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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浮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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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希见他如此,便也停下来,她猜着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变成了铁青,果然他很快挂断电话,告诉她:“会议推迟。”
她利索的回了个是字,而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听她更多的回话,匆匆转身往电梯处走。
天空突地一声响雷,全落地的玻璃窗外闪过一道清晰的雷光,于希不由得往外看去,刚刚才是青天白日,转眼间已是乌云密布了,怕是马上会有一场大暴风雨。
果然没过多久,这大暴雨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城市的交通一时间陷入了囹圄。
蒋靖允一面催促着司机快行,一面给卢羽打电话。
卢羽的电话很快接通了,还没等蒋靖允开声,他就先说:“蒋先生,我和几位医生正在去家里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蒋靖允没再多问,挂了电话,想了片刻,还是拨出了蒋秉坤的手机号。但也许是因为大雨天,信号不稳定,又或者蒋秉坤那边的问题,他连着拨了三次也没有回应,只能改找蒋官。
蒋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到蒋靖允的电话,还十分的高兴。
蒋靖允没兴致说太多,只告诉他:“靖东的情况不好,你告诉爸一声,看他能不能马上来一趟。”
蒋官脑子一懵,说:“爸和阿姨去新加坡了,刚上的飞机。”
蒋靖允心里终于生出一丝燥意,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座上。但又很快拿回来,重新拨通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春归,一听是蒋靖允问蒋靖东的情况,马上告诉他:“大少爷,卢医生他们刚到,现在都在二少爷房里。”
他明知道春归说不出个什么来,但心里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管别的了,问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春归也慌的不得了,想起一点是一点,她说:“其实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大少爷您走了之后,许小姐去二少爷房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许小姐慌慌张张跑下楼说二少爷没呼吸了。然后林管家就上去了,说是做了急救,呼吸又回来了。再然后就是给卢医生打电话,给您打电话了。”
蒋靖允想起蒋靖东房里那些常年摆着的医用仪器,也算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它的作用。
车外的雨越下越大,几乎是泼在玻璃窗上,蒋靖允发怔一般的看着它们粼粼而过。因为大雨还伴着大风,一路上不乏一些枝
干脆弱的小树被挂断,横在半道上,又给秋平添了几分萧瑟感。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种画面,有过去的,也有未来的,可独独没有出现下一刻即将面临的各种情形。但凡有一点点不好的,他都使劲把它们从脑中摒弃,仿佛只要他不想,那些就不会成真。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刚才春归说的是已经抢救回来了,有呼吸,只要有呼吸就好。
蒋家宅子外停了不少车,蒋靖允没打伞,直直冲进屋里。
佣人们都聚集在一楼的客厅,几乎乱成了一团。见他回来了,又像是离散的羊群找到了主人,个个盼着他说句话。
可他没心思,直接往二楼走。
林管家正好从蒋靖东房间出来,见他回来了,很快迎上去,唤了声:“大少爷。”
他飞快的瞟了一眼林管家的脸色,又飞快的强迫自己忘记所见到的,但往前走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最后走到门边,几乎已经是往前推移。
他听到卢羽的声音,虽然隔得那样近,他却仿佛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他只希望等他踏进屋里的那一刻,看到的是蒋靖东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呼吸不用太重,只要和以往一样清浅就足够了。可偏生踏进去的那一刹那,看到有陌生的面孔把还在奋力抢救蒋靖东的卢羽拉开,说:“小卢,他已经死了。”
他像是被利器瞬间刺穿了心脏,连呼吸都提不上来,杵在门边,无法动弹。
林管家怕他会摔倒,扶着他的胳膊,唤了一声:“大少爷。”
屋里的人终于察觉到他的出现,纷纷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卢羽手里拿着电击器,半晌说不出话。还是年纪稍长的医生对蒋靖允说:“蒋先生,我们很抱歉,令弟的情况恶化的太快。”
蒋靖允微微抬了抬手,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吩咐林管家:“帮我请医生们下楼休息。”
天色已经黑了大片,屋里的光线又亮的有些刺眼,外面的风吹不进来,里面的人却无限的寒冷。
医生们都已经离场,蒋靖允还是站在原处,许月光也一直站在床边没动。蒋靖东还是躺在床上,只不过床上很乱,被子、衣服都散落的到处都是,像是不愿意起床的孩子,贪恋沉睡的美好。
而今,他真的可以睡去了。再也不会有人大清早的在他耳边读报,重复着旧事,也不会有人大半夜的对他倾诉,哪怕那都是极少的言语。
