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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少,请慢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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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镜侧过头，笑了起来，道：“所以呢，女人在您心目中，除了给您带来利益，就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是不是？就像我那个无用的母亲，因为家事不显赫毫无用处，所以您袖手旁观，眼看着她去疯，去死，最后还补上几枪，是不是？”
封启山原先肃然的脸，再冷下三分，苍老的眸中似乎划过他半生的血雨腥风，他低喝道：
“你，不该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跟我对抗。封家的男人，不该有弱点！从前是卫柔伊，我念在她救过你一命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个苏沐雨，连卫柔伊都不如！你为了她，弄掉了罗家老二的一只耳朵，封镜，你到底想向我表示什么？”
“弱点？您是指冷血无情吗？是，整个封家，论冷血无情谁都比不过您。爷爷，我是由你带大的，我骨子里流的血跟您一样：别人动我分毫，我回敬十分。别说罗家老二，就是罗云，我一样会宰。”提到那个名字，封镜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浓烈的血腥。
“你！”封启山充满沟壑的眼凝视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像是累了，不想再理会那些鸡毛蒜皮，五十年从未弯下的腰，有了一丝妥协：
“你在外面玩够了，应该回来了吧。钱家小子下个月会正式升上s市大检查官，钱家算是后继有人了。你是我最看中的孙子，你在外面十年，我就放纵了你十年，陶艺那个东西，玩玩也就罢，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封家的江山，也该有人接一接了。”
老爷子一字一句，像是顽石般砸下来。
封镜笑了笑，手中燃起一支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在修长的手指上落下一片阴影，他冷笑一声道：“如果我说不呢？怎么，你是想把我捆回去，还是想让你儿子对我母亲做的事，再在我身上重演一遍？”
封启山目光如炬，他手中的铁木拐杖，狠狠的砸在地上：“你是我封启山的孙子！”那九个字，字字如钧雷。
几名警卫皆吓得往后退一步。
只有封镜，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嘴角微微的勾起一道冷漠的弧度：“是吗，我宁愿我不是。”手中的烟头倏然落下，落在脚边，他抬起脚尖一点一点的碾碎。
封启山的铁木拐杖抵在那双充满褶皱的手间，没有一丝软疲，仿佛这根铁木，便是他这几十年把握着无尚的权势，他挥起铁木，一棍子狠狠的抽在封镜头上：“没出息的东西！”
封镜头一偏，用手一摸，看着手上赤红的鲜血，轻轻的笑起来。
“将军。”旁边随行的老管家见事态不稳，忙上前制止。
“滚！全都给我滚一边去！”
“我封家几十年根基，不是给你糟蹋的，我告诉你，接不接受容不得你！”封启山一个巴掌，狠狠摔在他脸上。
封镜被他的话激怒，目光如血，直视着封启山：“知道吗？我从十六岁起，就开始想着，怎样毁掉封家，毁掉那个肮脏的地方，毁掉你们所有人奢望的宝贝，对于我来说：那里连一团垃圾都不如！”
他的眸子沉如寒星，像是将这十几年所有的恨意全部揉入其中，翻天蹈海。
“你……你给我闭嘴！”封启山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句话来，手中的铁木棍差点滑掉，再举起时，已被封镜抬手握住。
一滴滴的鲜血，从他的头上滑下，滴在他的下巴上，这样的封镜，犹如撒旦：“爷爷，别动我的东西，我的性格您是最清楚的，您弄坏我一样东西，我就弄坏一样回给您。”
封启山苍老的眼睛瞬间发红，丢下铁木抽出警卫腰间的配枪，就顶在封镜脑袋上一枪要崩了他，被老管家死命抱住。
