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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渣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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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座位上发了好久的愣，脑里的天雷不停地滚啊滚……
“下雪啦，下雪啦。”外面有人大叫，声音狂喜。
我惊得仰头去看，果然下雪了，雪花片片落下，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飞舞。
已经好多年没下雪了，上次下雪还是小时候的事情，那场雪很大，屋檐上垂出长长的冰条，水晶般剔透洁净，我和贺霖枫堆雪人、打雪仗、砌雪屋、过家家，玩得不亦乐乎……结果我俩都受寒感冒了，高烧好几天，贺霖枫差点烧出了肺炎……
我望着窗外的雪花发呆，渐渐的，心中涌起莫名的落寂，这样温馨浪漫的日子，李轩不在……要是他在，会不会送我礼物呢？会是什么礼物呢？
教室里，大家蠢蠢欲动起来，有些同学早将背包挎在了肩上，等着下课飞奔出去拥抱雪花。我看了眼夏榆哲，他正将纸星星装进精致的玻璃瓶里，一颗一颗数着，十分认真，十分仔细，眼里流淌着幸福甜蜜的笑意……
“叮铃……”一声清脆的铃响，全校沸腾。
眨眼功夫，教室里空无一人，我收拾好书本出了门，雪花迎面扑来，簌簌细响，脸上丝丝冰凉。
我低着头慢慢走着，几处灯光将我的影子分成了四个，有长有短有胖有瘦，我无聊得很，踩着影子一跳一跳，忽而视线里出现另一个影子，我猛一抬头，对上贺霖枫幽深漆黑的眸子……
“你，你怎么在这？”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剑眉蹙着，眸色暗沉，淡淡说道：“等你。”
“等，等我干嘛？我要回家了。”
“我也回家，和你一道。”
我心下一紧，回绝道：“我要一个人回。”
“不行。”他大手一抓，我被拖走了……
路经操场，零星的情侣在雪中散步，有的牵着手，有的搂着腰，也有肩并肩的……我感觉有些别扭，往旁边挪了挪……
突然一声大喝，贺霖枫猛地将我拉回……几阵烈风呼呼刮过，像猛兽奔腾过身边，我吓得心都蹦出了嗓子眼……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位体育生在练长跑，这些体育生脾气暴躁，练长跑的时候中途不能打断，若有人拦了跑道，破坏了他们的成绩，就会挨一顿暴打……
“知道被他们撞的后果吗？”贺霖枫冷冷地说，凌厉的剑眉上扬。
我缩了缩脖子，怯怯地回道：“会，会被打……”上回，我就亲眼见到有人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贺霖枫见我真是害怕了，语气柔了下来：“不会，有我在，他们不敢打你，可你要是送上去给他们撞……”他皱了下眉，忧心道：“他们的钉子鞋很锋利，踩伤了会很严重。”
我不免打了个寒颤，想着要是被钉子鞋碾了手……
“所以挨着哥哥走，别想跑。”
我：“……”
我默默地跟他走着，白雪无声落下，落在我的鞋上，衣服上，挎包上，灯光反射出五彩的颜色……
今天贺霖枫有些异常，异常的安静，这让他轮廓分明的俊颜生出一种莫名的寂寥……
走出校门，走过大街，眼见就快到我家，他还保持沉默着，我不免有些忐忑起来，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只是送我回家？
我随便找了话题跟他说道：“这雪下得好小啊，不知道会下多久，小时候的雪很厚，还能堆雪人……”
他移眸看向我，深黑的眸子有我浅浅的微笑，我又道：“如果屋檐能结上冰条，银装素裹，冰雪琉璃，一定很好看……”
“欣儿，”他打断我的话，这声柔缓软如绵糖，我的心微微一颤。
“你很喜欢下雪？”
我疑了一声。
“若是你喜欢下雪，我带你去北方，那里的雪很美，整个冬季都不会融化……”
我愣了一愣，误以为他在开玩笑：“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纨绔子弟了，我们还在读书呢，哪能去北方。”
