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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杀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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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正林眼睛盯着牛寿通，等他一说完，就兴奋地冲牛寿通竖起大拇指，说：“牛头分析得真透彻！我们只要把地铁站里的录像资料调来，就能知道凶手的去向了。”
乔正林的话让牛寿通很受用，暂时忘记了对乔正林的嫉妒，说：“就这么办，大家马上行动！”
012 虚惊一场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毕竟对手是国际职业杀手，反追踪的能力肯定不差。案发三十六个小时之后警方才找到头绪，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如果不是意外受伤，只怕人家都已经飞到南半球去了。
凶手可能乘地铁逃离的线索也不是很清晰的，长途汽车站、火车站以及南华市进出香港的口岸都在这一块，所以从这里出发的地铁线一共有三条。
第一条是从长途汽车站到关外的翠湖公园，是连接关内关外的一条主要交通线，沿途共有十二个站点。
第二条是从长途汽车站到西山区的西山购物城，是横贯东西的一条购物观光线，属于高架轻轨，沿途主要经过一些大的购物中心和旅游景点，全程共十五个站点。
第三条也是横贯东西，与南华大道地上地下重叠，终点站是西山区的日月湾。因为南华市百分之四十的写字楼都集中在南华大道两侧，所以这条线是南华市最繁忙的一条交通线，沿途足足有二十五个站。
虽然把所有的录像资料都拿来，一盘一盘地看，总会发现凶手的踪迹的，但这样大海捞针也太没有效率了，所以必须先筛选一次，缩小调查范围。
其中凶手最可能乘坐的就是第一条线地铁，因为这是出关的线路，而出了关，逃亡就成功了一半。但是案发之后警方就在关口加强了警力，以前从不拦查的地铁线也被拦查了，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第二条线是观光线，按照凶手的打扮——背着吉他的卷发美女，确实应该是坐这条线的地铁才会最大程度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条线上基本都是外来的观光客，流浪歌手在这里出现真是天经地义。
但乔正林的眼光还是一下子注意到第三条线，理由只有一个，这条线最长，终点站相对偏僻，远离案发地，而且周围都是城中村，人多而杂。
梅盛林还在苦苦思索乔正林选择这条线作为终点调查对象的理由时，牛寿通已经被乔正林彻底打败了。因为他也选择了这条线。
“但是，”牛寿通说，“这条线最长，站点最多，凶手可能在其中的任一个站点下车，所以我们需要调用沿途各站的全部录像资料。”
乔正林说：“地铁的摄像头虽然按照反恐的标准安置，但对于职业杀手来说，要避开这些摄像头也不是难事，何况还有那么多普通乘客给她做掩护？所以就算我们把所有的录像资料都看一遍，也不一定能发现凶手的踪迹。这大概也是凶手选择看似最危险的地铁逃离的原因。”
牛寿通想了一下，说：“根据犯罪心理学来看，一般嫌犯在案发后都会选择尽快离开案发地，而且会离得越远越好。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可以认为凶手应该是在终点站下车的。但是，凶手带伤逃跑，应该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在地铁里呆上将近一个小时。所以我们调查录像资料的顺序应该从两头的站点开始。梅盛林，你从长途汽车站开始查；乔正林，你从日月湾开始查。务必要查仔细，将凶手挖出来！”
“是！”乔正林和梅盛林同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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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湾的一处出租屋内。
易小刀看着百合，问：“你为什么选择当杀手？”
百合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枪，冷冷说：“我没有选择。”
易小刀：“你父母呢？”
百合的神色有一丝黯然：“我不知道。”
易小刀：“你怎么会不知道……”
百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师父说他们死了……我刚出生他们就死了，是师父收养了我。”
易小刀心中一动，缓缓说：“没想到你也是孤儿……”
百合抬头：“你也是孤儿？”
易小刀惊醒：“不是……我一个朋友是……”他注意到她手里的枪：“可以把手枪借我看看吗？”
百合犹豫了一下，谨慎地看看了易小刀，把枪递了过来。
易小刀接过手枪，放在手里掂了掂，说：“这种最新型的九毫米国产警用手枪，南华市的警察都还没有全面配备，你是从哪里买到的？”
百合有点惊讶：“你认识这把枪？你到底是什么人？”
易小刀眼角精光一闪，手枪在手指上飞速地转了两圈，然后牢牢握住枪把，食指扣住扳机，枪口直指百合。
“对不起，你闯进了FBI特工的家里了！”易小刀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语气低沉而严肃，不怒而威。
