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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明日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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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不去！”纲吉君强硬地说。
明日香蹲在地上，无助地捂住脸，说：“你不明白。”
“你可以选择不去！”
明日香将脸埋在臂弯中良久。纲吉君甚至有种她哭了的错觉。
而后她又重新站起来，一脸疲倦地说：“你阻止不了我。”
“……”纲吉君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不希望你阻止我。”
“……”
“我•；必•；须•；要•；去。”明日香一字一顿认真地看着纲吉君的眼睛说。
“我们还要一起回到十年前的并盛町，回到十年前的时代。”纲吉君示弱般说道。
明日香无法言语。此时此刻的她做不出任何承诺，说不出任何约定，只能无力地看着面前她所熟悉的少年。
如果她还是原来那个病弱的少女该有多好，明日香想。若是那样的话，她就不用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她的病分明早已痊愈，现在仍然会感到胸口顿顿地痛呢？
趁着明日香出神的时候，纲吉君走上前来，将她环到了自己的怀抱里面。
明日香只是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然而她没有害羞没有脸红，什么都没有，他们双方都知道，这一次可能是诀别。
若是明日香没有回来，那么她就是死了；若是明日香回来了，那么她就成为了杀人凶手。
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到原来的时候了。
她只是有些诧异地接受了这个不算陌生的怀抱。
只不过，上一次的是因为重逢，而这一次的是因为分别。
“明日香，活着回来。活着回到我们大家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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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委屈
事实上，直到最后告别，明日香都没能给纲吉君一个确切的回答。
她没有办法在这种紧要关头说出任何欺骗纲吉君的话来，即便是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
直到莉子带着她到达坂本飒的面前的时候，她还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或许真的是她不够聪明，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和亲人兵刃相向的一天。
而坂本飒从降落到这个地方之后就一直没有动，他在等明日香过来找他。
在看见离他不远处的明日香脸上复杂的表情的时候，坂本飒马上就知道明日香已经知道了什么了。于是他不再装出刻薄的模样，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明日香。”
相比起上次，明日香的反应要平静得多了。
她没有任何防备地站在原地，平和地说：“是呢，好久不见了。”
坂本飒有些意外她这副平静的模样。
“我需要知道真相。”明日香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说。
“什么真相？”
“……”明日香沉默了一会儿说，“骗我是没有用的。”
“若是你能打败我，我就告诉你。”坂本飒露出了一种明日香许多年未见过的宠溺的表情。
明日香觉得自己的手脚仿佛被灌注了千斤重的铅一般，即使她仅仅只是想要抬起手罢了，也用去了浑身的力气。
“……不行，”她脱力般瘫坐在地上说，“我下不了手。”
已经做出备战状态的坂本飒哭笑不得地看着面无表情坐在地上的明日香，说：“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我不希望是我先动手。”
“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能强迫我来做。”
坂本飒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说：“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我不明白。”明日香的五官皱在了一块儿，不解地说。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和笨蛋夜都想让我理解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没有！”坂本飒无力地回答。
明日香无视他，有些愤怒地说：“我今年只有十三岁！”
坂本飒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正常人十三岁的时候，不应该有这些烦恼的。”明日香低声抱怨道。
坂本飒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最后，明日香的语气里面甚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她说：“我不想做这种事情的。”
他从未见过明日香这副样子。纵使她小时候真的是个相当脆弱的小孩子，甚至会因为自己跑得没有他快而掉眼泪。但是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悲伤。
明日香其实本不想哭的，她只是因为自己的压力实在是过于大了。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只是这么想着，没想到说话间也带上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对不起。”坂本飒放软了语气这么说道。
听见他的说辞，明日香刚想开口询问他何出此言。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的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吸引了明日香全部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明日香瞪大了眼睛，问。如果她没有看错，那边大概是彭格列基地所在的地方？在那一刹那，明日香甚至冲动得想要转身离开现在身在的地方，原路返回。
