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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木城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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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你有糖吃啊?!”卫薇依然故作神秘,仿佛这样就能让我感兴趣似的,然而,我果断地对她的话感兴趣了,“你也知道的,她平时很低调,我们只有私底下才处得好,很多事情她只告诉我,怎么样,眼红吗?”
“啊?只肯告诉你?给我讲讲,有些什么事情。”
“你做梦!”卫薇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咱俩是朋友,但我和简洁也是朋友啊,我哪能为了迎合你而去出卖她呀!”
我原本打算锲而不舍地追问,但转念一想,又担心会传到简洁耳里,造成负面影响,于是掐断这个话题。此时卫薇在我眼里瞬间变得金光四射,我决意今后抱紧她的大腿,搭一段顺风车,让她给我打个前哨。我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除了简洁,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开始讲述与简洁的交往历程。
卫薇是一个很优秀的聆听者,由始至终她都认真地听着,偶尔会插言提问,这或多或少让我免于唱独角戏的尴尬。一刻钟后我竟然一不小心坠入了梦中。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卫薇在电话那头说晚安,但我不想睁开眼睛,就这样一直睡了下去。几年以来我从未如此畅快地讲述我的感情,我的梦境阳光明媚,我的心情轻松惬意。
兆宁高中与兆宁初中并无隶属关系,两者之间相隔一座小公园而已,用一则成语形容就是鸡犬相闻,嗯,对,鸡犬相闻。兆宁高中的院墙里传出的是庄子《逍遥游》,而初中的地盘飘出的是“Hi;I am Jack;what’s your name”,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于是高中生们瞬间拥有了磅礴的优越感。高一学生在学校里是不享有优越感的,因为在高二学生面前他们是学弟学妹,在高三学生面前他们更是小辈儿。这种虚名不去争也罢,说点看得见摸不着的吧,高一学弟在感情方面一直受到高年级学长的“欺压”,学姐们对他们不屑一顾,而同桌的小女生却乐于追随高年级的学长。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副写实的对联:上联是“爱国爱家爱师妹爱我所爱”,下联是“防火防盗防师兄防不胜防”。
高二年级有一个叫廖明勇的帅哥——当然,我不会承认他是帅哥——那厮居然看中冒盈盈了,义无反顾地发动追求攻势。章鱼当时就震惊了,跑过来揪住我的衣领连声问“怎么办”,仿佛他怀了我的孩子似的。我连抽带踹地甩开他,脑中的小宇宙立即转动起来,在长达十分钟的冥思苦想之后,我终于没有想到办法。
这种事情的核心人物当然是冒盈盈本人,她虽然早熟,但也是生理成熟,而她的心理状况还停滞在襁褓阶段。当她知道自己得到学长的青睐,小女生的爱慕虚荣立马表露无遗,只要她从教学楼前的空地走过,她必然会用余光观察阳台上的学长是否在偷窥她,谈论她。面对她日益明显的矫揉造作,章鱼痛心疾首,他远远地指着冒盈盈,说:“你看她那闷骚样儿,这可怎么得了啊!”
