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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永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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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桥为何叫叹息桥?”章言抚摸着青石栏上的文字,岔开话题。
落了低头看看他,又看看桥下流水。“美好的时光像流水一去不回,怎不让人叹息?”
章言站起身,看见晚归的小舟,想了想说:“虽是岁月迁流,但你看那艄公,身形轻盈矫健,眉间安逸恬淡,情态悠然出世。仿佛笑看这世间之人,为情泪湿罗裙霜染青鬓,多少离合,也只成为过往。何不日出而作,日落而歌呢?”
落了知他又在安慰自己,笑笑不语。沿桥走过去,行上半里多路,渐渐草木多起来,虽是秋季,却未到衰减之时。辗转在小道上穿行,忽然眼前开朗,河水在一片平坦之地豁然变得宽阔起来,微凉的风抚过河两岸的蔓草,发出细微低沉的声响,如一首老歌若断若续,低回幽雅,沿着默默的河水逶迤悠长。
章言转头看身边的落了,见她轻抿双唇,凝神而立。脸颊美好的侧面轮廓,迎着晚霞,一丝柔发垂落额前,若有若无地飘动。章言不觉呆了,想伸手帮她捋一下头发,又不忍破坏了这个画面。回头望见前面隐约有个小亭阁,便信步走过去。
到了亭前,仰头看,见匾上篆体写了三字,“流云坊”。走入亭内,看见四只柱上,龙飞凤舞刻着一首诗。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章言想想,便召唤落了来看。两人将那诗念上两遍,章言说:“你看,我们才过叹息桥,感叹世事无常,现在又到了这流云坊,过往一切皆似流云而过,虽然令人叹惋,也都随他去吧。看来当年筑桥修亭的人,也是存了一番心思的。”
落了手抚漆面剥落的柱壁,幽幽说:“我们从前只走到叹息桥,却未发现这个流云坊。谢谢你一直宽慰我,这两年来,若不是有你在,我也早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章言心中热流汹涌,上前抓住落了的双手说道:“你一直没有回答我。若是没有他,你会喜欢我吗?”
落了微吃一惊,想挣开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只好不再挣扎,低头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这几年来的点滴,我都记得,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拒绝你。可是我的心收不回来,它给得太彻底,再收不回来了。只能怪我们无缘。”
章言一双眼睛紧盯着落了,“什么是无缘?可笑!缘分的事是最靠不住的,我本就不对什么缘不缘的抱有什么希望。也许在前世,或者是在过去的无数轮回里,我不知经过多少的坚持,才换得此刻与你执手而立。在以后的千百年的轮回里,我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或许现在,就是你我永世之中最近的距离。我怎能错过你呢?我怎能不尽力接近你呢?”
落了抬头迎向章言的眼睛,见那眸中熠熠的火焰。摇摇头说:“你又何必苦苦坚持呢。”
章言一声长叹,颓然放开她的手,这一声叹息里面有无尽的苍凉与绝望。“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早晚会诚感于你。没想到你如此执着。算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提这事。”
落了闻言转过身去,两行眼泪顺腮边流下。
章言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号码,按下接听键。
“嗯。什么事……什么!!!???什么时候?今天下午?人怎么样?……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赶回去。”
挂上电话,落了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公司有事?”
“公司的新工程,有个建筑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情况很严重,我必须马上回去。”
“天哪!人没事吧?你什么时候走?”
“我马上订最早的机票。”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现在走吧。”
“这次事情闹大了。”高哥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人没抢救过来。现在家属都堵在公司门口,电视台报社记者来了一堆。你说家属不去找建筑公司,堵着我们的门做什么?也是,谁不知道海创的财大气粗?建筑队能出几个钱呢?”
“这件事情,我们总归是脱不了干系的。人已经不在了,家属这么做也是值得理解和同情的。”
高哥歪头看了章言一眼。“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菩萨心肠。”
章言苦笑。“一会到了先找人给我汇报具体情况,然后我再和律师谈。”
高哥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个不好的消息。你父亲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他得知你未回广州,没有守在现场后,大发雷霆。马上要赶过来,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章言双手抱头,哀叫一声。“老头一来,有我好受的了……”
“你……和段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有。没怎么回事。以后也不会有了。”
高哥听他快速说完这句话,斜睨见他落寞的表情,暗暗摇摇头,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段落了经历失去爱人的痛苦,对于此后的路途,都不再怀有期待。就像从一个梦里睡去,又从另一个梦里醒来。留在左手腕上的深深的疤痕,忽而想起那晚章言抚着这道疤痕,心疼地落下泪来,那好像是唯一一次看见他落泪。这次在上海和他说的话,应该让他彻底绝望了。这样最好,可以任自己自生自灭了。
下班的途中,落了正低头走路,忽听有人叫:“段小姐。”抬头看,见高哥站在面前。
“段小姐。有人想见你。”
落了心里一下子先想到是章言,不过最近他一直未见出现过,自己也没问他公司的事处理得怎样了,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呢?
