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柳成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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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勍都，到处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当地夏家的二公子娶亲，大摆筵席，全城同庆。许多名流商贾、江湖义士包括朝中的一些位高权重的高官，纷纷前来道贺。不论是路过勍都的行人，还是路边行乞的乞丐，皆可成为夏府的座上宾。夏家的名望，人人不言而喻；能与夏府扯上关系，更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夏府的门槛，注定是要在今夜被踏破了。
夏府前院的空地上，摆了足足百来张的桌子。来的人越来越多，身份更是一个比一个尊贵。站在前院门口报客名的下人，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亢——
“青城首富段凌风，前来贺喜！”
“流云宫宫主顾无双，前来贺喜！”
“武林盟主君傲天，前来贺喜！”
“左相楚易，前来贺喜！”
倏地，那人的声音突然没了。“姑娘，请问您……”
看着前面拦住我的人，我又看到前面走进前院的人身旁的下人的手上似乎都拿着个牌子，以供报喜的人直接确认其主子的身份。而有些没有带着下人，确切的说是来蹭吃蹭喝的人，似乎是从这大门边上的小门走过去的。要我走那儿，不可能。
我往后退两步，一左一右地勾住上官两兄弟的胳膊，再拉着他们走上前去。我朝左边怒了努嘴，“这个，上官翌。”然后，我又往右边怒了努嘴，“这个，上官冷渊。”语毕，我就直接拉着他们走进去了。
“玉面神医上官翌、无殇阁阁主上官冷渊，前来贺喜！”这个声音似乎带起了一丝颤抖，声音的主人好像有点激动啊。他的话一喊，我看到前面走进去的一些人皆频频回头往外面这儿看来。
我手臂一松，放开了上官两兄弟的手臂，继而调侃道：“啧啧啧，没想到你们俩的出现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啊。”虽说是调侃，但是方才我只是报了这两兄弟的名字，那个小小的下人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看来他们的声望与影响力，似乎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嘛。
“鬼门门主岳魉，前来道贺！”后面的声音这么一响，让我全身一个激灵。我加快脚步往里走，视线到处扫着，打算找个隐蔽点的角落坐着。岳魉来了！岳魉来了诶！我哪里还有这个兴致继续调侃那两兄弟啊。
“诗诗，你遛得这么快做什么？”身旁上官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瞪他一眼，最嫉妒他凡事都能处之泰然的样子了。“我当然是要逃命了。”哎呦，虽然我现在脸上一片淡然，但是我的心已经早已乱入麻了。唉，早知道当初就该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该把岳魉往死里整的。
右手一暖，站在我右侧的上官冷渊拉住我的手。“有我在。”淡淡的三个字听起来毫无波澜，更别提能有什么感***彩了，但是却能在此刻奇迹般地抚平我的心慌。
“对吼！”我抬起左手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岳魉那家伙最怕你了。嘿嘿……”我一阵阴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上官冷渊的额角抽了抽。
“诗诗，那边有个死角。”上官翌说着话，便伸过手来牵住我的左手，然后拉着我往他所说的死角走去了。就这样，姐姐我一手一个美男地拉着走起。
坐到最角落，却是离大堂阶梯最近的地方，我发现我们这个角落几乎能够纵览全局。从大门口到大堂，没有一处是看不到的。上官翌这个家伙，表面看起来处变不惊，暗地里竟然做了如此细致的观察啊。
看了看桌上，皆是一些饭前小点心。桂花糕、绿豆糕、松糕、荷花酥、一口酥、香酥……我一愣，暗忖着这些东西是我当初在夏府最常吃的，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一口酥送入嘴里。香酥松软、甜而不腻，味道极佳，和以前吃的味道，完全一样。
“请问……”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可以坐在这吗？”
我抬起头，看见两个淡妆弄抹、扶风柳腰、身材纤细却凹凸有致的女子正站在我们这张桌子前面，双眼盈盈、眉目含情地看着我旁边的两个男人。
我一哂，果然，这两家伙到哪都是招蜂引蝶的主儿。
“这是夏家的地方，姑娘们不需问在下的意见。”出声的是上官翌，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的有风度啊。
他一出声，两个女子中略为高挑一些的女子的黄衣女子的眼里漾起了一丝着迷。上官翌的样貌俊秀、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的确是够有让女人着迷的本钱。“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她娇声应道，然后款款地走到上官翌的旁边，坐下。
我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这个女人做得也太明显了吧。她都没有打算稍微掩盖一下吗？这个世界的女人，不是总是以矜持为准的吗？而另一边，另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则是直接坐到了上官冷渊的身旁，用毫无忌惮的眼神看着他。上官冷渊冷峻刚毅，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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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越是这样，却越是吸引人。上官冷渊的身上，总是会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的特质。啧啧啧，今日一见，我对这个世界的女人们都要刮目相看了。原来，这边的女人犯起花痴来，也是这么的……嗯……有杀伤力啊。
