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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之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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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听过笑过,继续挣扎。
校集训结束后,暑假里我们见过不少次,无不是以答疑或者帮他打下手为契机。要说是否已明确地喜欢他,我想,还算不上。
那词怎么说的?对,朋友以上。自然,单指我的感觉。
开学不久后便是连着一串全国赛,也是理科班压力最大之际。高一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们拿下了非常不错的成绩,故本次方一开学,校方和老师们立马组织我们开会。
会上,班主任翻阅着我过往的所有丰功伟绩,拍拍我的肩头,道:“我们桑杳,女中豪杰呐。怎么样?得过这么多全国奖,冲击一下国际奖?人道说,高二可是人生转折点啊。”
他们乐呵呵地擅自替我定了目标:国家集训队。
我则下意识环顾教室,一遍又一遍。
没有三木。
赛前昏天黑地的日子过得异常快,再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月后。地点有些不太恰当,赛场。
那天天气很好,初秋难得一见的明朗大太阳。
最后的加试只有三道题目,胜负在此定夺。第一道平面几何,第二道不等式,好不容易两道解完,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干一般。
我闭上双眼,再睁开,见到数字昏昏欲吐。
突然,监考老师刺耳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你什么人啊?你想干嘛!”
能进入全国赛的选手别的不说,专注度绝对一流,即便如我处于发懵的状态,注意力仍在试卷上。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接着朝赛场外狂奔。
下三楼阶梯,横穿操场,我茫然地跟着他奔跑。
直至到了操场中央,我才认清,来人正是三木。
“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稍稍侧过头,莞尔。
作为赛场的学校位于城乡结合部,往郊区方向跑出了几个十字路口,居然能望到金黄一片稻田。
我们在稻田间狭窄的田埂上放慢脚步,风吹稻香,犹如浪里行舟。
我抬手想理头发,发觉右手攥着支铅笔,而左手,牵着他。
“这算……”我彻底停下步伐,脸“腾”得通红。
他闻声转身,见我异样,笑说:“就和你想的一样。”
“我想的是什么?”我略不服。
“就和我想的一样。”他说。
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些细节已然遗忘。
时间轻易带走一切,唯有一件历久弥新。
那年初秋,午时的太阳,奔跑的操场,我见过这世上最明媚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

“小圣,”她向我走来,“你怎么了?”
我四处找纸巾,未果,只好手忙脚乱地擦眼泪。
“太美好,”我吐吐舌头,“竟然被感动到了。”
桑桑姐一愣,扯了几张擦手纸给我:“爱情最初的模样都是美好的,不是么?”
见我怔怔然点着头,她笑笑,继续往下讲。
关于中途退出比赛一事,校方百思不得其解。
班主任痛心疾首地敲着我面前的桌子:“桑杳啊桑杳,高二,人生转折点,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我低下头,佯装诚恳认错。
“有人看到,你是跟着一名男子奔出了考场?”班主任第无数次提起了这个问题。
“没有。”我同样第无数次矢口否认。
幸好当时的家长远不如现在重视教育,送考者寥寥无几,陪考的老师们也大多聚在休息室高谈阔论,否则,要藏住三木还真不容易。
班主任经过百般努力,见实在套不出什么话,无奈拂袖而去。
目送他离开后,第一件事,便是掏出手机。
“其实,加试第三题考的图论,我最拿手的。”我对三木说。
过了会儿,他回复:“所以呢?”
“没什么。”发送笑脸,“谢谢你,转折点。”
三木,是我高二时的转折点,也是往后的人生中永远特殊的存在。
那年他博士毕业,顺利升上讲师,工作任务比以往更重,也未再于附中露过面。我们的联系基本全靠手机,可由于作息时间的差异,经常音讯全无。
于是,某个下午,正值他教数分的时间,我擅自从上到一半的体育课中溜去了大学部,偷偷钻进教室,猫在最角落的位置里旁听,确切说,发痴。
坐在大学的课堂里,才发觉,他看上去非常年轻。尤其是手托书本的模样,年轻得如同莘莘学子中的一员。
我随手抽了本桌肚里的教材作遮掩,只露出一双眼睛,然后不无妒忌地给他画像:清瘦,细高,脸有些娃娃,五官适中,眉毛英朗,肤白,头发浓密而卷曲……
涂涂抹抹间,一本教材猛地甩了过来,附上一张纸条:“数分课勿举大物书。”
我拍倒遮挡物,一瞧,可不是!
