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有佳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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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时，她的心还是被刺痛了，那一刻，她竟有些羡慕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女孩，羡慕她可以笑的如此灿烂，她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怎料谨年的表情竟是那么的，淡漠。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出现了裂缝，又偏巧赶上公司一笔生意遇到问题，那段时间，谨年的眉头几乎没有舒展过，她心疼他，就经常在他独自加班时留下陪他，她会在他忙的忘记吃饭时去帮他打好饭放在桌上，会在下班时提醒他早些回家，直到她发现她好像，爱上了他。
　　谨年带她去酒吧，他喝醉了，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她知道他是心里难受，为公司，也为那个叫嘉琦的女人，她听到韩子文在一旁给那女人打电话让她来接谨年，她转过头看着昏睡过去的谨年，嘴里还隐约叫着什么，她不甘心，没多想就倾身靠在了他怀里，然后，她不意外地看到那个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可是她的心里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为他口中叫着的一直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越来越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有安全感，很希望可以就这么一直下去，于是，她不再叫他“沈总”，而是叫他“谨年”，可是他却生气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那一次她害怕了，害怕他会因此不理她，也是那一次她给他讲述了自己的事，求他不要丢下她，那时的她以为，只要她努力谨年就会是她的，可是现在她才明白他眼里的怜惜，并不是爱情。
　　在街上那一次挑衅，她是故意的，她早看到了对街的谨年，她只是想试验一下他们的爱情究竟是不是那么牢不可破，结果，他凶了那个女人，虽然嘉琦离开时，她感到他的手一松，她以为他就要追上去，可是，他还是留了下来，怜惜也好，同情也罢，她要的只是这个人能够陪在她身边，不要再丢她一个人。
　　然后，他们在饭店遇到嘉琦和一个男人在那里，谨年似乎也认识那个人，她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异样的气氛，可是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带着嘉琦离开了，他们走后，谨年就开始不停的喝酒，不说话只是一直喝酒，然后，他醉了，就开始讲他和嘉琦的事，她见他提到嘉琦时，眼里深深的爱意，谨年突然吻向她时，她也是一惊，随即却是一阵心痛，因为她听到他叫的是：嘉琦。她眼神一黯，却看到车子外面不远处一脸错愕的嘉琦，她索性攀上谨年的脖子，忘情的回应他，她看到嘉琦颤抖着微弱的身子，好久才转身离开，她的目光却瞬间黯淡下来，原来，她也不过是个替代品。
　　再后来，她被调到了别的部门，她听到谨年对她说“我们不可能”，她开始恨起了嘉琦，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她可以取代嘉琦的位置，直到那次在卫生间跟嘉琦说的话被谨年听到，“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女孩！”谨年留下这句话就追了出去，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自己
　　然后，她没想到那个人会出现在公司，只是为了谨年对嘉琦好，那种宠溺的歉意是她从不曾看过的，与此同时，她更是猜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那个楚嘉琦，很可能就是母亲临别前对她说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多可笑，这种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而她竟然爱上了她的姐夫……她突然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想了好久还是提笔写下了辞职申请，待那四个字落在纸上，她心里却好似舒了一大口气，她已经分不清对谨年究竟是爱情还是依赖，但是让她再继续待在这里，却是再也不可能的了，即便谨年不去怪她，嘉琦不去怪她，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们。
　　所以，还是离开吧，离开这里，对谁都好。
　　再看不到那个从没有属于过自己的宠溺，看不到谨年逃避的眼神，更看不到那个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人，所以，离开这里，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叶清最后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此刻，真是最后一丝期待也化成了泡沫，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叶清回过身，朝登机口走去。

