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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谏凉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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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听着。
我陆续去学校看她看了半年,她才和我近了一点,后来她就经常去家里找我,没人的时候叫我妈,有人的时候叫我安大夫。
霍栀看着她:抱歉,问您点隐私,您一直没结过婚?
安一秋暗淡地:没有。
因为江村的爸爸?霍栀觉得,不知用什么话问才更合适,有点局促。
安一秋摇头:不是,我有个男朋友,是大学同学,后来他去日本了,本来说在日本站住了脚就把我办出去,我等了他5年,他和别人结婚了,我呢,也就给耽误了,再也没找到合适的,遇到江村的爸爸后怀孕了,他非要我生,说是生下来由他抚养,那会我也挺苦闷的,就生了,因为泊儿他们家闹得不可开交,我曾经找过他,想跟他把泊儿要回来,他不给,说他能给泊儿更好的成长环境,我想了想,也是,就没再坚持,是我把泊儿害了。
藿栀宽慰她:您也没害她,她不是健康地长大了嘛,我看她也挺快乐的。
安一秋怅然:她是看上去很快乐,心里有多苦,谁知道呢?
安一秋见霍栀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就笑了笑:你回去吧,泊儿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由我来照顾她就行了,我欠她太多了,她怎么恨我,我都不怪她。
说着,安一秋就起了身:我回去看看泊儿,我理解她现在的反常,什么人都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有您这样一位通达的母亲,她很幸福。霍栀也起身告辞。
晚上,霍栀把安一秋的事和江村说了一遍,江村听着,久久才说:这样啊……
你真打算让她把江泊儿接回去?霍栀偎倚在他肩上。
她本身就是针灸医生,由她来照顾更合适,说不准她还能用针灸把泊儿治好呢,我们也不能甩手不管,经常去看看她,在经济上给点帮助,就行了。江村看着霍栀:你说呢?
霍栀点点头:随你。
别说随我,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如果泊儿不好起来,她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还没恋爱呢,谁会娶一个全身不能动的瘫痪女孩子做老婆。咳。
两个人偎在沉沉的夜里,闲扯了一会,江村说睡吧,挺晚了。
霍栀突然道:你说,你爸的遗嘱,之所以要到你50岁的时候才公布,真的是因为我们没孩子吗?要是因为我们没孩子,他想把家业传给泊儿的孩子的话,泊儿身体又这样,可怎么办?
江村拍拍她的脸: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啊?走一步看一步了,家产,他想留给谁就留给谁,我这几年没动用过公司的利润,不也活得挺好吗?
霍栀知道江村误以为她很看重江村父亲留下来的公司,有点不舒服,江泊儿为了取得遗产而故意暗地里下绊子不让她怀孕,却又不能跟江村明说,因为能证明这事的真实性的,除了黄嘉文就是那张纸,只要黄嘉文不吐口,单凭拿着那张纸就对江村说三道四,江村肯定会觉得她是因为对江泊儿有偏见才故意整事的,更何况江泊儿的身体成了这样子,江村不跟她翻脸才怪呢。
霍栀往他肩上偎了偎:就是没你爸的遗产,我们一样能活得很好,大不了,我们各自找份工一样的,我就是有点不喜欢你爸的这种处理方式,财产留不留给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就那么重要吗?一个王朝都照样没落,何况一家不是很大的公司。
江村拍拍她的背:你不懂,对于男人来说,家产是一辈子的奋斗结果,跟他的孩子没什么差别,谁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抚养到半大的孩子送给别人,让他改了姓?在亚洲男人的概念里,血脉观念还是很重的。
或许吧。霍栀的眼皮沉沉地坠了下来。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51节
霍栀虽然在家闲着,心,却一直没闲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江村前妻一直没怀孕,是有点蹊跷的。
没事的时候在网上瞎看,看到一个关于皇帝后宫生活的贴子,说是皇帝一旦宠幸了哪位妃子,太监都会事后问一声皇帝留还是不留,如皇帝说不留的话,太监会按这个妃子身上的一个穴位,这样妃子就不会怀上龙种了。
这个贴子让霍栀看得两眼发直,突然想起了安一秋的针灸,江泊儿既然那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会那么热衷地带她去针灸呢?而且,江泊儿把她带到安一秋那儿后,为什么安一秋又找借口不给她下针了呢?难道这里面有玄机不成?