高哥看出她眼里的疑问,“是章言的父亲……”
“他的父亲?他要见我做什么?”落了满心疑惑。
“先上车吧,他在等你。”
落了犹豫着上了车,被高哥带到一家豪华酒店,随他来到一间贵宾包间。高哥打开门,示意落了进去。里面灯光很亮,所有的灯都开着,落了走进门,看见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位老者,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落了心想这该就是章氏集团的当家、章言的父亲章咏怀了。
高哥没有跟进来,只轻轻在落了身后把门掩上了。落了正不知如何开口,章咏怀先说了话。
“段小姐吧。我是章咏怀。不好意思耽误你一点时间,请坐吧。”
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落了忙说:“您好章总。”她见章咏怀一头银发,面孔刚毅,双目炯炯,自有一股威严透出来。她轻轻在沙发上坐下。
章咏怀端起细瓷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落了面前,落了慌忙站起微欠身致谢。
“段小姐。我这人比较直接。我找你是为了我的儿子章言的事。”
章咏怀眼睛盯着落了。“我一直在青岛那边,对他关心比较少,但他在这边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段小姐你应该知道,他已有婚约在身,他的未婚妻你应该也认识,不用介绍了吧。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应该与章言保持距离。”
落了已经彻底明白了。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心里的气愤把脸都涨红了。
章咏怀以为她心虚脸红,便接着说:“段小姐人品不差,只是我们章家讲究些门当户对……”
“更不用说是我这样的残疾姑娘对吧?!”落了已经忍无可忍,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您多虑了。我从未对您的儿子有过非分之想,您倒是应该多管管他才是。只要他不来找我,我绝不会去找他!永远也不会!对不起我还有事。”
落了说完,撇下仍在发愣的章咏怀,拉开房门,径直向外走,心里的屈辱阵阵涌上来,连高哥叫她也没理,大步跨出酒店门,阳光刺眼,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50。
过了段时间。这天下午给父母打了问候电话,妈妈又在问什么时候回青岛工作的事情。落了只敷衍过去。那个城市有太多的过去,落了不敢回去看见那些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是让那个城市就在记忆里吧。
再给陈思媛打电话,意外得知一个消息,便是杨子粒要结婚了,男方正是章言。落了微微一怔,心想章言终究是没耗过他的父亲。怪不得他许久也没找过自己,看来是在忙结婚的事情了。
在外这几年来,落了信得过的人,也只章言、田野和邹立枫这几个人。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总是章言。现在他要结婚了,以后更无可能再见面了。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想起邹立枫那时也劝自己,以后可能再不会遇上像章言这样一心待你的人了。这点落了也不否认,且不说感情上的事,只觉得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听高哥说,从前章言的生活就是高尔夫保龄球加各种高级会所,生活在这样环境里的人,如何能与自己一起买菜一起种花过普通的日子呢。他与杨子粒还真是合适,他们才是一个阶层的人。
恰好邹立枫打来电话,约落了一起吃饭,落了欣然答应。若在以前都要犹豫的,这次听见章言结婚后如此痛快地应约,倒不知出于什么小心理。
邹立枫只身开车前来接落了,见面先夸落了的头发和裙子好看,落了便说他越来越年轻。两人说笑着,落了上了车,邹立枫便开车便说道:
“到我们这个年纪,最怕别人夸自己年轻,听起来是恭维的好话,其实恰恰证明,人真的已经老了。”
“哪有啊邹总?我说的可是真心话,被你这一解释,倒成了戳人痛处了。”落了笑道。
邹立枫挑挑眉,不置可否。两人来到城市边缘的一家农家菜馆,邹立枫早订好了座位。
“今天没有其他人啊?”落了问。
“今天我想彻底放松地吃饭,所以只叫你来。”
“咦?我还有令人精神放松的功能,这个以后要多开发一下。”
邹立枫笑笑说:“今天对我,可是不一般的日子哦。陪我喝点酒吧。“
“你生日?不对啊,你生日是夏天啊。那是……什么重要日子啊?”落了好奇地问。
“我离婚了。”邹立枫简短地说。
“哦……”落了一时有点懵。今天还真是不一般地日子,一日之内,听到有人要结婚的事情,又听到有人离婚的消息。
“你……还好吧。怎么回事?怎么就离了呢?”落了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一直都是勉力支撑。离婚是我提出的,她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们离婚的事情,现在还没人知道,我估计又得让各种小报纸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番了。”
“谢谢你相信我。”
邹立枫抬头看她一眼。“说来好笑。我在广州商界打拼许多年,做到科林总经理的位置,到如今,能放心说话无所顾忌的,却只有你一个小姑娘而已。是不是很失败啊?”
落了微窘地笑笑,然后又问:“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们也没有孩子,现在落得一身轻。而且你也知道,科林是她家族的公司,我也快离开科林了。”
“离开科林?去哪里?”