他沉下眉眼，如扇的长睫遮挡了眼里的色泽……“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能走……”
我微惊，定定地看着他，他扬起叛逆的剑眉，又说了一遍：“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
“咩哈哈……你吃错药了吧！”我半天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你玩绑架玩上瘾了，还要绑我去北方？贺霖枫同学，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
“欣儿，我是认真的。”他英俊的五官透出一股坚毅，难得见他如此严肃正经。
我愣住了，慢慢收了笑，他是又要搬家离开了吗？还是他要……
“欣儿，我爱你。”
我：“……”
我想装作没听见，可他却抓住了我的手，他滚烫的手掌有血脉在跳动，从他手心冲入我的手心……
我慌忙挣开了：“贺霖枫同学，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贺霖枫：“……”
“你学人家拿圣诞节当情人节也得学的有点样啊？你刚才是跟我表白吗？巧克力呢？玫瑰花呢？”
贺霖枫：“……”
“贺少爷，你这副表白的模样，就像本姑娘欠了你八百万一样！你就说吧，今天我是第几个表白对象，前面的姑娘都把你拒了吧，伤心了吧，跑来我这里求安慰吗？我告诉你，本姑娘是有底线的，平日你小吵小闹耍耍流氓，本姑娘就忍了，就当你是亲堂哥，就当你老朋友。可你不要利用这一点，没完没了地刷下限，本姑娘我……”
“欣儿。”他打断了我的话，将我抱在了怀里，他很高，我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处，那里剧烈跳动着……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他郑重地说着，低沉的声音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他的脸就在我上方，俊美突出的五官泛着迷人的色泽：“我从来没说过爱谁，你永远是第一个。”
我：“……”
我记得小时候，我见电视里的叔叔阿姨说着“我爱你”，我就问贺霖枫：“爱是什么？”
贺霖枫玩笑着回道：“爱就是我和欣儿这样子。”
“这样子？怎样子？”
“就是……欣儿永远和我在一起。”
“永远？那就是长大以后要结婚吗？”
“嗯，就是欣儿嫁给我。”
“……”
雪花，轻轻飞落，晶莹剔透，纤尘不染，飘在他的黑发上，飘在我的鼻尖上，飘在心里……如一片片羽毛撩过心房，带起一丝丝酥酥麻麻……
舍命送花
李轩回来了，暂时还在家中养伤，我说想去看看他，尹姗给我出了个主意：陪同榆哲代表篮球队去送花……晚自习刚下课，尹姗就拉着我和榆哲过来买花了……
“老板娘，看病人用什么花比较好？”我站在花店门口问道。
花店老板正盯着八点档肥皂剧看得入神，手里织着毛衫，条件反射般地回道：“除了菊花，什么都可以。”
咳咳……菊花？“……老板娘，我是第一次送花……没什么经验，还要麻烦老板娘……”
她猛地转头，大喊：“不要叫我老板娘，我还没结婚！！！”
“额……”我踩到地雷了……
“美女姐姐！你这发型好漂亮哦！”尹姗闪到我前面，双眼发光地盯着老板：“美女姐姐在哪烫的头发？我也要去烫一个，姐姐烫得好有气质哦……”如果尹姗有尾巴，一定在使劲地摇……
老板一听奉承话，展颜笑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过来招待我们……
还是尹姗有办法啊！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榆哲在门外催促道：“快点快点，紫涵家里管得严，不能太晚回去。”
尹姗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紫涵紫涵，李轩还是你好兄弟呢，有了女人，忘了兄弟，见色忘义！你让紫涵先回去嘛，我都让付麒回去了……”
榆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不是看着有宛欣关心轩哥吗，我要是太热情，宛欣吃醋了怎么办？”
“切！你和李轩还能搞基吗？”尹姗朝他扔了朵小菊花，榆哲囧。
老板笑着问道：“妹妹要买多少支花？”
