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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双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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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手,满箫站起身,目光有些迷惘,“其实,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你走了我觉得很愤怒,可后来一想,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我也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你一生一世,不选择我,你是对的!”
端木影的笑容沉淀,抬头凝望着他,“不是这样,我当时真的想嫁给你,什么都不去想,可是,我有太多的过去,太多的放不下,以至于婚礼闹的不欢而散,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什么……!”
“不用,我不需要这三个字,真的!”满箫眼里闪烁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看了她半晌,转身离开,“你休息吧,夜已深了,我明天早上来看你。”
“满箫……”端木影本想喊住他,告诉他自己必须回宫去,但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莫名的觉得满箫有点奇怪,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靠在床头,她喃喃的念,“永琰,你还在生气吗?你在哪儿?”
不觉一阵困倦袭来,她竟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那一夜,她没有做梦,久违的竹香味,伴着她一夜沉睡。
天亮时,她醒过来,刚穿好衣服,便听见前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洗了把脸,她走过去,只见院里,一群人正拉拉扯扯,争吵不休。
“亲家公,你评评道理吧,我们漱云虽然泼辣了些,但那个女人确实不应该公然和姑爷鬼混啊,那成何体统?”说话的是何绮清,她显然是护着漱云的。
站在她们对面的是一对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女,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只见男的清瘦,女的却很肥胖,穿金戴银,庸俗不堪,她的嗓门也很大,很远便能听见她的声音,“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家闺女嫁过来这几年,连个蛋也没下一个,我们家就一个儿子,再不传宗接代,恐怕要断根喽。”
“廖夫人,”人群中,走出亭亭玉立的苏紫儿,她的声音清脆,立刻便震住了喧嚣的众人,“漱云没有为你们家开枝散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若非姑爷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或许你们早已儿孙满堂。这个责任,不能全由我们漱云背。”
“对!”何绮清及一众家丁连忙附合。
“哼,你不说你们闺女没本事,留不住我儿子的心,哪有女人似她这般刁蛮任性的,”胖女人闻言两道柳眉倒竖,怒不可遏,“每次跟我儿子吵架都会摔锅砸碗,我们家都破了好几次财,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古董,她都扔得下手,这笔帐,我还得跟你们好好算算。”
“什么啊?不就是几个古董,能值多少钱?”漱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底气显然有些不足。
“好啊,不值钱你赔给我。”胖女人伸手便要讨,漱云连忙退了两步。
“廖夫人,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可以回去处理,只是老爷今天不在家,我想知道,你们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苏紫儿依然很冷静,与她秀气的外表非常不相衬。
“怎么样?要么就是她回去,以后不再跟我儿子闹,要么我们就写休书,从此与你们没有关系!”
一句话石破天惊,府上的人全喊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要休妻!”故意提高音量,廖夫人冷笑不止。


第二十六章 事非

“你说什么?”漱云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公公婆婆今天来,不但不是来接她,反而要替自己的儿子休了她,这份羞辱她该怎么承受?
“怎么?我现在代替我儿子休了你!”再次重申,廖夫人双手抱胸,得意洋洋。
苏紫儿看了一眼漱云,见她脸色通红,恐怕闹出事来,于是笑着劝解,“夫人,既然是夫妻,自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犯不着为了点小事大动干戈,甚至休妻这么严重吧?漱云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替她向你们二老赔礼就是。”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她是个泼妇,她不但和我儿子吵架,还冲到妓院大闹,砸了人家不少东西,赔的话,起码要一百两。”
“一百两是吧?我们赔就是……”苏紫儿蹙眉,唤来管家正要嘱咐他去帐房拿钱,便见端木影慢慢走过来,带着抹淡然的笑,“廖夫人是吧?你们想替儿子休妻?”
姓廖的夫妻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冷冷的点头。
“好,休得好,”端木影鼓掌,笑容更深,“我非常支持,不过,我们大小姐既没有做有辱廖家门楣的事,也没有不敬公公婆婆,你们如果坚持要休她可以,但是必须赔偿大小姐两年多的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未来的生活费,共需……”故意沉吟半晌,“大概一万两吧。”
“什么?一万两?”廖氏夫妻的脸立刻绿了,对视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然啊,倘若大小姐红杏出墙,或者对公婆不好,你们可以休妻,但是她没有,反而是你们的公子夜夜笙歌,抛弃糟糠,赔偿一万两可以换个新老婆,值了啊!”
