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系列之皇后乱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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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林子，两个身影倒在地上，胸口微弱的起伏着。但见两人脸色发黄，眼眸处暗淡无光，干裂泛白的嘴唇轻轻开合着。
“爹爹，我、我好想睡。”宝儿趴在司徒宇怀中，发出的声音如蚊蚋。
“宝儿不要睡，听爹爹说话。”司徒宇伸手紧紧抱着宝儿，“爹爹给你讲故事。”
“嗯。”声音越来越小。
司徒宇心下一惊，急忙动了动宝儿：“宝儿不要睡，宝儿还要等娘亲过来呢，别睡啊。”
“好。”宝儿勉强睁开眼，“我等娘亲，娘亲会给宝儿喝水吃饭。”
“嗯，所以，宝儿千万不能睡！”
“好。”宝儿动了动嘴唇，再次闭上眼。
“宝儿！”司徒宇坐起身，将宝儿抱入怀中。
“我要喝水。”
司徒宇俯首贴着宝儿的脸，眼中落下泪来。宝儿侧过脸，干燥的嘴唇划过司徒宇的脖子，刺得他有些疼。
“喝水。”
听着宝儿迷迷糊糊的声音，司徒宇眼眸一亮，看了看自己的手，暗暗吸了口气：“宝儿，爹爹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天际，风云变幻，两道金光从风仪酒楼迸出，直冲云霄。不一会儿，一蓝一紫两道身影飞出，直奔西郊。
几道白光飞闪，笼罩着那片林子的黑雾逐渐开出一个洞。离晚溪和秦挽抬起双手，两道强光发出，通过那个洞，直击地面。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逐渐消散。
两人缓缓落地。“这下好了，除了黑蛇精。”
离晚溪点头，忙寻找着司徒宇和宝儿的身影。
“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呼，离晚溪眼眸一亮，转过身，只见司徒宇牵着宝儿站在不远处。
离晚溪心下一喜，快步跑过去：“司徒，宝儿。”
“娘，宝儿终于见到你了。”宝儿扁了扁嘴，扑到离晚溪怀中，“那个地方，好可怕。”
“没事了没事了，宝儿别怕。”离晚溪轻拍着宝儿的背，抬眼看向司徒宇。此时的司徒宇，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无力。
“司徒，你没事吧？”
司徒宇扯了扯嘴角：“没。”
“娘，宝儿要吃饭。”
“好，娘带你回酒楼。”离晚溪微微一笑，转眸望着司徒宇，“司徒，天玄宫已经接受你假死的事实了，以后，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我跟宝儿，还有娘，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
司徒宇微微牵起嘴角：“好。”
离晚溪眼眸含笑，伸手挽着司徒宇的手臂：“我们去南方的小镇吧，我喜欢那种江南水乡的感觉。”
“好。”
“你说娘会习惯么？对了，我们去之前，应该先去雪城看看你的外祖母和舅舅吧。”
“嗯。”
此时，离晚溪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司徒，你怎么了，为何总是回一声？”
司徒宇微笑了笑：“没啊。”
“还有你的手，为何这么冷？”离晚溪紧紧握着司徒宇的手，那冰凉的感觉令她头皮发麻。
“晚溪。”司徒宇动了动嘴唇，随即瘫倒在地上。
“司徒！”
“爹爹！”
离晚溪大惊，忙放下宝儿：“司徒，你怎么了？”
“我真没用，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司徒宇自嘲的笑了笑，“晚溪，以后宝儿要你一个人照顾了，对不起。”
“不，司徒，你不会有事的，我可以救你，可以救你！”
司徒宇抬手摸了摸宝儿的脸：“晚溪，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爹爹。”
“宝儿以后要好好听娘亲的话。”
“宝儿会的，宝儿也会听爹爹的话。”
司徒宇苦涩一笑：“好。”
“司徒，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来救你。”
离晚溪抬起双手，不料被司徒宇拦下：“晚溪，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如果、如果不是有宝儿，你还会、还会选择我么？”
