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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在服务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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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肯定的。”苏冉看着我笑笑,举杯跟我碰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大多数朋友都是男的,可是在中国,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很难成为朋友呀。”
“也不全是吧。”我说。
“你有好的女性朋友吗?”她问。
我追溯了一下,好像真没有,摇摇头:“没有。”
“没有吧?在国外我倒有很多,国内很少有。”她说。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晚会的节目本来也没什么看头,人们都说春晚越来越没劲了,其实这只能说明人们越来越来劲了,这样一个晚会放在建国初期,简直是巨大的精神盛宴,可如今根本可看可不看,不看年初一还重播一整天。
晚上十一点多,城郊一些监管不得力的地区零星的响起了烟火爆炸的声音,电视里两个相声表演艺术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火热,严格的说,就他们那相声的幽默水平,差我爷爷奶奶边捡菜边对话差远了。
我们喝了一瓶红酒,苏冉说:“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啊。”
“我送你吧。”我说。
她说:“不用,就几步路,免得麻烦。”
“走吧,就几步路,也不怎么麻烦。”我穿起外套,说。
把她的车停到车库,我向她挥手道别,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说:“拜拜。”
回家拿了包烟和一罐啤酒,爬上了房顶,这楼估计也离拆不远了,房顶上杂草丛生,青苔乱长,太阳能板横七竖八,我借着对面楼的灯光,想找个位置坐下,走了三步,踩碎了两块架空式的隔热板,使我紧张不已,生怕楼下的老头提着棍子追上来。
烟火在十二点准时升天,此起彼伏的爆炸,壮观极了,喝口啤酒,又他妈过了一年,想起去年除夕,忆如昨日。
人们随着烟火形状的变化尖叫,欢闹。
年初一,大街小巷热闹起来,孩子们穿着新衣服,揣着压岁钱,三五成群,打电玩,吃零食。
年初二公司开始营业,生意没有我料想的好,但也还过得去,关键是酒店基本上都没营业,少了很多客源。
俊宏首先回来了,和他吃了顿饭,我提议喝点酒,他摇头道:“我戒了。”
“你在做梦吧?”我丝毫不相信。
俊宏坚定的说:“真的,为了保命。”
我说:“有那么夸张吗?你怎么了?”
俊宏摸摸肚子,说:“肠胃炎,喝一次酒,拉稀一个礼拜,还吃不下东西。”
我越听越紧张,追问:“这病有生命危险吗?你说这症状我也有啊?”
俊宏说:“都是喝酒闹的,以后别喝了。”
“那怎么办?吃点什么药?”
“我家那边有个草药医生,说可以调理,吃一种草药,名字我都忘了,我买了两副。”
“那你也给我和李海南弄两副吧?”
“这个,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贵,我两副药买了五千多。”
听说可以保命,我也没犹豫,再说公司这几个月还是有点收入:“钱不是问题,咱们都还这么年轻,钱可以赚,命丢了可没了。”
俊宏点点头,用筷子指着我,教育道:“你说的对,无数的先哲告诉我们生命的宝贵,五千多啊,我也心疼啊,可没办法,我有一亲戚就是吃这药吃好的,药效真不错。”
吃完饭,正想回公司,马文来了个电话,说是他带女朋友要去西双版纳玩,今晚得在昆明暂住一晚,让我给他们找个酒店。
马文是我的发小,他爸和我爸是一个单位的,我们从穿开裆裤厮混至今,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此人性情古怪,几乎没有女生受得了他,今天居然都找到女朋友了,我还是暗自为他高兴。