毫无疑问,无论他此时多么咬牙切齿,他还是十分疼爱冒盈盈的,绝不肯让她受委屈。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宁可落下残疾也不愿意衣衫不整。我决定不给予任何建议,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如果仅仅倚仗关系亲密就口无遮拦、推心置腹,那真是典型的自以为是——我爸的原话。我相信我爸的经验之谈是从腥风血雨里洗刷出来的,我绝不愿意从反面去验证那些真理,那是必然要吃亏的。
高一女生的脑袋构造还太简单,一封情书、一块手绢或者地摊上一块发光的玻璃片儿就能将她们勾走,不过这个局面即将结束,因为我们要升高二了。
我拍了拍章鱼的肩膀,说:“忍忍吧,等那个廖明勇到了高三,他就没工夫再盯你的妞了。”
章鱼悲愤欲绝,但也只能暂且忍气吞声,冒盈盈从楼梯间走上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如慢镜头般奔跑着喊着“章鱼哥”,周遭的气氛顿时僵冷了。章鱼此时眺望远方,假装对冒盈盈毫不在意,一分钟后我提醒道:“瞧你这姿态端得多正,人家早就不见了。”
他尴尬地放松下来,尽管故作镇定,但愤恨的情绪欲盖弥彰,年轻人真是气血旺盛,一点都不含蓄。按照学校规定,每天下午三四节课主要用来自习,现在我要去操场“自习”体育课了,场地有限,去晚了只能干瞪眼。章鱼听说要去踢球,立即抛开悲伤,和我一起向操场狂奔而去。来操场“自习”体育课的人真多啊,有打篮球的,有踢足球的,有打网球的,我们被这浓郁的学习气氛深深地感染着,赶走两个小喽啰,加入踢小场足球的行列中。
章鱼身材清瘦,踢小场足球的技术相当不错,他信奉南美足球理论,力求实用与美观有机结合。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从球场路过,看见他手舞足蹈地玩假动作,都以为这厮在抽风,一小部分思维奇特的才认为他在跳舞——你可以在他的假动作集锦中找到兔子舞、国标舞和肚皮舞的痕迹,甚至还有如今红极一时的《nobody》舞步的痕迹。判断力差的对手在他如梦如幻的舞蹈面前常常迷失自我,瞬间处于一种莫名的催眠状态,而章鱼趁机带球突破。
我与章鱼玩了这么多年,他越是玩这些伎俩,我越是觉得他淳朴,破解假动作的方法很简单,直接伸脚将球捅飞,临走时还呸他一脸。他终于绝望了,索性死气白赖地躺在草坪上,见此情景我也退场,刚才被赶走的那俩家伙乐颠颠地上来补缺。
“小泽……”这厮忽然神经兮兮地叫我,“那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是不是很想主动帮我一把?”
“又要帮你补课?”
“嘿嘿,不必那么麻烦,”他低着头欲言又止,最后他厚着脸皮说,“要是补课真有效果的话,我还交什么学费啊……你考试的时候把答案给我呗……”
我顿时就震惊了,我们压根儿不在一起考试,传答案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我能把字条折成飞机射向窗外,绕过睽睽众目,落在另一间教室的章鱼面前。然而章鱼丝毫不妥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这次期末考试与高二分班挂钩,他实在不想在差班混了。他摸了摸我口袋里的手机,说:“人类在发展,科技在进步,与监考老师的斗争也面临日新月异的变化,我们要与时俱进,开拓思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他的这段话如果丢到我爸的办公室里,说不定会被秘书当成红头文件放进机要室的保险柜里。
章鱼显然更加相信作弊得来的结果,倘若某一道选择题比较困难,我们都靠掷橡皮得到答案,他必定认为我掷出来的答案比他掷出来的更具准确性。所以说,自信是多么重要的玩意儿。
我十分无奈地接受,谁让我命中有幸摊上这样一个废物呢。从各个方面不懈努力地拖着我的后腿,真是难为他了。此时章鱼又直勾勾地盯着操场中央,我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看见那个叫廖明勇的学长正在那边踢球。廖明勇长相一般,与章鱼算是半斤八两,不过身板更加壮实,毕竟多吃了两年米饭。廖明勇刚好抬头擦汗,不经意地与章鱼目光相接,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即使相隔二十米,我还是感觉到大气气压陡然变得沉甸甸的。他们死死地对视了几秒,而后将头别向一边。这一幕对我而言很有教育意义,原来男人之间争风吃醋是这么不堪入目的。