“放心。以我的关系和能力,饿不着自己的。”邹立枫淡然说。
落了心里一片惶然。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曾经风光无限,现在却没了家,又要失去总经理的位置,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但自己又嘴笨,不会劝人。
邹立枫看看落了的表情,笑着说:“你不用搜肠刮肚找词来安慰我。那些话我一句不爱听。找你来,就是让你陪我坐着,吃吃饭聊聊天就好了。”
“好吧。”落了端起酒杯说。“今天我陪你,不醉不归。”
邹立枫见她豪气云干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好!一会我打电话让人把车开回去,你我今天放开痛饮!”
说是痛饮,落了哪有什么酒量,几倍下肚就有点天旋地转,舌头也有点大了。邹立枫怕她陪不到最后,给她换上了最小的杯子,自己仍用大杯。
外面天已经黑了,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沥沥拉拉的让人心烦。两人喝得太快太猛,都有点晕了。
“小段。你看我这半辈子了,到头来身边连个一心对自己的女人都没有。从前把感情当工具当手段,如今是害人害己。”
“哪有半辈子那么夸张啊。看你说的。”
“若让我回到从前年轻的时候,若是遇跟你差不多的一个好姑娘,我就好好待她,平平凡凡地过上一辈子。”
“哈哈。邹总,你变着法地说喜欢我吧?”
邹立枫大笑。“好吧。小段这样的好姑娘,谁不喜欢呢?”
两人一起大笑,杯子碰得叮叮作响,酒都洒在了桌上。
不到九点,落了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脑袋杵在桌子上,嘴里含含糊糊还要喝酒。邹立枫苦笑着摇头,叫来店员买过单,又出门叫了辆出租,回来架起落了,扶她在后排坐好,然后送她回家。
把人事不省的落了在她的床上安置妥当,邹立枫便回身出门,把房门带好。本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结果她醉的比自己还快。他不想再搭车,也不想再回那所房子,于是自己一个人,在路灯下慢慢走回公司去。
落了每日上班下班,与公司的人不远不近地接触,人缘不坏,但也没有好朋友。章言已经离开广州回了青岛,想是去准备结婚的事了。听到消息,他与杨子粒的婚期定在10月19日,取要长久之意。心想该不该送去贺礼和祝福,一个是同学,另一个……怎么也算是谈得来的朋友。落了犹豫再三。
这天下班后来到就近的小饭馆吃饭,一个人,只点了一份套餐。想起从前和章言也常来这里,章言总是点这里的鲫鱼,说是烧得很地道。落了怕刺,章言就将鱼肚上刺挑干净,夹一大块放进她碗里。味道的确很好。
吃完饭,步行回家。天色阴沉,又要下雨的样子。街上人行色匆忙,怕让雨淋在路上。落了却不着急,回家也是一个人无事可做,便看着楼宇缝隙中铅色的天空,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
手机忽然响起来,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那屏幕上,闪烁着“章言”二字,不由心中一动。犹豫一下,按下接听。
“落了。”
“嗨。新郎官。”落了尽量用作轻松的语气。“哦,不对。应该是准新郎官。”
“到这时你还与我开玩笑么?”
“没有啊。我说的可是实话。对了,祝福你啊。那天我可能去不了,不能看到盛大的场面和你光鲜的样子了。只好提前祝福你啦。”
那边沉默半晌,落了等了一会儿,正打算挂电话,忽听对面说:
“落了。你从未想过和我在一起吗?”
落了一时有些愣怔,脑中闪过章言从前这样问自己时,脸上迫切与期盼的表情,不过这次的语气里,隐隐有绝望的影子。
“你又何必再问呢。你现在这种时候,不该对一个女孩子问出这样的话吧。”
落了说完,心里竟也有些酸酸的,又想该说点什么安慰他,忽听那边隐约一声叹息,然后就是一声电话挂断的声音。
落了手从耳边垂下,感觉有水点落在脸上,抬头看时,原来雨已经开始下了,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雨点,却不停地落在头发上、肩上。地面开始潮湿,路边的树叶仿佛耷拉下脑袋。此情此景,令人怅惘。
过了数日,落了在办公室瞥见日历上已是10月18日,明天就是章言结婚的日子了。准备收拾一下去公司的餐厅吃饭,却接到一个电话。
“喂!落了。我是方晓筠!”
“嗨,晓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
“你先听我说。章言出事了。他今早出了车祸!”
“什么?!车祸?!”落了头嗡地一声。
“现在在医院抢救!”
“怎么……怎么会出车祸?他怎么样了?”落了慌得六神无主。
“你最好来看看他。我们都担心他……撑不过去。他……昏迷中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好。我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落了感觉手脚都软了,也不知该做什么。站着想了一会,也顾不上请假,收拾一下包就冲出公司,边电话订机票,不管贵不贵了,订了高价的私营客机。搭车回家带上必需品,直接赶奔机场而去。一路心里都是默念着: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一定要挺过去,我来了!
51。
青大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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