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杀手-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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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货车势不可挡，直冲过来，将半开的大铁门一下子撞飞。但是没有半点停车的意思。
离大门最近的一座厂房角落里，突然冲出两人，手持大威力手枪，对着大货车的驾驶位就是一顿乱射。
挡风玻璃顿时全部碎裂，但没有听到惨叫，大货车也没有停下来。两人一看，大货车的驾驶室竟然没有人！
当他们准备再次射击时，大货车巨大的车厢上的几个字母差点把他们吓瘫在地。
“TNT”三个巨大的字母犹如招魂幡一样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他们不得不庆幸刚才只是打中驾驶室，要是打中了车厢，这一大货车的TNT烈性炸药，足以将半个厂区送上天了。
“有一辆装着TNT炸药的大货车冲了进来！无人驾驶！”两人赶紧通过对讲机向前方的同伴报告。
两人的声音和大货车前面的景象，都通过车头的摄像头和录音机送到了步小刀的面前。
精通机械的步小刀设计了这台遥控的大货车，装着一车炸药冲进了厂区。他拿着遥控器，按照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控制住大货车朝厂区深处冲去。
“吱——”大货车在厂区中间的大路上停了下来。
从摄像头传回的画面来看，大路左边的一栋大厂房里灯火通明。如果夏侯这次没有玩狡兔三窟的把戏，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他的藏身之地和宋晓艺被关押之处。
确实，夏侯此时就在这座厂房之中，三层的厂房，他站在第三层的窗前，看着一路疾驰而来的汽车。宋晓艺被绑在一把皮椅里，嘴巴并没有被封住。她的神色有些憔悴，但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伤害。
步小刀的这一招让夏侯有点防不胜防，但想到宋晓艺在自己手里，易小刀绝对不敢引爆炸药。不过，他对易小刀的勇猛手段还是吸了口冷气。要是自己真的把宋晓艺给杀了，那么，他一定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样一命换一命，就太划不来了。
原本以为自己有恃无恐的较量，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势均力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偌大的厂房里，夏侯觉得有点冷。
荒废已久的电梯已经不能再用，铁制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阿娇端着一杯水走了上来，径直走到厂房中间的宋晓艺面前，弯腰将杯子递到宋晓艺的嘴边。
宋晓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阿娇见状，没有勉强她，收回杯子，直起腰来，看着她说：“你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不来？”
“他不会来的！”宋晓艺咬牙说，“你们这帮坏蛋！他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如果他不来，你就会死。你想，他会不来吗？”阿娇面无表情地说。
“你——你曾经是他的女友，现在却要置他于死地，你还是不是人？”宋晓艺气极。
阿娇苦笑一声：“我是希望他不要来，但是，他会听我的吗？为了救你走，他会杀死我的，知道吗？”
宋晓艺看到阿娇的神色，心中一软，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更爱我的父亲。”阿娇说着，朝夏侯看了一眼。
夏侯一直听着两人对话，听到最后一句，深感欣慰，转身说：“好女儿，爸爸没有看错你！你在这里陪陪宋小姐，我先下去了。”
夏侯说着，阴恻恻地看了宋晓艺一眼，转身下了楼。
夏侯下到一楼，朝叶子招招手，叶子立刻递过来对讲机。
夏侯略一思忖，说：“慕容、宇文、皇甫、万俟，你们马上过来！”