五十九
小时候,我们都喜欢比来比去,马文除了比我们都黑,另一个让我们无法超越的是他名字的笔画是最少的,两个字加起来还没有姓魏的半边多,小学六年,他就是靠跟别人比名字而维持快乐的。
七八岁的时候,我讨厌做家庭作业,交一次缺一次,经常被老师发现遭到殴打,注意是殴打,官方把这种行为成为体罚,但是那时候老师打我丝毫没有罚的意思,我一直怀疑是因为老师们每天早上来到学校一交流,李老师发现早上买的白菜比张老师贵了三毛钱,于是打我纯属于发泄。
有时候想想,那么点孩子,他们还真下得去手。
幸好有我伟大的父亲,我小时候长得特别好看,听我妈形容跟年画里骑在红鲤鱼上的孩子一模一样,我爸从舍不得打我,有次到学校我说老师打我手心,他就跟老师怒目相对,说老子都舍不得打,你凭什么打。
老师当然不乐意,说孩子就得教育。
我爸说以后不用你来教育了,我自己就可以。
从那以后,我的小学老师再也没管过我。
马文羡慕我有这样的爸都快疯了,我每天晚上玩着俄罗斯方块坐在大院的石桌上看他做算术,负责帮他验算,使得我的学习始终也没落下。
总之,我和他交情挺深的,这些年在外读书,虽说一年见不到几面,可大事小事还是通通电话,说说感想。
马文和女朋友坐火车来的,在火车站接到他们,他给我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夏丽丽。”
我微笑示意,自我介绍:“我是北方,你想了解马文从出生到五年前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咨询我,我看着他长大的。”
夏丽丽笑了:“在火车上马文也这样跟我说你的。你们到底谁看着谁长大的?”
我们狂笑一阵,上了QQ。
原来马文和夏丽丽过完年准备要结婚了,我心说上个月才说找着个女朋友,可真够闪的。这次来云南玩是为了把蜜月提前渡了,他们结婚以后就得马上工作,没时间再出去玩。
带他俩去金山饭店吃饭,火车上那伙食我上大学那会每年回家返校的途中就吃够了,实在无法忍受。
吃着饭,马文问我公司怎么样,我说还可以,混混日子。
几年前,我俩一同高中毕业,他高考比我还失利,考在本地一个野鸡大学,毕业以后家里奔走四方,把他弄进了一个附属中学教语文,他不喜欢教语文,可其它的又教不好,这跟举重教练绝对是有区别的。
“你也还不错吧?”我随口问他。
他边吃边摇头:“现在教学生跟伺候爹一样,一句话你就知道有多难,卫生区扫不干净扣我的钱,难吧?那些教英语数学的还能找几个学生补补课,赚点外快,可谁会补习语文呢?”
我表示理解:“恩,都挺难的,不过当老师有趣啊?在人群中又有高大的背影,我觉得应该会很乐趣。”
马文还没开口,夏丽丽接过话回答:“心烦的时候多,有时还真挺有趣的。有一次我正上晚自习,忽然停电了,学校又不准放学,我就带着学生在教室里唱歌。有个小男生被其它同学拖上讲台独唱,那男生说要唱首《童话》,可是唱不全,我说没关系,能唱几句唱几句。小男生清清嗓子就干站着,站了一分钟,我说你唱啊,他说老师,这童话得等一下。”
“那他唱了吗?”我好奇地问。
夏丽丽喝口饮料,说:“后来全班都等他,他扯着嗓子,朝着天喊了一声‘来帮我搬家’,喊完以后说谢谢大家,我的表演完了。”
马文看我笑得不行,说:“这算什么,我们学校前些日子争取升级为一级中学,考察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期中考试,我们班有个男生在作文里写了篇小说,开篇第一句话就是——苟校长得花柳死了,为了他的学校晋升一级中学。小说中对苟校长和考察人员的吃喝玩乐进行了深刻的描写,把我弄得哭笑不得。现在的学生可了不得,改一次作文就能让你全身抽筋几天,让写一见难忘的事,要求八百字以上,人只写一句话,绝对不偏题,绝对有艺术感。”
我问:“写的什么?”
马文用朗诵诗歌的语气说:“我没有难忘的事,我什么事都那么容易忘。”
我哈哈大笑,惊为天人。
马文接着说:“特别是那个写苟校长死的小鲁迅,他写作文从来不看题目,看见格子就是一篇小说,写得还真不错,比看杂文选刊还过瘾。我都能给你说出他的语录。一,婚宴是性爱的告示。二,比谁活得长,这就是中国式的决斗。三,梁朝伟拍了色戒,来报复刘嘉玲的裸照刊登事件。你听听这些话,该是一个初二的学生写出来的吗?”