再抬头,三木已回到黑板前,手里没了书本,仅捏着段粉笔。
若无其事地瞥来一眼,我献宝似的把更换完毕的遮挡物给他过目,他收回视线,接着稍稍埋首,一手挠着鼻头,忍无可忍地轻笑起来。
他并没有因跷课而责怪我,我很意外。更为意外的是,班主任亦没有责怪我。
因而我决定再次尝试。不料第二次,多了个拖油瓶。
孙逾圣一潜伏入大学课堂,便颇不争气地“哇”了一声,膝盖还不慎磕上了椅子角。他的一连串噪音不仅成功吸引了三木的注意,顺便遭到了学生们的注目礼。
“我们大学有少年班?”我听见前头有人在嘀咕。
孙逾圣与我跷课的目的不同,他确实是去拓展学识的,下课后居然还继续缠着讲师三木答疑,直到我们在食堂坐下他仍孜孜不倦地盯着草稿纸。
“不去看看吃什么?”三木问他。
“不用管我,”他答,“你们先聊。”
三木便笑盈盈地转过头,手一摊:“画。”
我期期艾艾地摸出上次替他涂的画像。
“拉长版哆啦A梦,头上还顶着三坨毛线。”他戏谑地评价了番,折起收好,“谢谢。”
“凭什么送你?”我自知这画实在难以示人,牢牢拽住他。
“你说呢?”他反问。
“好吧,”我服输,“献给救世主。”
“看来我没认错,比赛那天把桑小幺带走的是卢老师您吧?”
孙逾圣的突然插嘴,以至我俩顿时愣在了那里。
我慌忙放开了三木的手。
“你们什么时候……”他的眼眸兴奋与无措交替闪烁,“算一起了?”
一时,三人沉默。
最后,我们异口同声说:“再过两年。”
高二之后,理科班人数剧减,一由于残酷的淘汰率,二由于各方条件允许的同学均放弃了国内高考。而到了高三,我们班剩下的同学全部进入保送名单,因而当所有高考生跌入地狱的时候,倒成了我们的狂欢节。
也正是这个节点,三木积劳成疾,一下子病倒住进了医院。
我犹记得他拖着输液架坐在窗边,手里念念不忘握着本专业杂志,时不时拿起笔涂写一阵,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苍白。
“何必这么拼?”我生气了。
他指指我:“养家糊口。”
“你忍心我去北京读四年书回来直接守寡?”
“舍不得就别去了?”
我知道他说着开玩笑,但我自作主张当了真。
班主任听到我要放弃保送的时候,毫不夸张,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你想去哪儿?”他一脸惊魂卜定。
“我们学校大学部。”
“啊?”愈加震惊,“不如A大……”
“够好了,再好就嫁不掉了。”我自如地说道。
班主任又一口茶喷出来,咳了半晌,发话:“这是大事,得叫你家长来一趟。”
我向来主意比天大,父母奈何不了,所以离考试所剩无几之际,我加入了复习大军,成为理科班唯一一名参加高考的学生。
当然,我并未把这消息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
果然,过了几个月,他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阵我的录取通知书,脸色却由柔和转为铁青。
“谁允许你自说自话的?”他的语气几近质问。
“我……”
“为什么?”
