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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辙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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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殇不算是悲天悯人的主儿,最多有些善感,这些年的经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更何况现在微风徐来,水波不兴,岸旁杨柳梢垂,绦下一抹绿丝绒的墙,偶有莺盘雀飞,花草生歌,让人无酒自醉。身旁的白石耳表情平和而幸福,仿佛沉迷于这盛世天下。无殇轻轻的吁了口气,微眯起双眼,便要在暖阳下慢慢睡去。
没有眼色的主到处是,今日特别多。
一阵轻佻的口哨兀的扰人迷醉。三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带着一脸的不正经,坐在二人对面的大船上不怀好意的笑着。
对于落无殇而言,出了慕容有钱,还从没有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不碍眼的,于是他立刻厌恶的皱起眉,想想不便出手,就转眼去看正在品尝炒红豆的“白公子”。
其中一个轻薄子弟胡哨一声,自以为风流潇洒的打开折扇道,“小娘子,好一副花容月貌,真是我见犹怜啊!来陪爷几个喝上几杯吧!”
“白石耳,给我倒杯烫茶。”无殇斜坐着未动,冷冷开口。
李煜闻言照办,这时大船上的几人丝毫没有危机意识,还更加极尽猥琐之能事,“哎呀呀,你看那美人慵懒的样子,真真是让人销了魂去!八成是昨晚……做了什么好事情罢!”
说时迟,那时快,李煜一掠衣袖,几十颗脆香的红豆便射向大船方向,不偏不倚的镶入那些个满口胡言乱语的油饼脸上。
此情此景煞是可笑,李煜却一脸正经,温文尔雅随风而立,负手吟诗道,“红豆生南国”。
落无殇也微微一笑,扬手将整盏滚烫的热茶泼出,茶叶和开水浇了几个流氓一头一脸。轻轻嗓子,他用标准的男子口音朗声道:“春来发几枝。”
然后迅速吩咐艄公加速,在狼狈无比的浪荡子们面前,飞快的离去,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
无殇甩甩袖子,自以为潇洒的将茶盏放下,李煜却靠坐过来,很有些安抚的意思:“别动怒,小心牵了伤口,飞絮——”
那李煜本是好意,可是这时常温吞怀旧的性子却让少年大大不爽起来。飞絮飞絮,他终究是无法面对一个“落无殇”么!于是脱口而出,“我不是柳飞絮!”
“那是谁呢?”那人仍旧好脾气的问道。
无殇满肚子邪火也不好撒出,一时看着江水语塞,半天才闷闷道:“是水,水寒色。”
“这名字倒是甚好,只是略显凄清。”那人又递上一杯温茶,语气仍是温温和和的,“但你喜欢就好。”
这话旁人听来必是舒心贴耳,却一下子教无殇低下头去,掩了自己微痉的表情。痛苦他受的多了,这份莫名的温情倒消受不起。他害怕自己得到的太多,就会没办法把握自己的情感。
手里捏着的茶杯渐渐的出现了细纹,无殇竭力稳住自己想要颤抖的身子,告诫自己,不用心,不动情,麻木着,活下去。
将温热的茶水灌下肚子,少年终于缓过劲来,在心理嘲笑起自己的懦弱,难道皇宫里住久了,还染上了风花雪月的习气不成?
“寒色,身体还好么?你看,那时江上商铺,专卖些水上特色。”李煜见少年表情抑郁,便开口引他注意,“你要些什么吗?”
无殇闻言抬起了头,“你买给我?”
“诺。你看上什么了?”
“最贵的。”他答得倒干脆,也不管那摊子都买些什么货色,只是单纯的想坑李煜一把。
黄金多多的皇帝当然不会在意,只是点头吩咐艄公移船靠前,然后探了半个身子朗声去问那船铺伙计,“你这里都有些什么好卖货?”
“咱家这货色一应俱全!就看爷您想要什么?”那伙计立刻上前,热情的招待着。“质量都是顶好顶好的,只是凡事都分个三六九等,咱这小铺子也一样。爷看看,哪个入了您的眼?”