“不用回去了。”坂本飒注意到明日香的不对劲之后慢悠悠地开口，“若是他这一关都撑不过，怎么能够和白兰大人对峙呢？”
此时此刻的明日香才明白现在是怎么一种状况。
纲吉君他们需要和白兰面对面地对峙，而她却在这里因私人恩怨而在浪费时间。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坂本飒之所以说“还有很多时间”大概就是为了让明日香留在这里，让她远离战场吧。
明日香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而后，她伸手握住了身后的匕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必须要打败你。”
听到她这么说，坂本飒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调侃般说：“真是的，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
明日香的面色松动了一下。这一次她不再是因为往常的原因，她只是在听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笑着称呼她为“妹妹”的时候，突然觉得非常难过。
就像她刚刚说的，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样的地步呢？
或许是因为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她的大哥再说出什么令她伤心的话，或许是因为她的大哥说不想成为先动手的那一个，明日香首先动手了。
坂本飒在发现明日香的速度比起之前那次和他的战斗又有所提升之后，不得不赞叹一下她的的确确是和他留着相同的坂本家血脉的人。
——话说这话真的是在夸她吗？
明日香自从上次和坂本飒进行完第一次战斗之后，就多少摸清了一些他的攻击方式和战斗习惯。
别问她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其实是兄妹的原因，明日香总是对他的攻击方式什么的有所了解，即使她觉得自己从前从未见过他战斗的样子。
或许其实在很多年她真的见过，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之后，明日香的力道提升了很多。
于是她成功地在一轮猛烈的攻击之后打落了坂本飒的武器。
在明日香反手将匕首刺向坂本飒的手臂的时候，他身子一扭借力向后一跳，迅速和明日香拉开了距离。
“认真点！”明日香大声地说。
坂本飒的眸色突然变深了，他幽幽地开口道：“我会的。”
纵使明日香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她也没能成功地避过接下来的那一击。因为坂本飒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就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他的速度直线上升。
明日香的腹部被狠狠地击中了，就仿佛上次的战斗一样，坂本飒的攻击猛烈到可以让明日香失去战斗能力。
可惜，明日香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她了。即使被击中，她还是条件反射般回击了，就好像和久美子训练的时候一样，毫无保留地回击。
只有在对方主动攻击她的时候，她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先动手伤害她的亲人。
坂本飒躲避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他还是被缩小版莉子的攻击石化了左臂。
于是明日香和坂本飒都不约而同地向后撤，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在稍作休憩之后，明日香第二次主动攻击了。但是这一回的坂本飒已经不是赤手空拳的了。趁着刚刚的休息时间，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明日香曾经见过的那把刀。
但是似乎又有所不同。这把刀上面刻着她从前没有看见过的模糊不清的文字。
同时，他也放出了自己的匣兵器——或许该说是他真正的匣兵器——一只狼。
从外貌上看，那是一只可以说得上巨大的雪狼。他的皮毛是最洁净的纯白色，眼睛微微闪烁着绿色的阴冷的光芒，尾巴上面燃着漂亮的紫色火焰。
事实上，明日香异常堤防坂本飒的火焰。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在战斗中运用过云属性的火焰特点。
在坂本飒放出自己的匣兵器之后，明日香迅速落了下风。
她无法防御住坂本飒的匣兵器无孔不钻的攻击。再加上坂本飒的攻击，明日香应付得焦头烂额。
一边想着对策的同时，明日香第一次在正式的战斗中点燃了自己的雾属性戒指。
正想开匣的时候，坂本飒发现了她的动作，从离她不远处的天空上攻击了过来。由于明日香站在地上，所以她在这次的战斗中处于完完全全的劣势，所以她不得不吃力地抬手对付。
坂本飒借由从高空中的俯冲加重了自己的力道，逼得明日香不得不用双手的匕首同时抵抗他。
明日香总算是发现了，坂本飒并不希望她成功开匣。
然而，她诡秘地笑了起来，说：“太晚了。”
听到她这么说，坂本飒眯起了眼睛，放弃了他显而易见的优势，重新飞上了天空。
“啧！”明日香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时候坂本飒才真正地看到刚刚攻击自己的小东西是什么。
——是一只看上去身材相当庞大的苍鹰。
明日香拉开架势，周身气势一变，仿佛结束了热身般冷酷地说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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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暗算
不知过了多久，战斗宣告结束。
——明日香赢了。
站在因为火焰而消失了一大片的光秃秃的小山头上，明日香直起了腰，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身上未曾存在过的灰尘，对着几米开外半跪在地上勉强用剑支撑着自己身体重量的坂本飒，说：“我赢了。”
反观半跪着的坂本飒，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带着很多零碎的小伤口，却没有一个是真正对他有所伤害的。
就从双方的伤势来看，看上去明显是明日香受的伤重一些。
然而，坂本飒却仿佛全不在意明日香的话般只是紧紧地抓住手中的剑柄，骨节用力得发白。
看着向来伶牙俐齿的坂本飒没有说话，明日香才终于注意到他显得过于苍白的面色。