离晚溪一愣：会么？我会么？
司徒宇见离晚溪不回答，心下已知答案，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块碎布：“这是我写、写给你的。”
离晚溪伸出手，却在相触的一刹那，眼看着它落下。“司徒？司徒？”离晚溪紧紧咬着嘴唇，泪水倾泻而出。
展开那块布，上面皆为血字：晚溪，我知道你很在乎宝儿，我也是，所以，我要想尽办法让宝儿活下去。我给宝儿喝了我的血，这样宝儿就可以多坚持一会儿，就可以等到你过来。宝儿还小，不能没有爹爹，若是我死了，你考虑重新回到皇上身边吧，这样，对你、对宝儿都好，我也走的安心。
还有，自你决定跟随我之后，我就在想，若是没有宝儿，你还会不会选择我。一直以来我都不敢问这个问题，怕会得到令我失望的答案。不过，我心里明白，你应该是不会的，呵呵。虽是如此，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我很庆幸，庆幸这辈子遇见了你。
“司徒。”离晚溪低声抽泣着，抬头时，只见司徒宇的身体化为无数翠绿的光点，随风飘散，逐渐消失在两人眼前。
“爹爹，爹爹不见了！”
“司徒——”
浑浑噩噩，离晚溪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酒楼的。秦挽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她。
“上仙，要不你回天界去找天帝天后吧，他们一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寻回司徒公子的魂魄。”小点点提议道。
离晚溪眼眸一亮：“对啊，找天帝天后。”
正说着，忽然林颜慌慌张张、满脸泪痕的跑来：“姐姐，默仟有些不对劲，抱着脑袋喊疼，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我用幻音术控制了他的缘故。”秦挽一听，忙跑了出去。
来到林默仟那儿，只见他蜷缩在床上，满目通红，青筋暴露，似乎很是痛苦。
“默仟，你怎么了！”
一见来人，林默仟怔了怔，吐出两个字：“阿挽？”
秦挽深感意外：“默仟，你记得我了？”
“真的是你，阿挽？”
秦挽的眼眶瞬间红润：“是我，默仟，我回来了。”
“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真好。”林默仟笑了笑，将秦挽紧紧抱入怀中。
重回那股温暖，秦挽恍如隔世：“默仟，你醒了就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
林颜看着他们，眼眸逐渐暗淡。忽而，林默仟猛地一震，紧接着，全身发抖。
“默仟，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林默仟定定的看着秦挽，“阿挽，我不想再次与你分开。”
“不分开，我们永远不分开！”
林默仟笑了笑，突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默仟！”秦挽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难道他刚刚想起我，不过是“回光返照”？重逢的欣喜还在心头萦绕，转眼便化为悲伤。心，犹如被人生生撕裂。
“默仟，你醒一醒啊，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任凭秦挽怎么叫，林默仟都没有一点反应。片刻，他的身体犹如尘埃般，消失不见。
“不，默仟，默仟！”凄厉的叫声骤然响起，离晚溪愣了愣神，眼底浮出一层水雾……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奈
富丽堂皇的宫殿，仙气缭绕，花草闻香，处处透着一股祥和，美好得如同画中的风景。离晚溪站在殿外，静静的等着天后的召唤。此时，秦挽正在里面，为了林默仟。
片刻，见他激动的从宫殿中跑出来：“晚溪，我知道他在哪了，我知道了。”
“是吗？他在哪？”
“天后说，他转世了，在现代。”秦挽笑了笑，而后定定地看着离晚溪，“晚溪，我要去找他，天后娘娘暂时把我的法力收回去了，可能，我们要好久不能见面了。”
“没事，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秦挽嘻嘻一笑：“也行。好了，你快进去吧，天后在等你。”
“嗯。”……
“天后娘娘，请您告诉晚陌……”
“他已经不在了。”
离晚溪一愣，抬起头：“什么？”
