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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难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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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缓缓走在小径上，淡淡说道：“她就是仗着有了龙胎，你又能将她怎么着？不过玉昭仪也太不知检点了，听说最近将内务府的管事欺负的一个头变两个头大，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她这样下去，也不怕遭人嫉恨！”
阿锦气唬唬的说道：“就她那轻狂样，也不像是个能生出皇子的，顶多是个公主！”
元嘉“哧”的笑了出来，白了她一眼，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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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惊变（1）
晚饭后，元嘉正在妆台前梳头，魏凰焱来了。他屏退下人，也不让元嘉行礼，他来到元嘉的身前，轻轻抱着她纤细的腰身，跪坐在地上，将头放在她的膝上。她怀里味道很好闻，是清新香甜的茉莉花香，嗅上去很放松，很舒服。
元嘉的手顿在空中，半晌方才缓缓放下。
魏凰焱眯着眼，喃喃说道：“元嘉，朕有了自己的孩子，真的很开心，这是朕第一个孩子。可是元嘉，朕好希望，朕的第一个孩子，是与你一起生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一定会很疼他。”他将眼睛睁开，抬起头，认真的望着元嘉的双眼，那双眼纯净，清澈，却深不见底。
“元嘉，你给朕生个皇子吧！”魏凰焱忽然激动起来，“朕会教他读书，教他武功，朕会立他为太子，朕要封你做皇后！”
元嘉惊慌起来，眼神不住躲闪，不，她还没有想好，她忘不了那个远在建兴的人，她怎能给魏凰焱生孩子？
魏凰焱看着她的眼神，她的表情，火热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他缓缓站了起来，心灰意冷。
“你还是忘不了他吗？朕对你这么好，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苦笑的摇摇头，以手掩面，转过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元嘉面露悲戚。
你对我的好，我怎能一点都没有感觉？可是我的心早就给了他，没有心的女人，又怎样再去爱你？
次日晨起，元嘉强打着精神将阿锦从内务府取来的一斤酸枣又细细的取了枣泥，和卿云阿锦一起再次做了一盘酸枣糕。
卿云将酸枣糕装到一只八宝漆盒里，看着元嘉脸色不太好，担忧的说道：“娘娘昨夜就没睡好，早上又劳神做这物件，奴婢去送枣糕，娘娘再歇一阵吧。”
元嘉头疼得很，点点头，阿锦将她扶到窗前的软榻上，伺候着让她躺好，又细心的给她盖了一件羊绒薄毯。
卿云提了食盒来到钟乾宫，禀告了自己的身份，门口的侍女让她进去。
她进了内殿，正好看见玉昭仪坐在软榻上，身形慵懒。皇帝魏凰焱坐在她身边，面色淡淡的。
卿云上前行礼：“参见皇上，玉昭仪，奴婢受岚妃娘娘的差遣，来给玉昭仪送酸枣糕。”
魏凰焱眼中波澜汹涌，神色却未变。玉昭仪轻声笑了一声，娇声对魏凰焱说道：“臣妾此时没有什么胃口呢，先搁一边吧。”
魏凰焱侧首对玉昭仪说道：“岚妃也忙了半天，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怀着身子，要多吃点东西。”
他对身旁伺候着的宫女说道：“你去端杯羊乳。”宫女忙下去准备。
卿云将酸枣糕从漆盒中拿出，恭谨的端了上去，方才说道：“奴婢先告退了。”
魏凰焱喊住她，略有些迟疑，他想问问元嘉昨夜休息的好不好，话在嘴边转了半天，方才轻轻一叹：“你去吧。”
