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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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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晓棠不了解的是,在白是心里,江昭纵使千万般好,也是她朋友兄弟的好,她不敢多想。
江昭仰起头抿了抿唇,拍拍南晓棠肩膀,又笑起来像是天上璀璨的星,“晓棠,你想没想过,以后往哪里发展?”
“你和白白往哪走,我好去投奔。其实最好是跟你,咱们哥俩做些事情,你那么聪明有才华,跟你一定吃不到亏。”南晓棠望回去,与江昭四目相对,两个男孩子说到一同共事的理想不免有些热血当胸。
江昭举杯又喝了下去,浅笑道,“我等着你。”
“晓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卖西瓜、卖榴莲、卖日本寿司,卖羊肉串,卖蛋糕,卖冷面……你要和江昭卖哪样?”白是很好的□来,举出一群食物,成功的破坏了这个含情脉脉的热血时刻。“还是等他从英国回来,卖披萨?”
两人的理想激情顿时化作两道黑线,明晃晃的挂在额上。
随后江昭便开始长达10分钟没有间断的,曝料活动,“小是你不知道,南晓棠初一那会儿侥幸看到了初三一校花,就下定决心,要去倒卖女士内衣(……),唉,这理想他都不敢告诉你。六年级的时候,他迷恋上了班里的XX,XX有一回在班里说肚子疼,这小子傻乎乎的跑过去送月月舒( ),结果那XX只是吃坏肚子,再结果那个XX就再也没跟他说过话。还有他三岁的时候……”
南晓棠额上的黑线,好像又多了一条,您老人家讨心上人的欢心,为什么要曝我的隐私!江昭在讲的眉飞色舞的同时,还抛过去一个冷眼,您那明目张胆的叫隐私么。
不想白是却一改往日家族式八卦的习俗,只是安静地听,听到最后才说,“晓棠和你很默契感情好,你们就是卖报纸,也能卖出名堂。有一回江昭为了我跟两个混混打架,那混混从身上摸出把刀,他躲不过去。当时我反应不过来,你不知道哪儿找了根棍子,照着一个混混的脑袋就打过去……那会儿才十岁吧,后来你让另一个混混给捅了,然后江昭就急了,拿拿棍子就跟砍刀似的往人身上劈……“
“还有那回……”
白是一直在说,另外两人时不时□来几句。一桩桩一件件,说的都是江昭南晓棠二人联合起来并肩作战,或是在一起做些小买卖赚钱的事。如此观之,二人真是有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明天就要离开生活十五年的城市,离开相依多年的朋友伙伴,随着白是缓缓的回忆,接着酒力,江昭心里当真是酸涩难当,大有西出阳关的感觉。也不多置一词,只是同南晓棠边吃边喝酒。
其实江昭在江城也并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同胞哥哥常年忙于工作,或许这才让他格外眷恋这份朋友情谊。
“晓棠,你……跟我一起去吧,去英国。”江昭喝到最后,意识并不清醒。
“阿昭,你喝醉了,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南晓棠扶他,有些跌撞得走着。
这下江昭却一个激灵起身,拨开南晓棠的手,高声道,“我没有家,家里没有人!”这时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你要为我遮风挡住雨,再难的路也要在一起,一心找到人生的路基……”
南晓棠替他拿出来,只见屏幕上晃动着三个字,江子洲。
南晓棠按下绿色通话键,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喂?”