面对陡然的变故，百合心中顿时一片空白。作为职业杀手，自己袭击易小刀反被对方制住，他的身手之快应该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身份，可她在短暂的怀疑之后竟然相信了他只是身手快一点的普通人而已。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然而，她的心里又有一丝庆幸，庆幸将要取下自己人头的是这个有点帅气有点善良的男人。不对，他善良吗？他是欺骗她！不过那也不重要了。从她在天台上感受到强烈危险的那一瞬间起，她就想到自己这一次很可能就回不去了。与其死在南华市那帮警察的手里，不如死在这个男人手里。起码，在他露出本来面目之前的一秒钟，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命中的白马王子。那就让这个刚刚触动过她心弦的男人来结束她的生命吧！
心情虽然复杂万千，但时间却只是几秒钟，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杀手，果断是最基本的素质，是杀死别人，还是被别人杀死，都只需要一秒钟。而她，为这个微微心动的男人已经犹豫得太久了。
她没有再犹豫，做出向他扑过去的姿势，但她的心头却闪过一丝沉沉的悲伤。她不是要扑倒他，只是用这个动作来诱使他开枪而已。她可以接受被杀死，但无法接受被逮捕。
从举枪到百合扑过来，一共都不到五秒钟时间。看到迎面而来的百合，易小刀不知所措。这个女人被自己瞄准了，竟然一言不发地扑过来，她想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将手枪垂下，紧接着被百合整个扑上。
枪没有响。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百合心中的绝望与悲伤变成了惊疑与不解，她用前扑的姿势很舒适地趴在了易小刀的肩上，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抱紧了易小刀。
时间一下子变慢了。也许过了一年那么久，她才反应过来，松开易小刀，退回原来的位置。
“你骗我的？”
易小刀止住自己过快的心跳：“我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
话没说完，百合已经飞起一脚，朝易小刀脸上踢去。
易小刀大惊：“你干吗？”
百合咬牙切齿：“你敢骗我？”
易小刀躲过这一脚，说：“FBI你也相信？你被美国佬追怕了吧？”
百合收住脚，右手捂住了左肩的伤口，一脸痛苦之色。
“怎么了？弄到伤口了？”
“嗯。”
百合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
易小刀看到自己的一个玩笑给百合带来的痛苦，不禁正色说：“我带你去看医生，你的伤口不浅，简单的消毒肯定不彻底，伤口会发炎的。”
百合摇头：“警察肯定在医院等着我。”
易小刀说：“你放心，我不会带你去医院。我认识一个老医生，干过军医，医术很好，我们去找他。”
百合看着易小刀，足足有十秒钟，然后才点了点头。
易小刀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套阿娇留下的衣服，丢给百合。
“你在这里换衣服，我去下洗手间。快点。”
百合想也没想，说：“我去洗手间换。”
易小刀一怔：“你还不相信我？”
百合不理他，拿起衣服朝洗手间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敲门声响起。
两个人同时僵住。
易小刀示意百合不要出声，将手里的枪抛给百合。百合接住手枪，闪进了洗手间。
敲门声再次响起，还有低声交谈的声音，应该是两个人。
易小刀知道不说话是不行了，随即用懒懒的声调问：“谁呀？”
“警察。”门外传来回答。
013 斗智斗勇
易小刀等百合收起枪，藏进了洗手间，才故意重重地走到门口，把眼睛凑在猫眼上看了一会。走廊的光线不太好，只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女。
易小刀把门拉开一条缝，问：“什么事啊？”
男警察抬眼打量了一眼易小刀，说：“查暂住证。”
易小刀这才看清，原来是两个户籍警，不禁松了一口气。洗手间里的百合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敢大意，要是这两个户籍警进来看到她的话，她也只有杀了他们了。
想到这里，百合把刚才顺手带进来的消声器轻轻旋进枪口。九毫米手枪装上这种消声器，枪声只有十五分贝，就算外面有人把耳朵贴在墙上，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不过，屋里的两具警察尸体很快会被发现，易小刀也就算完了。
就在百合考虑是否要管易小刀死活的时候，警察正在对易小刀进行问话。
男警察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易小刀说：“半年了。”
女警察问：“一个人住？”
易小刀说：“一个人住。”
女警察猛抬头：“你撒谎！”
易小刀和躲在洗手间的百合同时一惊，难道女警发现了什么？
女警察哗哗翻开一本登记本，说：前登记记录显示，这间房是两个人住，一男一女，女的是你女朋友吧？”
这时男警察也警惕地看着易小刀，易小刀微微一笑，说：“是的。”
女警察立即逼问：“那你为什么说是一个人住？”
易小刀说：“我现在确实是一个人住，我们三个月前就分手了。”
女警察满脸狐疑：“真的？”那架势就像面对一个狡猾多端的恐怖分子。
易小刀点头：“千真万确。”
女警察低头扫了一眼登记本，露出一丝冷笑：“可是，最近的一次登记就在三个月前！我亲眼看到是两个人！”
百合神经绷紧，再次检查手枪的保险是不是打开的，必要时她将果断开枪将两人击毙。
却听易小刀一声苦笑，说：“原来三个月前来登记的也是你？那你真是我失恋的罪魁祸首！”
两个警察一呆，男警察问：“怎么回事？”
易小刀语气顿时严肃，说：“正是三个月前，你夜里十点多来登记，我们好不容易早睡一回，竟然被你吵醒。你扰乱了我们的清梦，一走了之，而我们却大吵了一架，就因为我们买不起房子，住在这种贫民窟才受到你们三番五次的盘查！你还记得吗？那三个月你每个月都来一次，雷打不动。从那天开始，我们天天为了房子吵架，因为我们根本就买不起房子，一个星期后就我们分手了！如果说贫穷是我们分手的火药桶，你的出现就是一根万恶的导火线！”
