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繁乱未央-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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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陵，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吗？”
“我有急事要去趟璃县，”抽回被他抓住的手腕。“先走了。”
“一起走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要自己尽快去。”
“可你的伤…”
终于不耐烦起来，“大不了我忙完去武林大会找你，随便找找应该能找得到。”说完直接离开。
有那么着急吗？那个匆忙离开的人很明显是厌恶与自己在一起的，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第十三章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璃县，很显然师父在等我，因为当我一路冲进园子的时候没有人阻拦。那个曾经怒骂我不知好歹，不情愿却依旧为我走后门的人如今却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明明是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师父，我来了。”
“血儿来了，师父一直在等你。有些话，为师想亲自告诉你。”
“师父你慢慢说，我在听着。”见他说的着急急忙为他顺气。
“你去看一下外面有没有人跟哨。”
“干嘛这么小心。”看师父坚持还是闭眼感受一下，“没有人的。”
“血儿，师父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最后悔的也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师父怎么这样说，询问的看向他。
“你很完美的学会了我所有的武功，这让我感觉到后继有人。可是，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没有将这些东西交给你，是不是就不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杀手，将你逼到如此地步。”
“师父你说什么呢，不是师父我也会走这条路，师父只是想让我活的长一些。因为师父我才能在一次次的任务中活下来，其实我是很感谢师父的。”
师父摇摇头，“血儿不用安慰为师，你看看这个。”说着竟从被褥下抽出一套有些残破的衣服。
“这是什么。”赶紧从师父颤抖的手中接过一套衣衫，就只是这么点重量师父都不能承受，看样子…是真的不行了。
“前段时间我去找你主上问他要了这个东西，是他救下你时你身上穿着的。你主上一直生活在冰国并不知道这身衣服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
展开衣衫随即放在一边。衣衫是一种鲜艳的红色，如血般的刺眼，是我不喜欢的颜色。
“有什么感觉吗？”师父看着我的表情出口询问。
除了厌恶感没有别的感觉，也不知道师父有什么意图只好摇摇头。
见我摇头师父又接着说，“在看到这身衣衫后为师便将他藏了起来，而且…”
“师父？”师父突然有些失控导致他难受的咳起来，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这个一直保护我的人就真的要这么离开了吗，还是已这样不安逸的方式。
“血儿，是师父对不起你啊。”师父终于喘过气，那么坚强的师父竟然眼中有了泪。“你原该是这个大陆上最尊贵的人，师父却将你扔在那些随时可能要你命的训练中。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却过着我们这种日子，被别人当狗一样指使。”
“师父，您别激动，当心伤了身子。”不管我是什么身份，眼下师父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后师父嘴角留下更多的血迹。“没事，师父没多少日子了。只是想在最后给血儿说清楚。”
尊贵，高高在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叫我姐姐的人与那个清楚的知道我身上一切伤痕与记号的人，突然有些恐惧，好像有个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师父…我不想听了。”
“血儿…”
“我不想听，就如我说与皓雪的。那些放任我在黑暗里独自挣扎，放任我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的日日夜夜里，他们已经不是我的亲人了。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也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回不去了。”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我也不想再去追究。”
“哎，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你总是这么偏激。这个给你吧。”见我坚持师父妥协似的递过一个锦囊。
“是什么，”接过来。
“写着你身份的纸条，”拉住我要毁掉它的手。“还是留着吧，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良久，将锦囊收起来。
“把这衣服毁掉，若你不想回去这东西会害你丧命。”
接过衣衫手中运气将它震碎。
“血儿的武功又精进了，”师父欣慰的看着我一直笑，这笑让我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就要永远消失了，可是如果他不在，还有谁谁会在我进入训练场的时候偷偷塞馒头给我，谁偷偷告诉我总部的机密甚至偷总部的补药逼着我喝，“师父…”喉咙突然有些发干，说不出话来。