“将军，将军您别动怒，孙少爷只是一时气话，您千万别跟孙少爷置气啊。孙少爷，您快说句软话，爷孙俩哪有隔夜仇啊……”
封启山突然捂住胸口，就要倒下来。
“将军！将军！”几名警卫迅速将封启山扶住，送上车。
老管家来回，焦急的叹道：“孙少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将军原来只是想叫你回家过个年，一起吃个饭。”
封镜看着封启山的背影，脚尖一转：“爷爷，其实我很希望，十一年前，您那三颗子弹也分一颗到我的心脏上，那么，一切不就安稳了？”他快速的转身，离开。
老管家叹了口气，忙上车，将封启山送回家。
封启山吃了药，缓和了一下，半天车子里安静得吓人，他挥挥手让警卫推开。
他闭上眼，叱咤风云了五十多年的身体第一次显出老态，他喃喃的说道：“难道，我当年真的做错了吗？”
老管家不敢答，他跟了封启山三十年，风风雨雨的看下来，十一年前的那件事就像一把刀插在孙少爷的心窝上，拔下来是死，不拔下来也是个死字。开我没去。
端的是那四个字：不死不休。
————————————
苏沐雨亲眼看着封镜满头是血的离开，她慌忙的追下楼，却找不到封镜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流了那么多血！
苏沐雨脸色苍白的追出去，到处找，外面天逐渐黑透，她找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到处也找不到封镜的身影。
到最后，只得担心而失望的走回家，却看到那盏走廊灯下，封镜坐在门口，手里啤酒一罐一罐的往喉咙里送，地上的空瓶子，落了七七八八。
苏沐雨忙拦住他，不再让他继续这么喝下去。qtm。
封镜侧过头，轻轻的笑了一下：“你回来了？我没带钥匙。”
只是那么一句话，却让苏沐雨鼻子一酸，跪下身子抱住这个男人。
封镜闭上眼，丢掉啤酒罐，反手将她用力的按入怀中。
苏沐雨想站起身去开门。
封镜拉住她，不准她动：“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
两个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夜相拥着，像是两只很久以前便孤独着的小动物，相依取暖。
——————————
秦毅恒走进家门，看着苏沐晴如同一只忙碌的小蜜蜂般，在家里殷勤的打扫卫生，买菜做饭，就如同曾经的苏沐雨所做的一样。
可这一切非但没让他感到开心，反而让他毛骨悚然。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夜里，她可怕的模样。他宁愿她发疯，胡闹，甚至找他拼命，也不想看着这副样子，这样的苏沐晴，让他，感到可怕。
秦母这几天亦是胆战心惊的。她做什么苏沐晴都拦住她不让她做，一旦她拒绝，苏沐晴就默默无声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妥协为止。
她也想发脾气，但是一想到苏沐晴肚子里的孩子，是毅恒弄没的，她就一点底气都没有，甚至害怕苏沐晴一个不开心，去法院告毅恒，那她儿子就完了。
这些天她悔得一塌糊涂，为什么当时要让这个狐狸精上门，搞得现在鸡犬不宁，永无宁日。现在想想，苏沐雨的好，简直不止一星半点啊。
秦毅恒看苏沐晴殷勤的把鱼汤端出来：“姐夫，你喝喝看，好不好喝啊？”
“妈，你吃啊，吃吃看，我做的鱼汤，有没有比姐姐烧的好喝。”
秦毅恒跟秦母同时愣在那里，这个哪里是鱼汤，这……那鱼根本是生的，鱼身上还带着血丝。
“妈，你倒是吃啊。”苏沐晴微笑着说道。
秦母颤抖的伸出勺子，舀了一勺生鱼汤，晃晃悠悠的送进嘴里，被秦毅恒一把打翻：“够了！”
他站起身，将一桌菜全掀了，抓起外套，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秦母吓得忙爬上了楼，再不出来。
客厅里，只剩下苏沐晴一个人，笑了笑，弯下腰将碎掉的碗片一片片拾起来。
她不好过，那就让他们全都陪她不好过，没人逃得掉。
秦毅恒终于逃离了家门，他站在冰冷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往年每到这个时候，苏沐雨就微笑着准备过年的东西，整个家里都浮动着过年的味道，然而现在——
报应，真的是报应啊。
第七十六章 新年
年三十那天，封镜到底还是没回封宅，老管家之后又打了几次电话，最后叹息着挂掉。
苏沐雨一大早就把封镜拉起来，一起贴春联。