卿云离开以后，少顷宫女将羊乳端了上来，魏凰焱微笑道：“你就着羊乳，进一些酸枣糕，岚妃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玉昭仪心中酸涩，哪有心思吃酸枣糕，却不好拂了皇上之意，强压着心头不快，勉强吃了两块，倒是将羊乳喝了大半。
魏凰焱见她吃了些，也就不再逗留，还有很多奏折要批，叮嘱了几句转身走了。
宫女见玉昭仪不再进食，便将剩下的吃食收走。玉昭仪心中有些烦闷，身子又困倦，侧身躺在了软榻上。
一个时辰后，钟乾宫突然人声鼎沸起来，宫人个个面色惊慌，四处奔走，很快就惊动了魏凰焱。
魏凰焱大步进入钟乾宫，抓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宫女，怒道：“怎么回事？”
小宫女慌里慌张的说道：“回皇上，玉昭仪她……她……”魏凰焱一把搡开她，来到玉昭仪所躺的软榻上，心中却不禁狠狠一跳。
玉昭仪大声呻吟，满身满脸都是红痘，腹痛不止，并连连呕吐，周遭已是一片狼藉。
太医早已赶来，却不很清楚事情的发生经过，一面匆匆问着玉昭仪是否进食了不妥之物，一面迅速为玉昭仪诊脉查看。
魏凰焱头上已骇出一层薄汗，心中狂跳不止，他声音发抖：“陆太医，玉昭仪如何？胎儿可有大碍？”
陆太医沉吟半晌，方才站起来行礼：“回皇上，玉昭仪的症状像是中毒，不知昭仪在此前服用了何物？”
一边的小宫女叫心蕊的，福了福身子，小声说道：“回太医，昭仪在一个时辰前，吃了一些岚妃娘娘送来的酸枣糕。”
魏凰焱心中狠狠一疼，元嘉？不，他不信元嘉会做这样的事情。
陆太医小心的望了一眼皇帝，事情牵扯到宫中妃嫔之争，他却也不敢多话，立刻将随身药箱中的一套银针取出，仔细的在玉昭仪身上的各个大穴上扎了进去。片刻后，玉昭仪停止抽搐与呕吐，神识渐渐糊涂起来，只口中不住地大声呻吟。
自己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元敏华早就赶到了，站在一边却不敢说话，此时见皇上沉默，不由在一旁说道：“皇上，此事和岚妃脱不了干系，不如把岚妃叫来问一问，事情不就清楚了么？如果岚妃无辜，也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魏凰焱心中交战，却也不愿落了偏袒的名声，沉声说道：“苏念。”
一旁的苏念站了出来。
魏凰焱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玉昭仪，闭了闭眼方才说道：“去请岚妃过来。”
苏念连忙答应了转身出去。
此时因为正值正午，元嘉方才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却觉得头更加昏昏沉沉，隐隐作痛，阿锦端来的午膳也没有动一筷，卿云心焦，正在一旁低声劝解。
正在这时，听外面太监通传，御前总管苏念来传旨，连忙请了苏念进来。
苏念进来行了礼，阿锦心有疑惑，问道：“苏总管，见你面色不佳，出了什么事情？”
苏念因是经常出入昭阳宫的，倒也熟不拘礼，他轻声说道：“娘娘早上可是给玉昭仪送了一盘点心？”
元嘉心中一跳，点点头：“不错，玉昭仪想吃酸枣糕，本宫就做了一盘，早上命卿云送去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苏念长叹道：“岂止是不妥，玉昭仪此时浑身长满红痘，极是吓人，并且腹痛不止，还不停地呕吐，皇上、太医都过去了，情形怕是对娘娘极为不利啊。这会子皇上请娘娘过去呢。”
卿云、阿锦眼中出现惊色，卿云说道：“酸枣糕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做的，怎会有问题？玉昭仪上次也吃了，不是好好的？”
苏念急道：“好姑娘，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皇上传娘娘快过去呢。”
元嘉深深呼吸了一下，站了起来，面沉如水：“更衣。”
她换好衣服，只带了卿云一起过去，刚出宫门，就见住在西侧殿的郭美人正好也走出来，见到元嘉行礼说道：“娘娘，听说钟乾宫出了事？”
郭美人平日是时常来往的，人品也端静，元嘉也很能跟她说几句，于是点点头，略略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郭美人说道：“正巧嫔妾也要过去，不如和娘娘一起去看看吧。”
几人一路急行，进了钟乾宫，却发现乌压压的站了很多人。宫中的嫔妃几乎能来的都来的，连太后都惊动了，也遣了身边的宛秋过来。
