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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未成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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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这样,别这样,理智点。”显然此时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
苏槿突然松开了手,脱下身上的上衣大叫道“你看看我,看看我,你要对我负责任,不能弃我于不顾!”
突如其来的叫声拉住了画凉的注意力,画凉望着苏槿赤裸的上身,红色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了她的面前,苏槿为她割除了整片的皮肤,而那块巨大的皮安静的贴服在她残破的躯体上。
她像被抽掉了全身的气力,一动不动的望着苏槿:“为什么……”她的语气绝望至极。
苏槿将输液管里的血液押回了她的血管里,安静的套上外衣:“画凉;我不能让动物的皮组织附着在你身上。”他停顿,而后继续道“你要安心治疗,无论他们是否活着,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就与他们分离,你们不可能一起终老,或是你,或是他们,总要有人先走。画凉,生命,如此而已。”
画凉颓然的望着天花板,嘴里轻念着“如此而已,如此而已……”她再次闭上眼睛,嘴角抽悸,像在呢喃,又像在祈祷,大滴的泪从眼角滑落,嘴角停止抽动,此刻的她像一具尸体,正要入葬的尸体,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他看着这个憔悴而嘴唇开裂的女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缠满纱布的手,他说“你是唯一活下来的,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会一直活下去,但是请你记着你已是唯一,别太任性。”
疼痛让她24小时又24小时的无法入眠。
她说,希望自己能像只蛇,把皮蜕去。
时间一直流逝,那个应该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苏槿每天都来看她,也是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有时候整夜都陪在身侧,床头的小灯一直亮着,每次从病痛中醒来,都能看见他沉默的注视着自己,或许在换新的输液瓶,或许在整理被角,由于输液,她的手已经水肿的厉害。
她知道苏槿在帮她料理双亲和弟弟的后事,她拒绝,亲人们那焦黑的尸体被推进了太平间。
她总是睡的不安稳,一个噩梦接连着一个噩梦,全身疼痛,难以忍受,想要翻身却被撕扯的更加疼痛,她不禁□出声。如同一个茧,难以褪却成蝶。
他轻轻撩开她贴在额上湿漉的头发,轻抚她得额头,皮肤上带着微微的湿润,他说“画凉,你快点入睡。”于是她心生安稳,再度如梦。
梦里一个男子用烟雾一般的声音低语着“画凉,你父母没有带走你,你被抛弃了,所以你要自己生着,活着……”或者这不是梦吧,好累。
几个月后,医生告诉她可以拆除身上和脸上的纱线,而今天也同样迎来了她的第二个客人,那个早就该出现的人,夏子楠。
她僵直的躺着,听着他无谓的寒暄,良久,她说“我等下要拆除脸上和身上的纱布,你等我。”
他一语顿塞,木然点头,她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3个小时,她重新回到病房,他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画凉穿着巨大的单衣,静静的坐在床沿上,等待着这个曾经说深爱她的男人醒过来。感受到她的注视,子楠睁开了眼,突然他急速弹起,往后退着,撞倒了桌角的鱼缸,落地、破碎;鱼在地上扑腾扑腾着,清水四处蔓延。画凉笑了,耳旁的伤疤被笑容撕扯着,冷眼看着这个男人。
子楠惊觉失态,轻咳了两声道“我…… 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脖子和身上会有这么多得烧伤……像,像被撕碎又重新缝合的布娃娃。”
画凉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脖子,低语“被吓到了对吗?”
“不是……没,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没适应。”子楠尴尬回答。
“是么,192天,我在这里192天了,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以为你不会出现。”
两人无言对望,片刻“……小凉,我今天有事,我改天再来看你。”子楠说着,迅速的穿上了外套,跑出了病房,却撞倒了靠在门板的折叠椅,他依旧没有回头看了一眼,只是逃似的急速离开了房间,地上的金鱼不再动弹。
画凉开始笑,大声的笑,双手紧紧的扣着床沿,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发出了尖声叫,刚刚拆线的位置由于用力撕扯,重新崩裂,血水和着泪水沿着脸颊低落滴在洁白的单衣上,一朵朵像盛开的红梅。她知道,他不会再来。
苏槿出现,叫来了医生,他不知道子楠来过,她也只字未提,伤口被重新缝合包扎,她安静如初,不再言语。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蛹,无法破茧而出,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成蝶。
苏槿要出差,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可以出院了。
她走出了病房,在医院的小池边坐下,红鲤鱼互相追逐,风吹过树梢,叶子随风落入鱼塘,她静静的望着,她低语“今年,我没有认真看过任何东西”轻轻抚摸着身上的衣服,这是苏槿买给她的,让她出院时穿,衣服是她曾经喜欢的款式和面料,手感依旧舒适。