　　缘起

　　嘉琦站在学校大门外面四处张望着，唯恐错过楚楚小小的身影，看着里面逐渐涌出的人潮和等在校外的家长们，她恍然想起似乎谨年还从没有单独来接过楚楚，楚楚不止一次地向她抱怨为什么人家的爸爸都会跟妈妈一起来接宝宝，她的爸爸就从不来接她，嘉琦每次都会一笑置之，不去回答女儿这么犀利的问题，可是，她的心里也不止一次地问过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呢？连她都不知道答案。
　　那天从叶清口中听到了她所谓的真相，听到她歉意地说着她要离开的事实，嘉琦的心里的确是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她一再地告诉自己要相信谨年，可是不可否认，她的心里还是会有一丝的害怕，她害怕会同母亲当年一样，落得被抛弃的下场，她害怕有一天，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给她的幸福的谨年不再要她，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这么无助，这么想要抓住些什么来证明谨年对她的承诺，所以，她不问，不去问究竟，只是一味的逃避着，甚至是在原地等待着谨年的解释，可是，等来的却是那个女人的一句“我要离开了”，她不懂，这对她来说算是什么结局，难道他真的以为叶清的离开就可以解决一切吗？他根本就不明白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问题，更不了解她！
　　谨年回到家看到正在厨房忙碌的嘉琦和客厅里那个来回穿梭的小小身影，不禁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嘉琦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上来，嘉琦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见谨年站在玄关，包还拎在手里一副呆呆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端出刚煮好的汤放在桌上，一面叫着楚楚过来吃饭。谨年这才发现，她的眼里似乎是多了一些往日所没有的，神采，想到此，他的心情也随之轻快了起来，一扫这几日的阴霾。
　　他换下外衣走进餐厅抱起楚楚，眼睛却一直盯着嘉琦上扬的唇角，虽然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曾经带给他快乐的女孩，但他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才是他一生的守候，也许他们之间还是会存在一些间隙，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嘉琦会明白他。
　　晚上，嘉琦哄楚楚睡下回到卧室，见谨年正坐在床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她下意识的就想逃开，“嘉琦！”谨年拉过她的手，站到她身边：“我有话对你说。”
　　嘉琦转过身小心地看向他，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信封，心倏地一跳，心思瞬间百转千回了一遍，还是等到这一天了吗？所以，他已经决定了吗？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那好，与其让他先开口为难，倒不如由自己来说，至少不会在他面前伤了自尊，嘉琦想着抬起头直直望进谨年的眼睛：“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谨年微笑：“那好，你先说。”
　　“我们离婚吧！”嘉琦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谨年听到她的话却愣住，握着嘉琦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量：“你是认真的？”
　　嘉琦轻轻点头，感受到手腕上的剧痛，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我不想再继续这种互相猜忌的生活，而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她悄悄看了眼谨年手中的信封。
　　“你认为我们的生活是互相猜忌？”谨年放开了嘉琦的手，突然大笑出声，目光凌厉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离婚，你更不要妄想离开我！”谨年说完，将手中的信封扔给嘉琦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嘉琦听到谨年的话却愣住，但见他这个态度，好像真的生她气了，顿时又觉得心里闷闷的，想到她这段时间以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行，主动放弃还他自由也是不对，那么谁来告诉她，到底要她怎么办呢？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嘉琦身子一震，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这样的谨年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甚至让她心悸，眼前逐渐模糊。仿佛是过了好久，她突然听到楼下车子发动的声音，急忙跑到窗边，却看到谨年的车子急速离开了她的视线，嘉琦再也忍不住靠在墙上哭了出来。
　　直到深夜，谨年都没有回来，嘉琦真的怕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不管不顾地凶她，她不敢打电话给谨年，就只好打给韩子文，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她望着桌上指向12点的闹钟，脑子里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盯着手机屏幕上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她终于还是按了下去，可是等来的却是，关机。
　　嘉琦紧握着手机靠在墙角，突然想起刚才谨年扔给她的那个东西，她颤抖着身子打开了身旁的台灯，一眼就看到躺在门边的米黄色信封，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字迹并不是谨年的，嘉琦擦去眼角的泪，疑惑着打了开来。
　　映入眼帘的字眼却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她才想起这么粗犷的字迹是他的，是那个抛弃过她，无数次缠绕在她噩梦中的那个人的，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字地读着，读到一半，她却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读下去，信里面，他还是叫她琦琦，一如小时候那样，轻柔而又令人着迷的嗓音，他有一副好嗓子，却无奈唱歌总是找不到调子。嘉琦仿佛听见他用那种故意装出的并不是很娴熟的温柔语气唤着她的名字，她仿佛看到他对那个很小很小的自己张开了双手，然后笑看着她蹒跚着步伐扑进他的怀里，她仿佛听见那个小小的自己肆无忌惮的笑声，躲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的顾忌。