尹姗掐着手指算了起来：“11朵是一生一世，12朵是……对你的爱与日俱增，13朵……你是我暗恋中的人……恩，就13朵！”
我惊呆，尹姗竟然知道这些！对了，她以前给霖枫送过花……我神色微僵，心中五味杂陈……
圣诞节那晚霖枫表白的画面浮现在我脑海，他说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是否接受他，现在已经过去两周了，他没来找我要答案，我也没去答复他，我还想着他一定是逗我玩的，反正我不会接受他……
“宛欣，宛欣？”尹姗的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美女姐姐问你要什么颜色呢？”
我回过神来：“天蓝和深红吧……”天蓝和深红是李轩球服的颜色，他平日里还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不过哪能送黑色的花呢……
“那就蓝色的纸和深红的花吧。”尹姗给我搭配了一番，然后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道：“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要见李轩，紧张害怕了？”
我没好意思地嗔她一眼，转身去看老板挑花了。
老板边看着电视，边选着康乃馨，眼见她拿了几朵打蔫的花朵，我连忙道：“这几朵能不能换一下，花瓣都有些发黄了……”
老板皱了下眉，没耐烦道：“我这里的花每朵都好啊，不用这么仔细的啦！”她胡乱又抓了几朵，往我眼前一送：“你看，多漂亮！”
额……我其实想再漂亮点的，毕竟是送给李轩的花……
选花、搭配、剪花、插花、填写祝福卡，十多分钟后，一束素雅又不失艳丽的康乃馨包扎好了，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它走出了门，忽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不会吧，这个时候下雨！要命啦！”尹姗展开双手遮在头上，一颗颗豆大的雨点打落下来，闷雷滚滚，大风起……
“这雨肯定会越下越大，你先回去吧，我和榆哲去送就行。”我对尹姗说道，她犹豫了下，忽的一张大伞盖了过来，我抬头一看，是付麒！
付麒清俊的面庞勾勒着淡雅的浅笑，琥珀色的眸子流淌着绵绵情意，看着尹姗……
我贼笑了下，用肩顶尹姗，她一个踉跄跌进了付麒怀里……
“你怎么没回家啊……”尹姗脸色粉红，低着头不敢看付麒。
“下雨了，过来给你送伞，你不是没带伞吗？”他柔和地笑着，没有多余的词藻，但却胜过所有的甜言蜜语。
“跟他走吧，花选好了，你已经没用了。”我朝尹姗摆摆手，
她羞得瞪我道：“你个没良心的！”
我做了个鬼脸，转身朝榆哲那边跑去……
榆哲正一个人躲在大树下等我……
“紫涵呢？你的单车呢？”
“我让她先骑回去了！这么大的雨，我们打车！”榆哲夺过我的花，拽着我就狂奔。
来到公交站台，站台的棚子被冰雨敲打得剧烈噪响，大风卷起雨水和冰粒刮了进来，打在脸上如风沙划过，隐隐生痛。榆哲本能地拿花去遮脸，我慌得掐了下他，将花夺回护在了怀里……
雨大风大，雨棚形同虚设，我的鞋子很快进了水，裤腿也被雨水漂湿，刺骨的寒冷蔓延开来，下｜身像是冻在了冰块里，冷得我牙齿打颤，全身哆嗦起来。
榆哲一蹦一蹦，试图以运动的方式提升体温……“这雨停不了啊，都十点多了，轩哥早睡了吧……”榆哲和我打商量道：“不如明天再去送花……”
“不要，花都买了，过夜枯了怎么办？”我开出丰厚的条件酬谢他：“忍耐一下，陪我去送。一周的鸡腿，你和紫涵双份。”
他想了一想，得寸进尺道：“紫涵最喜欢吃骨肉相连了……”
我一抽眼角：“再加骨肉相连！”
他得瑟地笑了。
约摸等了二十分钟，路过的出租车都是满员，我和榆哲没能打到一辆空车，我俩又急又冷又郁闷，榆哲拿出手机拨付麒的电话：“看看太子爷能叫辆车来吗……”
“不好吧……他还在送尹姗……我，我们再等等……”
榆哲迟疑了一下，忽的凑近看我：“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嘴唇都发紫了～”
“我……”我有点冷而已……
突然间，刺眼的亮光，刺耳的刹车，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缓缓落下……
