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有佳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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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眼前的一幕，嘉琦这才敢松了一口气，她回过神看向韩子文，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从他刚才的谈话听得出应该是有事情要办，自己也不好再打扰他，就想向他道了谢后去找小李，刚一起身，嘉琦只觉得身子一软便又瘫倒在韩子文怀里。
　　等嘉琦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小李正站在一旁担忧地望着自己，见自己睁眼便急忙跑了出去，嘉琦无力去想发生了什么，只是环顾了四周，才发现窗边还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而此刻，他也正安静地望着自己，嘉琦听见门外有声响，微微抬头看过去，是唐世杰和雪茹。雪茹一进门就冲着嘉琦嚷嚷：“楚嘉琦，我看你是傻了吧，当个导游都能把自己折腾出病，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就为了一个沈谨年你值得吗你？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他把你接走了。”
　　唐世杰拉过雪茹，向嘉琦歉意地笑了笑：“她的脾气你是了解的，你别在意。”
　　嘉琦淡笑着摇了摇头：“唐总，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疏忽了。”嘉琦说着欲起身坐起，韩子文这才过来轻轻扶起嘉琦，嘉琦呆愣地看了眼韩子文，他却完全不理会她，只帮她理了理床铺就向唐世杰示意了一下走了出去。
　　唐世杰望着韩子文的背影，直到他关上门才若有所思地转回身：“在这里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况且那对夫妻也没有再说什么，你就不要多想，接下来的事交给小李就行了，这几天你就先不要去上班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把一切都解决好再回来也不急。”
　　“嗯，谢谢。”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唐世杰说完就拉着雪茹要离开，雪茹挣扎着还要说些什么，唐世杰向她指了指门外，雪茹这才反应过来，随着唐世杰离开，嘉琦听见唐世杰在外面好像说了些什么，然后是小李的声音：“嘉琦姐，你刚刚差点就吓死我了！”小李大咧咧地推门进来，将嘉琦的行李放在桌上，暧昧地冲着她笑了笑：“嘉琦姐，你要好好休息哟！”说完还向嘉琦挤眉弄眼了一番，才窃笑着走了出去。
　　嘉琦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输液，陷入沉思，直到一团黑影压过来，挡住了头顶的光亮，嘉琦才惊觉着抬起头，却见韩子文正严肃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让嘉琦想起一个词：隐忍。
　　“那个，刚才的事，谢谢你。”嘉琦不自觉抓了抓头发，不敢去看韩子文的眼睛。
　　“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因为谨年吗？”
　　“嗯？”嘉琦愣住，好久才反应过来韩子文话里的意思，她心一痛，随即扯着笑摆了摆手：“你不要听雪茹瞎说，我只是这段时间工作比较累而已。”
　　韩子文深深看了眼嘉琦，走到窗边，背对着嘉琦，不再说话。
　　“你……”
　　“谨年出差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韩子文转过身看着嘉琦，嘉琦则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谨年出差了？”嘉琦抓起一旁的手机熟练地按下一组号码，无奈却一直没有人接，“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的飞机，”韩子文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刚刚打过了，关机。”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是在陈述着与自己安全不相干的事实。
　　嘉琦掀开被子，拔下输液针，扯着韩子文的衣服：“我想回家，你马上送我回家好不好？”韩子文不知道嘉琦怎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但还是帮她收拾了东西，拉起她离开医院。

