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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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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信是我今天刚刚收到的。
不得不承认,对于生活,女人要比男人看得更远更实际。
当我还忐忑不安地在担心如果考不回上海,俩人的感情怎么办时;她在短短的信里流露出来的则是另一种考虑:一旦我考在外地,该如何安排将来的生活?显然,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晓晗没有任何异议。
这对我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巨大的动力。
我提笔给晓晗回信:
“你好!
今天,我怀着胜利的心情,从黑河坐船回到知青点,收到了你6月13日的信,心里十分舒畅。”
我把这几天在县城初考的情况作了详细的描述后,话题一转:
“当初为劝你回上海搞病退,我对你说过一些生硬的话。因为那时我担心如果自己考不回上海,你的父母会像我的父母一样,也来反对我们再谈下去。我想过,如果那样,即使你选择和我‘黄掉’,我也会谅解你,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具备的良心。
当然,我想到过,那些生硬的话,可能就会引起分手;并且,对一个十分有把握病退回上海的人来说,还可能正好成为分手的借口。
但是你忍受了,这让我十分感动,我以后不会再考验你而惹你伤心了。尽管将来的路很曲折,我们也要共同走下去。
我父母已经知道你回沪搞病退,但他们来信都不提及此事,我也不想在紧张复习的情况下节外生枝,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等考完之后再说吧。
1978年6月19日 爱辉”
几天后,我也收到了晓晗对我在6月13日的信的回复:
“你好!
我也收到了你6月13日的信,我们已经好几次都在同一天写信了。
为避免误会,以后我们在信中都要写明接到的是哪一天的信,好吗?
看到你对我的了解和放心,我觉得很高兴。我白天黑夜做梦都在问自己:我们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初考分数什么时候公布?题目难吗?什么时候填报志愿?关于你要报考的学校,我也不太懂,我想最好上海报两只,黑龙江报一只,你是否写信和家里商量一下?应该还来得及。
街道在16日通知我去复查,我去了,结果医生有事,叫我23日再去。真倒霉,好不容易轮到了,还没检查上。
现在上海病退的速度是比较快的,很大一部分人不用检查就可以回来,这部分人的范围有‘二农’(家中有两个插队的)、‘外地子女多的’(不管是插队还是兵团农场)、‘家庭条件困难的’等等。
我有一个建议,现在还想在黑龙江等待招工的知青还是让他们回来搞病退,虽然病退回来的知青将来在上海干什么工作还说不定,传说也很多,但不管干什么,总比留在黑龙江好。至于将来,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1978年6月22日 上海”
这封信,透露出上海对知青的“病退”出现了进一步的松动。尽管还有一些条件限制,但毕竟无“病”也可以退了。我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更多的知青。
当然,我更关心晓晗在这封里关于高考志愿“上海报两只,黑龙江报一只”的建议,说明她既希望我能考回上海,也给了我在黑龙江读大学的余地。
这说明晓晗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即使考不回上海,只要是大学,我都会去读。
192、填报志愿 '本章字数:16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7 11:27:25。0'
“你好!
看到你6月19日的信,首先为你第一步初考取得胜利而高兴。
这些天上海一直处在高温中,已经连续一周35-36度,家里热得要命,人像整天在蒸笼里一样,晚上无法入睡,汗流个不停,实在受不了。
今天仍然是36度,家里人都上班去了,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还能定下心来给你写信。你一定等急了吧?望原谅。
今天是7月1日,是你的生日,不知你是怎么过的?