猎头公司十大金牌杀手，只剩四个，夏侯怎么能不带在身边？原本安排每人守一个方位，但现在看来，易小刀一举打乱了他的计划，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把最得力的人召回身边来。
“叶子。”夏侯吩咐道，“你把灯关了，每层只留一盏。另外，给我准备直升机。”
“是。”叶子躬身答道，去关电闸了。
作为夏侯的私人助理，叶子的能力在猎头公司虽然排不上号，但地位仅在大小姐阿娇之下。
在厂区的另一个方向，一行五个黑影轻巧地翻越了围墙，踏进了厂区。在废弃之前，这一块地方是属于核试验区，由于封闭的时间早了很多，所以植物更加繁盛，几乎已经看不见路了。
以白小刀为首，古小刀、叶小刀、宁小刀四位同门，步履轻盈，齐头并进，跟在最后的是红花会的狙击高手海棠，朝着另一边的化工厂区域前进。沿着隐约可辨的水泥路一路前行，竟然没有遇到多少阻挡。
突然，白小刀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似乎就在野草丛中，跟着自己一直在跑。他眉头动了一下，但没有开枪，只是朝几个人做个手势，大家的速度变得忽快忽慢，前后位置也不断变化。
很快，他就发现左右两边都有人，而且有四五个之多。白小刀不动声色，继续向前。
等到跑了四五百米，白小刀才放慢了脚步，但同时加重了脚步。夜黑风高，杂草丛生，草丛中的人只能根据声音来辨别位置。白小刀加重了脚步，就掩盖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宁小刀和海棠早已快步上前，越过白小刀，蹲在地上，举起狙击枪，分别瞄准了两边的草丛。而古小刀和叶小刀也是一边跑一边举枪跟随着草丛中的声音。
就在白小刀跑过海棠身边的一刹那，他的脚步突然变轻，海棠听到草丛中的声音，熟练地扣下了扳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宁小刀也扣下了扳机。
“砰砰”两声脆响在夜空中回荡，两侧草丛中的分别栽倒两人，子弹都是贯穿了身体，掏出了一个大洞。
狙击枪一响，古小刀和叶小刀的手枪也朝着草丛中一阵点射，这次草丛中发出了惨叫，并回敬了一枪，但已经是射向天空了。
四周平静下来，四具尸体在草丛中兀自汩汩流血。
但是，整个厂区被这边的枪声惊动了。
夏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吩咐叶子：“让慕容和宇文带人守住枪声那边，皇甫到楼顶上狙击，万俟去反应塔！”
慕容和宇文擅长近身搏斗，皇甫是使枪的高手，而万俟则是爆破专家。
“你守住门口！”夏侯最后说，然后上了三楼。
现在还只有一个方向听见枪声，夏侯就已经觉得出乎意料了，如果四处都有枪声，不知他该如何应对。不过，现在出现枪声的位置，正是夏侯的最后王牌——反应塔的方向，他不能不着急。
就在枪声响起，夏侯将防守重点放在东侧时，原来被遥控而冲到厂房下面的大货车底部，却钻出了一个人影。
正是易小刀。
借着大货车的掩护，他已经看清楚了这座厂房的布局。入口是一道宽大的大门，但是卷闸门并没有放下来。厂房里灯光暗淡，但也可以看到门口站着的四个黑衣人。
易小刀从黑影中窜出来，直扑墙脚。厂房周围的绿化带紧靠墙脚，以他的速度，根本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身影。
沿着墙脚靠近了四个黑衣人，易小刀长身而起，手里的匕首犹如闪电一般，唰唰两刀划过，四个黑衣人立刻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然后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止。
易小刀闪进了厂房，但已经被叶子发现。一道寒光闪过，叶子的手里飞出一把匕首，朝易小刀射来。易小刀侧身闪过，刚要还击，身后的黑暗中一个黑影朝自己的后背踢来。
易小刀躲闪不及，竟然被他踢中。但易小刀的反应相当敏捷，在被踢中时，飞快地转身，伸手抓住了黑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右脚。黑影的反应也不慢，右脚被抓，左脚一蹬，立刻凌空踢来。但易小刀已经借势将黑影的右脚一扭，将黑影整个旋了起来，他的左脚自然就踢空了。
易小刀松开手，黑影顿时飞了出去，但他竟然奇迹般地抓住了门框，双脚在墙面上一蹬，轻轻落下地来。
厂房里的灯光找出了黑影的脸，是一个秀气得像个女人的男人。凭着这一点，易小刀就已经猜到，这就是十大金牌杀手中的宇文。
“不错！再来啊！”宇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仅声音像女人，神态更是妩媚到让人想吐。
