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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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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关的推荐中,肖一世名列综合处副处长人选的第一位;在厅党组的讨论会上,肖一世还是排在第一位。

主管综合处的副厅长拍着肖一世的肩膀悄悄地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说的是如果,你应该没有问题。”

当肖一世把厅长的话告诉蒋玉雯的时候,蒋玉雯没有表现得像肖一世那么兴奋,而是不无担心地提示肖一世道,厅长的话里不无玄机。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肖一世拧起了眉头。

蒋玉雯说:“厅长根本就没有打保票。首先,他强调了‘如果’。这个‘如果’也就是假设。既然你两次都排在第一,理应非你莫属,为什么还要‘如果’?其次,厅长说你‘应该’没有问题。什么叫‘应该’?世上应该的事情多了,到头来都没‘应该’。”

蒋玉雯这几句话,把肖一世说没电了。原本火一般的热情,也被蒋玉雯的分析给冷却了大半。

他不可能知道这是蒋玉雯的经验之谈。而这个经验就来自赵未平的坎坷经历。

“我们老肖家还没有当过处长的呢。”肖一世不无感慨地说,“我大爷家的大哥当过科长,那在我们家就地位老高了,被供得像祖宗似的,那牛的。孰不知,在我们单位,就连扫厕所的都是科级。这回……”

肖一世撇着嘴,眼角眉梢掩饰不住那种暴发户似的得意。

蒋玉雯用无奈的眼神望着肖一世,欲言又止。

“我既是厅里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也是进厅里时间最短而提得最快的处级干部。”

肖一世咧开嘴,吐出浓浓的烟雾。在烟雾中,肖一世的笑脸发生了突兀的变形。肖一世一手夹着烟,一手掐着腰,好像他现在就已经是副处长了。

蒋玉雯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想那么多了,该是你,就跑不了。再睡一会儿吧。”

肖一世这一回听从了蒋玉雯的劝告,熄灭了烟,又爬进来蒋玉雯的被窝。

被窝里的蒋玉雯光溜溜的。

肖一世翻过身搂住蒋玉雯的,似乎有了感觉。

蒋玉雯不情愿地忸怩着。蒋玉雯越忸怩,越激起肖一世的兴致。他翻身上马,就要来真格的。

蒋玉雯连忙劝道:“你白天还有大事。晚上给你,好不好?”

“晚上让我玩个够。”肖一世执拗地说。

“玩个够。”蒋玉雯应承着。

“我说咋地就咋地。”肖一世讨价还价。

“依你。”

然而,晚上的计划并没有实现。

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肖一世手机关机,办公室没人,踪影皆无。

当蒋玉雯因找不到肖一世的踪迹而踌躇时,酒气熏天的肖一世被他的老同学阚军送了回来。

已经不能站立的肖一世瞪着一双被酒精烧得通红的双眼,还在对阚军嚷着:“老子不服,不服……”

“这是怎么了?咋喝成这样?”

蒋玉雯连忙一边扶过昏沉沉的肖一世,一边问阚军。

阚军摇头叹息道:“喝闷酒呗。”

“为啥?”蒋玉雯问。

“老肖没整上,让人家那个有关系的小子给顶了。”

蒋玉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这是哪儿?”

肖一世回光返照似的又睁开眼睛。

“哪儿?家呗。”说着,蒋玉雯就要给肖一世脱衣服。

“我不回家,不回……”

肖一世挣脱着。

阚军忙劝道:“老肖,到家了。嫂子在给你脱衣服,你好好休息。”

肖一世一摔手,指着阚军道:“嫂子?谁嫂子?”

阚军赶紧扶住踉踉跄跄的肖一世。

“谁嫂子?我嫂子呗,你媳妇。”

肖一世摇晃着,脑袋晃了一圈。最后手指着蒋玉雯说:“嫂子?就她呀?她是什么嫂子?她是破鞋。当我不知道?她原来有一个叫赵什么玩意相好的,说不定早就跟那小子睡过了……”

“啪——”

蒋玉雯甩手给了肖一世一个大嘴巴。

肖一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你喝酒喝人肚子还是喝狗肚子了?我看你是以酒遮脸,没事找碴儿。”

蒋玉雯杏眼圆睁,心头火起。

“我、我没……”

肖一世语无伦次,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本章完)

第十一章 歇斯底里

导读:“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没当上副处长?”

望着眼放绿光的肖一世,蒋玉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总算整明白了。”肖一世咬牙切齿地说。

蒋玉雯平静了一下心跳后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再者说了,这样的事都很正常,你不要再去想不开了。”

“不!——”

肖一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窜到地上。

蒋玉雯手捂心脏,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诈的?你想吓死我呀?”