这么一想,霍栀的心,就颤了起来,飞快地在网上搜了一下,针灸是否能避孕。
搜出来的结果,差点让霍栀晕倒,天呐,针灸果然可以避孕,而且一针下去就是永久性的避孕,一个女人就彻底地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这个结果,让霍栀看得目瞪口呆,并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江村前妻之所以不怀孕,而且江泊儿会对她那么好,那是因为江泊儿让安一秋通过针灸让她永久性地避孕了,也就是江村的前妻已永远不可能怀孕了,对江泊儿也就形成不了威胁了,所以,江泊儿才会铁心铁肺地对她好,处处护着她,唯恐她和江村父子闹出不可调和的矛盾离婚,因为如果她和江村离婚的话,江村肯定会再娶一个回来,而新娶的妻子很有可能会怀孕生孩子,对江泊儿向往得到的遗产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所以,当江村娶了秦樱素,她本能地对秦樱素起了抵触心理,导致了后来的相处不融洽,让她压根没机会带秦樱素去针灸绝育,只好和黄嘉文合谋,由黄嘉文暗地里实施不让秦樱素怀孕的手段……
而后来,她以为就是秦樱素的霍栀真的失忆了,忘记了两人前面的种种不合,于是,以恢复记忆的名义把她带到安一秋那儿,试图让安一秋再一次下针,给她绝育,安一秋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放弃了。
这些设想,让霍栀的后背冷飕飕的,暗地里庆幸得不成,感念安一秋没在她身上下针。
心里惦着这些念头,霍栀又去过几次医院,每次,都静静地看着安一秋为江泊儿忙活,相比最初,江泊儿安静了许多,眼神灰灰的,好像对未来已经失去了期望,仿佛拿自己当了行尸走肉。
安一秋平静地为江泊儿翻身,给她擦洗身体,眼神淡定得很,好像铁了心要给江泊儿一生的温暖。
霍栀细细地看着安一秋,觉得她眼神里天生有种悲凉而淡定的东西,像修炼得道的高僧,宠辱不惊。
尽管霍栀心里有很多猜测的疑惑需要向安一秋求证,但是,她张不开口,更明白张开口也是没用的,安一秋是江泊儿的母亲,即使真是这么回事,她也不会坦然承认的,母亲保护起孩子来,哪还管什么道德正义?只要它们的出现会危及到孩子,作为母亲会毫不犹豫地把道德和正义踏倒在地。
江泊儿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有思维的植物人,再也不能做任何伤害藿栀的事情了。在家里的霍栀也就轻松了许多,藿栀的变化江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多少有点不悦,觉得霍栀以前之所以少言孤寡语,是讨厌江泊儿,现在,江泊儿成了这个样子,她好像去了心头大患一样轻松了起来,作为疼爱江泊儿的哥哥,在感情上,他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于是,在这个夜晚,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争吵。
因为霍栀在厨房里边哼歌边做饭,显得轻松而快乐,而江村从医院刚回来,正是满心沉重,霍栀的快乐让他觉得她心肠很硬,于是,他站在霍栀身后,重重地咳嗽了一下:樱素,泊儿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霍栀一愣:没啊,你怎么这么说?
江村脸上带着不快:我觉得你最近比以前开心了很多。
我总不能每天都虎着脸吧?还怕你烦呢。
江村闷闷地:看你这几天开心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有多烦泊儿,樱素,她都那样了,你不能这么残忍。
霍栀皱眉:你误解我了,我怎么会因为泊儿瘫痪了就幸灾乐祸呢?