　　恨意

　　楚楚不见了！真的就不见了！
　　早就该发觉谨年之前的异样，想起那天他的一反常态，竟会对自己那么温柔，她竟也会沉浸在那种错觉中，却忘记以谨年的个性来说，是断不会轻易就将楚楚让给自己的，嘉琦找了一圈，翻遍了整间屋子，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连楚楚平日里换洗的衣物和玩具都随之不见，打谨年的电话仍是不通，嘉琦这才不得不相信，原来谨年是早规划好了，趁着自己不在的日子将楚楚藏起来。嘉琦失神地靠着楚楚房间的门，身子便顺势滑坐到地上，她不敢再去看那空荡的房间，屈膝坐在门边，双手抱紧了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低，似乎只要不去看就不会想，心也就不会那么痛。
　　嘉琦突然就恨起了谨年，即使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笑的开心，即使是在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整夜整夜的失眠，整夜整夜的落泪，她都没有想过要恨谨年，可是现在，感受着满室的清冷，不见那小小的身影，嘉琦就这么恨起了他，他明知道自己离不开楚楚的，却还是狠心将她带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难道是真的不爱了就可以割舍的如此干净，如此决绝吗？嘉琦突然就想起那对外国夫妻，和那娃娃一样的金发孩童，心瞬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或许她早该想到谨年那一日的变化，早该发现的！
　　“发生什么事？”一双大手抚上嘉琦的肩，轻轻抬起她的头，不意外地看见她眼里的湿润，韩子文心里一窒，无言地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办？他把楚楚藏起来了，他不让我见她了，怎么办？”嘉琦抓起韩子文的衣襟，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日来隐忍的委屈终于全部爆发出来，“怎么办？他不让我见我的女儿了？她还那么小，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嘉琦开始语无伦次，靠在韩子文怀里，拼命想要抓紧这最后的温柔，听着头顶那细微的呼吸才会觉得此刻的自己不是孤独的。
　　“你再好好想想，谨年是今天一早的飞机，他怎么可能带着楚楚出差呢。”
　　嘉琦听了韩子文的话，猛地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寻求着什么，然后才回过神起身冲到电话旁，慌乱之中撞到了桌角，她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呼痛，眼里只有安静躺在桌上的电话，似乎那就是能够救出自己的唯一希望，似乎楚楚正在电话的彼端等待着自己。
　　“妈，楚楚在你那里吗？”顾不得打招呼了，电话刚一接通，嘉琦开口就是问句。
　　“嘉琦？你怎么了？”是母亲温和的声音，有那么一瞬，竟是奇迹般地安抚了嘉琦惶恐的心情，“楚楚不见了吗？”
　　仿若天塌地陷般，嘉琦静立在那边，久久没有言语，沈谨年，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原来你真的可以做到这般绝情。忘记那边还在等待回答的母亲，嘉琦安静的放下电话，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转身走回卧室。
　　“嘉琦？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在吗？嘉琦！”另一边是母亲焦急的呼叫。
　　韩子文望了眼嘉琦离去的背影，无限的落寞，这种情景好似在哪里见过，韩子文歪着头，却还是想不出是在何时，瞥见那边被抛掉的电话，韩子文叹着气走过去，缓缓接起：“伯母，您好。”
　　挂断电话，韩子文再次望向嘉琦离去的方向，那里早已没有嘉琦的背影，可意外的，他却记得了，记得了那种熟悉到想要窒息的感觉，他想起，那次第一次遇见嘉琦，便是被她那种落寞又孤傲的背影吸引，那时的他还很邪恶地去猜测着女子不开心甚至是忧伤的心情，如今，却不想自己也陷入了这般境地，竟然想要替她去忧伤，替她去难过，这种感觉，从不曾出现过，韩子文烦躁地抽出一颗烟，走上阳台，望着窗外的几点星光，努力地想要平复自己内心里那一丝烦乱，以及，不安。
　　“所以，你们已经离婚了？”老人站在房中央，环视着四周，是从来未有过的寂静。
　　对于母亲到来，嘉琦并不感意外，只是没有想到会是韩子文亲自去将她接来，嘉琦站在门边，沉默地看着他将母亲扶了进来，那样高大的个子，此时却也为母亲弯下腰身，嘉琦竟有片刻的失神，虽然见过几次面，但她们之间却是连朋友也谈不上，无非就是平日里偶遇的点头之交而已，最多也就是上次在谨年公司门口那唯一一次交谈，而今，他却是那个陪在自己身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嘉琦泛起一丝苦笑，这是多么大的讽刺，自己离婚的消息竟是由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告诉了母亲。
　　嘉琦将视线转向一旁，这个苦了半辈子的老人，年轻时失败的婚姻，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的女儿，最怕也如自己一般掉入那不见底深渊，嘉琦微微笑了笑，“妈，你先坐。”
　　“我在问你话，你们真的已经离婚了？”
　　嘉琦愣住，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即使父亲离开那天，她亲眼看见他拉起另一个女人的手，都没有今天这般，嘉琦望着母亲，深深地叹气。
　　韩子文望着房间里的一对母女，母亲颤抖着身子，凌厉地语气，女儿则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无声地伸了伸手，最后还是缓缓放下，拿出烟再次走向阳台。