“子洲哥,我是南晓棠。阿昭跟我在一起,在星河路的洛阳刀削面。”
那面江子洲沉吟片刻,说,“你等着,我去接他。”
江昭和江子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父亲江城置地的老总。江城置地,既是代表了这座城市,又暗含了“江”这个姓氏。早些年江父创业艰辛,为了以后生意,无奈下与当时江城市长家的千金结为夫妻,生下了江子洲。后来妻子死于意外,江父才和初恋妻子,也就是江昭的母亲,走到了一起。
江昭母亲是个善良敦厚的女人,对待江子洲和自己儿子江昭并无分别,甚至有时强过父亲。后来江父和妻子死于空难,年仅十六岁的江子洲便撑起这个不完整的家,一面接手公司各种事务,和几路人马明里暗里较量争斗,一面感念继母恩德,把小江昭抚养长大。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江昭同哥哥的关系不善,甚至到了紧张的地步。
南晓棠扶着江昭在面馆的桌旁又坐了一会儿,江子洲的宝马便停在店前。江子洲从车上下来,同南晓棠一起,把喝醉的江昭塞进车子。江子洲还问用不用送他和白是回家,他们推辞说,阿昭需要回家休息,自己坐出租便可。
江子洲驱车行驶的,并不是兄弟二人从小长到大的,江家别墅,而是江昭自己在学校附近买的小公寓。
江昭现在十五岁,身姿相貌已经有了大半分成人的样子,早就不是江子洲身前身后死缠着的小跟屁虫。可是江子洲想起弟弟,却总是六七岁时成日粘着他的小孩子模样。或许是近年来,江昭与他嫌隙愈大,他才愈加怀念幼时兄友弟恭的日子。其实,在江昭心里,也希望哥哥永远只是十六岁那个温良如玉的翩翩少年。
江昭这时有些清醒了,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晓棠,而是哥哥。身子更近的贴了一步,手搭在江子洲肩膀,迷迷糊糊的说,“哥,你怎么来了?”
江子洲拍拍他的背,看着那双迷醉的眼睛,认真的神情,丝毫不像对待一个醉鬼,说“嗯,哥来看看你。”
“我好久都没见过哥,哥里面坐,我给哥倒杯水去。”说着晃晃悠悠的挣开江子洲,向厨房的方向走。可又走不准路,三步五步,就跌在地上。江子洲快步上前,扶起弟弟,揽过他的腰,半抱的把他送进卧室,“哥哥不渴,小昭先去休息吧。”
温绵的声音,让处于醉酒状态中的江昭也感到蓦然一动。仿佛真的如心中所想,回到了几年前,哥哥温柔的哄着自己,“小昭快去睡觉了。”眼睛眯了起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感到一阵疲乏,昏睡了过去。
江子洲抱着江昭到床上,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给江昭换上。
江昭盖着被子沉沉熟睡,微抿着嘴唇。这是他从小时候就形成的睡相,江子洲看着十分熟悉,心里道,我的弟弟,还是没有变。

小风波

第二天江昭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才悠悠转醒。醒来便是一阵头痛,想起昨晚上在面馆和南晓棠喝的烂醉,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之后……之后好像哥哥来了,又好像是没有来过,陪在身边的一直是晓棠。
打开房门看去,南晓棠拿着一个拖布在客厅拖地,果然是他没错。
“阿昭醒了?我给你弄了点吃的,起来吃东西吧。一会儿还要上飞机。”南晓棠放下拖布说到。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上课,他起床后并不放心昨晚已经不省人事的江昭,一大早便赶了过来。一直在替他打扫房子,想到江昭走后,这间公寓必然要空下没人看管,现在需要彻底的清扫。
江昭听到从南晓棠嘴里说出“弄吃的”,嘴角不可遏制的抽搐了下,眼睛眯起来,盯着他看。“我叫得外卖。”听到这句,江昭才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回手在床头柜上摸着眼睛,戴在鼻梁上,却看到了床头柜上用一张信用卡压着一张便条。
便条上面写:
小昭,在英国要会照顾自己。
落款,哥哥
拿着这张留言条,江昭无声的叹了口气,起床把那张卡装进了钱包。
江昭走后,生活还是归于平静,甚至有些索然无味。高一一班的班主任王老师怀了孕,她已经过了三十五岁,正是高龄产妇。在家人的劝服下,刚刚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就从学校请了假,回家安胎。所以,班主任这一职位,便由北源代替。理由很简单,一班的所有任课老师里,只有他最清闲(还拿着不清闲的工资 ),只教一个班,还只是个课任。
南晓棠和北源正式开展了同居生活,两人每天一起去学校,放了学一起回家,吃中午饭有时都在一起。在当今这个开放的年代,在当今这个腐女当道的年代,在当今这个YY无罪的年代,在当今这个每天都能有帅哥看的年代,高一一班果断的传出,语文老师北源和学生南晓棠暧昧同居的绯闻。
