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报答平生未展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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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女孩想要什么：尊重，平等，女孩子只有感觉自己受到尊重、觉得两个人之间是平等的，才能获得安全感。尊重他自认做得很好，可平等……他实在做不到。
他年纪长女孩几岁，性格强势，又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根本不可能真正平等地对待女孩，他担忧、恐惧，只想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一直以来对女孩的事情都多有干涉，想来时间长了，她也会觉得压抑，觉得不满，想要离开吧？
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放开手，给女孩她想要的空间，让她有家人、有朋友，每天有自己的事情做，知道曹嘉树并不是她的唯一，让她能够有安全感。
可他办不到。
那就换一种方法吧，把女孩牢牢绑在身边，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一步一步，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就像是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会有这么一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蔺扬和齐盛言对判决没有上诉，很快开始了他们的服刑生涯。
曹嘉树专程去看望了蔺扬。
蔺扬被关在帝都某个郊区的监狱里面，这里环境还不错，据说没有什么虐待犯人或是犯人之间打群架的现象。曹嘉树一路开车过来，周围的绿化做得很好，一排整齐的铁灰色建筑在蓝天白云下显得严肃又端庄，却也被绿树和草地柔和了冰冷的色彩。
曹嘉树报了自己的名字，称他是蔺扬的朋友。接待的工作人员开始还挺为难，说是只能由亲属探望，他知趣地交了钱，那人才眉开眼笑地带他向里走。
走完一应手续，曹嘉树隔着玻璃墙见到了蔺扬。对面的男人穿着铁灰色的囚服，目光中没有一丝焦距，不复之前翩翩君子的风度，整个人显得憔悴又颓废。
见到曹嘉树，他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来了？”
“为什么？”会见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曹嘉树开门见山提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蔺扬却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你一定想不到吧？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针对你？我从大学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了，整整五年，我……”
“我不是来听你说你的光荣事迹的，”曹嘉树冷冷打断他，“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素昧平生，甚至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你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费尽心机要毁了我？”
“素昧平生？”蔺扬激动地喊出声，他瞪了曹嘉树半晌，突然问道“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对他没头没尾的问题，曹嘉树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哈……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那边的男人却突然大喊出声，引得旁边的狱警上前制止。
被制住后，蔺扬仍然带着一副疯癫的表情，语气颇有些高深莫测，“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曹嘉树看了看表，对面男人磨磨蹭蹭不肯切入正题的表现已经浪费了快二十分钟，但之前他的表现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等着他的回答。
“你猜？”蔺扬突然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曹嘉树压制着自己想要马上抬腿走人的想法，双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握拳，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的表情。
“一个失败者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他看着对面男人瞬间幽暗下来的眼睛，继续说道，“既然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你，无论你最后的目的是什么，都已经注定了不会有结果。所以，你以为我真的是来听一个手下败将的手段和理由的？”
“是么，你是专门来奚落我的？”蔺扬的表情勉强恢复了正常，但透过玻璃，曹嘉树能看到他的
肩膀在微微颤抖——也许是他在底下狠狠握着拳，或是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恶意地推测，镇定下来。
“我猜猜，因为你那离奇又悲惨的身世？”他忽然身体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带出一股压迫感。
蔺扬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一下，阳光下，竟然显出了一种阴鸷冷酷的深灰色，脸上青红交错了半晌，他的表情最后意外的坦然下来，“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曹嘉树有点莫名其妙。见自己居高临下的俯视对他没什么作用，他又慢吞吞的坐好，右腿搭在左腿上，作势看了一眼手表，“继续，我们还有三分钟。”
“好啊，我亲爱的哥哥大人。”对面的男人突然乖巧地张口，露出一嘴亮闪闪的白牙。
曹嘉树被蔺扬最后的重磅炸弹搞的有些无措。他的第一反应是“神经病！怪不得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下一秒看着他妥定的神情又觉得有些半信半疑，觉得如果是这样，很多事情也能得到解释。