换作对别人,保准劈头盖脸呛他“你说为什么”,可那时即使满肚子委屈,哪怕泪珠不自觉一颗颗往下掉,我死死抿着嘴默不作声。
对峙了良久,终是他先投降。
他走近,无言地拍拍我的脑袋,把我搂进怀里,说:“桑杳小朋友,做我女朋友吧。”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像我。
自小,同班的孩子大多觉得我异类,不仅个子非常小,年龄也小,还不爱说话。大概正因如此,我莫名其妙的总会沦为高大男生的欺负对象。不过没关系,不出几个回合,他们便会被我整得死去活来。连我父母也和从前的老师抱怨过,说可能我的心理年龄甚至比他们还成熟。
距那次最近的一次哭泣,我记得清楚无比,要追溯到小学三年级时翻墙不慎导致骨折。而仅仅被他训了几句,不痛不痒,我居然可以梨花带雨。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

我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但碍于曾经的师生关系,心照不宣选择低调,了解我们情况的仅限保送入大学部数学系的孙逾圣,以及我的大学室友们。
这里不得不提到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室友兼你的学姐,昵称糯米。
报道第一天在宿舍见到她,惊得我原地蹦了起来,想必她亦如此。讲来你可能不信,我们非一般的有缘:彼此在小学时代就听过对方大名,初中时代当过团体赛的对手,高中时代作为冬令营中唯二的女生相对苦笑。
糯米的伶俐是出了名的,小小年纪看题看人皆通透无比。
她做过一次电灯泡,然后恍然大悟地对我说:“起先我难以想象,十岁的差距,你喜欢他就算了,他怎会喜欢上你。现在发觉的确可能,因为比起你,他更像孩子。”
三木,是个书呆子,特别单纯地活在世界上。
他喜欢独自一人。独自一人躺在草坪上晒一下午太阳,独自一人顶着台风外出买书,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整夜整夜的伏案。
他喜欢安安静静。最常出没的地方莫过于图书馆的角落、书店书架之间,甚至连走路都习惯选择人迹罕至的小路。他在外总爱套着白色的耳机,而里面根本不放音乐。
他有些腼腆。说来好笑,作为老师他上课还会紧张,一紧张就开始摩挲粉笔。如果遇上更大的场面,他往往在开场前先灌半瓶水压惊,以至结束了直冲厕所。
但他真心热爱他的数学,尽心尽力地申请标书,废寝忘食地攻克难题,不眠不休地查资料、演算、写论文。每当一件事成功收尾,他会跳着打转,犹如拿了满分的小孩子,嘴里叫着“耶”,或者兴奋地抱住我大喊“杳杳”。
这时候他的笑容,如那年初秋一般明媚,好看得可以消融一切。
哦,对了,他还格外地喜爱孩子。自大学起,坚持定期去福利院陪他们做游戏学数学,本科在北京时如此,硕士回了上海后仍旧如此。
后来我也常和他一道去拜访,随着他以及其他志愿者们在并不宽敞的教室里蹦蹦跳跳,看着孩子们把他围得团团转,被他由衷地微笑感动。
有次一位三、四岁的小妹妹缠着他举高高,他将她停留在空中,却忽然静默了下来。
“怎么了?”我纳闷。
“杳杳,”他敛起笑容,神情严肃地说,“我们也生个女儿吧。”
我愣住,而后很想笑,却毫无预兆地热泪盈眶。
我答应他:“好。”
他有着书呆子的通病,固执,认死理,从事物喜好到房间摆设,从人际关系到用餐口味,执着的单一着。
情侣间吵吵闹闹必然会有,可每次吵架几乎都以我先妥协告终。瞧我为他又哭又笑,糯米匪夷所思,训我:“何必呢?”
自己也问自己:何必呢?