　　安心

　　谨年坐在车里看着楼上唯一亮着灯的房间，一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堆起很高的烟头，他趴在方向盘上，反复看着电话屏幕上那个梳着马尾辫的笑脸女孩，记不得这是他什么时候为嘉琦照的了，印象中的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嘉琦也会有所改变，不再是当初那个凡事只会找谨年的傻丫头，不再是一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间也别有了一番妩媚，只是，对于这样的嘉琦，他该感到欣慰的，应该为她的长大而高兴的，可是他竟然不习惯这样的嘉琦了，现在的她让他陌生，甚至害怕，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他，毫无留恋。
　　想到此，谨年突然坐直了身子，看了眼那间亮灯的屋子，将这最后一颗烟掐灭，下了车。
　　轻轻推开门，屋子里静的出奇，谨年缓缓走到卧室前，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怎料听到的竟是断断续续的呜咽，他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在看到嘉琦时却傻了眼，她正坐在墙角，将头埋在膝盖里，一只手紧紧攥着窗帘，另一只手还握着那个信封，双肩不住的颤抖着。
　　谨年见到这样的嘉琦，再也不忍心继续跟她置气，走过去轻轻将她搂在怀里，重重的叹气：“你就哭吧，哭我也不跟你离婚，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嘉琦被谨年禁锢在怀里，无法抬头，只是隐约闻到谨年一身的酒气，她也无法再去细想些什么，只是拼命地抓着谨年胸前的衣服，拼命地流着泪，拼命地喘着气。
　　谨年也不再说话，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蹲在嘉琦身前，轻抚着她的背，静静的陪着她，等到嘉琦的抽泣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躲在谨年怀里的头不舒服的扭了扭，他才感到一双腿早已麻木的没了知觉，但也不敢轻易乱动，嘉琦从他突然收紧的双臂察觉出他的不适，睁开泪眼望向他，满眼的问号，谨年尴尬地笑了笑，没等嘉琦反应过来就抱着她一起坐倒在地上，嘉琦反射地抓紧了谨年就是一阵惊呼，随即就听到头顶低沉的笑声，感受着谨年胸膛传来阵阵强有力的心跳声，嘉琦一时间也不懂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底那个空荡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充满了一样，满满的皆是安心。
　　嘉琦正闭眼享受这片刻的暖意，就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她已是平稳地躺在了床上，谨年在她头顶上方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转过身要走，嘉琦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怒气的谨年，现在又见他要离开自己，心一急也顾不上什么，微微起身抓住了他的衣摆，小心地叫着谨年的名字，谨年回头见她一副胆怯的小女人模样，心中失笑，却还是走过去点了点她的鼻尖，调笑道：“脸都哭花了，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马上就回来。”
　　嘉琦见他脸上的笑意，和那久违的温柔，点点头，犹豫着松了手。
　　第二天，谨年自然是没有去公司，虽然嘉琦极力地保证自己一个人在家不会有事，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一早送走了楚楚就马上赶回家。一想到嘉琦昨晚在家哭成那个样子他就会心悸，自从他们相识以来是几乎没见她这样哭过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谨年一整天都在家里陪着嘉琦，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地各做各的，但只要抬眼能看到嘉琦的身影，对他来说也总好过在办公室里胡乱猜测的煎熬。
　　谨年用这一天很努力地想了想他们现在的状况，虽然昨晚嘉琦又一次向他提出离婚，又见她今天的表现似乎还是处在跟他冷战的状态，但他也明白嘉琦心里并不是不爱他了，他了解她，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是怎样也不会再与之接近的，换句话，昨晚即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没有拒绝他，没有将他扔在一边置之不理，就说明她心里还是珍惜这段婚姻的，想到此，谨年看了眼电脑前的女人，扬起嘴角笑笑，嘉琦，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嘉琦感受到前方专注的视线，不用抬眼也知道是谁，一上午他都不知道往她这里扫了多少眼了，嘉琦暗自撇了撇嘴，也不搭理他，只是稍稍移动了手指点开未接信箱，却被里面突然弹出的小框吓了一跳，她轻拍拍胸口，斜眼看了看谨年，刚好迎上他一双探究的眼，嘉琦像是做贼被逮到，瞬间就低了头，这才看清小框里的东西，更是一惊，手忙脚乱地寻找着那个小红叉叉，脸上一阵红白交替，心里却在腹诽着：网络还真是个害人的东西，连看个邮件都能遇到这样那样的广告。
　　谨年在一边察觉到嘉琦的异样，放下文件走到她身后，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她大变了脸色，走近一看却突然笑了出来，一想到嘉琦那么脸皮薄的人，平时逛超市遇到卖避孕套的都要绕着走，去买女性用品但凡碰上有男士在场都得等到他们离远了才赶快拿下自己需要的，然后装没事人似的逃离现场，可是现在，居然让她看到了这种广告，画面上人物的衣着又是那么，暴露，她不变脸才怪。
　　嘉琦感到身后谨年传来低低的笑声，觉得自己实在是大惊小怪了，这样的广告在网上不是早就泛滥了吗，随意打开个网页指不定就会冒出个什么来，她斜睨了眼身后的人，不打算理他，深深吸了口气，强作淡定地关了弹出窗口，随即“咦”了一声，看到最上方的邮件，发件人是，高远。

　　照片

　　谨年在看到高远寄来的时微微变了脸，屏幕上一张大大的婚服照，新娘挽着新郎，耀眼的喜字，幸福的色彩，不禁让他想起如今那一面空荡的墙，那里也曾是他与嘉琦幸福的见证，不过谨年变脸却不是为这，而是照片下那简单的字句：无论如何，你与师兄，要幸福。
　　他感到嘉琦的脊背一僵，手顿在那里没有了动作，紧盯着电脑屏幕的双眼透出一丝尴尬，却也没有说什么，又见嘉琦一副闲人免扰的样子，讪讪地回了座位，视线重新回到文件上，心里想的却全是那句话，短短的几个字，将他和嘉琦的现状剖析的无比透彻，无论如何，要幸福，多有诚意的祝福，此刻在他听来却像是透着讽刺一般，像一把利剑刺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