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休夫-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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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多少应该有些不一样，可没想到你还是叶公好龙。你们不过是一日的夫妻，难道你要为此守一生忠贞？”吴梦檀捉住茉儿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下。

茉儿低头，说：“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我曾经在温家列祖列宗面前许下过誓言，此生对他不离不弃，无论什么情况。”

“狗屁誓言，你已经死过一回了好不好。现在是林以沫在活着。你怎么还为这无关紧要的誓言把自己压抑得这么紧？”

“我但求心安。”

“哼，是食古不化。”

茉儿看着吴梦檀，抽出自己的手，反问道：“你莫说我，你自己呢？说要娶我，又究竟是为着什么？添补你心中的寂寞和空虚？还是你孤魂野鬼般枕畔的凄清冷落？亦或不过是拽个同样孤独的心来假装忘记你心中对如意的忏悔？”

吴梦檀不怒反倒笑了，说：“茉儿，你这个傻瓜。男人和女人怎么会一样？男人爱得再深沉，也不妨碍他开始新的生活。曾经留下的伤痕再深，也不代表他就真的为谁守身如玉。你以为，温暖茗对你没有悔恨和欠疚？可他仍然和兰心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

茉儿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和他一样？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亦或是装着过去的感情开始新的感情？”

吴梦檀耸了耸肩。没说话。茉儿摇头苦笑，道：“和我想像的太离谱了，我不要这样的婚姻。你就揣着你的记忆活着吧，我也一样。无论是不是掩耳盗铃，还是叶公好龙，宁缺毋滥，我才不要这样不公平的感情。”

“我说不过你，茉儿，但你要知道，生活不是没有瑕疵、透明的一眼能望到底的水晶。你总得学会接爱和容忍。水至清则无鱼，人室察则无徒，这道理你不会不懂。两个人的感情生活更是如此，难道你要找一个过去一清二白的男子？就如你所想，你找到了，可你的过去，于他来说就公平吗？”

茉儿沉默。

不公平，当然不公平。所以，她一直在逃避。她不想嫁给任何人。

吴梦檀道：“所以你选择娶我，用这种离经叛道的形式来验证着你的乖张，让世人看不到你内心的真正一面，是不是？还因为，你自始至终都认为，我对你，形同姐妹，没有那种男人与女人的感情，是不是？还因为，你认为我对公主有着一生的歉疚，不会再爱上别人，所以娶你不过是个形式，你依然可以保持你精神上的贞洁，对不对？”

“是，你说的都对。”

吴梦檀吁出一口气，说：“你起码还敢承认，而我，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茉儿，我对公主，情意至此。我对你，亦是真情真心。我说过，如果你选择嫁给我，我会善待你。”

茉儿吃惊的看向吴梦檀。

吴梦檀微微苦笑，他想，茉儿看起来成熟理智，可是在某些方面，仍然天真单纯的可爱。她不了解男人，一点都不。如果这么告诉她，她一定会否认。可是事实的确如此。她一直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也唯其如此，她才会受伤，才会自己疗伤。他继续道：“你会选择卫浩临，是因为，你对未来，仍然报着希望？”

茉儿点头。

“因为他陌生，他对于你来说，是新鲜的，而且，他在某些方面可以满足你特殊的要求？”

茉儿承认，说：“是，他重承诺。”

“还有，他勇于替你做决定。你看上去很有主见，而且相当固执，可实际上，你像迷路的孩子，需要别人的牵引。我和温暖茗，都太过柔软，我是给你自由，他是放任，不闻不问。而实际上，这都不是你想要的。”

茉儿只有低头。

她承认，吴梦檀说中了她的内心。她也彷徨，也迷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对不对。到了现在，就算前面是迷潭，她也不知道怎么渡了。

吴梦檀笑起来，说：“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既然你选择了相信，就坚持到底，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年轻，有后悔的余地。敢爱敢恨，也是生命绽放的方式之一。茉儿，我祝福你。不是祝你生活幸福，也不是祝你找到最佳归宿。生活于你来说，才刚刚开始，还远未结束，也不是意味着你可以马放南山，就此心安理得享受生活。你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你和卫浩临也还需要磨合。只是祝福你成熟，有勇气面对将要来临的生活，而不只是逃避。”

茉儿点头，说：“我知道，也明白你的意思。就像童话一样，它总是以美好结局做为结尾，可生活远远不是。生命不息，问题不止，我会，按照你所期望的一样勇敢面对。吴梦檀，谢谢你。”