落无殇坐在船里,却觉得声音入耳三分熟悉,便撑着船壁,作虚弱状站起,往那伙计望去。定睛瞧来,这人可不就是……君子坦荡荡的店小二!
“你为何在此?”无殇盯着他,轻声发问。
“您是——哎呦妈呀!是爷您!哎呀,您问小的为什么上这儿来了?那是,哪里有钱哪里就有咱呗,银子是老大!爷是熟客,咱就给爷您算最便宜的价儿!您看,您还是这么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脱自然然后后来来这里……”那伙计口沫横飞,罗嗦的一如既往。
无殇扔过去一角碎银子,这才总算止住那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吃食,问道“你那碗里是什么?”
“爷真有眼光!这是十里八铺有名的翠椒银鱼丝,五六网下去,才打这么一碗,二位尝尝看?您看是选这种一两半银子的?还是九两银子的?”
“这两碗,有什么不同?”无殇盯着两个几乎一摸一样的瓷碗,疑惑着是否其中另有玄机。
店铺伙计拿起那一两半银子的碗放在地上,平板了声音,“吃吧。”然后又双手捧起那九两银子的,笑脸迎人,声音也甜蜜起来,“爷请慢用!”
“……既然如此,来两碗十两银子的吧。剩下的银子不用找了,拿给江边的乞丐吧。”无殇看着李煜,却对小二说道。
“好嘞!二位爷请——我们这儿还有刚到的玉心,是从蓝田快马运过来的,爷要不看看?可以祛邪避暑,灵验得很!”热情的伙计不等两人开口,就自己张罗着捧出一盒子玉翠雕琢的心,两两相拼,晶莹剔透,招人喜欢。
识货的李煜轻轻颔首,也不发言,只是任新奇的少年挑挑拣拣。落无殇山中长大,自然认不得这些金玉石器的好处,只是凭感觉的拿起一双极碧翠的。
还不等他开口,李煜立即开口问价,随即便大方的掏了银子买下。无殇见是对方付账,也不好意思都拿着,想了想,将半只揣进衣襟,另半只做出随随意意的样子丢给他。嘴里道:“你拿着玩吧,要不然给斐,虽然,我想你们不会缺这个。”
走出了几步,才又悄声加了那么一句,“普天之下,莫非黄土。”
“所以他才珍贵,我不和他们讨便宜不是不在乎银两,而是希望人民过得好一些。”皇帝大人仍是那样的笑着,将玉心收好放进衣袖。“接下来,我们顺流而下,去另一个地方,好么,寒色?”
“无所谓。”
船只依江而下,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处傍着山谷的江湾。江南的山水,奇妙而迤俪,青山绿水,夕阳玉红,彩霞渲紫,温暖着苍穹云霄大地人心,落无殇平日不曾仔细观察这水天交织的美景,竟是一下看得呆住了。
傍晚的时候,乌篷船终于靠岸了。
本来一日半的水程大半日便行完,李煜便提议这晚先歇在江边,明早再继续前行。
“难道我们就睡在船里?”无殇奇道。
“你不喜欢?”
“不是……”
李煜挑挑眉,一脸挑衅。“那你是怕水不成?”
“怎么可能!”无殇被激了将,沉下脸道,“试试也无妨,大概会很有趣吧。”
“白爷,这船是结实,但是夜里风大……”艄公摸样的人突然开口插话。
李煜伸手拉下船帷,道,“这样既可,你离去时记得把船索固定在岸旁,退下吧。”
“这——臣不能下船,臣应该在此护驾。”那人诚惶诚恐的行了礼,却不离去。
“为何?”武功盖世的家伙微笑着站在原地,衣袂无风飘展,声线温和却带着戾气。“你的武功不及朕一半,何来护驾之说?莫不是——有人吩咐了你盯梢朕?”
“微臣不敢!微臣这就离开!”那艄公扮相的侍卫霎时白了脸色,原地俯身磕了头,就立刻低头后退着离去了。
落无殇松了口气,三个人要是挤在这不大的船舱里,一定会休息不好不说,性别之事穿帮也是必然,而且,自己换上久违的男子服饰也会成了泡影。

第二十四笺 至毒解药

  
乌篷水楼逍遥在,
流年羁绊两相挨。
安得身闲频置酒,
与君看到十分开。
船内烛光摇曳,夜色里的江水寒意甚浓。
李煜转身去取一旁木箱中的东西,回过头来,竟左手是一壶上好的花雕众人欢,右手乃一坛飘香的杜康琼浆。
他眨眨眼,“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要了这种酒,现在一起喝倒热闹。酒不烈,不伤身,怎样?”