曾经“过年”这个东西对于封镜来说，只是多了再看到母亲发一次疯的机会，多了一次看所有人作秀的机会，他可以毫不避讳的说，过年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厌恶，与无尽的憎恨。
只是当看着苏沐雨亮晶晶的，带着乞求的眼睛时，他妥协的竖起手。
当大红的春联贴在充满现代艺术感的大门上时，颇有种莫名的喜感。不伦不类，但是——封镜单手托着下巴，似乎也不讨厌。
苏沐雨戴着那条小熊的围裙，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将一个个福字剪纸小心的贴在玻璃上，手工剪纸已经很少见了，那是她跑了很多地方才在一个摆摊的老人那里买到的，她喜欢这种东西，让她感觉特别温暖。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但苏沐雨还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还炸了春卷年糕饺子，满屋子的香气。封镜也略微的表示一下，要打点下手，最后越帮越忙，被苏沐雨赶了出来。
穿着小唐装的小牙刷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跟在苏沐雨后面盯着刚炸好的肉骨头，汪汪的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电视上播着万年不变的春节联欢晚会，没人看，但热热闹闹的的声音却营造出浓郁的年的味道。
吃过晚饭后，苏沐雨拉着封镜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封镜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苏沐雨拉住他的手，坚持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无在点次。封镜拍拍她的脑袋，顿了一刻，最终在她的坚持下，再次妥协。
两个人裹着厚厚的大衣一起出门，苏沐雨给他围上了自己亲手织的那条作为新年礼物的围巾，咖啡格子的样式不复杂却很衬封镜，长长的围巾绕了一圈又一圈，很温暖的感觉。
苏沐雨搓了搓手，捂住有些冻得发红的脸颊，笑道：“走吧。”
两个人到达的时候，市中心的大广场上，彩色的喷泉周围围了无数的人，广场上，烟花飞舞，照亮了整个夜空，有年轻活泼的少男少女在跳着街舞，甚至还有变魔术的，到处人挤人，都在等着新年的倒数。人很多，无数张欢乐洋溢的脸庞，似乎将这个冬夜也一起点燃，苏沐雨领着封镜在人海中艰难前行，几次差点走散，封镜伸手牢牢的将苏沐雨牵在掌心。
“怎么样，喜欢吗？”人太多，声太杂，苏沐雨提起脚尖，大声说道。
封镜看着她挤得一头是汗，微微的喘着气，眼睛却异常明亮的样子，无所谓的抬起头，嘴角却微微勾出一道浅浅的弧度，美丽的烟火在他眼底绽放，长长的睫毛上缀满了漫天的繁星，美得一塌糊涂。
看了一会儿，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封镜有些不耐烦了。
苏沐雨请求道：“拜托，再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好。”
也许是这个日子，也许是这样一个夜晚，也许是天空的烟火，今晚的封镜，温柔得像风，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广场中间有人在喊：“还有十五秒，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我们一起来倒数，在倒数到0的时候，大家请豪放的拉住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手，来一个新年之吻好不好？！”
倒数的声音，随着广场上的大钟，一起响起，所有人脸上都画满了兴奋与期待：“十！”qtm。
“九！”
“八！”
……
“二！”
“一！”
“零！”当最后一声响起的时候，每个人都转身，拉住身旁最亲近的人，大胆的吻了下去。他们也许是情侣，也许是夫妻，也许只是偶然聚到一起的陌生人，却在这个夜晚牵手相拥，更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夜晚，两个陌生的人会结下一段奇妙的缘分，展开另一段故事。整个广场上，都是拥吻的人。