他终究如一场春风,曾经吹醒过千万树的繁花,却不得不在花落之前离开,不是没有留念,可如果没有这一刻的决绝,那漫长而又纠缠的人生不知该演到那一幕才是尽
头。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大概是直到放弃生命的前一秒才明白,他最该懊悔的不是酒驾入海,而是对她的鬼迷心窍,因为他蹉跎的不是她这几年的光阴,而是她的心。
蒋秉坤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靖允刚把蒋靖东送到医院。
他站在窗外,面对着模糊不清的世界,平静的告诉蒋秉坤:“靖东,走了。”
他其实听不太清蒋秉坤究竟说了什么,因为他脑子里只有嗡嗡的声音,他只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有天晚上,□岁的蒋靖东半夜哭醒了。那时蒋秉坤日日忙着事业,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兄弟和两个佣人。
他也只是个孩子,并不晓得怎么哄人,就问蒋靖东为什么哭。蒋靖东哭着说,梦见自己死了,又说不想死。他记得他那时是哈哈笑着说:“你看,我比你大,要死也是我先死。”
结果蒋靖东哭的更厉害了,他只好改口,骗蒋靖东说:“其实我在练一种长生不老药,等练成了,我们一人吃一颗,就不会死了。”
蒋靖东一听,果然不哭了。后来讲起童年旧事,蒋靖东还总把这个翻出来,伸手问他要长生不老药吃。
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哪怕是要花掉万金,他也愿意换取一颗给蒋靖东。可惜,那都是虚无缥缈的。



、偿还(8)

蒋靖允没有听清蒋秉坤的意思,还是回到蒋家宅子,林管家告诉他:“老爷说已经和航空公司协调好了,让您明天带二少爷回家。”
他没有太大的反应,连应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林管家也不敢太刺激他,只把他送到房间门口,就离开了。
他也不晓得可以做些什么,或者说,应该做些什么来填充空落落的心。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怔,然后去到洗漱间冲凉。
天气乍凉,水也凉心,他把温度调高了许多,温热的感觉让人轻松了不少。
其实他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准备的再好,等到发生的那一刻,仍然很难接受。他想起许月光,之前原本是打算和她谈一谈的,可那晚一时心软,没敢告诉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她看上去还比较平静。
是的,她比较平静。没哭没闹,仿佛比往日里还要平静许多。他把蒋靖东送往医院,她也没有跟着,只是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离开。
他突地觉得不安,脑子里迅猛的闪过一个念头,连水也来不及关,套上浴袍就冲出房间,跑到许月光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开门。许月光,开门。”
林管家听到声响,很快就上楼来。
蒋靖允大声冲他说:“去把备用钥匙拿过来。”然后又等不了,抬脚开始踹门。
但房门都是从国外进口来的,蒋靖允踹了几下都不管用。
林管家已经匆匆忙忙拿了钥匙上来,蒋靖允一把拿过去,迅速打开门锁。
他打开门,又喊她:“许月光。”
没有人回应,房间里也没有人影。
林管家觉得奇怪:“许小姐从下午到晚上都没有下过楼。”
他急急的跑到洗漱间,浴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细细的流水蔓延了大半个浴室地板,红得并不艳,却异常刺眼。再往浴缸里望去,那才是一大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而那个人早已完全没入水中,苍白的面容扭曲的可怕。
他来不及思考,冲上去,一边使劲捂住许月光还在缓缓往外冒血的手腕,一边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几乎是失声大喊:“许月光,你这个疯女人。”
林管家也吓坏了,慌慌张张跑在蒋靖允前边,冲下楼,叫司机去车库开车。
一屋子的佣人已经失措了一整天,这会儿又见蒋靖允抱着浑身湿漉还沾满鲜血的许月光冲出屋子,个个都吓了一跳。
蒋靖允什么也顾不上了,冲上车,对司机大吼:“快开车。”
司机有些慌,林管家坐在前座,放低了音量重复说:“去最近的医院。”
雨还
在窸窸窣窣的下着,四周都是蒙蒙的一片水汽,仿佛都不是真实的。可蒋靖允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许月光发凉的躯体。
他用尽了力气捂住她的伤口,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仍有血丝不断的溢出他的指缝,那是她身上唯一灼热的地方,像是熔岩,要把他也一道烧穿了。
他不敢看她的脸,只能拼了命的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又一边的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月光。
那是他从来不敢轻易出口的两个字,家里的人或者叫她月光,或者叫她月光姐,可他永远都只能称她为许小姐,有的时候,连称呼都省去了。他并不是真的想和她保持距离,他只是害怕一旦距离拉近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才选择漠视。
他不愿意被人看到内心的挣扎,所以宁愿活在醉生梦死的花花世界,可他又忍不住去收集所有和她相似的人与事物。可她就是她,任何人再相似,也只是相似,她们没有她的淡然,没有她的细致,更没有她眼角眉间缓缓流动的波澜,哪怕这一点波澜只永远存在他的记忆中。
到底还是他太大意了。面对蒋靖东离世这么大的打击,他高估了她的承受力,也忘了这么多年来,蒋靖东早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这世上任何的别人,她是那样的深情,所以一刀割下去的时候,应该是义无反顾的吧?
他其实是该成全她的吧?可又有谁能来成全他?又有谁能陪伴他走今后的路?