不知是不是心中有鬼，易小刀的语气特别亢奋，面部表情也很丰富，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完全把女警的气势逼回去了，慷慨的陈词让女警恨不得找个窟窿钻到八楼去。
男警察见势不妙，躲开易小刀的唾沫，赶紧来打圆场：“对不起易先生，我们不知道会发生那样遗憾的事情。查暂住证只是我们的工作，请你谅解。现在我们的工作完成了，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拉着气势全无的女警就往楼梯口走。
易小刀打开门，探出头喊：“我的暂住证还没给你看呢。”
男警察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认得你。”
易小刀大声嘀咕：“有时间多去查查楼下那些鸡店，百分之九十都没有暂住证。”
男警察不再答话，脚步声已经到了八楼，不知有没有听到易小刀的话。
易小刀关上门，百合从洗手间走出来，把手枪放在桌子上。
易小刀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换衣服，马上走。”
百合却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不冷不热地说：“没想到你这么会演戏。易小刀，你到底是什么人？”
易小刀却不理会她，一边收拾了几件衣服，一边说：“你大可放心，我要是想算计你的话，你现在早就在警局了。”
百合说：“你何不干脆说我是你女朋友，你的戏演得过火，反而容易让人记住你。”
易小刀停下收拾的动作，说：“原来你是说这个……其实我说的是真的。”略一迟疑，又继续收拾东西。
百合一愣，说：“你真的那么穷吗？”
易小刀头也不抬，半晌才说：“你看不出来吗？”
百合知道这话说得太直白，连忙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穷——”
易小刀打断她的话：“穷就穷，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南华市的房价一万块一平米，我每月拿两千块钱，不吃不喝也要五个月才能买一平米！我已经想好了，反正我一条光棍，等这份工作合同期满，我就回老家养猪去。”
百合没有立即接话，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只要你愿意，以你的身手，别说衣食无忧，就是大富大贵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易小刀将衣服塞进一个提包，说：“谢谢关心，我对杀手这个职业没兴趣。快去换衣服，十分钟后出发。”
百合还想再说什么，易小刀已经将之前的那套衣服再次递给她。
“我的枪呢，AW？”走进洗手间之前，百合问。
“你现在是逃命，还要带枪？现在警方大概已经在满大街抓捕背吉他盒的人了，你要背的话我去给你拿。”
易小刀作势要开门，百合赶紧摆手：“算了。”然后钻进洗手间换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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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口没问题吧？”易小刀问，将桌子上的手枪抛给百合。百合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换上了阿娇的深蓝色牛仔裤和粉色短袖衬衫，看起来比阿娇还要清纯，如果不是看到她接手枪的动作如此熟练而流畅，大概没有人会把她和杀手联系起来。
“没问题。”百合接过手枪，又补充一句：“谢谢你。”
易小刀一笑：“你还会说‘谢谢’吗？”
百合不知是被易小刀的笑传染了，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易小刀抿嘴笑了一下。这次不是冷笑，加上她原本就精致的脸蛋，以及沐浴后特有的清新感觉，易小刀不禁心头一震。想不到，女杀手的笑容竟然这样迷人。
“你笑起来很好看。”易小刀情不自禁地赞道，为了让自己的话看起来不那么像是恭维，接着说：“你的嘴角翘得很好看，嗯，还有眼角，也在笑。”
百合莫名觉得脸上一热，扭过头去说：“我先换鞋。”
易小刀也从这短暂的暧昧中清醒过来，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女式的运动鞋，说：“穿这个吧。你的鞋脏了，一会儿拿到楼下扔掉。”
百合仔细一看，自己的鞋上果然有几滴血迹，虽然早已干了，只剩下褐色的印记，但要是被警方发现，一样可以查出DNA的。
一边暗地赞叹易小刀的心思之细密和目光之犀利，一边赶紧把那双运动鞋换上。也许真是巧合，这双原本属于易小刀前女友阿娇的耐克运动鞋，穿在百合的脚上竟然也是刚刚好。
百合站起身，左右打量了一下运动鞋，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趁着百合换鞋的空当，易小刀已经拎起那个装着几件衣服的小包，打开了门，顺手拿起门边的两个黑色垃圾袋。
百合将手枪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用衬衫的衣摆勉强遮住。虽然作为杀手，平时不执行任务时她也从不带枪在身，但现在情况特殊，还没有脱离警察的围捕，必须得把手枪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014 狭路相逢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周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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