她到了眉山区,蹙立在废区里,望着满目的疮痍,表情是麻木的。在外人看来,她好像踏足的是别人家的废墟,她无法挪开步子,她是那样薄情的人,面对这个家,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厌恶这个家的。她的心里开始狠狠的痛着,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自己终于失去了;爸爸、妈妈、弟弟、以及……一切。一只黑猫在废区里不断徘徊,像在找什么,她上去,它不躲避,她顿下身抱起了它,它却舔了舔她的手心,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或许可以养一只宠物。
夜,她去找子楠,隔着玻璃窗,她看见了灯光将两个重叠的身影映衬在了窗帘上,看不到他们的面容,却足以刺痛她的眼,她低头轻轻抚摸着手臂上的疤痕,她没有勇气将钥匙□钥匙孔。
她带着那只废墟抱回的黑猫离开了这座城市,在脏的小客车上,她昏昏欲睡,阳光照在汽车的玻璃上,阳光反射,照的她睁不开眼,终于到站,下车。银杏树簇拥在街道两旁,银杏树叶落英缤纷,满眼的黄,风来传来淡淡的桂花香,是的她回去了,回到了那个名为桃源的地方。
待苏槿出差回归,已无处找寻她的踪迹。
……
说完这些,画凉突然朝我们露出一抹苦笑,她说,她一直有楠家里的钥匙,她害怕推门而入后的尴尬。
画凉是那样骄傲而决绝的人,却始终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抖落在自己面前,她明白自己的出现只会更快的失去子楠。她还没有做好失去他的准备,于是转身离开,只要自己离开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便失去了任何提出分手的机会。只要未说出口,那么楠和自己依旧没有分离。
“你该怎么独自生活?”我想知道这个身无分文却无家可归的女子还能去哪里。陶然却率先问出了口,他好似比我更加在乎这个问题。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知道我们的顾虑“当一个并不想跳进死亡的深渊时,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是的,画凉说的没错,当一个人不想死,她便会妥善的安放自己:“你为什么不去找苏槿?”
她摇头:“我不能去找他,我是他的毒,在我人生最落寞之时,他不离我左右。我曾经一度毁了他本该无比辉煌的人生,他却毫无怨言。我有愧与他。我回了桃源,那里曾经是我的家,有我最爱的人以及最美的回忆,即使那里的变化已经翻天覆地。”
听她如此叙说,我难以理解,像苏槿这样的男子本更该得到爱,为何画凉无法爱上他。
她面若枉然,兀自说道“我在桃源待的并不久,苏便来寻我。”

第九章 她的离去,他的找寻

在画凉消失的时间里,苏槿寻遍了每个角落,却已经无法找寻她,桃源这个名字在记忆里变得鲜明起来,于是决定前往。
苏槿抵达时,已是凌晨,门被突然推开,门外潮湿清冷的气息伴随着他涌入了房内,猫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却没有叫唤,全身警觉的望着这个入侵者,只要他靠近,就会扑上去一般。
这是画凉外婆的家,那栋成长后便不再有人居住的老宅,今日再次迎来了另一个故人,看着整洁的地板,以及那只突然出现的猫,他知晓画凉已经回来了。
他没有开灯,并不知道她已经醒了,她像一只悠然转醒的猫,慢慢的伸直了腿,黑暗中中她侧身开始注视这个入住者,直到看到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是苏槿,他瘦了。
老式的木板房,只要有轻微的响声,便能透过墙板,传入画凉的耳内。苏槿的在房内走动,伴随着细细的响声,直到他上床,房内再次陷入寂静。她翻身安眠,猫静静的跳上窗台。
醒来时,天色大亮,她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却不见苏槿。凌乱的被单和墙角的行囊都告诉她,昨晚并非幻觉。
于是起床洗漱,走下楼道穿过小院去巷口吃早餐,她并不知道有人在院子的拐角处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路口,他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出现在画凉面前。
她同路过的人们打招呼,在巷子口喝豆浆,吃完早餐,在报亭买了一份报纸,回到家里,在院子的躺椅上躺下,闭起眼睛晒太阳,将报纸放在腹部上,她并没有看报纸,却每天都会买一份,而那只黑猫则安静的在她脚边盘身趴下,将头埋进皮毛里,与她一起享受阳光。
重复的过着这样的日子,每天的生活好像是在喝一杯清水,觉得自己由内到外都清新,于是对自己说,这样就好。
苏槿出现在她面前,是那天的午后,阳光已经将脸晒的生疼,她却不愿躲避,他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挡去了阳光,突然的阴暗让她睁开了眼。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消瘦的男子,目光变得柔和,低语:“你不该来。”说话间她起身,望了望苏槿空荡荡的身后,略有失望,随即唤他坐在身侧。
“为何不告而别。”苏槿出口询问,故意忽视她的失望。
“没有告知的必要。”她回答。
他只是轻笑,早已猜测她会如此回答。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躲避?”画凉问。
他轻咳一声:“这样贸然的来找你,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出现在你面前。”
画凉沉默,苏槿看着画凉,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画凉!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苏槿像是提起勇气一般快速说着。
画凉摇了摇头:“回哪里?这里本就是我的家,我喜欢在这里,这里有我熟悉的事物,这里的人们都是目睹我成长的谦和长者,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蹙足和侧目以及他们的指指点点,也无人会投给我怜悯的目光。我做任何事都无需说明或者戒备。”
她起身,离开,没有听苏槿的任何言语,地上的黑猫立刻起身跟着她消失在拐角处,苏槿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黯然。
他离开院子,来到她的身侧,她已经在厨房里点起了炉子,她在煎药,草药的气味弥漫了整个空间,他接过她手里的药罐,清洗草药,将水沥出,重新注入清水,上炉。黑猫在画凉脚边盘着身体。
“它叫什么?”苏槿指了指地上的黑猫。
“木木,它叫木木。”画凉的眼睛看着炉子,回答。
苏槿的目光同样也落在了炉子上:“为什么吃药?这个是什么药?”
