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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男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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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何决送方凌母子回酒店,快十二点了还没回来,估计又要夜不归宿了。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半夜三更的我依然精神无比。正坐在客厅瞪着何决房间内的绘图工具发呆,忽听门响。
轻手轻脚走进屋的那个人,被如幽灵般飘过去的我吓了一大跳,说时迟那时快,举起手里的物件便赏了我一记满天星……
“小……小木?你搞什么鬼?怎么也不出声?想让我心脏病发作暴毙而亡吗?”
我眼泪汪汪地抱着头:“你什么时候练的打狗棒法?”
“……如果真是打狗棒,你脑袋早就开花了!”何决把我拉起,一边揉着我的额头一边笑:“幸亏啊,只是图纸。”
“用几张破纸卷一卷就想冲棒子吓唬人!”
“对呀,而且还是专打某只小狗的大棒!”他借着灯光仔细瞧了瞧我中招的地方,又轻轻吹了吹:“还疼么?”
何决的声音柔和笑容温暖,一如平常。然而原本清亮的眸子,却是倦意深深,若笼雾霭沉沉。
我心中一堵,眼中便是一热。
他见状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小木,你这是……不会是疼哭了?对不起,刚刚一慌下手就没轻没重……”
我摇头:“喜极而泣。”
“什么?”
我以额轻抵他的心口:“本以为,你又不回来了。”
何决的身子顿时一僵,旋即伸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胡思乱想什么呢?”
“逗你玩的……”我笑着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你干嘛不在那儿住?夜里打车费很贵的不知道啊?”
“…………”
“跟凌子讨论了几处图纸修改的细节,所以晚了些。明天是周末,所以要回来。”
“前一句我还能理解,后一句的因果关系我怎么弄不明白呢?”
何决深呼吸,继而忽然用两指夹住我的鼻子,没好气:“陪你!”
我哼哼着挣扎。
“小木,这些天……”
终于挣开他的钳制,我打断那明显含着歉意的话,理直气壮:“没错,我很委屈!我各种羡慕嫉妒恨!我就快被醋给淹死了!”
何决被我毫不谦虚的善解人意弄得无言以对。
我继续:“因为你俩相互之间都有昵称!”
“……我也喊你小木啊……”
“可我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你!”
“那……”
“不管!以后我就喊你小决……好像没气势,还是决决!”
“…………”
“要不,决儿?阿决?”
“…………”
“有了,小决决!”
“…………”
何决无力抚额:“得得得,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是不是只要我喜欢的,你就不会阻止?”我停了笑,叹口气:“是不是只要我不愿的,你就不会勉强?”
何决蹙了一下眉,凝眸看着我,抿了一下唇角:“是。”
“所以,我不答应与你一起经营工作室,你也完全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我帮不了你。”
“你的工作,我也帮不上忙啊!”
这个说法,让我着实呆了一下。
“我是找老婆过日子,又不是找PARTNER开公司。况且就像你说过的,两个人在一起,彼此总要留有空间才行。”
我继续呆。
何决上下打量我一番,饱含同情地叹息着:“所以我才一直说,思考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你。”
“…………”
“小决决……”我迅速收起蛋疼的忧伤,恢复乳酸的流氓,用食指挑了挑他的下巴:“你说德语的时候,好性感。”
何决被我全无逻辑可言的转变弄得反应不能,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立马欺身上前两步,指尖在他的喉结处打圈:“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听你在床上使用这门语言了呢!”
他不再后退,垂眸看着我,突然展臂揽住我的腰,向前一带,俯身在我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纳尼?”
“Ichliebedich。我爱你。”他吻了吻我的耳垂,声音温润含笑:“不过说起来,我还从没听你对我讲过这句话。”
我被他略显干燥的唇瓣撩拨得一阵酥麻,为防火山喷发,当机立断一个后跃,同时气沉丹田铿锵有力:“阿资木哇,阿答西哇!”
“…………”
他茫然,我凯旋。
————————
————————
我无法告诉何决,不愿与他一起工作的原因,的确是为了留有空间。只不过,这个空间于我而言更大的作用,其实是自保,是后退。
我怕会因为一段感情而再度失去了自己,很怕……
但方凌的出现,让我忽然意识到,我竟从没有为何决做过任何事。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为我付出,而我,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爱’字,无论用什么语言。
自私如我,却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太阳更首战即告全军覆没,尼玛愁死妖了~
第三十八章 距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请使用访问本站。
我气息奄奄地瘫在沙发里,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古人诚不欺吾’。
叶烁递过来半杯水一片药,我往后缩了缩,忍不住提醒:“你是兽医。”
“兽医也是医!”他怒视我一眼:“让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只好唉声叹气谨遵医嘱。
“动物用药和人类用药,通常只是剂量大小的区别而已。”他见我乖乖就范,想必很有成就感,于是耐心解释了一句,紧接着又幸灾乐祸:“活该!跟你说了多少次,路边摊要尽量少吃,就是不听!咱们国家现如今也就特供中南海的食物还能保证安全,你真把自己当百毒不侵的五毒教主了啊?”