“枫哥！枫哥！”榆哲尖着嗓子喊，双眼一亮，如见救星：“枫哥好啊，枫哥这是回家吗？我和宛欣打不到车……”榆哲谄笑连连，就差去抱霖枫大腿了……
霖枫浓黑的长眉微微挑起，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我手中的花，煞白的脸冷如青霜白刃……
我全身一僵，一点体温都没有了……
“上来。”霖枫冷冷吐出两个字，撇过头去不再看我一眼。
榆哲硬拖着我上了车，兴奋得脸上开了花，满眼里都是对霖枫的崇拜之情……
“枫哥开车技术不错啊！还没满十八怎么拿到驾照的？”
“这车是你的还是你老爹的？配置不错啊！价值不菲吧！”
“好车就是不一样，坐着就是舒服！宛欣，你还冷吗？这暖气开得足，你气色好些了。”
“……”
车开了一路，榆哲说了一路，霖枫沉默了一路，而我默默地低着头，忐忑了一路……身子确实暖了，后背却在嗖嗖发冷……
霖枫是特意来找我的？还是偶遇？看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是来找我算账的吧！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榆哲不知死活地说道：“枫哥，我和宛欣还想去给一个朋友……”我猛地拉住榆哲，对霖枫强笑道：“不用了，谢谢贺学长了，我们就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下车就行，那里应该能打到空出租车……”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偷眼去看霖枫，他凌厉的剑眉扬了起来，握方向盘的手明显紧了下……
一旁，榆哲不明白我的意思，急忙说道：“宛欣你这也太见外了，枫哥要是半路放下我们，刚才就不会载我们上来了……嘿嘿，枫哥，宛欣这是害羞呢，她要去给暗恋的人送……”他话未完，霖枫猛地甩方向盘，跑车急转弯，我的头磕在了车窗上……
嗷！痛！
揉着脑袋扶正了身子，霖枫的脸色已经阴冷到了极点……
死寂片刻，霖枫冷冷吐出四字：“他家在哪？”声音如同从地底传出，我吓得一哆嗦，没来得及拉榆哲，榆哲已说出了李轩家的地址……
嗷！我感觉天灵盖都被榆哲掀开了……
榆哲还在谄谄笑道：“枫哥要是不急，我们送完花就出来，宛欣家就在他家附近……”
“不了。我们就在前面下。”我使劲给榆哲递眼色，大哥，你再这么闹下去，霖枫指不定一脚油门撞翻李轩的家门……
榆哲还不领悟，责怪我道：“枫哥又不是头一回帮你了，这么别扭做什么？这不像你平时的性格啊？你不是迫不及待想见轩哥吗？这样才能快点见到啊！回头你和轩哥的好事成了，请枫哥吃饭不就……”
“呲……”霖枫猛踩刹车，我和榆哲的脸双双陷进了前座椅背里……
飙车飙车
撞车了吗？我陡的一惊，抬头看去，只是遇红灯了……
我手里的花束都被撞变形了，赶忙就着窗外的路灯打理起来……
“呜……”油门一响，车又如离弦之箭飚了出去，花束飞出我的手，我又差点磕了头……
嗷！霖枫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系好安全带，死了别怪我。”霖枫阴恻恻地说，我全身一颤，毛骨悚然了。
榆哲终于感觉出来霖枫有些异常，老实闭了嘴，乖乖系上安全带，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沉默。
小车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飞驰，冰雨砸在车窗上砰砰大响，像一颗颗弹珠射来，我的心跟着雨点砰砰跳着，手掌冷汗直冒。
一声急刹车，李轩家到了。
我和榆哲愣了好半天才从车里爬了下来，我的腿抖得厉害，脚下虚浮，榆哲面色苍白，牙齿打颤：“枫，枫哥，您，您这车技……太，太劲爆了！您要是忙，我们就不……”
“一分钟，回来。”霖枫打断他的话，瞟了眼我，眸如鹰隼般锐利寒冰。
我吓得心脏一缩，定住了，我们这是骑虎难下，非得坐他车才能回去了吗？能不能拒绝？能不能啊！
火速冲到李轩家门口，按门铃，李轩的父亲过来开了门……
“叔叔您好，我们是李轩的朋友，这是校篮球队全体成员送他的花，祝他早日康复，早日返校。”榆哲举着花念完了台词。
他父亲惊道：“刚才也是篮球队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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