肖一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蒋玉雯的话,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进行。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上告,我要告到省委省政府,直至中央。”

正文:日子像流水一样无可挽回,能够沉淀的只有那些难以忘怀的回忆。

平淡的生活随着日月更迭四季轮回而向前延伸。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就像高空总会有逆风,就像激流总会有险滩一样。

当春风再度光临省城,渐渐染绿树木草坪的时候,蒋玉雯的生活也在不知不觉中受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影响。而其中最大的影响,则是来自蒋玉雯的丈夫肖一世。

仕途失利,使肖一世脆弱的神经不堪一击。他的自尊、自信、企盼和侥幸,被无情的现实完全击垮了。仿佛到了世界的末日,惶惶不可终日,觉得处处抬不起头来,尤其看不得那位胜利者吆五喝六,颐指气使。便整天耷拉着脑袋,就像被晒蔫的茄子,总也打不起精神来。

肖一世那天的话,深深刺痛了蒋玉雯的自尊心。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肖一世还会有这么一手。而在这之前,肖一世从来没有提过赵未平什么事儿。这个人心思之诡秘可见一斑。

而肖一世对自己那天的酒后失言矢口否认,无论蒋玉雯如何质问,就是死不认帐,就说没有说过。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虽然也有咆哮激荡的时候,但包容涵泳的时候居多。

蒋玉雯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觉得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再者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肖一世在哪里道听途说,只要他在乎这个事,就说明他在乎自己,爱自己。

想到这里,蒋玉雯的气渐渐的就消了。反而劝说肖一世振作精神,只要不放弃,机会总是会有的。

肖一世尽管嘴上不承认自己说过的那些伤害了蒋玉雯的话,但在心里也觉得愧疚。见蒋玉雯已经捐弃前嫌,不和自己计较,便也顺水推舟,下来台阶。两个人的日子慢慢地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大才子苏东坡曾经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苏老先生的吟咏,何至是人情世故、天地自然?其实,生活也是如此。

一天下班后,按照约定,蒋玉雯准备好饭菜等着肖一世回家吃饭,饭后好一起去看演唱会。

眼看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着,开演的时间日益临近,可还没有见到肖一世的人影。

蒋玉雯不得已打了肖一世的手机。

肖一世在手机里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自己去看,他临时有事脱离不开。

蒋玉雯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没多想,就自己去看演出了。

等蒋玉雯看完演出回到家里后,见肖一世已经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喷云吐雾。

蒋玉雯问他吃没吃饭,肖一世也没有回音儿。只是一个劲儿地眨巴着贼亮的眼睛只顾自己想心事。

这是肖一世的习惯。他要一旦有了心事,就对什么事多不管不问,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蒋玉雯脱了外衣,刚要起身,肖一世就像中了邪一样,猛地起身,一把抓住蒋玉雯的胳膊,把蒋玉雯吓了一跳。

“干什么?”蒋玉雯抑制着狂跳的心脏,面露愠色。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没当上副处长?”

望着眼放绿光的肖一世,蒋玉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总算整明白了。”肖一世咬牙切齿地说。

蒋玉雯平静了一下心跳后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再者说了,这样的事都很正常,你不要再去想不开了。”

“不!——”

肖一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窜到地上。

蒋玉雯手捂心脏,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诈的?你想吓死我呀?”

肖一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蒋玉雯的话,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进行。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上告,我要告到省委省政府,直至中央。”

“你疯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副处长?你值吗?你不想干了?”

蒋玉雯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对!”肖一世的眼睛恨不得瞪出了眼眶,“老子不想再跟他们扯了,不伺候他们了。”

“你别大喊大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蒋玉雯拉着肖一世的胳膊,让他坐下。

肖一世坐下,稍稍平静了一下,然后就把刚刚知道的内蒙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原来,晚上下班时,正准备回家的肖一世在走廊里碰到了厅办公室的副主任小西。

小西问肖一世晚上有没有安排。

“西哥,有事啊?”肖一世问道。

小西是和肖一世同时考进厅里的。

到厅里后,小西一直在厅办公室当秘书,很受厅长器重。在上次的提拔中,小西被提为办公室副主任。因为是一块儿进机关的,又都是耍笔杆子的,平时接触比较多,关系也比较融洽。小西比肖一世大一岁,肖一世平时“西哥长,西哥短”的叫,两个人处得挺近。

“我跟你说点儿事儿。”小西的神态显得很神秘。

办公室是消息灵通的地方,办公室主任更是消息灵通人士。

“什么事儿?”肖一世的脖子发硬,头皮发紧。

小西悄声说:“内部消息。”

恰恰是由于小西的“内部消息”这一句话,便留住了肖一世准备回家的脚步。

小西给肖一世透露了一些什么内部消息呢?

小西告诉肖一世,原本综合处副处长的位置,肖一世的确胜算很大。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宣布结果的头一天晚上,肖一世的那位竞争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厅长家里去了一趟。而也就是这一趟,改变了肖一世的命运。

小西说:“这和传说的什么那小子找到了省里某领导等等,根本不靠边。”

“那他到厅长家干了什么?咋能产生这么大的作用?”肖一世一脑子浆糊,没有掰扯清楚。

小西长长地打了个唉声。

“老兄啊,你是不是写材料把脑子写出毛病来了?你说他能去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

“啊?”