问完再次妥协:谁叫我爱他。
记得唯一一次他主动认错,用的方式还让人哭笑不得。
他正儿八经地约我出来看电影,兜了半天原来是在他家看碟。看的是《美丽心灵》,无字幕全英文。
没放多久,他指着男主角,尝试着解释:“你看,搞数学的得了精神分裂。”
懒得理他。
“我的意思是书念太多容易偏执,你我都是高危人群……”
白他一眼。
“A pair of odd ducks,”他不领情,继续,“不正说的我们……”
“闭嘴。”我不客气地打断他。
“杳杳?”他悄悄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戳戳我的手臂。
我一挪再挪,直至墙角,一直未应他。他倒也不气馁,靠得紧紧的,没再言语。
影片的最后,男主角站在诺贝尔颁奖仪式的演讲台上告诉全世界:“今晚我能站在这儿全是你的功劳,你是我成功的因素,也是唯一的因素。”
他适时拿来纸巾,搂搂我的肩,浅浅道:“傻瓜,不哭。”
不提也罢,提了反而决堤。
“我不希望你成为纳什,没有几个人能成为他,我也不如艾丽西亚坚强。我想要的是手可以抓住的东西,好好的你,好好的孩子,好好的家庭,好好的生活。”我侧过头,捧住他的脸,眼睛与眼睛仅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春暖花开的时候,举家去郊游,孩子一手提着风筝,一手牵着你,我则端着相机在后面拍你们……”
他静静地倾听着我的语无伦次,手心手背满满的都是我失控的泪珠。
“杳杳,”额头相贴,他用那沙沙的独特嗓音问我,“做我的艾丽西亚,可以吗?”
之后的所有事情皆顺水顺风,大学生婚禁解除,家长也对我们很满意,婚房是两家合买的,就差定个黄道吉日。不过也不急,一来我法定婚龄未到,二来三木国庆后即将出趟长差。
九月的最后一天,我跟着他去到了位于郊区的一所不起眼的寺庙,据说这里是他父母私定终身的地方,故我们最好沿袭传统。
我不由发笑:“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他挠挠鼻头,居然老实作答:“怕你太抢手。”
我啼笑皆非,甩下他,独自进去买了两根祈福红丝带出来。
“写什么比较好?”他问我。
“有文化的情话。”我说。
“比如?”
我提笔:“杳杳之木,吾心向矣。”
他了然点头,然后深深地笑起来,随即写道:“木之杳杳,一生所系。”
满意地接过红丝带,将它们连在一起,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同心结,再挂上高高的树枝。
然而我仍有些担忧:“他们会保管多久?”
三木说:“一辈子。”
我们寝室位于一楼,阳台外一片良莠不齐的草坪。当年没封严实的时候,我和糯米半夜聊天总喜欢坐到阳台栏杆边缘,腿垂着晃啊晃。
嘲笑我是她的拿手好戏:“我们超有原则的桑杳同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搞定了?”
“嗯。纵使他缺点再明显,我仍舍不得离开他。就好像水遇到阳光终究蒸发,原则到了他这里就变成空气。上帝创造出一把锁,必定会配上一把钥匙,只是世界那么大,熙熙攘攘,如果相遇,何等幸运。”
我回答得一本正经,她却不住狂笑。
可生命中总有那么多巧合。当后来她为了同样比她大许多岁、同样是她老师的男人又悲又喜,我则只能抱抱她,无声胜有声。
糯米问我:“要干妈我为你们将来的宝宝赐个名字不?”
“好啊。”我欣然同意。
她思索了片刻,提议:“叫炎炎怎么样?五行木生火。”
“听着好热,”我答应了,“不过我喜欢。”
令人喜悦的是,没过多久,炎炎来到了我身边,预产期正是火热的夏天。
我将消息告诉他时,他毫不犹疑地抛下电话,在那头的会场里高呼三声“万岁”。
我们就如世间所有平凡的夫妻般,热切的等待新生命的降临,也满心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

接下去的发展,休学、生产、结婚、复学、毕业,似乎水到渠成。可如同一根精密的纽带,一枚齿轮错位,后果不堪设想。
我终是缺乏第一个吃螃蟹的勇气,对他谎称已休学,拖着肚子里的炎炎熬过狂轰滥炸的考试,再熬上临床。
那时候没有规培制度,本科室的硕博士大多被困在实验室,临床靠数量稀少的实习生和进修医生挑大梁。我们中流行一句话,叫“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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