你没幸灾乐祸就好。说完,江村就闪出了厨房,霍栀看着他的背影,真想把她的推测一古脑都扔给他,但还是忍住了,江村的心情不好,她要再说那些话,他不大发雷霆才怪呢,虽然平时他们待她很好,爱情的好,再好也是捆绑式的,而血缘关系之间的好,那是溶在血脉里的,容不得挑战。
想到这里,霍栀想起了姐姐秦樱素,是啊,她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虽然她已不必惧怕江泊儿了,可,江泊儿出了事,黄嘉文不见人影,却断掉了她寻找姐姐的线索。
自从黄嘉文上次约了她又爽约之后,她打过几次他的手机,开始,还能打通,就是没人接,再后来,直接关机了。
因为江泊儿的事闹的,她也没腾出时间去鲁生生找他。
这天晚上,江村和藿栀向背而眠,谁都不理谁,第二天一早,江村连早饭都没吃就去公司了,藿栀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心里很不好受,就给江村打了个电话,轻轻柔柔地说:真生我气了啊?我不是故意的。
本以为江村会和她努着,没成想江村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地检讨说昨天晚上是他不好,因为刚去医院看了泊儿,心里很不好受,看见藿栀那么开心,心理上有点难受,就说了不好听的话。
下午,藿栀在家煲了一锅汤,又打电话让江村早点回来,两人一起去医院。到病房一看,江泊儿的床已经空了,安一秋也不在,她们用的东西也没了,江村忙跑到护士工作站去问,才知道下午安一秋就把江泊儿接出院了。
藿栀说去家里看吧。江村说好,又跑到医生值班室去问了江泊儿的恢复情况,才放心地离开。
到了半路,江村突然停了车,让藿栀在车上等会,自己跑下车去,藿栀正纳闷他下车干什么,就见他跑进了路边的自助银行,一会儿就拿着一大把钱跑回来,拢了拢,从车里翻出一个纸袋装了,霍栀知道是给江泊儿母女的,就什么也没问,和他一起去了。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52节
藿栀在家没什么事,就想去鲁生生看看黄嘉文到底是怎么了,服务生看见她进来,笑着迎上来打招呼,又要给她推荐新款珠宝,藿栀忙摆摆手说:黄店长在吗?
服务生摇头说黄嘉文好长时间没来上班了,总部把店长也换了。
藿栀就纳闷,问黄嘉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服务生们都把头摇得跟货郎鼓似的,一个劲地说不知道。藿栀就郁郁地走了,拼命想这黄嘉文到底是怎么了,本想折回去问问黄嘉文是什么时候没再来上班的,一回头,见几个服务生正指着她窃窃地议论什么,心里一阵反感,转身走了,边走边试着再打黄嘉文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霍栀苦思冥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黄嘉文到底是怎么了,一看中午时间到了,就打电话约肖雅出来吃饭。
肖雅一见着霍栀,就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又要隐姓埋名地藏起来呢。
霍栀笑:怎么会呢,最近忙着呢。
说着,就把江泊儿的事说了一下,肖雅吃惊得不行了,说哪有这么奇怪的事?
霍栀就把自己猜测江村的前妻是被江泊儿拽到安一秋那里去针灸避孕的猜测说了一下,又道:江村的前妻已经去世了,也没法验证,就是安一秋真这么做了,她也不会承认,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姐姐到底是怎么了,那个黄嘉文,自从上次约了我,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关了,店里都换新店长了,咳。
肖雅吃惊地:这几天你没看报纸啊?
我哪有心思看报纸。霍栀怏怏:报纸上有什么?
黄嘉文失踪了,他老婆在报纸上发了寻人启事,好像在你见他之前,就失踪了。肖雅说:我还以为你也看报纸了呢。
怎么会这样,他一个大男人玩什么失踪?
你不是怀疑他把你姐谋杀了吗,是不是你问他问的,把他给吓得畏罪潜逃了?
霍栀摇头:有可能。转而又摇头:他不知道我不是秦樱素而是霍栀,他当我姐姐还活生生的,不可能畏罪潜逃。
别想这摊子烂事了,先吃饭。说着,肖雅给霍栀盛了一碗汤:对了,我帮你撒了一谎,你别怪我啊。
我怪你干什么?对我有害的谎你肯定不会撒,什么谎?