玉昭仪此时情形又不太好，虽然停住了呕吐，腹痛却又加剧，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突然服侍的嬷嬷惊恐的大喊：“不好了，玉昭仪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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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惊变（2）
元嘉心中狠狠一跳，赶紧上前几步，一眼望见玉昭仪的情况，不由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玉昭仪满面红疹，面如金纸，早已没了知觉，下身缓缓流出的血液，已染红了身下锦榻。
陆太医早已忙的满头大汗，又是扎针，又是开药，见到此情况连忙伸手去翻了翻玉昭仪的眼睑，再一次的把脉，片刻后在魏凰焱的身旁跪了下来，扣了个头说道：“皇上节哀，玉昭仪已经不行了。”
众人大惊，魏凰焱眼前忍不住发黑，身形有些踉跄，元敏华在一旁赶忙扶住了他。魏凰焱定了定神，声音虚弱：“怎会如此？”
陆太医说道：“初步看来，玉昭仪种种症状仍是中毒，只因毒性不明，还不清楚是何种毒，臣才疏学浅，请皇上责罚。”
魏凰焱沉声说道：“岚妃可在？”
黎元嘉心中一沉，连忙上前几步，行礼道：“臣妾参加皇上。”
魏凰焱眼中神色沉重，定定说道：“岚妃，玉昭仪是食用了你送的酸枣糕，才会发生如此的惨况，你有何解释？”
元嘉一惊，心中冰冷，她无畏地望着魏凰焱，轻声说道：“臣妾问心无愧，没有做过。”
元敏华冷笑道：“岚妃一句问心无愧，就能洗清嫌疑了吗？玉昭仪如此惨状，难道就跟岚妃你没有半点干系？”
元嘉面色冷漠，双膝跪倒在地：“清者自清，皇上若是有所怀疑，自可将臣妾交到宫中掌刑司，臣妾绝无怨言。”
此时宫女心蕊一声惊呼，放声大哭起来，玉昭仪断气了。
魏凰焱面若死灰，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他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不住抖动，苏念连忙上前，将他搀扶到寝殿外面的软椅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皇上，您节哀。”
魏凰焱心中凄凉，他虽心痛自己孩子无辜早夭，却更恨元嘉心中无情。哪怕她说是因为妒忌他宠爱他人，而下毒害死他的妃嫔与皇嗣，他都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就是因为她无欲、无争，心中没有对他半分情意，才会如此淡漠，是赏是罚全无所谓。
元敏华眼神冷冽，上前一步紧紧逼视着黎元嘉，“岚妃，如今人已经死了，你以为这样就口无对证了吗？看来岚妃还是走一趟掌刑司比较好。”
周围站着的嫔妃，人人脸色不一。有幸灾乐祸的，有怕牵连上身的，更多人是在作壁上观。元嘉一向得宠，她们早就心怀不满，如今宫中最得宠的两大宠妃斗了起来，她们心中都恨不得她们能两败俱伤才好，此时更无一人插嘴。
卿云扑通一声跪下，双膝行走到魏凰焱跟前，连连叩头，“皇上明鉴，那酸枣糕是奴婢与娘娘一起亲手做的，奴婢敢用性命担保，娘娘是清白的。”
元敏华命令宫女将剩下的酸枣糕拿出来，对黎元嘉冷笑道：“岚妃还是跟本宫走一趟掌刑司比较好，这个，可是程堂的物证呢！”她心中冷笑，掌刑司的奴才如今都是她的人，元嘉肯去的话，无毒的东西也会变成有毒，到时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卿云见到那盘酸枣糕，突然奋身站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抓起一块酸枣糕，就往嘴里吞咽，元敏华大惊失色，狠狠一掌掴了上去，将卿云打倒在地。卿云满嘴鲜血，眼神却坚定以及，将嘴里那块酸枣糕含血咽了下去。
元嘉惊怒交加，一把将卿云抱了起来，怒目而视：“本宫在此，有罪无罪皇上还未发话，宜妃怎可动手伤害我昭阳宫的侍婢？”
元敏华冷冷道：“这个贱婢竟敢毁灭物证，本宫打她一掌算轻的，这般刁滑奴才，就该发到掌刑司乱杖打死。”