“滚。”冷冷的一个音调从上官冷渊的薄唇里溢出。
绿衣女子娇柔的身躯一颤，娇艳的脸上立马一片惨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真的是会让人心生恻隐之心啊。
“这位姑娘，我家兄长生性孤僻，不喜欢与生人接触。如果有什么让你不悦的地方，还希望你多担待。还有……”嘴角忍不住扬起，我又强行将其压下。“你最好还是坐得理他远一些吧，他向来是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
“好……好吧。”那女人弱弱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连忙站起身走到黄衣女子身旁坐下，脸上还是有一些受到惊吓的样子甾。
我抿嘴，强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左手一热，被我身旁的上官冷渊握住。他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虽然捏了捏我的手心，似乎是在暗示我适可而止。
我冲着他无辜眨眼，然后转过头，看向坐在上官翌右侧的两位女子。“两位姑娘，着桌上的点心还不错呢，你们吃吃看啊。”说完，我夹起一块绿豆糕，直接送入嘴里。
她们均点头，黄衣女子夹起一块松糕，而绿衣女子夹起了一块荷花酥。她们先后将糕点送到嘴边，都是小小地含了一口就作罢，看起来极有教养。唉，相比她们的小家碧玉，我似乎真的是显得有些太粗枝大叶了涂。
“两位姑娘看起来有一些神似，却又算不上相似，想必两位姑娘不是亲姐妹吧？”饭菜也还没上来，宴会自然也没开始。守着一张桌子默不作声地，还不如找美女聊聊天呢。
黄衣女子点点头，“我们是表姐妹。”
“哦，那两位姑娘是本地人士吗？”上官两兄弟似乎对这两位姑娘不太感冒呢，所以我只能牺牲一下小我咯。
“我是。”黄衣女子又出声了。“我的表妹不是这里的人。”
我看了看上官翌，给他使了使眼色，顺便将桌子下被上官冷渊握着的手收了回来。
上官翌温柔地出声：“这夏家二公子于今日成亲之事，姑娘是否早有耳闻呢？”
黄衣女子的俏脸一红，然后说：“这个……耳闻是没有。夏家二公子的婚事，似乎是很快就办了的。也许……这是因为二婚的关系吧。”
她后面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颤，我故作惊讶道：“二婚？夏韩洛这是纳妾？”
“不是。”黄衣女子摇了摇头，“今日夏家二公子娶的是正室。听说在半年之前，他娶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那女人的身体弱到连拜堂都不能出现，所以很多人都猜那女子必定已经西去了。听说，夏公子曾对那女子百般疼爱，如果不是因为心爱之人去世，夏公子在伤心过度之余，又不能推卸夏季传宗接代的责任，才会另娶他人的吧。”
黄衣女子的一番话，弄得我是一愣一愣的。她说的半年前的那个女人，是我对吧？体弱多病？西去？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是个病痨子啊？还有，我啥时候屁隔了的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转转头，只见上官冷渊和上官翌的眼底满是笑意。
我一窘，“咳咳……那你知道，这夏公子要成亲之人，是什么来头吗？”冷静，我一定要冷静。现在，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比较来得重要啦。
“这新娘子的身份，无一人知道。所以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大半都是因为对新娘子的身份好奇而来的。”黄衣女子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看向上官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林翌。”上官翌颔首，看起来十分自然坦荡，却是说谎不打草稿。
我无声地笑笑，有上官翌在，这美男计可喂是使得风生水起啊。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动，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然，就在下一刻，我怔住了。大堂门口，数层阶梯之上的铺着红色地毯的平台上，身着红衣的男子身姿挺拔地站立着。他绝美妖媚的五官在一身新郎服的衬托下，将那足以蛊惑人心的诱惑指数发挥到了极致。五官虽然魅惑，但是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并不矛盾的凛然正气。这个男人，便是今晚的主角，夏韩洛。在场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些出神地看着站在高处的他。夏韩洛，绝对是个发光体。
“各位。”绝色的男子开口了，温润的声音让有些闹哄哄的宴会现场倏然安静下来。“今日是夏府的大喜之日，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各位想必都知道家父家母早已去各处云游，因而今日之喜，只能由在下亲自操办。在下资浅望微，着实是沾了家父的光，如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哪里哪里，夏公子客气了。”一个身着华衣、脸上蓄着八字胡子的男人站了起来。“夏公子年纪虽轻，但是在行事与做人上可谓相当了得，与夏老爷子相比可称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此人的着装与气质，一看便是精明的商人。他对夏韩洛的话，明眼人都知道一半是实话，一半则是奉承。
“夏公子，什么时候开始拜堂开宴呢？大家实在是想一睹新娘子的娇容啊！”这时，略靠近大门的一张桌前的一个大汉站了起来，他说出的话虽听起来不太得体，但却是实实在在，是真性情。
站在台上的新郎官莞尔一笑，如一股春风般怡人清新。然后，他开口了：“晚宴马上就会开始，至于拜堂，在下打算将其推至宴后。今日的吉时较晚，所以在下打算一改惯例了。”语毕，他拿过身旁奴仆端着的酒水，举杯。“杯茗之敬，望各位笑纳，在下先干为敬！”接着，他对着我们这下面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便将酒杯送到嘴边，仰头将酒水一口饮尽。