“血儿，师父只希望你想起来后不要恨我，至于还认不认我这个师父都无所谓了。”艰难的伸手摸摸我的脑袋。
“不会的。”使劲摇头，眼角慢慢湿润起来努力的让它们不当着师父的面流下来，师父会难过。
“第一次教你武功就发现你身上内功深厚，而且那内功是这个大陆最纯厚的学派，呆在这里委屈你了。血儿，若是不开心就离开错怏吧，错怏不适合你也不配你呆在这里。你一直执着于你的主上可是为了他不值得的…不值得。”
“师父放心，徒儿会看着办。其实我做不到，如果不执着与主上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可是这个时候，我宁愿这样说让师父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喃喃着吐出了最后一口气，闭上眼睛。
真的…就这么离开了。郁郁的站起身，师父，不管我是谁，你永远是我的师父，永远都是…
我没有参加师父的葬礼，事实上谁都不可以参加。师父说过他死后会由错怏真正的主子派人过来带走尸体当面火化，除了主子以外任何人见不到他火化石的样子，就算是家人也是主子派人送来一把骨灰。当时我嗤之以鼻师父却说这是错怏人最大的殊荣，对帮派没有巨大贡献者这一切都是妄想。
师父没有家人所以那个被师父称为主子的人派人送来一点骨灰给我，我找了个小瓶子将师父的骨灰装起来袋子脖子上，瓶子不大却很好看是我无意得来的正好用来装骨灰。
“在想什么？”水凌舞低下头看一眼神游的人，出声拉回他的视线。
从回来后他就很容易神游，总是摸不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自己更是可笑，总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希望他开心。奇怪了，自己不会是好男风的吧。
“在想，也许当个武林盟主挺不错的。”收回思绪看一眼他。
“子陵想当武林盟主？”有些好奇，这个一向漠然的人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我不想，只是在想我家主上想不想。”摇摇头，也许给主上弄个武林盟主当当真挺不错的，不用再受制于人。
“你家主上…”
“你管太多了，找个地方坐下吧。”
刚坐定就真的看见主上带着冷月与子陵走进来，心下一惊。我也就是这么一想，主上不会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吧。
主上转过头看见我，脸色一缓跟着就紧张起来。然后，我看懂了主上的眼神。那里写着——血儿，快走。
主上这是怎么了…
“今日的武林大会正式开始，老规矩，武功高者得。”
“这是少林寺方丈？”盯着那个吐着脑袋披着袈裟的人不禁勾起嘴角。
“嗯，子陵不知道？”
“不知道，话倒是不多怎的长这么猥琐。”
闻言水凌舞笑出声，“子陵，不可以以貌取人。”
不屑的扫他一眼，“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过？笑这么淫荡。”
“子陵！”
“好了，算我错了。”
“子陵不上去？”
“少主，那人…”寒突然开口吓我一跳也打断了我要说的话，“那人拿着寒冰剑！”
水凌舞顺着寒的目光看去，“还真的是，没想到映月赤霄也在他们手里。这些是什么人。”
“我去要回来。”
“拜托你不要那么智障，横出脚挡在他身前。你要人家就给吗，不要仗着你们俩武功高就可以乱闯，若是他们比你更厉害呢？要怪就怪你没本事，怎么让人偷了都不知道。”
“公子，寒已经倒过歉了，您怎么还这样啊。”寒嘴角一阵抽搐，其实日子久了自己对这个子陵的仇恨便一点点消退反生出不少好感，他现在这样真的让自己无所适从。
“爷我的伤口到现在一变天还疼，你以为道个歉就完了。”
“各位——！”突然走出一女子站上擂台俯视众人。“各位不用再比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次举办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选出盟主讨伐错怏宫血色。现在，小女子能交出血色，这盟主还需要这样选吗？”
“这…”擂台下的人开始小声讨论，水凌舞却发现身边那个绝美的人慢慢勾起了嘴角。这反映也太奇特了，他是有什么想法吗。
“各位英雄可还有什么异议？没有的话我开始交人了。”
“你先交出来再说！”一人大喊，众人随即呼应。
“好，”那人也不推脱干脆的答应。“你，出来。”说罢手指指向主上。
令我吃惊的是，当她喊完后主上站起来慢慢走上擂台。我从不知道主上竟会如此配合一个人，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连在师父跟前也是，可现在…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台上的两人。
“让血色出来，”女子继续下命令。
主上看着那女子，缓缓但坚决的摇摇头。
“你要造反吗？！”女子咬牙低声道。“我再说一遍，让她出来！”
主上沉默良久，猛地跪下身。“护法，属下求您，求您跟主子求情。主子用谁都可以但是不要用血儿来换好吗？或者您让属下见主上，属下自己去跟主上求情。’
我的主上，那个骄傲的主上，竟然跪下去求一个女子。暗暗握紧双拳。






第十四章

“子陵，你不舒服吗？”水凌舞开始担心，虽说从那次回来子陵就很反常可这早已超出了子陵一贯的冷静。
女子抬手，一巴掌打下去。“你何等骄傲从来不跪任何人，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奴才一个人跪下来求我甚至让我求主子，看来这些年放你出去办事你全当主子放屁了是吧。不瞒你说，我出来的时候主子有交代过血色已没有利用价值，这要交出去可以将好处扩展到最大。”
我一直知道主上的上边还有人，知道主上一直受制于人。只是没想到主上的上头还不止一个人，以主上之能都不能做到只听命于一人，那到底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与组织。师父虽然会偷偷说与我一些，可师父毕竟是错怏的人还是没有全说给我知道。
“求护法。”主上依旧执着的开口。
“好啊，我成全你。”说完手又抬起来，带着十成的功力。
水凌舞看到眼前一花，身边的人已经站在了擂台上，右手抓住那女子的手。“这位姑娘，这样对待自己的手下可不行，小心哪天翻船。”我可以容忍她打主上第一次，那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她当真会打下去，但绝不意味着我可以容忍第二次。