众人哄笑,便连廖家的下人也掩着嘴偷偷的笑。
廖氏夫妻对视一眼,想说什么终于忍住,挥了挥手,廖老爷低喊,“去抬轿子来,迎少奶奶回府。”
“是,”下人们赶紧应了,急先奔出大门。
漱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感激的瞟了端木影一眼,后者冲她挤了挤眼睛,二人相视而笑。
苏紫儿见事已平息,稍稍心安,但仍不忘握住漱云的手,小声交待了几句,然后脱下手中的玉镯子递给她,“这个给你,手头如果紧了,尽管回娘家就是。”
“四娘,谢谢你,”漱云骄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感动。
“去吧。”
目送廖家的人远去,众人吐了口长气,各自散了。
这时,门外奔进来一个下人,老远便喊,“四奶奶,不好了,表少爷和堂少爷在飘香院和人打了起来,因为伤了人,又砸了东西,被官府抓走了呢。”
苏紫儿脸色一沉,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下人有些迟疑。
“快说!”厉斥一声,吓得那家丁打了个哆嗦,“他们为了争一个花魁,结果和一位公子打了起来,一不小心又将那公子推下了楼梯,结果摔的头破血流,官府就把他们抓了起来,一并送回衙门了。”
苏紫儿柳眉深锁,半晌才说,“老爷去了山西办事,一时间谁能去官府打点呢?你去找五少爷回来,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不用了,让我去吧,”慵懒的拂了拂耳后的发丝,端木影主动说。
不管怎样,阿兰泰是小楼的义父,她又负了满箫,于情于理都该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那我和你一起去衙门,”苏紫儿命管家取了些银票来,然后和她一同出门。
路上,苏紫儿愁眉深锁,端木影挽住她的手臂安慰,“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伤了人,无非需要些费用,以你们的身份,想必官府也不会太为难。”
“话虽如此,但老爷年纪大了,而且马上就要离开军机处,那些亲戚都不大往来了,你看,连亲家都不似以前巴结,还要跑来休妻。”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端木影恍然,“不要紧,总归是用钱打发吧。”
“我就怕,墨尘和圣源打了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可难办了。”苏紫儿叹了一声,脚步不由放缓。
“我们先去问问再说,”端木影说着,不经意的抬头,然后便愣住。
长街尽头,站着永琰和木绝期,他们各牵着一匹马,目光冷淡。
永琰的脸色铁青,眼里的怒气令人不寒而栗。
停下脚步,端木影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难道他的气还没消?
她昨天确实有点激动,永琰不过是抱了抱那个女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犯不着闹得不可开交。正想走上前和他说话,却见永琰扭头就走。
端木影很是不解,他的反应至于这么强烈吗?
挑了挑眉,她干脆不去想这件事,还是先解决阿兰泰家里的事情为好。
木绝期扭头看了一眼永琰,见他翻身上了马,绝尘而去,忍不住摇头,慢慢走上前,“端木姑娘,你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端木影有些疑惑,“我昨天在街上昏倒了,然后被满箫救回他家,有什么问题吗?”
木绝期颇有些无奈,“你知道吗?我们整整找了你一夜,十五阿哥他……”
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端木影僵住。
“他本来看见你昏倒,等他想去扶你时,你居然消失了,你说他有多着急?拉着我,整整在长安城找了一夜。不过……”木绝期停住,看了苏紫儿一眼。
“不过什么?”端木影不解。
“我们去过他家,也见过满箫,他说没有见过你!”
端木影微窒,这个满箫,难怪神色怪怪的,原来如此。
笑了笑,她说,“我们现在要去办点事,等晚点我会回宫向他解释的,麻烦木统领帮我跟林贵人说一声,就说我在她义父家,今天就回宫。”
“那好,在下先回宫了。”木绝期翻身上马,马鞭轻扬,很快便消失在长街上。
“那个十五阿哥对你,似乎非常在意,”苏紫儿拉着她,一边走一边笑,“你和满箫大婚那晚,我见他一直在门口徘徊,应该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是吗?”端木影想起永琰两次不顾性命救他的事情,心里不由一暖。
“衙门到了,”苏紫儿指了指前面,二人加快脚步走进去。
向捕头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墨尘和圣源打的是吏部尚书左伦的公子,因为左尚书交待过,此案自然办的比较认真。
“差大哥,能不能向大人美言几句,他们不是故意的,左公子的医药全由我们承担,这事就大事化小,行吗?”悄悄将银两塞给那名捕头,苏紫儿陪着笑脸。
“不行,左大人会来陪审,谁也说不得情,”将银两递回来,那捕头转身就走。
苏紫儿没了主意,不由心急如焚。
抬头看了一眼官府的牌匾,端木影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说,“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这些当差的作不了主。”
“那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公事公办!”衙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五十多岁,身穿官袍的男子,他肥胖的脸上浮起个鄙夷的表情,大步走过来,“你是阿兰泰的四夫人吧?哼,我儿子被你们家的人打成重伤,这笔帐,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左大人,我们家老爷和你同朝为官,这次确是我们不对,贵公子的医药全算我们的,行吗?”苏紫儿急忙劝和,却不想左伦心胸极为狭窄,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拂了拂衣袖,他冷哼,“没那么便宜的事,你告诉阿兰泰,这件事本官一定会追究到底,天子脚下,你们家的少爷也太张狂了,公然将我儿子毒打还推下楼梯,不让他们坐牢,我不会善罢甘休!”