对于这件事,当事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一如既往的生活在一起(……)。
这种事比什么某某班的班草追求某某班的班花,不知道火爆多少倍。很快便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
当年级主任找到北源,想与他就“如何处理好与学生的关系”展开讨论时,北源说,南晓棠是我外甥,我想对他怎么好,就对他怎么好。主任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这样一句,夫人不知道您的取向有问题么。
此后,这种流言仅在腐女间默默流传着。
英语课,南晓棠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趴着,一只手在卷子上随手画着柯南。没办法,他天生对英语不感冒,上英语课还不如让他在操场上跑几圈痛快。在他无聊的时候,通常都有白是坐在前面陪他说话,可是最近白是吉他要考级,整天总忙着,现在正在用手机查着各种资讯,哪有功夫陪他扯皮。
无奈之下,只好与同桌在卷子上一起画柯南。他的同桌是崔复翔,就是那个被他打进医院然后自己也进了局子,后来找他报复的那个小子。其实通过这一个来月的同学相处,南晓棠发现,这个崔复翔也不是那么可恶,只是有些好斗,并没有什么坏心思,有时候受不住气的不羁性格还很对自己的口味。
“你喜欢工藤还是服部?”
“我爱服部,你呢?”
“我也是诶。我发现咱俩除了那两回打架,简直是太投缘了!原来真的有不打不相识这一说啊!”崔复翔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嘁,你是你,我是我,别弄那么近乎。要不是白白今天有事,我才懒得理你。”南晓棠把脑袋撇到一边。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晓棠又想起了那两次打架,虽然进医院的是眼前这个人,可是南晓棠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第一回直接进去,第二回可算是没事,可是要不是跟他打架动静太大,北源怎么会发现抽烟的事,弄的他现在看见烟,心里就一颤。
崔复翔用手肘杵了他一下,“那回我不是也进医院了吗!第二次还差点让我哥知道,北老师,你舅舅是吧,好悬没给我告状了!”说得起劲,弄的自己也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南晓棠真是想一掌拍死他,该死的,提什么舅舅啊!
“第五排那个男同学,你来说一下,这个五道阅读题的答案。”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看见南晓棠和崔复翔二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整个班级就只有这两人在聊天不听课。她教了七八年的实验班,这么明目张胆违反课堂纪律的,还是头一回见。气愤之下,把南晓棠叫起来回答问题。
南晓棠怎么会知道她在黑板前讲了什么,茫然的站起来。前面白是提醒他,“阅读C。”并快速的把自己的卷子递了过去。她虽然也一直没有听课,却时不时的注意老师讲什么。
“BDCC。”
“这位同学,你确定这是你的答案么。怎么都做错了?”没有一个是正确的,英语老师确定了他是信口胡说。
南晓棠感到不对劲,白白准确率一直很高的,怎么会呢?白是转过头来,看见南晓棠拿着的卷子,右上角赫然写挂着“1”,一脸无奈的说,“是第五页的阅读C”
这时英语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拿过南晓棠那张画着柯南的卷子,质问道,“这就是你做的卷子?”南晓棠无言,她说的确实不假。
英语老师放下卷子,叹了口气又说,“你可以不学习,但你不能影响其他同学。这儿是实验班,要说话聊天赶紧去普通班,别在这儿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她看见白是给他递卷子,也很生气。因为白是,是她的英语课代表,又想起这都是因为这个小子,不免怒火渐生。继续说道,“咱们班有个别同学,本来不够资格坐在这个班级,仗着父母有钱有势侥幸坐在这里,却不珍惜机会,依旧在班里搅乱纪律,形成不良风气!”说罢,狠狠瞪了南晓棠一眼。
崔复翔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就是英语老师口中,“仗着父母有钱有势侥幸坐在这里”的人。再看站着的南晓棠,拳头攥紧,面沉如水,已经是愤怒的样子。
没想到那个英语老师还在继续说,“咱们班早晚要坏在他们的手里!这种同学,说好听点叫缺少家教,子不教,父之过。说难听了就叫有娘生没爹教!”她声音陡然提高,全班同学都为之一震,教室内一片可怕的安静。南晓棠听到脸色骤然一变,美丽温柔的母亲,怎么能容得下这份羞辱!