肖雅瞪了她一眼:帮你把廪生解决了,我跟他说你已经在外地结婚了,我都给你寄了贺礼了,反正你是铁了心不要他了,让他晚绝望还不如早绝望。
霍栀点点头:谢谢,其实我已经和他说得很绝了,说我跟着一个男人去了外地,廪生是个好人,就是太懦弱。
好人你还不要啊,什么理论。肖雅笑着吃菜。
因为我知道他是好人,因为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他就会变成一个痛苦的好人,所以,我更不能害他。
肖雅用筷子敲了她的碗一下:这么说,廪生还得感谢你把他甩了?
你别讽刺我,我真不是因为江村才决定这样的,廪生自己也应该清楚这是为什么。
肖雅见霍栀黯然得很,不忍让她难受:好了,我们不说廪生了,说说你的以后,如果你姐姐活着,她回来了,你怎么办?
霍栀怅然:还能怎么办,抽身而去。
她不回来呢?肖雅直直地看着霍栀。
霍栀茫然地:我不知道。
跟我说真话,喜欢他吗?你姐夫。肖雅一脸诡异的坏笑。
霍栀也没遮掩:喜欢,非常好非常温暖的一男人,看着他我就会想起我姐姐,我就奇怪,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就会不爱呢?
肖雅:为自己开脱?
不是,他和我说过过去的事,我听得出来,我姐姐是不爱他的,当时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误解了他们的关系,我姐才赌气才嫁给他的,不然,她后来也就不会有外遇了。
肖雅叹气:是啊,爱情这东西就这样,你觉得好的,别人未必觉得好,每个女人对男人的审美要求都不一样,就像男人对女人的审美也不一样,有时候,你看一对夫妻貌似很恩爱,可回了家,关上门是不是恩爱,就不一定了。
吃完饭,肖雅回医院上班去了,霍栀回家,跟马婕去超市买菜,路上,问马婕:你觉得我和江村的感情怎么样?
马婕热情很高地:如果我老公有江先生对你的一半好我就阿弥陀佛了,你呀,就知足吧,你们是我见过的夫妻里感情最好的一对,怎么,你是不是对江先生还有什么不满?
霍栀笑笑:没有啊,我有时候就想,是不是我这人特不知足。
马婕倒笑了:以前我也这么说你来着。不过,自打你失忆就比以前好多了,虽然你话是少了点,可脾气也好了,以前你很爱发脾气,隔着两道门我都能听见你跟江先生发火的声音,江村可脾气真好,要是换了我们家那个,早把我掀出去了,还好,这些年,我已经把忍功练出来了,私下里,他不知把我掀出去多少次了。
霍栀被她逗乐了:马婕,你也太夸张点了吧,你们儿女成双,多好啊。
马婕不屑一顾地:表面现象嘛,他想离婚又怕我分了他家产,想杀了我,又没那胆,前阵,我看一外国作家写的书,好吓人呢。
怎么吓人?
那作家说,所有夫妻的一生中都至少有200次想过杀死对方,因为离婚太麻烦了,不如一刀下去干净利索,当然,最后都没杀成,杀成那些,都成了新闻。马婕说得一本正经:说真的,我也有过把我们家那位杀了的念头。说着抬了抬手:又没胆,就算了,这辈子还指望他养活我们母子三个呢。
霍栀知道,马婕说的是真话,有几次,她曾在夜里听见过马婕和老公吵架的声音,内容不外是怀疑老公和某女人上了床,老公当然否认,而且理直气壮地要把那个被她怀疑的女人找来当面对质。虽然霍栀没结婚,但也知道婚姻究竟是怎么回事,无论男女,但凡条件允许,没有不想出轨的,恋爱那会,女人把爱的男人当大树,结婚以后,变成丈夫的男人就成了随时都有可能从婚姻里出逃的叛徒,所以,已婚女人个个都是捉奸高手。
像爱情终会在时光的长河里无疾而终一样,婚后的夫妻争吵,不过是逮个机会发泄对彼此的不满而已,至于真理永远不会在夫妻的吵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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