见他大踏步进了府衙,苏紫儿不由沉下了脸。
看了看他的背影,端木影轻叹,“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苏紫儿无奈,只有点点头。
二人才刚刚回到家,便见满箫如旋风般冲过来,抓住端木影的手便问,“你去哪儿了?我回来没见到你,不知道多着急呢,你的病好了没?”
“我没事,”赶紧缩手,端木影不想再让他产生任何误会。
只是,满箫心里并不这样想,见她如触电一般,脸色不太好看,“你很讨厌我吗?那好,我不再见你就是。”
“满箫,”端木影只好唤住他,“先别说这个了,墨尘和圣源伤了左尚书的公子,现在被抓进大牢,你看能不能联系老爷,让他早点回来吧。”
“什么时候的事?”满箫蹙眉,目光移向苏紫儿。
“我们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虽然去了趟衙门,但是没有见到人,衙差不让见,说是左大人亲自交待过,只怕这事有些难办了。”苏紫儿叹了一声,走进大厅。
满箫和端木影一并跟进去,均是心事重重。
“就算阿玛回来,又能怎么样?他这趟差事办完就要从军机处退下来了,”满箫忧心仲仲,坐下来说。
“我也是这么想,只怕这次不太容易脱身啊。”
见他们都是愁眉深锁,端木影不想让他们太担心,于是说,“也不是很难办,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苏紫儿看着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满箫则目光深沉,猜不出心里的想法。


第二十七章 执子之手

上书房,传来琅琅的读书声,端木影在花坛边坐下,百无聊赖的踢飞了脚边的石子。虽然在宫里住了一段日子,她倒是第一次来这,也不知永琰是不是还在生气?
终于,课散了,眼见阿哥们一个个出来,端木影站起身。
人群中,永琰的脸色不太好,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甚至没有发现她。
“咦,你是在等男人吗?”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阿哥走过来,伸手拨了拨她的下巴,脸上露出挑逗的笑容。
其它几位阿哥一见立刻围了过来,嘻嘻哈哈的起哄。
端木影无语,转身要走,却被那个蓝衣阿哥抓住了手腕,低喝,“喂,你是哪房的宫女,见了我们几位阿哥敢不行礼?是不是要我把你送去内务府治罪啊?”
“放开她!”人群后,传来永琰的喝声,他走过来,推开了这个阿哥。
“十五弟,原来她是来找你的?”那阿哥有些不屑,冷哼一声,“不过,她是宫里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她不懂规矩,犯了宫规,我一定要送他去内务府!”
“八哥,你是不是一定要追究?”剑眉扬起,永琰挡在了端木影面前。
想起这人曾劝永瑢举行生日宴会,端木影记得他是皇八子永璇,只是没想到竟也如此嚣张跋扈,不觉有些后悔到这儿来找永琰了。
“十五弟,不追究也行,不过……”永璇朝他走近了一些,“不过你要把皇阿玛吩咐你写的文章送给我,怎么样?”
“就是这么一个要求么?”永琰冷笑,“我明天带来给你就是。”
“行啊,这次就算了,下次可没这么幸运哦,”永璇朝着端木影笑了笑,转身和其它阿哥们一起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端木影吐了口气。
永琰一直见他们转过廊道才回头,眼里涌满了怒气,“你是不是嫌惹的麻烦还不够?在宫里得罪一个皇后还不够?”
“你……”端木影被他一说,不觉也怒了起来,“永琰,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一定要说这种话气我?还有,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素雅啊,她是大家闺秀,配你恰到好处,你尽管娶她便是,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担心要把写好的文章送给其他的阿哥去邀宠!”
转身就走,端木影的双肩忍不住颤抖。
伸手拉住她,永琰的眼眸幽深,却隐隐显出浓厚的血丝,“端木影,你不要太过份,明明是你先去找莫允善,然后又逃的不知所踪,亏我和木大哥在京城找了你一夜,几乎跑遍了所有的旅馆和酒楼,你觉不觉得,这样折磨人很过份?”
“我再说一次,我和允善只是朋友,而且,你别忘了我为什么要逃!”用力推开他,端木影没想到手上的力道过大,而永琰又完全没设防,居然摔在地上。
顿时,他们同时愣住。
从地上爬起来,永琰额上青筋暴起,用力抓住了她的双肩,“你这个女人,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打我你知道吗?”
他因为太激动,修长的指甲竟嵌进了端木影的肉里,一股钻心的痛使她拧起了眉头,但她仍然倔强的站着,不肯认输,“是,你是高贵的阿哥,我是卑贱的宫女,可是,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们本来就不配,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你说什么?”咬牙切齿,永琰似一只发怒的雄狮,“直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你一直耍我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存心勾引你,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贞洁圣女,从来没有觉得我配得上你,那么请你放开我,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端木影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抬头望着永琰,她竟有些胆怯。
他的脸色铁青,双眉锁起,眼里的寒气令人忍不住发抖。
蓦然,他扬起了手臂,眼看就要打下来,端木影的泪水忍不住滚出来。
手掌停在半空,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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