我假装没有看见,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却发现一个有趣的景象——简洁从不远处的形体房走了出来,身边还簇拥着一帮小女生。卫薇刚好也在其中,两人走得很近,她扭头发现我,特意揽过简洁的胳膊,然后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作为一个羞涩的时代青年,我居然十分厚道地脸红了,当即想起一个集童话背景与现实含义于一身的成语:狐假虎威。简洁没有发现我,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在其他表情各异的女生的衬托下更显得气质独特,那一刻我真想跪谢苍天,高呼一声“啊,我醉了”。
简洁一心扑在功课上,今天居然有空和卫薇来形体房玩,可见两人的关系的确不一般,我以后再也不敢小觑卫薇了。对于这样一个关键人物,我反复思量,觉得无以为报,决定在考试的时候也给她发一份答案。成本只不过一毛钱而已,却能够做成一个天大的人情,真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七'他必然是上苍派来给我下绊子的
暑假前的半个多月理应是最紧张的时候,但我们还是光明正大地得到了五天的假期,因为兆宁高中被设为高考考场。这样的假期具有别样的情调,正如坐在暖炉边看着窗外在雷雨中挣扎的行人一般,如临大敌惶惶不安的高三学长衬托出我们的幸福,尽管我们终有一天也要重复他们走过的路。
由于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市区一所原本排名第二的高中正以马不停蹄的速度向兆宁高中逼近,严重威胁到了兆宁高中在全市的统治地位。领导们担心龟兔赛跑的故事在现实中上演,于是在赐予了我们五天假期的同时,也赐予了我们无穷无尽的作业,其量之大令人发指。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我们在作业领域进行周密的统筹——我负责搞定数理化的答案,卫薇负责搞定政史地的答案,冒盈盈负责搞定英语的答案,章鱼全程观战。
作案地点是在兆宁镇的肯德基,我们点了一大堆食物饮料,然后加班加点地赶进度。一个女服务生居然是本科在校生,她遵循顾客至上的宗旨,文理双修地帮我们摆平了一些题目。这位学姐出手不凡,面对英语试卷她以平均每题三秒的速度一路勾选下去,我们当时就惊呆了。
店里很多客人对我们投以鄙视的目光,他们大都像广告里的那样,一边啃着汉堡,一边玩笔记本电脑,或者翻阅时尚杂志,对我们这种土包子十分不屑。我感到非常自卑,以后我要好好学习,像他们一样卓尔不凡。我要穿着郭敬明提过的各种名牌,坐在星巴克咖啡厅的落地窗边,沐浴午后的温暖阳光,然后淡定地翻看科技类书籍《母猪的产后护理》,享受别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可是艳羡又有什么用,哥的小资情调不是你们能够模仿得来的,嗯哼。
我们花了半天时间才扫清作业,余下的时间就舒坦多了,我带上那台卖身赚来的相机,和他们出去闲逛。我们决定去幕府山另一侧的景观林区玩耍,那里生长着郁郁葱葱的大片桃树林,此时正是一个绝好的时节,不但适合拍摄人面桃花别样红的艺术照片,还能吃到野味儿——虽然全是素的。
临出发时我接到唐明煌的电话,他磨磨蹭蹭地打探情书事件的定论,我当然将事情描绘得严重许多,但他可能从哪里听到消息,对我的话并不相信。最终他说明目的,他认为我替他顶的罪责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没有理由获得那么高的报酬,所以他要求我归还相机。我当时就笑了——这孩子太实诚了,怎么可以开这种幼稚的玩笑呢,想让狮子拉屎还算正常,但想狮子吐肉可就不太实际了。
“兄弟啊,人要尽其才,物要尽其用,人类才能发展,社会才能进步,世界才能和谐。那台相机我都已经用得顺手了,你怎么忍心拿回去呢?”我握着相机,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可现在我想要拍照呀!”