现在易小刀面对着两个人，但不知道叶子的身手到底如何，更不知外面还有多少人朝这边而来。当务之急，是先要解决宇文这个娘娘腔搏击高手。
叶子已经将易小刀到了楼下的消息告诉夏侯，现在她退到一边，以免影响宇文发挥，因为听说这个娘娘腔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
易小刀手里只有一把匕首，但是眼角余光看到叶子偷袭自己的那把匕首正钉在墙上，就在宇文身后不远。但是，要想拿到那把匕首来杀宇文，只怕很难。
易小刀灵机一动，不再犹豫，手持匕首，一个凌空飞撞，向宇文扑去。人还未到，手里的匕首已经激射而出，宇文果然如预想中的那样，身子后仰，躲过了匕首，匕首越过去，稳稳地插在墙上。
易小刀的身子随后跟到，猛地旋转一下，手肘朝宇文的面部撞去。人的身体部位之中，以手肘的力量为最，宇文也知道，这一下要是被撞上，轻则鼻梁断裂，重则脑浆迸裂。
但是，宇文是打架不要命的人，别人越是狠，他越是兴奋。于是，他做出一个非常规的动作，右手举起格挡，左手一记直拳闪电般击出。这一招发挥出来了，那么就能挡住易小刀重击，虽然右手可能会骨折，但自己的左拳必定击中易小刀的头部，这一拳将他打昏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易小刀正是利用了他这种不要命的心理，完成了致命一击。因为，在易小刀旋转身体的时候，右肘击出，其实是挡住了伸手从墙上拔刀的动作。而当他的右肘一缩，避开宇文的格挡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自上而下，直插宇文的脸部，于是本能地一偏脑袋，匕首噗地一声，从他的左边锁骨直插进去。
锁骨离心脏的垂直距离不过三四寸，易小刀的匕首已绰绰有余，加上力量巨大，刀柄都几乎没入。宇文被当场刺中心脏，浑身一顿，所有动作戛然而止。他全力击出的左拳，离易小刀的脑袋还有一寸余，但已经无法前进一毫。
易小刀松手，转身落地，然后接住宇文倒下的尸体，顺手将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立刻从宇文的心脏冲出来，在锁骨处形成了一道喷泉。
232　临阵生变
　　　　　　　唐人街的诊所里。
经过手术，纳卡肩头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谢天谢地，枪伤并没有给纳卡留下后遗症，但是，在未来的两三年内，他还是要小心地使用他的右手。
百合在收拾着东西，准备马上离开纽约。昨晚的事件已经惊天动地了，易小刀接下来的行动，迟早要把纽约搞得鸡飞狗跳，此时不走，到时就难了。
想到易小刀，百合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多情的男人，确实很容易得到女人的芳心，但是，痴情的女人，却很难管得着男人的花心。
纳卡听到她的叹息，忍不住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这个问题昨天易小刀也问过她，她给了肯定的答复。但今天，她回避了这个话题，说：“可以走了。”
纳卡知道她不愿意回答，也不勉强她，自己穿上外套，以掩盖肩头的伤处。百合看到了，赶紧走过去，帮助他穿上了衣服。
“谢谢你，百合。”纳卡感激地说。说实话，他做梦也想不到，替百合挡了一颗子弹，就得到了她的芳心。
“不要再叫我百合。”百合叹了口气，“百合已经死了。叫我陈曼妮。”
“噢，那……谢谢你，曼妮。”纳卡说。当他第一次说到这个像普通女孩一样的名字时，心中有些感动。新的生活，似乎已经真实地开始了。
百合扶着纳卡从病床上站起来，然后去提行李。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百合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丁香打来的。她看着那个号码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挂了。既然要走了，就不要再管别人的事。
纳卡看着她，神色不由得动了一下。
“走吧。”百合提起行李，朝门口走去。
手机再次响起，当百合准备再次挂断时，纳卡说：“接吧。”
百合冲纳卡挤出一丝微笑，接通了电话。
“我要去赶晚上的飞机了——”百合先声夺人地说。
“百合姐。”丁香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地说，“宋晓艺被夏侯抓走了，我们现在正在救她。易大哥一个人先进去了，我们马上就要冲进去。对不起，我不能去送你，你自己保重。”