“欺负病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挣扎着垂死反击:“而且,我根本不是因为在外面乱吃东西才闹肚子的好不好?”
叶烁困惑了一秒,继而恍然大悟,随即一脸的严肃:“薛薛,男人的确是视觉动物不假,但归根结底还是感觉动物。与看上去很美相比,更喜欢摸上去很爽。所以,你可千万别把自己唯一的一个优点给整没了!”
我琢磨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这二货的意思:“我没吃减肥药!而且,什么叫唯一?难道别人只有拉了灯不看脸才会对我有冲动的想法?”
面对我的暴跳如雷,叶烁不动如钟,只淡淡道了句:“药效这么快,看来,给你用藏獒的剂量还是略微多了点儿。”
我:“…………”
自打做了警犬大队的编外医生,叶烁就常常神出鬼没,前段日子还随队一起到外地参加了某项会议的安保任务,索性直接进入了人间蒸发的模式。
我一度怀疑,他已为国捐躯……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当然不知道,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叶烁端了杯咖啡倚着门,柔若无骨风情万种:“薛薛,究竟是顺路啊,还是每天都望眼欲穿的等啊?”
“美人,你是卖笑啊,还是卖肉啊?”
“…………”
我乘胜追击,翘起腿抖着王霸之气:“给爷说说,你这段日子都干嘛去了?”
叶烁看了我几眼,垂眸喝了半杯咖啡:“薛薛,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而且什么叫做又?”
“不然你会跑我这儿来?”他重重哼了一声:“自从跟MICHAEL勾搭成奸,你个小没良心的哪回不是有事了才想到我的?”
我愣了愣,干笑:“说话别太犀利嘛,多伤感情……”
我国牛奶界的丑闻层出不穷,刷新下限的速度直逼CPI的屡创新高。
相信假以时日,在奶里掺三聚氰胺只是小菜一碟,往三聚氰胺里加奶才算新闻。
不过这种危机四伏的前景对我而言却完全没有压力,因为我只要一喝牛奶就拉肚子,百试百灵,比吃巴豆还灵。
比如今天,我就又一次用一泻千里的惨烈,验证了上述结论的正确。
之所以明知会死还要英勇无畏的自己找死,理由很简单,吃饱了撑得……
昨天我休假,想想方凌母子来了半个多月我都没有陪过她们,不免有失地主之谊。于是一大早就拖了何决去宾馆,顺便还享受了一顿希尔顿的早餐。
五星级酒店的餐点很是丰盛,甭管味道如何,至少看上去要对得起那份价钱。
我原本吃得很是高兴,可吃着吃着就有些不那么乐呵了。
桌子上四份早餐,三份西式,一份中式。
LEO吵着要喝冰果汁,何决便提出比赛喝牛奶,谁输了就给对方当马骑。
小萝卜头大喜,喝得那叫一个豪气干云滴滴难舍。
何决则只是小口啜饮着,一手撑额,微偏了首,含笑注视。
方凌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流转,亦是浅笑盈盈。
结果自是LEO赢了,何决便当真将他放在脖子上,绕着桌子跑了好几圈。
在如此讲究礼仪的高档场所,对这个本不大雅观的举动,周围用餐者的态度却因了这份父子亲情而相当友善,餐厅内一时笑语阵阵,其乐融融。
“这是他俩以前玩惯的游戏,LEO不肯好好吃饭的时候,大决就常这样逗他。”方凌喝光自己杯中的牛奶,笑着叹了口气:“大决走后好容易才纠正了一些的,这下好了,回去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才行。”
我咧咧嘴,忽然觉得与那三个空了的杯子相比,自己面前那个盛了豆浆的半满杯,格格不入得很是碍眼,很,多余。
今天早上打开冰箱拿早饭时,我的手在牛奶和豆浆之间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前者。
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刚喝了两口,何决正好从旁边路过,打着哈欠看了一眼,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飘走了……
他也许不知道我喝牛奶会拉肚子,但至少知道我从来只喝豆浆。
没找到存在感的我顿觉极为受伤,大脑一抽手一抖,直接把整整一公升的牛奶全灌下了肚。
于是上午与厕所亲密作伴,下午请假灰溜溜的回了家。
这件菊花残的事例教育我们,引起血案的不一定是馒头,也有可能是牛奶……
我挠挠头,忧郁半晌,终是开口问叶烁:“你,认不认识方凌?”
“哪个方凌?”
“就是……何决的老乡,挺漂亮的。”
“她啊,当然认识。”叶烁点点头,又扬扬眉:“MICHAEL终于跟你坦白他的风流情史了?”
