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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休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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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茗气乐了,说:“你小子成心气我是不是?”
伴墨道:“刚才吴总管说了,以后府里一律叫夫人、二夫人。”
“行了,不用你再重复。没得让人闹心。”话里隐隐带着不满。茉儿往波心里投掷了一个小石子,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伴墨看一眼温暖茗,却说:“其实我倒觉得,夫人做的没错。本来就应该有些规矩才是,不然稀里糊涂的,真闹起来也还是稀里糊涂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少爷似乎也不算是个清官。”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话多。”温暖茗笑斥一声,心想:敢情闹的不是你。都是说者轻松,家务事那么易断的吗?
伴墨只笑笑,道:“伴墨跟着少爷十几年了,只会说实话。”
温暖茗没说话,只往前走。
恩师孟相卸任,新的丞相继任,今天是要过府去恭贺的。
温暖茗自认为一向为人低调,虽说有点孤傲,但也并非特别的不容于人。可是官场就是这样,人走茶凉,自己终究算是孟相的人,他这一走,虽然是自行辞官,却仍然走得凄凉。因此他的门生也都倍受冷眼。
有的人立刻改投别人门下,拉笼关系,只盼着早日逃脱这一阴影。
温暖茗却不屑。再者,别人或都可择得清,只有他不能。他不仅是孟一苇的门生故旧,还是他的乘龙快婿。
他心里早有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探一下自己的前途。如果实在不行,索性就外请为官,到某个省去,强似在这京城里受气。
这新任丞相,就是孟一苇所说的罗力,平日不过点头之交,只知道他是一个清瘦的长者,倒没打过多少交道。
正胡思乱想间,伴墨提醒他:少爷,罗府到了。
温暖茗下车,抬眼望去,见罗府不甚华丽,门口却如同车水马龙,来往车辆不断,想必都是前来锦上添花的。
伴墨上前,递上名贴,小厮热情的往里迎着。温暖茗边走边同前来恭贺的相识故旧打着招呼。其中有几个还都是孟相的门生,见了温暖茗,颇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的若无其事,边走边问温暖茗近况:“哟,温兄,近日可好?”
“托李兄的福,很好。李兄最近怎么样?”
“也还不错。”
两个人寒暄着,这李大人压低声音说:“温兄可听说了什么没有?”
温暖茗摇头,说:“不知道李兄指的是什么事?”
“罗大人新继任,听说要大刀阔斧的进行吏治改革。”
“哦,怎么个改法?”温暖茗倒来了兴趣。
“以前都是皇上每隔三年对在朝官员进行一次考核,由孟相代为执行。地方上的官员也都是三年才进一次京述职,有些山遥地远的,即使是来了,也不过是虚应了事。罗大人说这样的考核徒有其名,以后每三年的考核改成每一年考核一次。而且京城中的官员要定期到下面锻炼实查,以亲百姓。说白了就是轮换。”
“唔。”温暖茗沉思,道:“说的容易,可是真的是每一年考核一次,成本加大,未必效果就好。而且轮换么,京中官员不熟悉地方上的世情世貌,处理起公务来多有不便。而且几年就走了,要么是急于树政绩,不管百姓死活,要么就是们搜刮资财,谁会长远的考虑地方的发展?”