吴梦檀站起身，笑道：“谢就不必了，明天好好请我喝回酒吧，我倒挺怀念卫浩临酿的什么百步香的。”

第八卷　Vip卷　大结局

Vip卷　大结局

阳光明媚，新的一天到了。

锥儿一早就过来帮茉儿梳妆打扮。

茉儿半推半就。被锥儿按坐在椅子上，涂脂抹粉，梳头上妆，像个木偶。两人偶尔争几句，表达不同的意见。

茉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锥儿，你家小姐好歹不是丑得不像个人样子，用得着你拿这么多白粉糊得像个假人吗？”

锥儿打掉她试图抹掉粉的手，说：“小姐，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流行这样的粉底妆。你别乱动，听我的，准没错，我保证梳妆完之后你只有更美。”

好吧，茉儿承认自己不懂时下流行的都是什么。既然锥儿这么坚决的保证，她就姑且听她一次。不一会，又叫起来，说：“锥儿，你给我两颊上涂的是什么？像猴屁股一样，难看死了。”

锥儿气得笑起来，说：“这是上好的胭脂。我和月儿好不容易淘涣来的，到你这说的这么不堪。”

茉儿叹了口气，说：“我就不明白，女人怎么就这么爱在镜子面前鼓捣这一张脸。天生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样，难道涂上抹上就能打造出仙女来吗？”

锥儿接口道：“亏小姐您是女人呢，这话若是出去说，被人笑掉大牙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愿意把自己妆扮得漂漂亮亮的？您也经常画幅画，绣个东西什么的，不也还讲究布局和艺术美呢嘛？女人这张脸，也是一张艺术品，要认真对待。”

茉儿撇了撇嘴，虽不认同，却也无法反驳。就算她说的对吧，可是不能把这个艺术品当成一生的事业。以色侍人者多矣，光有外表，到最后年老不色衰，也是容光散尽，不了了之罢了。男人虽说是感官动物，可也不是简单的感官动物，光靠一张脸，能吸引他们一辈子吗？

只听锥儿还在那夸夸其谈：“而且化妆也是很有讲究的，时下流行什么呀，怎么化更得宜啊。你还别说。真有把丑女化成仙女的。”

茉儿扑嗤一笑说：“这可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嘿嘿，当然了，化妆也不能过，像小姐这样天生丽质，又是终身大事，总要好好的妆扮妆扮，不然多可惜啊。不是我说，上次小姐你嫁就和没嫁一样，匆匆忙忙的穿上嫁衣，连头都没好好梳，咱们俩就像逃难犯。唉。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像上次一样，成为你的终身遗憾。”

茉儿不理，索性闭上眼，任锥儿在她脸上东抹抹西抹抹，不时的嗯一声。

锥儿的手很灵动，也很轻柔，在给茉儿梳头的时候，会时不时的替茉儿轻轻按摩。见她闭着眼，问：“小姐。你很累吗？”

茉儿嗯一声，说：“也没有。”

“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还好。”

“吴公子在你那待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锥儿忽然小心翼翼的问：“卫将军不会吃醋吧？”

茉儿睁开眼，说：“也没说什么，只是劝我好好的面对未来。卫浩临怎么会吃醋？他早就知道我和吴梦檀相识日久。”

锥儿哦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说：“男人对自己的女人都是有私心的，嘴上说得再好听，也不愿意她们和别的男人交往甚密。温公子那样温和的人，还会因为吴公子和你动手，更何况卫将军是个武将，小姐，你还是注意些的好，我有些担心呢。”

茉儿答道：“无论我的身份是谁的妻，首先我是我自己，我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空间。若是他以种种爱的名义限制我，那我何必跟他在一起？”

锥儿见茉儿急了，忙陪笑道：“我不过就这么一说，小姐你可别乱想。”说时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小姐，你个性还是这么强，能不能改一点？”

茉儿闭了嘴，又闭上眼，良久才说：“强硬惯了，形成了自我防护的本能，我会改的。”

终于锥儿说：“好了，小姐，你看看可还满意？”

茉儿睁开眼，打量着镜子里的浓妆丽人。看了半晌，才说：“就算是绝世红颜，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锥儿问：“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茉儿笑笑，说：“没什么。如你所说，一生也不过这么一次，就算奢侈、出格都不为过，就让我放任一回吧。”

锥儿道：“这么说就是你还满意了，来，我们换上吉服吧，一会花轿就该到了。”