无殇闻着那酒香,心情也好了几分,想想没什么理由推辞,就冲他一笑,潇洒坐下。
两人轮酌,间或吃些清淡美味的菜肴,良辰美酒,何乐不为?月影重人,此情此景,正可谓那,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不知是李煜的手下遣走了众人,还是这地方偏僻。一时间除了两人,再无其他声音。两人起初无话找话只为打散尴尬,后来却聊起诗词歌赋,天下时政,便渐渐生出了奇怪的感觉,好像江湖上只剩下他们,很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仇恨什么的,好像终于可摆脱了,活了这些年,都不知道到底要什么,片刻的安宁也难寻。
几杯酒下肚,两人的情绪也渐渐高涨,如此幸福安康的饮酒作诗,心无芥蒂,本来大家都是不敢肖想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对潜藏暗处取人性命的刺客,对为国为民内忧外患的皇帝,都是这个理儿。
箱中藏酒不少,且全为上品,于是两人不知不觉已至酒酣,夜怀半露。落无殇早已换上了江湖男子的青衫,拿起象牙筷子击那玉杯,应和李煜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词调。词是现吟的,调式现编的。十数首曲毕,两人抚掌大笑,灌酒相望,直呼过瘾。
盏过多巡,温酒使得无殇额角颈上都布上细密的汗珠,桃木的清香开始渐渐散开,掩去了血的味道。那伤口——便随他去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两人执酒相碰,那杯中之物正是上好的杜康酒。
没有家愁,没有国忧,皇帝和少年杀手在酒香歌谣中忘却了彼此的身份,大谈古今轶事怪谈,笑看众生百相。
此夜甚欢。
之后,两人相扶着立于船头观月。夜风拂面,紊乱青丝。
面对江水两人不约而同的狂笑起来,笑到不可遏止。最后跌跌撞撞的,李煜掺了无殇回到船舱,哪顾得衣衫凌乱,一起倒向那唯一的木床。
落无殇掀开舱帘,揉着微疼得太阳穴,半响终于忆起作业为何立于船首狂笑不止。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船篷外,山如大块泼墨不疾不徐的后退,水如碧翠的绸带蜿蜒至遥远的天边。
是的,船在前行。从昨夜起,一直前行。
——前夜风大,两人喝酒尽兴忘事,那船索早已断裂,时经一晚,顺水而去,少说也飘出去了一二百里。
之前的欢歌纵酒固然快乐,可是现在酒醒,头痛不说,伤口也隐痛不已,是时候该去找那离月寺取药了。无殇一边盘算着路程问题,一面靠在船壁上,做出假寐的样子顺血理气。
半个时辰后,无殇轻轻吐息,睁开双眼,便对上一双饶有兴趣的眸子。
“你醒了。”
无殇心下先是一惊,随后又镇定下来,心中猜度对方并未发现穴道已经解开的事实,于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仔细看,”那人突然开口,“你长得很美。眠时无邪淡然,醒时妖异美丽,这毒蛇般的瞳仁长在你脸上,倒成了绝配。非但不怕人,还很有些诱惑的意思。”
少年正是讨厌别人将他看做女娘,于是不耐烦道,“废话少说。”
“你知道我从不说废话。”李煜撑起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挑开竹帘,脸上仍旧挂着那玩味的笑容,语气慵懒而霸气。
“夜风大,船飘远,艄公不在,桨也没有,两岸又甚远,我无法带你飞渡。”他笑容未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仿佛眼下的难题于己无关。
无殇心下着急,但并不表露出来,只做随意状看向不远处的一艘客船,道,“那又怎样?”
李煜眼中笑意加深,满是请君入瓮的奸意。“所以——寒色,你我借用那大船之力如何?”
