了,每天乐得自在,高枕无忧,不像我,背负着一大堆自己所营造出来的惶恐这些那些,像只小蜗牛背着它沉重的房子一样缓慢地向前挪动。”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我说:“爬行的速度才能成就稳定的人生……那个,雪渊,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直到今天都没有男朋友啊?”一出口我又后悔了,我觉得又开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想到雪渊很坦然:“或许这个也需要爬行的速度吧,可能因为一些回忆太让人难以割舍。”
我好奇:“难道你也曾有过感情上的经历吗?”
雪渊低头入神地想了一会:“在小学,课间我拿着暖水瓶去打水,没想到拎回来的时候,在楼梯上,绊了一下,我倒在地上,水瓶也碎掉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男孩子,沉默地看了看地上我手边碎掉的水瓶,又看了看摔倒在地上的我,把他手中暖水瓶塞到了我手里。然后,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他就什么都没说,一语不发地转身走了,他太让我难忘了,以至于今天仍然萦绕心怀,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只是一面之缘,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他的长相了。”
我又问:“那……没有男朋友的话,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啊?”
雪渊笑:“看书、背古诗词、练习钢琴,偶尔跳跳芭蕾舞,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躲在家里补充睡眠,在丝绒所编织的温暖柔软的睡处,摊手摊脚呼呼大睡,我觉得自己可以一觉睡到地老天荒。没有了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危险战役,生活开始安详,人也慢慢好逸恶劳。我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的安安静静,一个人去看一场电影,翻一本画册,种一株绿叶植物,或者,在夕阳沉沦时躺在藤椅里喝蜂蜜与柠檬泡的茶,歪在黄昏的残照里面,想象自己白发苍苍的样子,把所有乌七八糟的东西抛在脑后,像一只快乐的猪一样睡得富足。我喜欢斜阳,淡紫的晚霞,细致地飘开,让我想到紫霞仙子,和那段承诺了万年的爱。”
这就是雪渊,都说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痛苦的哲学家,另一种是快乐的猪,雪渊的头脑明明理应成为哲学家,但是她却选择做了快乐的猪,她应该过上最安稳而又富足的生活,而她又那么清纯,任谁在她面前都会觉得自己满身的尘埃,让我惭愧得想要自行了断。
我感慨:“白发苍苍倒在藤椅里喝茶,啊,你真是个可爱的老太婆。”我煞有其事地帮梁碧木打听雪渊的喜好,“上次倒是在餐厅见了你,你很喜欢那家餐馆吗?”
雪渊答我:“那家慢餐的理念倒是非常符合我的性格,口味上我喜欢咸辣的食物,但不喜欢太过油腻的东西。”
我笑了:“咸辣?这可和你的外表非常不符,总觉得你应该是喜欢蔬果的人,而且是那种纯净不染尘埃的有机蔬果。”
雪渊也看着我笑起来,她的牙齿像是白玉一样:“朵儿姑娘别取笑我,我倒是特别喜欢和爸爸一起去西餐厅,而且偏偏喜欢点那种又咸又辣的菜,不管我穿着多么隆重的礼服,吃牛扒的时候都可以不用刀叉,爸爸把牛扒帮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他总是说我有着优雅白皙的长脖子,穿上芭蕾舞服,就是美丽的天鹅,然而对于食物的话,倒是怎么随性怎么吃,不用那么拘谨。我专心致志写起文字的时候,就不怎么出门的,出去也是参加应酬酒会或到处寻找素材,再就是陪着爸爸去吃饭。我经常忘记吃东西,有时连水也忘记喝,爸爸如同对待芭比娃娃一样把我打扮成童话里公主的模样,然后牵着我的手去西餐厅,就像宠溺一个小小孩。”
我又问:“雪渊你喜欢喝酒是吗?之前看你都千杯不倒的样子,我真看不出来你这样文静的一个姑娘居然有海量。”
雪渊回答:“傻孩子,怎么可能呢,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或者说,不太喜欢应酬场合吧,更加不喜欢一堆陌生人在一起觥筹交错说着虚与委蛇的话。可能我的身体天生对酒有一种解毒功能吧,到目前为止我喝酒还没醉过。”
我又问:“雪渊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呢?”
雪渊回答:“也许写文字的人都有着那样的梦想吧,有一天,能够去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领取那个举世瞩目的奖项。”
我还有一个最想问的:“雪渊,你的原名柳在婷本来就很好听,为什么取了这样一个笔名呢?”
雪渊回答:“武侠故事里有个女孩子,她十四岁,长发却银白胜雪。记得她叫雪缘,雪缘、雪缘,雪里求缘,多么孤单。而我的‘雪渊’就当做‘雪落深渊’的意思来理解吧。”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急于把自己的内心用文字的方式展示给世人呢?”
雪渊露出天然的不染纤尘的笑:“有些文字蔓延在纸上就开成了荼蘼的花,上帝没有赐给我明艳的面容,我只有用灵魂向世界证明,我很美。”
我对雪渊说起我和梁碧木小时候的事,我说那个时候,我每天赖床,梁碧木总是在早上把一碗面条做好了端到我的小床旁边,说着“妹妹吃饭”,等我吃过以后,我就穿好我薄薄的粉红色的纱裙子,和他到院子里下象棋,每次我都赢,因为我的小卒过了河又回去了,他也不跳起来大叫“你耍赖”,而是让我欢天喜地地获胜。
我对雪渊别有用心地暗示:“知道嘛,这个好男人是很忍让的,对妹妹如此,对情人会更加如此吧。”
雪渊饶有兴趣的想象着我说的场景,并且笑着回应:“梁碧木确实是一个好哥哥。”
雪渊要求我阅读和背诵大量的人物传记和诗词史料,并且不停地写题。而后的几天我都感觉很疲惫,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