这李大人听了,点头说:“温兄看问题倒是一针见血,谁说不是呢?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人说,罗大人就是针对孟相来的,要把孟相在位时所实行的政策都动动,方显得他的睿智和独到。”
温暖茗沉思,说:“罗大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李大人摇头叹息说:“难说。如果真的要考核,你我是孟相的旧部门生,难免受到牵连。若是他寻些过错,将你我发配到边远地带,几年不通音信,那么仕途就无望了。”
“孟相虽说门生旧部不少,但也都是确有其才,不是滥竽充数之辈,就算是考核,也不至于非常悲惨。李兄,先别作杞人忧天之叹,看看再说。”温暖茗虽然自己心中亦有隐忧,却还是劝着李大人。
李大人强笑道:“哈哈,也是,以静制动,未尝不是上上策。走,我们进去见过罗大人。”
大厅里摆满了酒宴,罗力穿着一身便服,八成新,朝着大家一拱手,说:“诸位,诸位。”
喧哗的人群立时静了下来,且听罗大人说些什么。
罗力道:“小老儿不才,蒙皇上青眼,让我继任丞相。感谢大家到敝府,前来替小老儿道贺,在下不胜感激。略备薄酒,请大家放开一叙。来,请入座。”
不过是些外场上的应承话。有人提议说:“来,我们共同举杯,为罗丞相道喜了。”
罗力举起杯,说:“多谢,我先干为敬。”
众人一起饮了,这才落座。自有人开始拿酒去敬罗力。人很多,一时间厅里身影交错,倒也热闹。
酒喝到半酣,温暖茗也去敬酒。只见一位大人正在和罗力说着什么,罗丞相全神惯注,偶尔的嗯一声。那人见前来敬酒的人不少,便笑呵呵的离开。
趁着机会,温暖茗上前,叫一声:“罗大人,温暖茗在这里给您敬酒了。”
罗力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一眼温暖茗,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说:“温暖茗,我知道,你就是那名满京城的少年才子,前任孟相的乘龙快婿。哈哈,年少有为,来,请。”
和温暖茗对饮了一杯,这才问:“你岳父现下如何?”
温暖茗答道:“他老人家还不错,前些日子回乡下老家了,侍弄几亩薄田,归隐山林。”
“哈哈,倒也清闲自在,难得有人如他般全身而退了,好事,好事。”
温暖茗在一边陪笑,点头。
又有来敬酒的,温暖茗只得遥遥举杯。罗力也举杯,微表歉意,道:“失陪。”
温暖茗回座,细细品味罗力的几句话。想从他看似平常的话里体味出不同寻常的意思。他说他知道自己,是名满京城的少年才子,还提到自己的岳父,究竟带没带感情的好恶?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年少有为”,究竟是褒是贬?是敷衍之词呢,还是真的对自己有好感,留待以后重用?他在提到孟相时说了一句“难得全身而退”,倒似大有感慨之意,这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从前看罗大人,是个不擅长应酬的人,如今看来,倒也深藏不露,非寻常人。看来人不相交,是无法真正判断一个人的。而且,人在不同的位置,表现出来的也不一样。也许罗大人以前耿直忠正,但如今平步青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呢?
温明茗在这里想着心事,酒入愁肠,就多喝了几杯。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夫妻可以分离、朋友可以反目、师尊也隔着多少算计,人和人之间,有多少坦诚和真心?到最后,只有这杯中之物是自己最亲最近最贴心的伙伴。
第八卷 第5章、活着就是硬道理
第5章、活着就是硬道理
温府里,茉儿和兰心端坐在偏厅里,厅下站着吴总管,拿着帐本正在汇报事情。
吴总管毫无惊奇之意,他很快就接受了茉儿的指令,并为此做了调整。现在,他站在两位夫人的下首,一如平常地对茉儿和兰心恭敬有加,不卑不亢。说话不愠不火,不紧不慢,有条有理。
茉儿初次理事,只多听少说。
不知就是不知,她可不能因为莽撞就闹出笑话来。
当家容易,其实也不容易。她无依无靠,不能与任何人为敌,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现在的一时风光,不知有多少人设好了陷阱等着看她跌倒。
细细听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和谁家有什么应酬,什么时候应当送什么礼。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多少开销。或者哪个小厮大了,要配什么丫环为妻,要么是哪个丫环家里有什么事,家里派人来接出府。
今天倒是有一件事,是为了茉儿,那就是买了几个丫环。
茉儿心想:吴总管做事老道,。办事效率也快,不到一天的时间,丫环就买好了?点点头说:“回头让人送到默艺院,我过了目再决定去留。对了吴总管,有没有老成的中年仆妇,给我拨过去两个?”