“本姑娘的事要你管？你什么人这么多管闲事。”
“冷月，过来扶主上下去。”突然想笑，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一心想要将我交出去。
水凌舞惊讶的看到被点到名的女子走上台扶起子陵口中的主上，下去时还不忘叮嘱一句。“你自己小心。”
“你到底是谁！”
“在下血色，让各位这么大费周章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姑娘不就是想要见我，何苦打我主上让我不高兴。”盯着他平静的吐出这些话。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反映过后个个拔刀。没有人会质疑我的话，因为没有人敢冒充血色。
“你就是血色？”女子的脸上顿时泛出喜色，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很好，我现在带主子命令你，跪下！”
眼角扫到主上他们看到这块令牌都是一愣，于是抬手拿过令牌看了一会，随手扔掉。
“大胆，见令牌如见宫主，你竟然敢扔掉宫主的令牌！”女子马上飞身过去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捡起来。
“我血色只认主上一人，我管你什么宫主令牌的。至于主上上面的任何人，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听命于他。”
“你找死——！”
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到主上身前，“主上我都说了要你小心了怎么还傻到自己跑来。”不满的开口，“她打你哎，不会躲吗？”
“平时我打你也没见你躲。”主上满不在乎的接口将手中的赤霄递给我。“我给你把赤霄带来了记得拿好，没有个顺手的武器还是不行。”
“主上你还向着她！”不理会他的话继续纠缠这上一个话题。
“好，我不说话了总可以了吧。快走，再不走就迟了。”
“主上，已经迟了。”听到我的话转身果然看见大批的人已经拿着兵器挡在门口，主上不悦的皱起眉。
迈步走至主上身前冷漠的开口，“你们说赢的可以当武林盟，现在有谁不服的赶紧站住来，杀了你们我主上就可以当武林盟主。对了，是他，不是这女的。”指指身后的女人。
“武林盟主？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走的掉吗？还妄想当武林盟主！”少林寺方丈站起来，一脸的义愤填膺。“各位，正好他们都在，咱们一起动手，跟他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叫好声响成一片，什么所谓的名门正派还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再与他们啰嗦直接拔出赤霄，子陵迅速闪身与我背对背。
看到他更是气的牙痒痒，于是不再压抑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出来。“冷月我让你帮我照顾主上你还是放主上跑来这里，子陵你更可恶，我放你顺走寒冰剑你拿着它就当破铁呢是不？竟然眼睁睁看着主上被打。”
“你以为我们敢拦主公？主公一定要来参加我们有什么办法。”冷月竟然还开口反驳。
“血色你就不要再训我们了先迎敌，出去了咱什么都好说成吗？”子陵出手打倒一人，“小心点别弄出人命不然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你装什么斯文，给我杀。你以为现在就有退路吗，你看看他们想给我们退路了吗。”我的原则向来是死了都要多几个垫背的。手中的赤霄迅速抹上来人的脖子，血沾染了剑身。“炎彬呢。”
“从主上开始清理错怏的时候就消失了。”
“没想到真的是他，”赌气的又放倒一人。那次他不愿去杀皇帝我就有些怀疑，还真是让人心寒。
“你有怀疑到他？”子陵动作一顿惊讶的看着我。
“多少有点，我一直希望不是他。好了不说了，专心点。”
我们人太少，这样的拉锯战傻子都能看出来我们必输无疑只是时间问题。可是我不想主上死，我可以死，子陵冷月都可以就是主上不可以。
抛却以前不管就现在的我而言主上是我血色最重要的人，师父都没有他重要，如果他死了我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血儿你不用这么拼命。”主上突然出声。
“主上，属下就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再受他们控制。”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从没有想过主上会说出这样的话，嘴角一挑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主上，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主上，你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你不能有事。与他一起死我也不能接受，我宁愿自己死他活着。”说完接着面向子陵，“子陵冷月，是不是我兄弟。”
“当然是，”两人一齐回答剑光闪过倒下一人。
“你们俩，一定要护主上出去。”
“开什么玩笑呢，要走我们一起走。”冷月闻言暴怒。
“其实吧，在错怏虽然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但你们这帮兄弟我是真的用心来珍惜的。那什么，有点煽情了。”尴尬的岔开话题，“还是那句话，护主子出去，我会活下去。只是迟一点就去找你们，你们找皓雪留下联系地址就行。”
“可是…”子陵还有些犹豫。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可他就是做不到。
“子陵，你不是不顾大局的人。现在这个状况我们都很清楚该怎么办，弃车保帅是我们一直的方式。”
“血色！本宫说不可以！”他可以让任何人为他抵命，可血儿就不可以。
“主上，血儿已经够惨你不会真的让血儿跪下求你吧。跪下也没什么，可是这一跪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