当苏沐雨脖子上被缠上一条围巾的时候，她惊讶的抬起了头，正看到封镜脖子上那条格子围巾，一头绕在他的颈上，而另一头被缠在她的脖子上，仿佛连体婴。他俊逸的脸庞迅速笼罩而下。
唇上微凉的触感贴上，苏沐雨一时竟忘了闭眼，眼前他的脸那样清晰，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连每一根睫毛都似乎能数得清，直到被一只大手轻轻的捂住。
她感觉到，他的唇紧紧的贴在她相合，冰冷的温度逐渐化开，变得温暖。她感觉到，他的舌尖轻轻的顶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寻找到她的舌尖，缠绕而上，引领着她共同起舞。她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像是快要化掉，化在这个温暖的夜里。
忘了这是寒冷的冬夜，忘了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忘了一切的一切，时间在此刻停留，所有声音刹那间殒灭，似乎只剩下两个人，中间一条线，相连。
他们在一起接过无数次的吻，然而这一次，却是让她最动心的一个，让她连呼吸都快忘掉，让她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仿佛这个吻，能够一直就这么持续下去，持续到世界的终结。
那瞬间，十二点的钟声，天空无数烟火绽放，灿烂的火光带着流星般的尾巴飞舞，组成一个个美丽的形状，照亮整个天幕，无数热烈的掌声响起，有人大喊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整个广场上都洋溢着这四个字，似乎这四个字便代表着全新的幸福与希望的祝福。
当四唇拉着一条透明的丝线，终于分开之时，苏沐雨嫣红着脸颊，微喘着看着他，眼睛中一片水润，她轻轻的说道：“新年快乐。”
封镜低着头，将她的模样映入自己的瞳孔，他低沉的声线在她面前轻轻响起：“新年，快乐。”
第七十七章 一起回家
如果我有时光机，我把时光停这里，可惜我没时光机，我把这里停心里。
苏沐雨听广场有人在唱，她微微一笑，轻轻闭上眼睛。
两个人正准备回家，方邵华的电话便紧急的打了过来，他的语气很着急：“镜子，柔伊哮喘病有复发的迹象，你立刻赶过来。”
封镜的眉头立刻蹙起。
苏沐雨隐隐听到电话里，卫柔伊的名字，她了然的笑了一下，抬起睫道：“你先去吧，她那里……比较紧急，我在酒吧等你。”苏沐雨指了指旁边的“夜色”。
封镜把围巾解下绕在她的脖子上，望了她一眼，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道：“我很快回来，你等我，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四个字如承诺般，温暖得让苏沐雨眼睛都湿润了，她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封镜伸手招下一辆车，迅速跨了进去，消失。身在你然。
才跨完年，市中心满是人，笑闹声笼罩了这一片的天空，她站在夜风里，搓了搓手，将围巾盖在脸上，微笑着。
——————————qtm。
秦毅恒没回家，确切的说，他已经五天没踏入家门一步，他几乎把酒吧当成了家。越到快过年的时候，他越害怕回家，那哪里算得上是家，只能算折磨，无穷无尽的折磨。他甚至害怕，这样一个年夜里，苏沐晴又会准备了怎样的“惊喜”等着他呢？
曾经那张天真可爱的脸，现在变得如同魔鬼般可怕。
他宁愿在公司里加班加到深夜，然后一个人，孤独的走进酒吧。
酒吧经理腆着胖肚皮笑道：“秦总，大过年的不回家，还来我们酒吧呀，我可真是荣幸得很。”
秦毅恒瞥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继续一瓶一瓶的往肚里灌着酒。今天酒吧里人不算少，扰扰攘攘的，全是无家可归或有家归不得的可怜人。
半年前，他还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么个地步。
有女人黏上来，由被秦毅恒攘开，今晚他不需要任何人陪，是的，不需要任何人，有酒，就够了。
他目光错错落落，忽然落在酒吧的角落里，一个单独的人影，她围着一条围巾，只叫了一杯饮料，坐在那个角落里，看着窗外，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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