卿云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对着魏凰焱含泪说道：“奴婢不是要毁灭物证，奴婢只想证明给皇上看，娘娘做的酸枣糕，无毒。”
元敏华脸色变了几变，却冷哼道：“玉昭仪也不是吃下去就死的，难不成还要大家伙陪你在这里耗几个时辰不成？来人，将这奴才送到掌刑司，严加审讯！”
元嘉将卿云护在怀里，对元敏华怒喝道：“本宫在此，谁敢动她！”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轻轻说道：“臣妾美人郭氏，参见皇上，众位娘娘。”
魏凰焱从沉痛中醒来，见一个绿衣女子正在身前款款下拜，不由挥挥手：“郭美人，何事？”
郭美人妙目流转，轻声说道：“回皇上，适才殿中人多无处下脚，所以臣妾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在这钟乾宫的四周，栽种了无数鲜红的植物，不知此物是何称谓？”
魏凰焱略有些惊奇，不知此女为何在这档口问这些小事，但郭美人一向温良聪颖，很得他喜爱，不由说道：“这叫一品红霞，玉昭仪生前是很喜欢的，觉得颜色讨喜；所以满宫遍植此物。”
元敏华眼中一跳，插口道：“提这做什么？难不成郭美人也喜欢这种东西？现在可没有讨论花花草草的功夫！”
郭美人抿嘴微笑，略福了福，说道：“臣妾家父本就是太医院医士，臣妾自幼跟随父亲也学了些皮毛，幸而看的书多，倒也知道此种植物其实也叫象牙红，或者一品红，虽然看着漂亮，其实此物含有剧毒。”
满室哗然！
元敏华眼中闪现厉色：“你一个小小的美人，又能懂得多少？难道这殿中的陆太医，学识还不如你一个小小嫔妃不成？”
魏凰焱抬起头，眼中坚定的望着郭美人：“你说下去。”
元敏华心中暗惧，却也不敢再说话。
郭美人微笑道：“是。这一品红其实是外邦进贡的物种，虽然通体通红，看着喜庆，但是全身根叶都是含有剧毒的。尤其是茎秆中的白色乳汁更是含有多种剧毒，”她手中就握有一株枝叶，当着众人的面掰开来，果然有白色液体流出。她继续说道：“常人食了都会恶心呕吐，腹痛不止。更何况是玉昭仪，本身就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更是身娇体弱。如果被有心人取了一品红茎叶中的乳汁，给玉昭仪服用，那玉昭仪就会出现此种症状。刚才殿中人多且乱，臣妾就在殿外转了转，发现有好多株一品红的茎叶，被人采摘……”
魏凰焱慢慢坐直了身子，他一字字的说道：“如此说来……”
郭美人含笑说道：“如此说来，就与岚妃娘娘毫无干系，只要将这钟乾宫上下宫人一并锁拿，细细查问即可。”
魏凰焱淡漠的望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黎元嘉，她的面色平静似水，仿佛此件事情与她当真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说的，都是别人。
元敏华见事情突转急下，竟然指到自己头上，连忙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与玉昭仪一向情同姐妹，又怎么会去害她及她腹中的皇嗣？何况这一品红更不是臣妾送给玉昭仪的，臣妾哪里会知道这种东西能置人于死地？”
魏凰焱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声：“去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平冤
苏念领命，立刻将钟乾宫上下宫人全部看管起来，因为郭美人懂这个，就与陆太医一起在宫中查看。
半个时辰后，郭美人端了一杯羊乳与陆太医一同过来，向魏凰焱行礼说道：“回皇上，臣妾与陆太医发现了一些喝剩下的羊乳，并且在厨房还有被碾碎的一品红残叶。听宫人们说，当时玉昭仪在服用酸枣糕的时候，一同喝下的，还有这杯羊乳。”
魏凰焱点头道：“不错，当时朕也在。玉昭仪的确是在食用酸枣糕的同时，喝了羊乳。”
郭美人继续说道：“陆太医将这羊乳倒给猫狗喝，猫狗同样浑身战栗，哀号不止，不出一时三刻，当即毙命。”
魏凰焱的脸色愈发难看到了极点，郭美人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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