英语老师骂完了,转身回到讲台,拿起卷子准备重新讲课。不想这时南晓棠抄起英语书就朝讲台砸去,随后大步走出教室。
崔复翔这时终于隐忍不住,也站了起来,说:“老师您批评我们不守纪律当然对,我们也接受。可是,您在这儿骂爹骂娘的,算怎么回事?”说完轻笑一声,也走出了教室。
书,并没有砸到英语老师,只是擦着面颊飞了过去,砸到地上。全班人都懵了,同学们从没见过这样嚣张敢和老师动手的学生,英语老师,也没有见过这样无礼的学生。脑子空了一片,等她反应过来,全然不顾形象,只是大喊:“班长,班长,把你们北老师找来!”
班长徐洋逃一般的离开自己座位,打开门却看见,北源已经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北源走进来,见到教英语的陈老师,面色稍缓,说:“徐洋你组织咱班同学上自习,陈老师这边请。”
北源把陈老师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
“陈老师喝口水,消消气,别被这俩混小子气昏了头,说话都说不利索,失了身份。”陈老师一开始只当北源是安慰她,可这听着,怎么不对味儿。抬起头看到的,是北源眼里冰寒的怒气,不可避免的周身一震。
其实整件事情的原委,北源知道的一清二楚,听到了那句“一条鱼腥了一锅汤”,也听到了那句“有娘生没爹教”,不由得怒火中烧,晓棠纵使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你来辱骂指摘,就是你有再大的能耐,老师这碗饭也吃到头了!

纠结

陈老师看北源面色不善,忽的想起有人说过南晓棠是北源的远房侄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那么说的话,不是连着北老师一起骂了么。她觉得不好意思,讪讪的客套几句,便拿着书回自己的办公室。
崔复翔出去,在学校的操场上找到了南晓棠。此时他正一个人,拿着篮球对着篮筐一遍遍的投篮,偌大的操场上只有他一人,显得有些孤单寥落。崔复翔跑上前,三下两下夺了他手里的球,“别玩了,陪我走走。”
南晓棠随了他,沿着操场边缘散步。崔复翔把玩着那个篮球,一会儿是扔到地上拍了拍,一会儿是放在手上转几转。“哎,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走下去啊。”
“拜托,是你让我陪你走的好不?要不咱俩打球去。”说着,南晓棠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篮球。
“好好好,是我,是我行了吧。你别闹心了,那英语大妈就那样,更年期。我都听人说了,本来她讲课不错,就是嘴损,到现在快五十了,连他们英语组的头都没混上。嘴贱的人,这都是报应。”崔复翔难得的,拍拍南晓棠肩膀,安慰他说。“再说了,你舅舅不是在嘛,有他罩着你,你怕个啥。”
什么舅舅啊!南晓棠想起这茬就闹心,那个大妈对他能够成什么威胁?麻烦的是大叔,是大叔啊!
崔复翔忽然快走两步,站到南晓棠对面,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哎!你舅舅他脾气那么好,不会告状吧?”
告状……南晓棠当真感到天上愁云满布,告什么状啊,我喘口大气都能进他耳朵。北源会怎样?……南晓棠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已经隐隐作痛。唉唉,好歹也算是大半个男人了,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大不了最坏就是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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