“这恐怕不行吧,那些个距离,要够到那大船还是太勉强。”还是比老谋深算的皇帝大人少个心眼,无殇迈步走进圈套,“你想怎么做?”
这一下子,连那人的呼吸都透出狡黠来,“你只需要坐在船首微笑,换言之……美人计,如何?”
“……若我说不呢?”
“那可就不好说了~”李煜起身上前,将无殇圈在两臂之间,偏生脸上一片正义。“这样漂流,我们不知何时才能上岸。时间要是久了,朕会孤独无聊的。”
“谁管你孤独无聊!”少年冷哼一声。
那人脸又凑前几分,“你不知道,朕若是孤独无聊,就要有人相伴。这船上就你一个,这也许断袖了也说不定哪~你说,该如何是好?”
也许放在旁人,不会太介意这种玩笑般的威胁,可是对于落无殇就大大不同了。在辽漠的时候,耶律璟给他留下的耻辱和痛楚,不是一年半载便能从心底放下的事情。
无殇一时方寸乱许,缓了几口气,伸手就拨开居高临下俯在自己上方的高大男子。那一晚不堪的回忆情不自禁的浮上心头,他想自己也许再也不能和面前这人如那般畅饮无拘了。
最后,无殇终于是点头了。
美人计,又不是没有做过,只是这次,由这个人的嘴说出,确教他无缘无故的懊恼。
“好!那你坐稳,我用掌风来划船!”
掌风竟可划船!这武功胜于武林盟主的家伙果然不一般!无殇心中暗赞。就见那人运了几分内力,缓缓以手推波。
无殇估计着,这样耗内力的事情应该坚持不了许久,但追上大船还是很有希望的。
船头在他眼前慢慢的开始移动,随即船身也跟着动了起来,越来越有力,然而在船头的美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准确的来说呢,那船是在原地打转的。
船尾的李煜仍不明就里,尝试着多方位全角度的发力,脾气暴躁的美少年忍不住大喝:“乃个白痴!用力!要用力!你看这船一直在缓慢的兜圈子!”
“也对,”皇帝脾气出奇的好,点点头,用一种说不出的儒雅美态挽起袖子,提气,出招,“降龙十八掌!”
无殇呆住,眼见着一套完美的武林绝学以奇特的形式在更加奇特的环境中展现出来。
下一瞬,船果然不再缓慢的打转。
而是飞快的打转。
无殇头脑发晕的摁住额角,抽剑捅死那个武艺卓群的痴嗔儿的欲望即将爆发之时,他们诡异的行船方式终于引起了那边大船上人们的注意,它开始向这边缓缓驶来。
贵气的大船停在三五丈开外,一个主人摸样的中年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船舷处,开口询问,言语甚是客气:“两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赵某助一臂之力否?”
李煜看了满面怒容的少年一眼,偷声笑了笑,向大船主人拱了拱手,“那就有劳阁下了。”
船内很是奢华,贵重的紫色丝绸比目皆是,香炉中燃着的尽是些价值不菲的桂菽椒兰,连一字排开的侍女身上也不乏抢眼的珍珠石玉。
二人品着上等的毛尖,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嘀咕,这是怎样个人家,如此豪华铺张,即使是在极度富饶的金陵,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排场,可是要庆贺些什么?
“在下赵志士,不知二位该如何称呼?”气质中上乘法,满面富贵相的主人注视着李煜无殇二人,眼中欣赏满溢。
“在下白石耳,多谢先生出手搭救。”皇帝报了假名,执扇抱拳,一派江湖大侠的风范。
而基于对方的收留,心有不爽的少年也低垂了锐异的蛇瞳,礼貌道:“在下水寒色。”
“好说好说,”赵志士笑笑,看着无殇又道,“水公子好像从刚才起就疑惑为何赵某如此铺张吧?”
好眼力!
“其实是因为赵某今日要为独女择婿——二位青年英才,不知是否有意一试?”
落无殇先是在心里哂笑此人口气好大,也不知对面的就是当朝圣上。随即又忆起这赵志士不就正是水上龙头瀚潮门老大,人称浪峰蛟。传闻其名下资产可达皇室的五分之一,其人多年未有子嗣,只得一个过继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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