一阵忙乱，茉儿盖着红盖头，在床边坐了下来。只听得门外人声喧嚣，渐渐逼近房间，在心里问自己：“林以沫，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一个声音对自己说：“是，你长大了，成熟了，无论遇到什么，都是勇敢面对。”

茉儿从花轿里下来，被锥儿扶着，迈过了火盆，跨过了马鞍。在司仪的召唤下，与卫浩临拜天地。

在这些繁文缛节的背后，自有一种美好祝愿在里面。茉儿在红盖头下，微微含笑，心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婚礼。随着一声送入洞房，茉儿被牵引着进了新房。

一个年长的婆子手执托盘，里面装满枣、栗子、桂圆、花生等，走进洞房，一边抓起这些果子撒向寝帐，一边吟诵：“撒个枣、领个小（儿子）。撒个栗、领个妮（女儿），一把栗子，一把枣，小的跟着大的跑。”

撒帐结束后，吉祥婆要帮新人把被子铺好，一边铺还要一边说“百年合好，早生贵子”。茉儿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安床”了。安床完结后，吉祥婆道：“请两位新人坐到一起。新郎将新娘的盖头揭下来。”

茉儿坐在那，心头乱跳。明知道这盖头一揭开，就要见到卫浩临，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有些期待。不知道他看惯了自己的清水芙蓉，猛一见自己如此浓妆，会是什么表情。

眼前一亮，身着吉服的卫浩临就在她面前。她先看向他的眼睛，在那里，见到了他的惊诧和惊艳。一颗心不由得欣喜起来，也由紧张变为了娇羞。也许，这通折腾，只为换取他这一眼，也足够了。

吉祥婆又道：“请新人共饮交杯酒。”

酒是辣的，却带着微甜。入了喉头，直入胃里，茉儿却不觉得多难过。也许是心情的缘故，她头一次发现，微微饮些酒，可以让自己更勇敢。

礼毕，她成了他的妻。

茉儿竟然有些抖，也许是恐惧。记忆里对这样的夜晚总是有着不好的痛楚，所以，她竟然只是害怕，而没有期待。可是她的自尊又不允许她向他倾诉。

卫浩临笑笑，说：“以沫，你今天真漂亮。”

茉儿微微低头，说：“我以为你会嫌难看。我从来没有化过这么浓的妆。”

“怎么会难看。浓妆淡抹总相宜，我都喜欢。”

茉儿竟然有些窘。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多的好话，一时无以对答。卫浩临见茉儿紧张，便故意逗她：“以沫，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娘子了。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

茉儿噌一下站起来，说：“呀，好热，我去开窗。”

卫浩临一把拽住茉儿，说：“都开着呢。”

“呃，是吗？我怎么这么热。”茉儿的汗果然顺着脸滴下来，卫浩临伸手替她抹拭，说：“既然热，就把外衣除了吧，这么重，你穿了一天，也累了。”

茉儿慌乱的站起来，说：“呃，不用，不用，对了，我听见念儿在哭，我，我去瞧瞧，马上就回。”

卫浩临轻轻握住茉儿的手说：“以沫，你在怕？”

茉儿低了头，说：“我，我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卫浩临也不追问，只说：“今夜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说时牵了茉儿的手出了门。茉儿见离了那个只有他和她的封闭空间，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跟着他出了院子。

头顶，是好大好圆好亮的月，照得一地银辉。

茉儿平静下来，轻轻的说：“浩临，我是成过亲的人。”

“我知道。”卫浩临简短的答。他知道茉儿是经过了很大的努力才肯开口的，他怕惊扰了她，怜惜之余带着小心翼翼。以沫，究竟你受到过多少伤害？是谁？又怎么忍心？

茉儿咬了咬唇，接着说：“可是，我害怕。”

“嗯，你害怕与我亲近，是吗？”他仍然倾听着。

“不，不是怕与你亲近。”她慌乱的解释。她不是针对他一个人。

“我知道，你是怕与男子亲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很温暖，也很有力量，让人有一种踏实和安全感。

茉儿点点头，没说话。这些已经足够了，他和她之间，好像不需要说的太多。只要他能理解能够宽容，肯给她时间。

他沉默的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在院子里走。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只是沉默的，无言的，拣路而行。

她的手在他的大手里，温暖而自如，渐渐的跟上他的步伐，两个人默契的朝前，朝前。如果可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作者的话：大结局。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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