他不甘心啊。他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她,他有多爱她,有多喜欢看她在花房里专心给花浇水的模样,有多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怎么能就这样离他而去?如果她真的就此消散,那她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刽子手,无声无息的就捏断了他的心跳,却还残忍留下他的躯壳,然后赐予他无尽的时光,让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只能依靠那些美好的片段过活。
他终于忍不住落泪,滚烫的泪水跌落在她冰凉的脸颊上,他多希望她能感觉的到他的温度,离去的步子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林管家在路上就给医院打了电话,车一到急诊部的大楼前,许月光就被安置在推车上,迅速送往手术室。
蒋靖允一路跟着,最终被挡在了手术室外面。
他身上还穿着浴袍,白色的棉柔被染得红了一大片,脚上的拖鞋也在奔跑中遗失了一只。可他没有一点心情去理会这些,只是有些无力的靠在墙边,发怔一般的盯着手术室门外发亮的灯。
林管家很快让人送来了干净了衣服和鞋,但也不敢轻易上前去打扰
他,只能在一旁候着。
也不知道曾廷烨是什么时候来的,急急的冲到手术室门前,用力拍打了几下门,但也明白那是徒然的,于是往后退了两步,和蒋靖允一样望着手术灯。
蒋靖允看了他一眼,但已没有兴致去询问他的出现。反而是曾廷烨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看着他。
蒋靖允明白那眼神背后藏着多少憎恨,也清楚的看到曾廷烨大步向他走来,甚至预料到了那一拳,可他没有要闪开的意思,扎扎实实挨了曾廷烨重重的一击。
他整个人都倾斜到了一边,又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直接摔在了地上。脑子里终于有些一丝疼痛的感知,满嘴的鲜血顺着嘴角迅速流出。



、偿还(9)

曾廷烨仍觉得不解气,上前俯身拉起蒋靖允,又要上拳头。
林管家和另两个佣人连忙上前把曾廷烨拉开,林管家扶起蒋靖允,关切的问:“大少爷,你。”
蒋靖允已经站起身,一手推开林管家,没让他把话问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对两名佣人说:“放开他。”
佣人没想到蒋靖允会下这样的指示,一时没动。
蒋靖允一下子就火了,大声道:“放开他!”
佣人急忙松开手。
曾廷烨甩开两名佣人,虽然已没有动手的冲动,但情绪还在顶点,几乎是吼着问:“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你们要把她逼死!”
蒋靖允不语。
林管家看不过眼,说:“曾先生,我们发现许小姐自杀,马上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您这样血口喷人,实在毫无根据。”
曾廷烨冷笑反问:“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们的见义勇为?”
林管家又解释说:“许小姐之前一直很平静,没有人想到她会。”
蒋靖允抬了抬手,林管家收了声。
曾廷烨却不满,把矛头转向蒋靖允:“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原来你们也知道她这些年一直都很平静吗?你们有想过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把日子过的这么平静吗?你们有人真正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是,你是可以给她一切能用钱买得到的,可她的心呢?她的痛苦,她的难过,她的懊悔,可以跟谁说?你弟弟成了植物人,那是他自己承受能力太差,凭什么让她为他的极端行为负责任?”
蒋靖允听曾廷烨提起蒋靖东坠海的往事,瞳孔里突地放出光来,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凝声问:“你什么意思?”
曾廷烨一阵冷笑,说:“你以为蒋秉坤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月光?你以为月光是怎么变成孤儿的?你一定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吧?可事实上,蒋秉坤不愿意你知道的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蒋靖允下巴绷得紧紧的,双眼看着曾廷烨,只差冒出火来。
曾廷烨却越发的冷静:“月光的爸爸妈妈都是南下打工的北方人,她爸爸很聪明也很勤奋,没过几年,就自己开了工厂,还在岛上买了一些地皮。她那时才六七岁,日子过得很开心。可突然有一天,工厂起了大火,一把烧掉的不只是厂房和机器,还有她爸妈和一些工人。她失去了爸妈,还背了一身的债,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愿意收养她,就把她丢在孤儿院。她是我见过最乐观、最坚强的女孩,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不但没有变的孤僻,还总是鼓励孤儿院里其它的小
朋友。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直到后来她大学毕业,进入民信工作,我们都过的很快乐。她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和她的关系,只怕有人会说她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进来的,如果不是蒋靖东那么执着的要和她在一起,她是不会和蒋秉坤碰面的。所有的人都以为蒋秉坤嫌她的出身太低,才不同意她和蒋靖东来往。我也是翻开民信旧年资料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当年她爸爸的工厂之后是被蒋秉坤接手的,我那个时候还不敢确定,所以找了很多年帮我调查这件事,等我终于确定工厂失火和蒋秉坤脱不了干系的时候,蒋靖东已经准备向她求婚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爱蒋靖东,但她有权在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之后再做选择。她听我说完之后,什么话也没讲,蒋靖东来接她,她也跟他出去了。后来就是蒋靖东出事,她哭着跟我说,她把事情和蒋靖东说了,她告诉他,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蒋家的人,可她没想到蒋靖东会喝那么多酒,还坠海了。她说是她害了蒋靖东,可她有什么错?如果不是蒋秉坤之前造的孽,又怎么会报应在蒋靖东身上?”
蒋靖允像是被又粗又重的棒子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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