“好！”在场的宾客皆欢呼出声，然后纷纷端起酒杯向夏韩洛致敬后一饮而尽。我坐在人堆之中，心不在焉地轻啜一口酒。真的没有想到，夏韩洛的年纪这么轻，号召力竟然会这么惊人地强啊。果然，他是做天子骄子的料。这个男人，注定该俯瞰众生，做一辈子的不凡之人。
台上突然走上去一个下人，凑到夏韩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夏韩洛表情毫无波澜地点点头，然后那个人就离开了。“各位，膳食马上就要送上，在下先行告退。”语毕，他便快速走开了。见他如此奇怪的样子，我有些疑惑，转头去看上官冷渊。
上官冷渊对我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
半盏茶的时间后，这前院突然出现了一排排端着膳食，连走路是训练有素的婢女。一盘盘的珍馔先后上桌，一桌桌的宾客也先后动筷，这晚宴，开始了。
空空如也的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块红烧肉，“诗诗，用膳吧，冷渊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我头，拿起筷子动了起来。上官冷渊出马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当务之急，是应该好好吃饭填饱我的五脏庙才对。
没过多久，上官冷渊回来了。
他一坐下，我拿起桌上的酒瓶，给他斟酒。不动声色地与他凑近了一些，低声开口：“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他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夏韩洛那个家伙到底想做些什么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真的要成亲，还是为了要引人注目呢。刚刚看到他身着新郎装的样子，我先前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了。不知为何，我竟开始感到不安。似乎……是在害怕他真的有可能成亲。夏韩洛，你……是真的另觅所爱了，还是对于只倾心于无法面对自己感情的我，已经倦了？我甩甩头，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给自己倒了杯酒，我有些烦闷地一口喝完。清清的液体滑入喉咙，有些割喉，我的眉头微微一蹙。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我手上的酒杯。“诗诗，这酒有些烈，不适合你喝。”上官翌看着我，眼底有一丝责怪。
“哦。”我顺了他的意，没有与他唱反调的打算。“那我吃东西好了，我看那个糖醋鱼好像烧得不错嘛。”语毕，我便再次动起筷子，毫无形象可言地吃了起来。我们这张桌子的位置在这前院是属于最偏僻的位置，夏府摆喜宴的桌子有很多张，我们这张大桌子前，只坐了五个人，所以我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吃了。
“姐姐，方才那位就是传闻中的夏家二公子吗？”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之前那个对上官冷渊有些感冒的绿衣女子。
“嗯。”黄衣女子点头。
“那位公子真是仪表堂堂啊。”绿衣女子的脸有些红红的，极有一股少女的娇羞气质。
“再仪表堂堂，也都已经为人夫了。虽很多人都不知新娘的身份，不过听说那新娘子是个大美人呢。”黄衣女子语气平淡，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只有在看上官翌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丝娇羞。这个女人，似乎对夏韩洛那个家财万贯又长得惊为天人的美男没什么兴趣呢。这个年代，男子会纳妾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虽说上官翌也是一百里挑一的美男，但是她只见过他一次，为何好像偏偏只对他情有独钟？呵呵，似乎有些苗头呢。
“对啊对啊，人家已经心有所属咯。这个世界上美男可多了呢，我这两位兄长可也是美男呢。而且，我觉得像夏公子那样的有钱人，一定可以尽享齐人之福呢。如果想要找个疼爱自己的相公，夏公子可不在人选之内。”我在一旁搭话道，顺带还拍拍上官两兄弟的马屁。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看来姑娘似乎对感情方面十分执着呢。像夏公子那样的男子，姑娘不会心动吗？”黄衣女子盈盈一笑。
“像夏公子那样出类拔萃的男子，是女人都会心动的。”我并不打算正面回答她的话，她刚刚的问题，似乎有一丝试探的成分。
黄衣女子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我也不语，继续开始吃我的饭。夏府的喜宴办得大，这个菜色可也是一等一的，既然来了，我就得不虚此行嘛。
吃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坐不住了。我靠近上官翌，说：“翌，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走开一下。”
“没事吗？”上官翌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对他安抚一笑，我站了起来。“我马上回来。”语毕，我便走开了。
走出来，绕着一张张桌子走着，我走到了大堂旁边的走廊，沿着走廊往里走去。夏府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个地方，对我来说都不陌生。当初为了逃离这个地方，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这这皇宫般大的府邸里面到处转悠，还特别记了下路线呢。夏韩洛的新房，应该是在我当初住过的翰司苑吧？那里，是夏韩洛居住的地方。夏家的府邸太大了，所以才分出了好几个苑，夏家的每个主人都有一个，供客人居住的就有三个。下人的厢房在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