“不知道,医生说我的身体必须用中药调养。”她回答她双眼望着窗外稀稀路过的行人,而他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她。
许久,瓷罐上开始腾起白烟,炉子的哧哧声拉回了两人的思绪,她动作熟稔的拿起瓷罐,将里面的草汁再次倒入保温杯,灭掉炉子,起身离开,他跟随而去。
他轻声说着自己一路的找寻,她安静的听着。
“画凉,跟我回去吧,我可以很好的照顾你,”苏槿望着她再次说道。她依旧摇头。
“从出差回来,便一直找寻你,你的消失让我彻夜难安,我去了任何你可能去的地方,我知晓在你外婆过世后你升学离开,便再也没有踏足过桃源,但我不抱希望前来,幸好你在。”苏槿说着。
画凉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接口:“如今那里变化很大,年幼时走过的路,很多都已经消失改道。”
苏槿点头:“这里已经不是曾经我们怀念的地方了,它有太多的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的过去一直停留在这里。”画凉打断了他。苏槿眼里满是笑意。
许是许久没有踏实的感觉,望着她,他的心里变的充实。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睁开眼四周已经漆黑,他的外套并未脱去,她的头发枕在他的脸下,她与他相对而眠,他闻到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光线很暗,他靠近她,感受到她的鼻息掠过他的脸颊,呼吸匀称。这个全身伤口的女子,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画凉在他的注视中醒来,与他对视,然后转身背对他,画凉说:“伤疤很丑吧?”
他不语,只是伸手抚摸她的疤痕,却同画凉说起了年幼时的过往,他说:“幼时的你,像一只莽撞的幼兽,闯进我的生活,我们走遍了桃源的每个角落。”
画凉没有应声,也未打断,他的话匣子像被打开一般,继续着:“我们总是在不断的前行,去任何家长口中的危险地带,子楠……”提到子楠,他突然不再说话,画凉转过身,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苏槿。
“还记得年幼时我曾与他打过一架吗?原因是我教你游泳,为此他来找我……”提到子楠,苏槿不愿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画凉坐起了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片刻低语道:“他,有试图找过我吗?”
苏槿默不作声。
“没有对吗?”画凉抬起了头,黑暗中望着苏槿。
苏槿盘腿坐着:“我跟他提起过你,他没有任何言语,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停顿片刻。
“跟我回去吧!”苏槿再次提起。
画凉看着窗外,此时听着细碎的雨声,良久道:“恩,等这场雨停了,我们就回去。”
……
“回来后便一直和苏生活在一起吗?”我询问着,心中的答案却是否定的,若他们生活在一起,苏槿一定会将画凉照顾的极好,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果然,画凉摇头“我跟随苏回到这个城市,在某个下午,我带着木木,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能明白,画凉害怕最亲近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的伤口和脆弱,她是那样固执而要强的女子,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柔弱暴露在他人面前。

第十章 她的离去,他的找寻(2)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
她租到一间旧式的房屋,有着红色的大门,独立的小小院落,院中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显得异常落寞。房子里所有东西都是上一个房客留下:书籍,木质大床,灰色沙发,大堆的衣服鞋子……而她只带着木木安然入住。
她去了太平间领回了亲人们的躯体前往火葬场,望着已经冰冻的尸体,痛苦难耐。
这些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慢慢被烧成了灰烬,她一动不动的麻木的看着这一切,焚尸炉中散发出呕人的气味混合着浓烈的汽油味,凤凰涅槃之后是永生, 而他们的浴火却不是重生。曾经再强大的 ,不过只剩下这些顽强的骨头。她看着工作人员将亲人大块的骨头敲碎,骨碎飞溅,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她说“他们的尸骨我全都要,一点粉末也别落下。”
她始终默默的站着、看着,终于他们结束了工作,将所有骨灰分别装入坛中,她默默的接过骨灰坛,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像要把他们压入自己的身体,她转身离开,身边没有一个同伴。
没有仪式,没有葬礼。
她带回了亲人的骨灰。
她把房间的地板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和衣抱着骨灰趟在地上,梦里看见自己握着一杯清水正一口一口的吞食着骨灰,觉得它们就这样融入自己的血液里,于是觉得温暖,安然入梦……
醒来后,将一张桌子移至墙角,将骨灰坛静静的至于桌上,紧紧的抵着墙,这让她觉得安全。
苏槿再次见到她已是入冬,夜晚,看见一个穿着珠片鞋的女子,抱着一只黑猫,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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