马上，原形毕露的明日香向前跨了一大步，紧张地大声问道：“你怎么样？”
“呵，”坂本飒露出了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笑容说，“这些伤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我没有攻击要害，不会失血过多，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明日香赶紧澄清。
“…我该夸奖你吗？”坂本飒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讨厌你那么笑。”明日香站在原地不满地说道。
“真是任性啊！”坂本飒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了地上，“看到你这个软弱的样子，夜那个家伙大概会生气吧？”
“那不关他的事情！”明日香生气地说。她一直都很气笨蛋夜在将她牵扯进这件事后仍然没有告诉她实情的事，而且暂时还没有和他和解的打算。
一边这么说，明日香一边对飞在天空中的小家伙挥了挥手，示意它回来。
“它叫什么名字？”坂本飒问。
“翼。”明日香说。
“…”坂本飒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是因为它是一只鸟吗？”
明日香有些恼怒地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啊！”
“女孩子还是温和一些比较好。”坂本飒继续自说自话。
“总之，”明日香顿了顿，决定无视他的话，“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现在应该这么做的不应该是你吗？虽然是你赢了，但是你明显伤得比我重。”
明日香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大块布，恶狠狠地说：“那究竟是因为谁的错啊！”
明日香原地坐下，手忙脚乱地帮自己包扎伤口。
坂本飒在远处轻轻地笑了出来，得到了明日香的一个白眼。
“过来，”坂本飒冲着明日香挥了挥手，“我帮你包扎。”
明日香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戒备走到他身旁，找了舒服的姿势跪坐下来，将手中的破布递给了他，然后理所应当将手臂伸了出去。
看着坂本飒熟练的动作，明日香心想：大哥包扎的手艺真好，比狱寺还要好。
“疼吗？”坂本飒有些玩味地问。
“你觉得呢！”明日香翻了个白眼。
“应该不怎么疼吧，我以为你都已经习惯了。”
“……”明日香认真地说，“我天天杀你，杀久了你会觉得不疼吗？”
坂本飒的动作僵了僵，说：“死亡并不是能够习惯的东西。”
“疼痛也不是。”明日香耸了耸另一边的肩。
明日香身上的伤口没有坂本飒那么多，她只是有几处伤口相当深而已，在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她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坂本飒忽而语气严厉地说。
“去找阿纲。”明日香活动了一下身子，准备离开。
“……你还是不放弃吗？”坂本飒低声说道。
“放弃什么？”明日香回头问。
“他不可能赢的。”
“他会的。”明日香坚定地说，丝毫没有犹豫。
坂本飒沉默了下来。
见他不再说话了，明日香转过身子，准备去找纲吉君他们。
“等等。”坂本飒出声叫住她，“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告诉你。”
明日香有些诧异地回头，深深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缓缓地说：“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大哥在我记忆里面的样子，从来都没有变过。”说罢，明日香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羞涩的笑容，就像是很久以前未曾成长的童年时候的她所拥有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那个与他记忆中过于相像的笑容，坂本飒怔了怔。
明日香见自家大哥又突然地没有了反应，便抬腿继续向前走。
然而，事情完全没有明日香想象中那么顺利。
在明日香走出了不到三米远距离的地方，她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一样可怕。
即使如此，明日香还是不服输地妄图继续前进。
当然，她彻底失败了。于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下了麻醉剂——而且是相当分量的麻醉剂。
在明日香的身子晃了好几下，而她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的情况下，她重新转向坂本飒，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冲着坂本飒说：“你暗算我？！”
坂本飒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马上，明日香就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跌坐在了地上。这回她平静多了，或许是因为她目前的体力已经无法再支持她大吼大叫了。
过了好半晌，她的嘴角微微垮下，甚至可以说是委屈地问坂本飒：“为什么？”
坂本飒仍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而后，明日香像是被抽走了脊椎之后向前倒下。若非是坂本飒即使抱住她，她很有可能和亲爱的大地母亲来一个亲密的拥抱。
明日香已经放弃和坂本飒理论了。她想：从头到尾愿意相信他的自己其实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吧？
在明日香勉勉强强保持着神智清醒的时候，她在内心默默地向纲吉君道歉。
——虽然自己赢了，虽然自己还活着，但是到了最后关头被暗算这种事情，说出去都觉得很好笑吧。
一边这么想着，明日香靠上了坂本飒的肩头，喃喃地说了什么。
听到她的话，坂本飒整个人都僵住了。在他还未来得及给她什么回应的时候，明日香已经倚在他的肩膀上软绵绵地睡着了。
抱着已经不再是个孩子的明日香，坂本飒的感觉非常奇怪。
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明日香过于心软了。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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