夏丽丽说:“真是个作家苗子,不信你等着看,你该多鼓励鼓励,说不定他以后拿了诺贝尔奖,一提到初中语文老师,还能想起你。”
说到文学天赋,我身边的人还都有那么点。大学那会考试,只要属于理科范围,只要是既要发卷子又要发草稿纸的科目,一律抓瞎,但考文科性质的还真不怎么会挂科。
通常考高数的时候,我们就拿草稿纸上写诗、算游戏属性怎么加点、画画……有次考完人体解剖,俊宏交卷出来,草稿纸上有诗一首:
早起,十二点十分。
立窗边,惊现,考试在即。
揭去一张隔夜日历,幡然醒悟,今已03年。
沏上一盏泡面,上网闲游。
考试。模糊。
心悠然。
横刀向天笑。
断头犹如风吹帽。
刀山走赤脚。
火上燃眉梢。
拟一场无聊。
天王自会盖地虎。
宝塔方能镇河妖。
一步一步又一步。
一春一春又一春。
略不尽的烦恼。
挂不完的科目。
此诗当时极受追捧,被评为我校稿纸文学的先锋之作。
六十
虽说考理科的时候我们很糟糕,可只要那试卷有一丁点的自由发挥余地,就不至于大眼瞪小眼。有一次考《考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班上一强人整理了一份精简版资料,打印出来有七十多张,李海南说资料比书后,这怎么看,于是早早的爬上床睡了。
次日,考场中,我们四人健笔如飞,坚持一切跟党走的原则,埋头三十分钟,把卷子写得满满当当,结果分数比一些背过的还高。我分析原因:1,能写的就那么几条。2,写那么几条都不会错。3,我们表达能力较强,就算答题与课本原文有一些出入,但老师读起来头头是道,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另一个版本教材里的答案。
吃好了饭,我带着马文和夏丽丽找酒店,真是见了鬼,从一百多的快捷酒店找到三星级的,没一家有房间的,估计都被旅游公司预定光了,最后我去天恒一问,没有。
我也不可能带他们去找个二三十块的招待所,那也太不能招待人了。实在没办法,把马文拉到一边,问他:“住我那行不行,实惠又干净,年前我媳妇儿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洗了一遍。”
马文皱起眉头:“那你住哪?”
“你们睡我卧室,我睡陈小玥的。”我说。
马文眉头皱得更深了:“有地方你早怎么不说,我本来就是来投奔你的。”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领二人回家,打开电视让他们看着,然后到公司跟员工说肚子太饿,下去吃碗面,让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不敢消极怠工。QQ还得用来接送我们的驾驶员,我打车到沃尔玛买了点零食和啤酒,提着又赶回去。
到门口,我手里拿着钥匙又收起来敲门,担心一开门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这房子小的开门就见沙发,毫无过渡。
开门非常迅速,马文也没有大汗淋漓,我们三人坐着喝酒,他跟我说了一些从前同学的事,问我记不记得一个叫刘永涛的人,我说好像有点印象,他说什么叫有印象,我们俩还跟他们院的三个孩子打过架。
顺着思绪,确实想起来了那张脸。
刘永涛高中和我是一级的,只是不在一个班,那是我读理科,他读文科。此人长得五大三粗,头脑异常简单,看了两盘古惑仔,认为自己有大哥的潜质,逼迫一些文弱的同学叫他火毛哥,经常到初中学校门口敲诈勒索一块两块钱,和别人一对视就说:“看你妈,没见过黑社会啊?”