肖一世怔怔地张大了嘴,仍然眉头频蹙,不明就里。

小西左右看了看,然后俯下身,伸出右手的姆指和中指,做了一个点钞的动作。

“啊?——”

这回,肖一世的嘴比刚才张得还大。

肖一世痛苦万状,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叹气不止。

“你是怎么知道的?”肖一世突然对小西提供的这个消息的来源产生了怀疑。

望着肖一世疑惑的双眼,小西笑了。他拍了拍肖一世的大腿,悄声郑重道:“一,那小子到厅长家去的那天晚上,我正好送厅长回家,碰了个正着。二,我陪厅长老伴去二院看病时,厅长老伴亲口告诉我的。”

“厅长老伴告诉你那小子送钱了?”肖一世好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穷追不舍。

“当然不是明说的,只是说那小子出手真重。”小西蛮有把握地肯定道,“这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肖一世长出了一口气,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

“这不是公开地行贿受贿吗?”

过了好一会儿,肖一世才缓过气来。瞪起双眼,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行了吧你。受什么贿?”小西厌恶地反问肖一世。“你快住了吧。要知道你这样,我真不应该告诉你。我的目的是想咱们哥们不错,让你了解点儿内幕,吸取点儿教训,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别脑袋就一根筋。

“厅长很爱钱吗?”肖一世没理小西,只按照自己的思路想问题。

小西指着肖一世的脑袋说:“你呀你呀。去年是什么时间?那是老厅长厅长马上就要回家的时候。搁你你也那样。”

肖一世没有上告,也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伺候’了,而是仍然照常上班下班。但蒋玉雯了解肖一世,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改变了主意,而是在等待机会。

肖一世和阚军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两个人似乎在商量着一件什么大事。一向沉默抑郁的肖一世情绪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那颗脆弱而倔犟的头颅又向高卢的公鸡再一次高傲地挺立起来。

阚军是肖一世上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两个人不仅是从小的邻居,一块长大,而且两家的基本情况大体上也差不多,属于同一阶层,所以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唯一不同的是,肖一世考上了大学,而阚军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并渐渐成为一个小老板,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天地。但无论时空如何变幻,两个人不离不弃,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友谊。

对于两个人经常的嘀嘀咕咕,蒋玉雯大体上有一个判断。那就是肖一世对混官场心灰意冷,极有可能与阚军联手,而眼下的阚军也需要肖一世这样的人才来扩展自己的事业。

对于肖一世有可能做出的选择,蒋玉雯有心理准备。但就蒋玉雯深知肖一世的性格特征。只要肖一世仍然这样脆弱而不堪一击,那天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难以成功。

蒋玉雯坚信这一点。(本章完)

第十二章 蚕蜕之变

导读:“你呀,就仅仅考虑你自己,”肖一世不满意地说,“你首先应该考虑我的感受。我大小不济也是一个老总。你是我老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光代表你自己,还代表我。你说你整天整的穷馊馊的,影响我的形象。”

蒋玉雯对肖一世的话感到极度可乐。她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你笑什么?”肖一世有些悻恼。

蒋玉雯无奈地摇摇头,道:“可怜哪,可怜。”

“你这是什么意思?”肖一世的脸绷了起来。

“没意思。”蒋玉雯平静地回答。

正文:为了实现人员分流,提高机关的人员素质,改善结构,省政府号召政府机关的干部可以留职下海,并提供相应的优惠政策。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愤世嫉俗的肖一世决定离开机关,弃文从商,正式投奔阚军,到商品经济的大潮中一展拳脚。

肖一世并没有征得蒋玉雯的同意,很快就办理了相关的手续,毅然离开了让他心灰意冷的机关大院。

环境既可以影响人,更可以改变人。

到“鸿鹄实业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阚军就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宣布,肖一世为公司副总,负责公司的常务工作。是公司里仅此于老总阚军的二把手。

“肖副总是我的光腚娃娃。我们俩的关系,就多个脑袋差个姓。”阚军颇为义气地晃着脑袋。

而坐在阚军次席的肖一世则激动的周身发热,肚脐眼里充满了鼓胀之气。

阚军在中午举行了由公司高层参加的酒会,以示对肖一世加盟的欢迎。

当天下班回家,蒋玉雯与肖一世在单元门前不期而遇。

蒋玉雯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别克”牌轿车停在自家的门前。有人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一个熟悉的背影从车里走下来。下车人颇为深沉地环顾了一下。蒋玉雯一看,原来是肖一世。

肖一世的目光与蒋玉雯的目光凭空相遇。

“上车,”肖一世一指轿车,对蒋玉雯说,“我们不做饭了,去‘马克西’吃西餐。”

蒋玉雯没有说话。肖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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