出来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找到了谢延。
“我要之前蔺扬父亲曹仁辅的资料。”
“大哥，你是我大哥，我们小本生意，可不敢沾惹这种军国大事！”
当年曹仁辅的案子牵扯到了很多高官，据说中央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很大压力，最后以曹仁辅在狱中自杀，亲属远避国外而告结束，很多被牵扯到的人物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由于当初的这些人中的很多现在已经手掌大权，这个案子更是没有下文。
曹嘉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他在谢延对面坐下，“三百万，我想看曹仁辅的家庭资料。”
“我们是好兄弟！兄弟有难当然要讲义气！”谢延马上正襟危坐，露出一个热情的微笑，“我有熟人能查到，你什么时候要？我这两天就去找他。”
“现在。”
谢延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放弃了他面对大客户“热情如火”的态度，“我现在能帮你上网查，不收费，怎么样？”
曹嘉树本人就是计算机专业出身，不过毕业这么多年，除了创业前两年需要卖软件获取原始资金以外，少有用到的时候，现在自然也比不过专门干这个的了。他靠在椅背上，对谢延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然后谢延打开百度，搜到了一个简陋的关于曹仁辅的百度百科。
当然，下面还有不少关于他的内容。曹嘉树把屏幕转过来对着自己，逐条寻找有用的信息。第五六页上有一条寻人启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曹安阳，男，三岁。于19xx年x月x日于家附近走失，身穿藏蓝色外套，白色布鞋，身高……”最后的落款是“父：曹仁辅”
那张寻人启事似乎是从一个贴在墙上的纸质版上照下来的，字迹模糊，照片也不太看得清，还好上面的字漂亮整齐，才让人勉强能够看懂。
曹嘉树反复看了几遍，仔细地删掉了自己的网络记录，重启了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好了？”谢延见他要走，也不起身送，只问“那我找到了关于曹仁辅的……”
“不用了。”曹嘉树转身盯了他一会，又重复一遍，“不用查了。”
“明白明白，我保证忘了今天的事情。”谢延夸张地擦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端正坐姿，“我们专业人士是有职业操守的。”
曹嘉树点点头，推开门走了，留下屋里的谢延等他离开，颇为肉疼地卸下了电脑硬盘：曹嘉树在某些事情上颇为邪性，他可亲眼看他因为对手一个侮辱搞的对方家破人亡，所以还是不要因为这个招惹他好了。
肖展眉今天只有一节课，本来想着和很久没见的室友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却接到了曹嘉树的电话。
她拎着菜回去，开门就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回来，他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没等她坐好，就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手环着她的腰，头埋到她的颈窝里。
“这是怎么了？”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她放松身体，拍拍他的后背。
男人沉默了一会，憋出一句话，“蔺扬是我弟弟。”
……肖展眉脑中闪过几个滴着红漆的大字“兄弟阋墙、年度大戏、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哈？”她晃晃有点晕的脑袋，发出一个字。
男人的声音从肩膀处传来，听起来有点闷闷的，“我今天去看了他。”
“然后他告诉你他是你弟弟，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因为他爱你，想要和你相爱相杀？”
“……”曹嘉树身体僵了一下，沉默了一会，略过了这一句。“他是曹仁辅的私生子，曹仁辅在二十几年前曾经走丢过一个儿子。那个孩子手臂上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痣。”
“他这么说你就信了？”肖展眉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发顶，难以想象他会因为一句话就相信这种事情，“那你的父母呢？你不是有父母的吗？”
“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了。”曹嘉树语气轻松了一点，“如果你有两个长你十多岁的姐姐，一个小你三岁多的弟弟，和非常八卦的邻居，你就能够知道关于自己家的任何事。”
“所以你真的是……”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过年从来不回家吗？没有必要，他们并不欢迎我。”
肖展眉开始觉得有点相信了，她迟疑地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像安慰小狗一样在上面亲了一口，“那你……”准备怎么办？把蔺扬弄出来？去看看曹仁辅？找自己的家人认亲？
男人却很快抬头以吻封口，在她口中疯狂地索取，半天没有停下来。
肖展眉被他吻得整个人迷迷糊糊，手臂不自觉攀上他的肩，半眯着眼睛被动承受。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马上要从沙发上滑下来，还是男人及时伸手把她搂住。
“不，我只要有我的展眉就够了。”他仔仔细细地亲吻着她的脸，潮湿的唇碰在皮肤上，感觉像是下了一场迷蒙的春雨。
“宝贝，嫁给我吧。”他在她耳边说。
“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女性最好二十三周岁之后结婚。”肖展眉脱口而出就是今天家庭法课上老师的话。
旖旎气氛瞬间被打破，她看了看男人漆黑的脸色，结结巴巴地弥补“我还在上学呢，你总得跟我妈妈说吧……”
为什么画风变得这么快？我们刚才不还是在讨论曹嘉树的身世这个很严肃的话题吗？再一次被男人用力吻住，她疑惑了一会，马上又被男人的动作弄得娇喘纷纷，沉迷其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之后几天，肖展眉没有注意到曹嘉树有没有再去见蔺扬，因为她每天都会被男人“嫁给我吧”的语言攻击击空血槽。从清晨起床阳光中微笑的捧着一束带着露水的玫瑰花，到午饭中夹着的自制卡片，再到美剧看到一半，被他狠狠吻住，几乎每一个场合，曹嘉树都会尝试那句话。