那时我们班有个叫铁晶翠的女孩,同样五大三粗,头脑简单,跟刘永涛好上了。马文坐在铁晶翠的后排,上课看着小说抖腿儿玩,铁晶翠仗着火毛哥撑腰,拍一把桌子说:“你抖个几把,你再抖我叫火毛弄死你。”‘
马文笑了:“你叫几把毛弄死我吧,欢迎弄死。”
铁晶翠放出狠话:“你等着。”
放学以后,我和马文刚出学校,火毛哥带着三个人和铁晶翠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铁晶翠晃着变形的乳房说:“你说谁是几把毛。”
马文问:“你说我说谁?”
刘永涛(以下称几把毛)上前一步,刚想说话,马文一书包摔到他脸上,双方战事开始,我和他也不管身后的拳脚,照着几把毛尽打脸,后来他三天没去上课,我们也是带伤坚持到学校的。
再后来,这件事私聊了,几把毛始终不是黑社会,始终不是陈浩南,叫我们出去吃了碗面条,抽了根烟,就这么算了。
提起这个人,我就问:“他怎么了?”
马文眯着烟吸了口烟屁股,摇摇头说:“他后来做了城管,飞扬跋扈的,上个月在广场上逮到一个卖气球的,把人家的气球抢过来全放飞了,那小贩被怒气冲昏了头,一路跟着他到他家,买了把菜刀上去,把他砍死了,老婆大着肚子吓成了精神分裂,听说流产了。”
我不相信,问:“死了?”
马文点点头:“死了。”
要不怎么说人世无常呢,我们经常看见的情况是,一个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一个人昨天还不怎么好,今天就什么都有了。
六十一
夏丽丽独自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着电视,我和马文在一旁聊天,她吃着零食不时的凑上来插句话,也说说她班里可爱的学生们,这就是人民教师唯一而永恒的话题,当然随着时代进步,开始偏向讨论学生家长的社会地位,好给学生安排位子。
聊到夜深,他俩进了我的卧室,我在这边刚躺下,马文就开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我想是去买东西吧,暗自偷笑,这孙子跟着我装了二十年纯情处男,也许早就功亏一篑在我前头了。
马文和夏丽丽第二天很早就登上了飞往版纳的飞机,他说要不是为了看我,他们就直接转机了,票价还能便宜点。
飞机破云而去,但我却不能,在大厅里等宋军,他昨晚上给我来电说早上九点飞机,现在手机关机了,可能已经在天上了。
机场的麦当劳平日里非常拥挤,今天却门庭冷落,点了杯可乐占着桌子,从旁边报刊亭里买了本杂志翻着看,打发时间。
看了一个多小时,主编都背下来了,宋军终于给我来电,我问他在哪,他说还在家,飞机晚点了,我说那你到了我再来接你吧。
早上十点,空气新鲜得让人不忍吸食,苍天万里湛蓝,雾气薄如蝉翼,喷气飞机在天空中留下几道细长而笔直的云层,抬头一看,仿佛置身幻境。
陈小玥给我打来电话,我猜她刚刚睡醒,接起来说:“宝贝,早安。”
她急促地说:“北方,大事不好了!”
我吓了一跳,说:“明天你不回来了?”
“不是,我倒是要回来,只是不是一个人回来,我爸妈要上来昆明做体检,得在这呆两天,他们来我得领回家吧,你赶紧的回去把你的所有东西收好,放你卧室里锁好,记住要反锁哦,千万别有东西收忘了,总之一切不该他们看见的都别让他们看见。”她说。
我这才缓口气:“你不是跟他们提我了?怕什么。”
“你笨蛋啊,我是女生啊,又不是跟你结婚了,我爸妈可封建了,要知道我们住一起非把我皮扒了不可。”她说。
我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
回到家,把四十平米全翻了一遍,把我的所有衣服裤子鞋子臭袜子、冰箱里的啤酒、书柜上写有我名字的小说、床底下的刮胡刀、剩半瓶的打火机油,全都挪到隔壁,然后锁好门开始打扫卫生,地板都快擦裂开了。
站在卫生间里抽了三根烟,地板才慢慢干了,轻手轻脚地检查了几遍,又把闹钟后的一张我和陈小玥的大头贴撕了,方才放心,提着鞋子扔到门外,把拖鞋藏在楼道里,离开了家。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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