一跨进7月,对你来说,时间就更宝贵了,希望你抓紧最后的几天,在统考时也能像初考那样顺利。
听说别人帮你洗衣服,我可以想像得出来,你一定把脏衣服又存放了很多。希望你讲究卫生,黑龙江洗衣服还是很方便的。
要是我在你身边有多好呀,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让你自己辛苦点了。
我刚才到四院去复查,大夫问了问我的病情,然后就叫我在家里等消息,说是会叫我去拍片子的。
我对我的病退是很有把握的,因为确实病得很严重,以后的病情发展如何是无法想像的。有时我想,谁跟我一辈子肯定要倒霉,因为我是一个活不长的人,真不想连累别人。
我本来曾经想过你会不要我的,经常暗暗地流泪,觉得自己很苦命,这样也加重了病情。现在我已经去掉了这块心病,我相信只要我注意饮食方法,病也没什么可怕的。
1978年7月1日 上海”
晓晗在信尾提到的“曾经”,是指我在上海突击复习数学的两个多月里没给她写信,她怀疑我不要她了。
现在,我真的又要不给她写信了。
7月20日――22日是统考的日子,我到了最后冲刺的关头。我必须完全投入复习,半个月,甚至20天,我不能给她写信。
初考成绩是在昨天公布的。我的三门课共得248分,平均82。6分,在全公社文科考生中是第一名。
今天,我填好了参加高考的志愿。
填报志愿有专门的规定,并不象晓晗说的那样,可以“上海报两个,黑龙江报一个”。所有考生一共可以填报十个学校,其中重点大学5个,一般大学5个,我填报了如下学校:
重点大学:上海复旦、中国人大、南京大学、武汉大学、兰州大学;
一般大学:黑龙江大学、哈师院、吉林师大、牡丹江师院、齐师院。
我还在备注里填上了“服从分配”和“在上海具备走读条件”。大学本科是我追求的人生基本教育,是我下乡后8年来心底里一直深深埋藏的愿望。这个愿望曾经在推荐读书的年代死去过,现在恢复高考,它也复活了。只要能完成这个心愿,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大学,我都要去的。
然后,我给晓晗写了统考前的最后一封信。在告诉她我的初考分数和填报志愿后,我写道:
“如果考回上海,我会说服父母跟你结婚。如果考在外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从心里来说,我不想让刚病退回上海的你,再到外地来。
但不管怎么样,我会在考完试后把你的行李全部托运回上海,我自己的行李则要等接到录取通知后再说,因为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
不多写了,因为复习时间很紧。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不写信了,等到统考结束后吧。
1978年7月6日 爱辉”
下午,我去镇里邮局寄信,在大街的拐弯处,碰到了常永石,他以前老爱站在这里看我们收工回来。
他原来是队里当地的下乡青年,老子在公社当官,所以他在生产队没干几天活,就被弄到了公社中学教书。
从此,他就喜欢每天傍晚穿得“碧绿生青”地,得意地站在大街拐弯处看我们一身泥土疲惫不堪地从他身前走过,体会他老子给他带来的幸运。
那一年冬天零下40多度,我驾着手扶往地里送粪,路过大街拐弯处时,见他裹着一件上漆的黑皮大衣,戴着毛色发亮的貉克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而我,穿着一件半长不过膝的光板羊皮大衣,肩上破了一块,用了块白胶布粘上,皮领子也坏了,露出白衬,没有扣,用一根自己搓的麻绳在腰间拴上,与这个中学教师的外形确实是天壤之别。
但是今天,常永石不再是洋洋得意地站在大街的拐弯处。他只不过路过此地,与我碰巧打了个照面。
他也报名参加了这次高考,在这场公平的竞争中,刚刚公布的初考成绩榜上,常永石名落孙山了。
不过东北人直性,认赌服输。他的嘴角不再露出嘲弄的笑,而是一脸谦卑地向我这个曾经一身泥土、腰拴麻绳的人点了点头。
我对他也报以微笑,只希望他通过这次高考失败改变势利眼,今后把站大街炫耀的时间用来学习,作为教师,不要再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在课堂上误人子弟了。
193、病退进度 '本章字数:167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8 09:50:05。0'
离7月20日的全国统考只剩下最后两个星期,我把所有的事都搁置脑后,一心扑在复习的最后冲刺中。
这天,屯子里几个参加高考的知青在复习之余,又来到爱辉古城,自然就都集中在我这里,一方面打听一下统考的消息,一方面也聊聊天解解闷。
来自里二道沟的小钱说:“如果考在外地大学,我就回上海搞病退。”
这个观点得到了来自窦集屯小陈的同意,他笑着说:“情愿回上海倒马桶(指当倒粪站的工人),也不在外地读大学。”
大家听了一片笑声。
一直在我这里复习的裴晴曦知道我不管考上哪里的大学都要去读的,所以她没跟着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是考在外地,我也会考虑回上海病退。”
我只顾自己看书,没参加这个话题。
78年高考,与大返城的前奏――插队知青的“病退”重叠在一起。在心理上,就为参加高考的插队知青留了一条后路。然而对我来说,没有想过这条后路,对高考是志在必得。
为减少类似这样的干扰,我提前一个星期,在7月13日去县城,到王雄涛的粮库宿舍复习。上次初考在他那里我得到了很好的安排。
由于我不再写信,晓晗对我的去向一无所知,仍然每周一信写给我。一共三封,都是我统考结束后,从县城回到生产队才看到的。
第一封:
“你好!
半个月没有收到你的来信,很是挂念。
可能你现在正争取最后的一点时间多复习一点东西,希望我这封信能给紧张中的你带来一些欢乐。
因为半个月没收到你的来信,我就把你以前写的信一封一封、一遍一遍地看了多次。从这些信中,我发觉我们之间越来越了解了。请你相信我,即使你考在外地,我也要想办法在你的身边,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上海一直高温,热得我汗流浃背,头晕脑胀,真没办法,当然,也恨我自己一枝笔表达不了我的心,写一封信也要下定决心。
我在家除了做家务,再看一些小说书,在家里等着病退的通知。我从来没有到街道去催问过,随它是快是慢,主要是现在传说很多,我还想等一等,如可以顶替,我就不必搞病退了。
1978年7月10日 上海”
第二封:
“你好!