天后微微抬手，一棵早已枯萎的草便出现在离晚溪眼前。“还记得这棵绛仙草么？”
离晚溪点头：“记得，是我五百年前从东海的灵仙岛带回来的。”
“你养了它两百年，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吗？”离晚溪摇摇头。
天后叹了口气：“它，便是司徒宇的前身。”
离晚溪大惊：“什么？”
“你与那黑蛇精交战而死，它亦追随你转世，所以，这棵绛仙草枯萎了。在那片幽暗的深林里，司徒宇把自己的血给了宝儿，以致真元损耗过多，再加上绛仙草本就不能长时间处在黑暗世界里，才会造成如今这种结果。晚陌，他不会再出现了，而这棵绛仙草也不会再复活。”
“不，不会的。”离晚溪身形微颤，“他可以转世，跟林默仟一样转世。”
天后微摇头：“晚陌，他跟林默仟不一样。”
“不！”
“晚陌，你既重新回到天界，就该放下一切，人世间的种种，皆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何必太执着？”
“不，我有宝儿，我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离晚溪望着那棵枯萎的绛仙草，泪水直流。
“宝儿是蛇族的下一任族长，她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生活。”
“可她是我的女儿！”
“缘起，相聚，缘灭，分离，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法则。晚陌，你身为天界上仙，不能随意破坏。”
离晚溪怔了怔，苦笑：“我可以、不做上仙么？”
“晚陌，三百年前的你，可不会这样。”
“那时的我没经历过人世间的情感，我不懂。”
天后微微蹙眉：“你变了，在人间走了一趟，果然不一样。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才是对宝儿最好的？”离晚溪不语。
“宝儿已经失去了父亲，任你怎么照顾，埋藏在她心底的悲伤，也永远抹不去。可是，如果你愿意放下，施法改变她的记忆，将她交给蛇族族长抚养，她会一直快快乐乐的生活。”
离晚溪怔了怔：“改变记忆？”
天后微笑着点点头：“已经发生的事，你无法改变，但是将要发生的事，你还有选择的权利。晚陌，仙，永远是孤独的。”离晚溪紧紧咬着嘴唇，脸上泪水滑落……
见离晚溪离去，天后暗自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打开，里面是一团发着淡绿色光芒的东西。
这时，迦南大师从偏殿走过来：“娘娘为何要欺骗晚陌上仙？”
“她已然返回天界，不必再有过多的牵绊。”
“那挽玥上仙呢？”“她跟欣晨仙子因错被贬下凡，如今所受劫难未满，还不到时候回天界。”
迦南大师微微挑眉：“对于她们三个来说，活在人间，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可不是受难。这，天后娘娘了解么？”
天后看了看迦南大师，抬手关上玉盒：“人世间的情，再浓再深，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长。何况，晚陌是天界最有能力的上仙，本宫决不允许她被一棵仙草羁绊。”
“娘娘。”
“这是绛仙草的精元，你将它送往灵仙岛，助它重生。天界不再有它的容身之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愿它能明白本宫的苦心。”
“是。”
……
绛仙草？离晚溪抬起头，望着远处飘渺的的白云，苦笑：难怪当初巧灵会感觉到，司徒体内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原来，是你。原来，阿挽的玩笑真的成真了。
“晚溪。”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呼，离晚溪眼眸一亮：“司徒？”转身，却是失望。
“大师，原来你来天界了。”
“嗯。”迦南大师暗暗握着那个玉盒，笑道，“贫道还有些事，这就要走了。”
“我在人间的时候，多亏有你指点，在此，谢了。”
“小事而已，贫道先走了。”
“嗯。”离晚溪朝迦南大师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随后，离晚溪与秦挽回到了风仪酒楼，与众人道别。“神卷和珠子已经被我们带回了天界，这世上，不会再有这种传说了。”
“宫主，那你、要回天界？”清儿拉着离晚溪的手，一脸不舍。其他人，亦难过不已。