肖展眉开始的时候觉得有趣，说了几次等她毕业之后再决定之后，就开始觉得心烦了。然而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曹嘉树的行为愈演愈烈。
于是她在某天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发现图书馆大厅里面显示各种馆藏信息的屏幕上，出现了“嫁给我吧”四个字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曹嘉树的行动也太开放了吧！”。
“哇塞！好浪漫啊，为什么没有署名？”和她一起去借书的阿诗拉着她凑到屏幕下面，和一群因为同样原因驻足的学生站在一起。
肖展眉的想法却是赶紧走！麻溜儿走！说不定下一张就是带名字的了！
不过她的力气太小，半拖着被阿诗拖到了最前面。
“快走啦！我还要借书呢！”她低着头不敢朝上面看，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
“干嘛这么害羞？”阿诗奇怪的看她一眼，“咱们刚从里面出来！”
太没有默契了！这么几个字有什么可看的？！肖展眉眨眨眼，开始描补，“呃……我突然想起了昨天老师还说了一本参考书我忘了借，你要吗？”
“去吧去吧，我一会在门口等你啊。”阿诗头都没回，冲她摆手。
顺利摆脱人群，肖展眉立刻找了一个拐角打给曹嘉树。
“你竟然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上说了……说了……”她开口就是质问，却不太好意思说出那句最近每天都会听到的话。
那边传来曹嘉树疑惑的语气，“说什么？”
“就是，就是，不要抵赖，我都看见了。”
“是么，那你说说我到底说了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
“真的假的？”男人的语气平稳无波，肖展眉都能想到他在那边微微挑起眉毛，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她也有点犹豫了，“真的不是你干的？”
“这可不一定，你看到上面说了什么？”他忽然又反口问道。
“就是‘嫁给我吧’”觉得男人可能也不会做这么高调的事情，肖展眉放心之余又有点小失落，刚才让她害羞的话这次顺嘴就说了出来。
“好啊。”
“我也觉得不像是你干的……你说什么？！！”
手中的电话忽然被人拿走，耳边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你刚才对我说‘嫁给我吧’，我说‘好啊’”。
她惊愕的抬头，正巧对上男人深情的注视，慢慢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耳朵爬上一层粉红。
他俯身在她滚烫的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冰凉的唇上下开合，“怎么，这么快你就出尔反尔，要对我始乱终弃了？”
什，什么情况？！肖展眉瞪大眼睛，看到人群中阿诗回头欢快地冲她招手，突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你干的！”
“不然谁会在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屏幕上发这种东西？你以为这会是什么新出的书吗？”曹嘉树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冲她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就要半跪下去。
“别，别在这里啊……”肖展眉伸手扶住他，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已经被两人的动作吸引的周围同学，阻止到。
曹嘉树还没有半跪下去，闻言探寻地看着她的表情，叹了口气，还是顺着她的力道重新站了起来，“我们回家？”
唯恐他还有什么新想法要实践，肖展眉狠狠瞪了不远处跃跃欲试的阿诗一眼，也不顾一会有没有课，赶紧拉着他往外面走。
秋日的景色从车窗外掠过，肖展眉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反反复复都是男人刚才的那几句话。过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下午还有课！
“今天周五，你下午那节刑分课老师临时有事停课一周，所以不用担心。”看到她拿出手机通知室友帮她签到，男人好心提醒。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这个？”默默放下手机，她指责，“开车要专心！看前面，不要转头！”
男人冲后视镜扬了扬下巴，没有说话。
“……果然是你计划好的！”她指控道。
“我在开车，不要打扰我。”男人目不斜视，挺直了腰，双手握住方向盘，不复刚才随意的动作。
装，可劲儿装。她本想乘胜追击，又怕他提到刚才的话题，干脆闭嘴，假装欣赏沿途的风景。
刚进家门，她就被眼前似曾相识的花瓣吸引住了，她看向进门处的一大捧玫瑰花，隐约还能看到餐厅桌子上的饭菜和客厅茶几上的巧克力蛋糕。
……果然是曹嘉树的套路，好几年了都没变过。
就在她以为自己还要在嘴里掏出一个沾满了巧克力酱和自己口水的戒指的时候，身后的男人急走两步转到她的身前，左腿跪地。
他抬头温柔地注视着她，眼中盛满了柔情和期待，“展眉，嫁给我吧。”
虽然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两人走到这一步也算得上是水到渠成，真正面对这一幕的时候，肖展眉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女孩久久没有回答，曹嘉树从怀里掏出了准备好的戒指，之前准备好的话从脑海中纷纷划过，说出口的话却简单至极，“嫁给我，我会对你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句的效果，女孩眼中的不安和忐忑消散了不少。曹嘉树见状，定定神，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对你好。”
肖展眉突然想起有人说男人的誓言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了，即使在说出口的时候相信自己能够实现，最终能够做到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突然笑起来，至少这一刻，她相信，曹嘉树是认真地保证，努力去完成的。他的眼睛真挚明澈，他的语气坚定诚恳，他跪在那里，爱意和希望让他整个人仿佛闪闪发光。
爱情不就是尝试吗？相信他，他能够做到的。她这样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