天天盼你的来信,今天终于收到了你7月6日的信,我一连看了好几遍。
分别将近三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万一你考在黑龙江,暂时回不来,我们就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看了你来信提到的志愿填报,你说你不管什么学校都要去的,我真为你担心。当然,考上总比考不上强,至于什么学校,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你考在外地,你也尽管放心,我决不会离开你的。本来我考虑过将来分居两地生活,现在看来不大可能。我想生活上的艰苦是可以克服的,但精神上的痛苦是没法克服的,所以不管你将来在什么地方工作,我都会跟随去什么地方。最近我在慢慢地跟我母亲做工作。
病退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我准备到街道去问一问。确实,不去催事情就不大好办。
我最近胃又有点痛,本来想办好病退就可以治疗了,现在不想再拖,拖下去是没什么好处的。
另外,你在离开生产队前把你和我的账都结清,伙食费一共用去多少,心里可以有个数,反正不要太急,要把事情办好。
1978年7月18日 上海”
第三封:
“你好!
我在10日、18日写的两封信收到了吗?这次统考怎样?听说题目都较难?
昨天,又一批知青回上海搞病退了。听他们讲,食堂现在有粮票、现金,所以我马上写此信。你把我吃的伙食账算一算,钱还多多少?粮票加上去年多的一共还有多少?都把它领回来,省得到年底领不出来,一定要抓紧办。
考完试了,你把东西都归拢归拢,把所有要办的事都办好再离开,因为我不会再到生产队去了,只能让你辛苦一点。
听说你饭也不烧,衣服也不洗,经常饿肚子,是吗?我真是不放心。
现在考完试了,你对生活要重新安排。
考分通知大约在什么时候能发?你接到通知一定要马上写信给我,知道吗?一天也不要拖延。
我对写给你的信总是有点不放心,不知你是否安全的收到。我算了算,好像你少收到我一封信,如你没有收到,我会去邮局查的,望你来信把这一切写清楚。
我的病退进度比较慢,后回来的人都把复查材料送到区里去了,我的复查还没有一点消息。前几天去街道问了问,说是现在拍片子的人多,片源都没了,叫我等着。街道一个负责人听了我的情况,叫我自己去开后门,拍片时叫街道负责人一起去就可以。
1978年7月24日 上海”
194、统考现场 '本章字数:1966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9 09:19:15。0'
黑河,从7月19日开始,变得异常热闹。各公社参加高考的年轻人都集中到这里,旅店和饭店都爆满了。
7月20日一早,考场戒备森严,想比之下,进入考场的上海知青还是占了很大比例的。
第一场考完,考场的校园里便响起上海话叽叽喳喳的询问声、叫喊声、欢笑声和或惊喜、或后悔的声音。接下去的每场考试都这样,在这个边远的城镇里,上海知青几乎“霸占”了高考的这出戏。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上海知青考完后的感觉都远比当地人要好。
下乡快十年了,人们第一次对屯子里干农活的这帮上海知青开始佩服。
7月22日,五门课全部考完,但因为7月24日要体检,所有考完的知青都留在县城。
晚上,我叫公社几个来高考的知青一起去饭店喝酒庆祝。
如果说高考是一场搏命,那么,这场搏击到今天已经终止,复习迎考的煎熬已经过去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要庆祝这一切的结束。
那晚的啤酒是成箱叫的,我记得自己喝了七瓶。
7月25日,等我体检后,王雄涛和小鲁一起陪我回到知青点。眼前的一切让我们大吃一惊:
出去将近半个月,知青搞病退走了一大半。我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人了,屋里弄得一塌糊涂,桌子椅子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灰。炕上堆着我的书和云龙不要的破布烂鞋,简直无插足之地。还有云龙用木板钉好的两只大箱子,这两只他嘱咐我帮着托运的大箱子,就像两口大棺材,放在屋子的中央。
目睹残局,我们三人感叹唏嘘了一番,开始***扫屋子。
哼哧哼哧地背了好几麻袋的破烂扔了出去,接着我就把晓晗的东西和箱子全搬了过来,因为她宿舍的女知青也回上海搞病退,已经空无一人了。
等把宿舍全部整理干净,已经是夜里,不知从哪里钻出了肖明。
这个精明的小子怎么没走?我问他。
他笑而不答,与王雄涛、小鲁聊完天,大家各自找地方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雄涛和小鲁回黑河。
我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洗了,这才坐在“桌子”前,反正我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长了,“桌子”是用晓晗的箱子临时搭起来的。
在我去县城高考的半个多月里,晓晗连续写了二封信,这是我回来才看到的。我开始给她回信:
“你好!
你在7月10日和7月18日的来信我都收到了,但前些日子,因忙于统考,一切信件我都搁下没复,请你原谅!
我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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