我用一张木然的扑克脸看着他。
大概我的表情太过惊悚,叶烁为了战胜心中恐惧,抬手便是一记爆炒栗子将我的气势全灭,让我在哀嚎连连中恢复了生机:“都八百年前的过去式了,你现在吃哪门子干醋?”
所以,果然是有过曾经的么……
我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其实我跟方凌也不熟,认识的时候,她已经退学了。纯粹是后来因为MICHAEL的缘故,才见过几次面。”
“退学?为什么?”
“不清楚。”叶烁搬了把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捧着咖啡杯,敛了眉眼中的跳脱,露出难得的正经神情:“只知道在她退学前,MICHAEL把一个小子给打成了重伤,被拘留了好几天。由于双方都是华人,这事儿在我们学校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却又不了了之。所以大家猜测,有可能是争风吃醋。不过真正的原因,除了当事人之外,谁也不知道。”
我听得目瞪口呆:“何决打人?还重伤?就他那温吞性子?”
叶烁斜睨:“他要是温吞,那你就是柔弱了!”
“…………”
“MICHAEL刚去德国的时候,在当地的华人学生圈里可是很有名的。打架斗殴酗酒飙车,那是样样精通。方凌大概就是因为这些,才跟他分手的?”叶烁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他们分手不久,就出了打人的事情,然后是方凌退学,再然后,MICHAEL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毕业没两年,就成了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方凌的父亲是MICHAEL的专业教授,也是圈内的知名人士,在他的支持下,两人后来还做了事业上的合伙人,公司经营得很不错。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不过,也仅止于此。”
我继续目瞪口呆。
叶烁摆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诚恳态度:“我知道的基本就这么多,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将那些信息分析良久,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求教:“那何决究竟为什么打人?方凌又为什么退学?何决的转变跟方凌有什么关系吗?”
叶烁眨眨眼,既理直气壮又无辜善良:“我怎么知道!”
我:“…………”
“我只是把事实一个个摆在你面前,然后告诉你一个道理。”叶烁再度敲敲我的脑门:“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扒拉出来能吃吗?谁还能没个荒唐的时候,没个也许一辈子都说不清的过去?”
我委委屈屈地躲闪着:“我不过就随便问了一句,是你自己扒拉的。”
“你那副死鱼德性,一看就知道又钻在死巷子里白费力气穷较劲。如果不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你肯定会像追着自己尾巴咬的狗一样,累死了也没结果!”
“…………”
“讲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提到方凌?一定不是MICHAEL跟你说的,因为如果他决定开口,就绝不会给你留下胡思乱想的机会。”
我闷闷地嘀咕一句:“他没说,只是做了而已。”
“什么?”
“开玩笑的。”我站起来,轻松随意状:“方凌带儿子在上海玩,改天大家一起吃顿饭!”
这个消息明显出乎叶烁的意料之外,他只愣愣地‘噢’了一声。
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又问了句:“LEO的爸爸,到底是谁?”
“反正不是MICHAEL。”叶烁回答得毫不犹豫:“否则他一定会死乞白赖负责到底的!”
我笑开,深以为然,顺便挖苦:“弄得像你多了解他一样,明明就是一问三不知!”
“男人间的情分,女人永远都不会懂!”叶烁鄙视,顿了顿,又上前半步,轻轻点了点我的前额,清亮的声音,隐隐发沉:“其实你和他一样,心思都太重了。记住,有些事,有些话,不能一直憋在心里,否则,累人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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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认真思考,我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叶烁说得有道理,追着自己的尾巴咬没意义,要咬别人的才有意义。
第二,我莫名其妙疑神疑鬼自怨自怜自作自受,又小心眼又矫情又无理取闹且智商一路负无穷,这些通通都只是因为,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已那样的在乎何决。
不过幸好再过几天就是七夕,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那些事,那些话,不会放在心里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的木头和叶小二——
第三十九章 隔阂
我适合带小狗,不适合带小孩。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个认知的产生实非我愿,得出的结论让我很是悲哀。
上海几乎每年都有至少一次的强台风警报,虽然十次有八次虚张声势,却并不妨碍回回如临大敌般的全城警戒。
而今年的预测尤其严重,据说最大风力能让汽车跳舞人类飞天。
在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下,来自远方的客人也不免觉得事态严重,决定值此非常期间还是宅在酒店为妙,安全第一。
原定星期五晚上几个新老朋友一起聚聚的,结果事到临头何决有个生意上的应酬推不掉,叶烁则打电话带着哭腔告知被警犬姐姐用枪逼着去参加大队的庆功宴,最后只有我和方凌母子这么个半生不熟的组合一起草草吃了顿饭,顺便又买了点水果零食什么的做囤积。
回去的路上忽然开始起风并伴有零星小雨,在商场门口暂避时,方凌想起有物件忘了买,恰好对面有个超市,便冒雨去了,留下我带着LEO原地等候。
萝卜头的中文程度比牙牙学语的娃娃强不了多少,跟我之间的交流始终维持着鸡同鸭讲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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