“嗯。”离晚溪点头，“若有时间，我会下来看你们的。”众人沉默。
小点点抱着熟睡的宝儿，问：“那么，宝儿怎么办？”
离晚溪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但见她起身抱过宝儿：“点公子，你愿意留在宝儿身边，一辈子保护她么？”
“嗯，愿意。”
“谢谢。”离晚溪冲小点点感激一笑，“那我把宝儿交给你了。”
“晚陌上仙……”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小点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蒋欣婉擦了擦眼泪，上前抱着离晚溪：“我会想你的。”
“嗯。”离晚溪伸手拍了拍蒋欣婉的背，淡笑，“他呢？”
“在家看书呢。”
“记住，好好跟他过日子。”
“嗯。”
……
宰相府。
“你还来做什么？”凌紫逸见离晚溪过来，丝毫没有好脸色。凌恒则坐在一旁不说话，兰素倒是显得有些开心。
“我来，是给你们一样东西，这东西会指引你们找到凌小姐。”闻此，三人眼眸一亮。
凌紫逸忙问：“陌儿不是、不是消失了吗？”
离晚溪摇头：“当初，迦南大师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安心留下来。其实，凌小姐的魂并没有消失，她被迦南大师施法附在了一个刚死不久的姑娘身体里，因为她的记忆被封，而那位姑娘的脑中，残留着自己的一些记忆，所以，她暂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说着，离晚溪从袖中拿出一支玉钗：“我已经在这玉钗上施了法，他日你们找到了那位姑娘，可以给她戴上，她就会记起一切，回到你们身边。”
凌恒定定地望着那玉钗：“真的？”
“嗯。”
凌紫逸伸手接过玉钗，嘴角浮出一丝浅笑……
御书房内，穆楚晟正批阅着奏章，突然，一阵风吹过。待他抬起头时，只见离晚溪出现在他面前。
“陌儿？”穆楚晟急忙站起身，眼眸含笑，“你来了？”
离晚溪笑了笑：“皇上，我、我要走了，走之前，过来看看你。”
穆楚晟笑容一僵：“走？司徒已经不在了，你跟宝儿两个人……”
“不是的。我，独自回天界，宝儿由点公子和林颜照顾。”
穆楚晟暗暗蹙眉，抬手轻轻抚着离晚溪的脸：“独自回天界？”
“是，所以，我想拜托皇上一件事。”
“何事？”
“司徒的母亲。”
“朕知道了，你放心。”
“多谢皇上。”
穆楚晟苦笑，伸手将离晚溪抱入怀中：“朕会一直想你。”离晚溪点头，任眼角泪水划过……
云雾上，离晚溪抱着宝儿，小点点和林颜各站一旁。这，是离晚溪施法送他们去蛇岛。
“林颜，你为何不随阿挽去现代？”
“我不想再卷入他们之间了。经历这么多事，如今的我，只想平静快乐的过完这辈子。”
离晚溪微动眼眸，低头轻轻抚着宝儿的脸：是啊，平静快乐的过日子。宝儿，你今后可一定要开心幸福啊。
“晚陌上仙，这幻音魔笛你不带走么？”小点点扬了扬手中的两支笛子，问。
“不了，留给你们吧。等宝儿长大了，把雌的那根交给她。”
“哦。那、上仙会回来看宝儿么？”
离晚溪紧了紧双臂，点头：“会的，一定会。”小点点与林颜相视一眼，各自叹气。
天空中，远远可见一道白光闪过，那是秦挽回现代了。离晚溪笑了笑，眼眸中透着一丝悲凉：阿挽，希望你能早日寻得林默仟，也希望，你们两个能一直幸福快乐。我在天界，会祝福你们的……
灵仙岛上，一株绛仙草矗立在山壁间，朝着天界的方向，缓缓开出一朵灿烂的小花。无论电闪雷鸣，风吹雨打，依然摇曳盛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番外之穆楚晟
朕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皇帝，也一直庆幸，自己做了皇帝。可是，在失去陌儿之后，朕知道，自己错了。
当年，父皇驾崩，母后体弱，朕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和她笼络的那些大臣，是如何为了皇位而费尽心机。幸好有宰相在，朕才能当上这个皇帝。朕知道，他们并没有死心，朕亦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朕对所有人都不放心，就算是宰相，就算是……朕身边的女人。
初次见到陌儿时，她才十一岁，不过一小女孩儿。看着很泼辣，与楚云吵起架来，毫不相让。朕不知道，这样的女孩儿将来如何能做好皇后，可是，朕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