丁香并没有用夸张的语气说出形势的危急，但是，她故作平静的语气，让百合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半空中。
她几乎是顺口问出了这句话：“在哪里？”
“贝利斯特化工厂。”丁香说，“百合姐，我不能说了，我们估计猎头公司有数千人在里面，我们得专心对付他们。如果我能活着离开纽约，我会去找你的。再见。”
“喂！喂！”百合抓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
纳卡似乎预感到什么，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晓艺被夏侯抓去了，他现在去救她。”百合艰难地说。
“还有那么多人跟他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纳卡安慰说。
百合看着地上的行李，说：“宋晓艺在夏侯手里，猎头公司还有数千人，他赢不了。”
纳卡吁出一口气，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百合咬紧嘴唇，模样楚楚可怜，纳卡只觉得心跳得很厉害，他预感到事情要变卦了。
“对不起。”果然，百合开口道，“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纳卡笑着摇摇头：“不用道歉。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去救他，而是去帮他救另一个女人。”
百合低头说：“我知道。”
“唉，其实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你心里真正爱的人，并不是我。”纳卡失落地说道，“爱一个人，并不是要拥有他，而是，为他付出一切。我现在真正明白这个道理了。你去吧，也许还来得及。”
“对不起……”百合说。
“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走的。”纳卡说着，用左手提起了行李，“替我向易兄问号。”
“嗯。”百合点头说。
“对了，曼妮。”纳卡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说，“如果，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到时还可以来找我。今生今世，能够叫你一声曼妮，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谢谢。”百合说。
贝利斯特化工厂外，丁香在对讲机里一声令下，红花会的女杀手们纷纷越过围墙，朝化工厂内摸去。
夏侯早已在厂区内布满杀手，双方在黑暗中一照面，立刻展开殊死搏斗。夏侯说了，干掉红花会一个女人，奖励一百万美金，就算是同归于尽，钱一分不少打进账户，你可以指定继承人。这一招比巴达玛的激励机制更吸引人，不仅数目巨大，而且可以稳拿。
但红花会的女杀手们却不能得到一分钱悬赏，丁香只说了一句话：“百合姐对我们姐妹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这次是为百合姐而战！”
杜十一娘临终前交代，如果离开红花会，每人发三百万美金遣散费。但百合把她们都带来了纽约，在百合临走时，将遣散费调整为五百万美金，虽然易小刀说她们随时可以离开，但她们怎么不知道百合姐这样就是想让她们助易小刀一臂之力。
大姐对她们这样仁至义尽，她们能真的拿着钱一走了之吗？她们一走，对百合姐是没什么害处，但对易小刀，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易小刀，无疑是百合姐最放心不下的人，让易小刀去冒险，就是对不起百合姐。
整个化工厂的厂区，立刻变成了厮杀的战场，枪声此起彼伏，惨叫撕心裂肺，但往往不会持续太久，对手手起刀落，已经将他的喉咙隔断，惨叫戛然而止，只有气管冒出一串血泡。
猎头公司的人数占了绝对优势，不下三五千人，都是公司里战绩比较好的。夏侯也下了血本，一定要将易小刀和红花会等人歼灭，出动了公司的主力部队。
但是，因为人多了，加上黑暗中看不太清，总是担心误杀同伴，所以出手时，多少有些犹豫。而红花会的女杀手们则没有这种顾虑，她们几个人一组，齐头并进，配合默契，一路斩杀过去，收获颇丰。
所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