　　乌龙（一）

　　“妈，我们，还没有离婚，谨年他，没有签字。”
　　“没有签字？所以离婚是你提出来的？那他人呢？”
　　“他出差了。”嘉琦淡淡地回答着母亲的问题。
　　“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亲看了眼楚楚房间的方向，“楚楚呢？她不在家里吗？”
　　嘉琦听到女儿的名字，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拼命摇着头，却始终摇不去心中的痛，“我不知道，我一回家就不见她了，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嘉琦母亲急切地追问。
　　嘉琦倏地抬起头，直视着母亲：“是谨年，是他把楚楚藏起来了，妈，他不让我见她了！”嘉琦向母亲哭诉着连日来所有的委屈，谨年的背叛，自己的无助，楚楚的失踪，就像小时候每次遇到不开心，只要在母亲怀里哭一哭，闻着母亲特有的味道，心就会片刻沉静下来。
　　母亲微微皱起眉，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搂紧嘉琦，如同儿时那般，将她的头靠在肩上，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你有好好找过吗？谨年那孩子我了解，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妈，”嘉琦哽咽着，“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回我的楚楚，可是他却不让我见她了，他不让我见她，怎么办？”
　　母亲扶起嘉琦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瞎说，他昨天下午还带楚楚去了我那里，正好赶上我们社区有活动，也没空照顾他们，他们就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看他可不是要跟你离婚的样子，一口一个妈叫得可亲着呢！”
　　嘉琦惊呆地望着母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如果真如母亲说的那样，那么……
　　“要不是我一直在忙，他们也不至于连晚饭都吃不上了，楚楚还一直嚷嚷着馋姥姥煮的霸王汤呢，我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好好的日子过着，离什么婚啊？”
　　嘉琦呆住，好久才回过神，讷讷地开口：“我想，我可能知道楚楚在哪儿。”说着，她眼神慌乱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然后看到阳台上的韩子文，她跑过去拉起她的衣袖，脸上的泪还未干，却已满是期待：“我知道楚楚在哪里了，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现在？”韩子文挑眉，这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嗯！”嘉琦猛地点着头。
　　韩子文无奈笑了笑，扶住她的头，以免她继续点下去，“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话语里满是说不出的宠溺，然后才拉起嘉琦向外走去，嘉琦听后却是一愣，谨年似乎也曾这么说过自己，只不过那时他言语里尽是些不耐烦，而今，面前这个正牵着自己的男人，为何这一句同样的话语，会让自己感到有一丝的幸福划过心间，嘉琦定定地看着那只包裹着自己的大手，抬头望向他宽厚的肩膀，微微扬起嘴角，再无多想，便随韩子文走了出去。
　　韩子文将车子停在一家很热闹的饭馆前，疑惑地看向嘉琦：“你确定是这里？”
　　嘉琦晶亮的眼睛看了看他，眼里闪过不确定，但还是犹豫着下了车，直到终于看见里面那小小的身影，正跟在一位老人身后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嘉琦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那一老一少。
　　“妈妈！”小家伙也看见了楚楚，扔下手里的玩具飞奔过来，扑进嘉琦怀里，“妈妈你怎么来啦？”一面问着，一面回头大叫：“奶奶，你快来，妈妈来啦！”
　　“妈，”嘉琦放下楚楚，随之放下的，是自己的一颗心。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带什么旅游团了吗？”婆婆拉过嘉琦，“听谨年说你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呢？”
　　韩子文看着嘉琦的背影，和那个她称作“妈”的老人，烦躁地拿出了烟点燃，靠在椅背上，微闭了双眼，极力地想要挥去心间的烦乱，他不懂，是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想到这，他倏地睁开眼，弹掉已是很长的烟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妈？”嘉琦唤着婆婆却不见她反应，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看见韩子文时却轻笑了出来，跑过去抓起他的胳膊：“我找到楚楚了，她真的在这里，他没有把她藏起来！”她指着一边正低头玩的开心的小人儿。
　　韩子文苦涩地笑了笑，宠溺地拨了拨嘉琦的发，“找到就好。”嘉琦一颗心全在楚楚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韩子文的不对劲，只是微笑着看着楚楚，眼里尽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慈爱。
　　“嘉琦，”婆婆拉过嘉琦，眼睛若有若无地打量着韩子文，低声问道：“这位是？”
　　“哦，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嘉琦拉过韩子文，指着他对婆婆说：“妈，这是韩子文，我朋友，也是谨年的合作伙伴。”韩子文打过招呼，便准备回车里去等她，嘉琦一把拉住他，指了指那边的小人儿：“你帮我把她抱到车里去好不好？”然后把楚楚叫了过来：“楚楚乖，先跟子文叔叔去车里等妈妈好不好？”
　　楚楚一面跟奶奶告别，一面小声音地嘀咕着：“你们大人可真是奇怪，总是让我到车里去等。”韩子文看看怀里这个似乎很精明的小孩，笑了笑：“那你倒是说说看，还有谁让你到车里去等啊？”
　　“是爸爸，他跟雪茹阿姨聊天，就让我到车子里去等的。”
　　嘉琦身子顿了顿，很快又笑着看向婆婆，扶起婆婆坐到一旁的椅子，“妈，这两天让您受累了，我这就把楚楚接走了啊，改天我们再过来看您。”
　　“这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就干脆住下吧。”婆婆有意无意地看向韩子文，眼里尽是探究，他也感觉到老人的疑惑，却只是笑笑，并不多做解释。
　　“今天就先不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那也好，等谨年回来了你们再一起过来啊。”婆婆说到谨年时，眼睛一直盯着韩子文，说完便转身走了进去。

　　乌龙（二）

　　嘉琦抱紧了楚楚，下巴抵在她小小的脑袋轻轻摩挲着，心里一阵满足，又想到这次乌龙事件，不禁笑出了声。
　　韩子文看着她，想了想：“你婆婆，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嘉琦错愕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好像，把我当成了你红杏出墙的梯子。”他转过头看着嘉琦。
　　“红杏？梯子？”嘉琦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不会吧？”
　　韩子文笑笑，不置可否。
　　嘉琦看了眼韩子文，淡淡地开口：“从我认识谨年，他的父亲就不在了，全是靠他母亲独自把他拉扯大，为了供谨年上大学，她一个人撑起了所有，为了不让谨年担心，每次我们放假之前，她都会事先跟邻居凑好足够的钱，然后再求他们帮忙一起瞒着谨年，不想让他知道她的情况，就怕他会一个冲动放弃学业跑回家，然后等谨年回了学校，再狠狠地工作还债，后来谨年知道了这件事，假期就很少再回去，而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