“美好事物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你心中存在对它的憧憬,而不在于你的拍摄工具,你用手机拍照不就得了,再说了,你拍照技术比得上冠希哥吗?”一番循循善诱之后,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呼朋引伴地走了。小镇没有区间公交车,所以我们是骑车过去的,我载着卫薇,章鱼载着冒盈盈,一路蜂飞蝶舞鸟语花香。即将离开小镇范围时我收到一条短信,是唐明煌发来的,他说:“哥们儿,你狠。”
他大概真的恼火了,果真是为富不仁,偏偏盯着这台相机不放,令人怒发冲冠。这次假期好好摆弄一下这相片,等玩腻了就归还给他,省得他唧唧喳喳吵个不停。我说过我不会轻易得罪这样的纨绔子弟,毕竟这台相机没有什么升值空间,注定要被数码产品不断更新换代的滚滚浪潮吞没,而唐明煌可就不同了。
人生在世,有时需要相信命运的存在,在章鱼面前我更是笃信这一点,他必然是上苍派来给我下绊子使坏的。他站在蓄水池的边缘给他的早熟妞拍照,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就是那么毫无预兆地、就是那么猝不及防地,相机以优美的姿势坠入水池中,溅起史上最昂贵的水花。尽管打捞工作当即展开,但是为时已晚,相机灌得像一只瓢似的,早就变成了一坨废品。我们面面相觑,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后章鱼底气不足地说:“我赔给你……”
“赔什么赔啊!”我愤然夺过相机,检查一番后发现回天乏力。从小到大章鱼弄坏我很多东西,游戏机、玩具、手机,现在又连续毁我两台相机,真是天煞孤星下凡。然而我从未有过让他赔偿的念头,他又不是故意的,为了一两个物件伤了感情太不值得。
不知道哪门学科上说过,像是哲学又像是物理,它说物质是永恒的,必然此增彼减,当前的形势也是如此。相机已经报废,必然有人要吃亏,我肯定不会自掏腰包,章鱼刚才主动赔偿的请求也不过是装样子,那么暂且让唐明煌兜着吧。他对相机的需求可能只是一时脑袋抽筋,过了那个当口也就不折腾了,大不了请他吃一顿饭抬举他一下。
高考结束后校园里一片狼藉,复习资料散落在四处,苦了我们这帮学弟学妹,一整天都忙着打扫卫生。面对此情此景,教我们历史的老学究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站在窗边俯视校园,哀叹道:“三年啊,就算一块石头焐在被窝里也能焐出感情,何况还是三年里传授他们知识的教科书,居然轻易就撕碎了满地扔,有辱斯文啊!”
那几天我们敬爱的班长留校充当所谓的志愿者,他亲眼目睹学长们聚众撕碎课本试卷的情景,在接受我们采访时他动情地说:“I have a dream,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沐浴在自由理性的空气中,将这些教科书全部毁灭,化作春泥更护花。”
郑松最近比较激愤,前两天一起踢球的时候他对我说,几年来他为人师表省吃俭用,存款只够向丈母娘交一种被称为“彩礼”的赎身金。即使抱得美人归,他还得伸手套取父母毕生的积蓄去缴纳购房首付,成为一名光荣的房奴车奴,此生都疲于还贷。他曾经是多么心高气傲的青年,期待成就一番事业,不料一套格子间似的房子就把他牢牢地摁倒在地。
这段时间他也与我走得很近,看得出来他的心态开始转变,开始在意我家的背景——他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爸的身份。当他问及我爸与教育系统的关系时,我当即看穿了他的意图,我没有点破,只是假装没有提防地应答着,尽力让他死了这条心。
我曾经以为他是一个坚守原则的人,尽管我知道原则这东西有时候就像水闸一样,顺应情势去决定开和关,但我还是感到很失望,十分失望。看上去光鲜的老师尚且如此,我身边的其他人又会怎样?比如章鱼,比如简洁,比如我自己。
上次放假时我让卫薇替我办一件事,帮我悄悄地搞一两张简洁的生活照。卫薇是一个办事牢靠的人,她很快便传来几张照片,照片不但画面清晰,而且都是从正面拍的,简洁在镜头面前似乎非常拘谨,眼神里有一丝慌乱。除了拍摄证件照,她几乎没有机会拍摄生活照,像深居简出的灰姑娘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我问道:“她知不知道照片是给我的?”
“当然不知道,人家简洁对你好像没什么好感,我说帮你拍的话她肯定不依。”卫薇狡黠地笑道,“帮别人拍照挺好玩的,要不要我以后帮你多拍一些呀,会不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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