“有,晚饭时我把人带过去。”
“很好,还有,年底了,你把府中的人。数统计一下,给大家做两身新衣服。”
吴总管忙行礼说:“那老吴就代。全府上下谢过夫人的恩德。”
茉儿笑道:“我初理家事,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多指教。”
吴总管忙道:“老吴定当尽心,指教可不敢。”
茉儿点头,便静听他往下说。
看似简单,倒也坐了有一个时辰,吴总管才絮叨完。。请完两位夫人的示下,这才告辞出去。
茉儿端起茶喝了一口,对兰心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今日姐姐才知妹妹平日果然辛苦。”
兰心此时已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曲意应承,说:“不敢,妹妹愿意为相公和姐姐分忧。”
茉儿也不和她客套,站起身道:“坐了这半天,也累了,我出去走走。”
兰心便站起身道:“妹妹恭送姐姐。”
茉儿和锥儿出门,锥儿道:“小姐,我看你的衣服本就少得可怜,怎么不为自己多做几套?”
茉儿道:“我?我的衣服不是还有,为什么还要做?”
锥儿恨铁不成钢,叹道:“你呀,你看看二夫人,每天都换一套,都是她当家之后为自己做的,可咱们这呢,理都没人理。”
“呵,锥儿,你别眼皮子太浅,只盯着这些个看。多做几套衣服,没多少钱,也不争在这一时。你家三小姐家道虽然中落,却仍然是名门世家,她大可以说是她娘陪嫁陪过来的,你能说什么?”
“不公平,你也是孟家千金,怎么出嫁了就如此寒酸?”
什么叫公平?
人和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无公平可言。
就像树上的落花,初时开放,也许一般鲜研。可是风吹过,有些落进了水面,不知流向何方,更不知归宿在哪。有些落进了草从,化成春泥,做了花肥,有些则落进了低凹的污淖之地,再不能翻身。
去哪里追究公平的意义?
自己和兰心,同样如此。
她一出生,就是丞相千金,众星捧月一般的长大,是父母眼中的娇儿。而自己,一出生就是没有爹的野孩子,稍微有些动作,就要被人斥骂为有娘养没爹教。
吃尽了苦头,自不必言。
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关系?她依然是她自己。只是,这寒酸二字么,曾经锥儿不以为意,现在怎么这么看重了?
茉儿看看自己身上,侧头问:“真的如此寒酸?”
锥儿重重点头,茉儿就想到昨晚温暖茗咬牙切齿的声音:“如此打扮,不成体统,没的丢我温家的脸面。”
呵。他挑剔的果然在点子上。可他是否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这些衣服,进了温家,也不过是拣着昔日的旧衣服穿。虽说是锥儿挑出来的,但也都是自己往昔穿过的,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想到这,吁一口气道:“那咱就置办几身新衣服,反正是过年了,总得有点过年的新气象。”
锥儿点头道:“这才对么。小姐,你也应该向二夫人学习学习,你人本来就美,虽说不必借用这些衣饰来装扮,但总不能像我这个丫环一样穿得这么素雅,会让人笑话的。”
向她学习?呵,锥儿倒尽得三人行必有我师的真昧。茉儿笑笑,道:“我最不喜欢以貌取人,如果别人非要按这个标准来看待我,我也不会介意。衣服不必太奢华,只要自己舒服就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你和姑爷新婚,总要趁着这个好时候打理打理,姑爷说不定也喜欢呢。谁不愿意看见一个利利落落的美人在自己身边左右?”
茉儿古怪的扯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他喜欢不喜欢,对自己来说很要紧吗?难道要自己以色取悦于他?这样的取悦,又能维持多久?况且,她不敢想像自己如果见到他,会不会真的可以当作往事如风,那个夜晚如风?就算她已经暗暗的在为着做投降的俘虏做准备,可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淡然面对。
锥儿想了想,又问:“不过,小姐,你初当家理事,就为自己做衣服,万一有那不知情的奴才胡说怎么办?”
茉儿道:“为人做事,我最不稀罕的就是和人比较,也最不屑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嘴自长在他们的脸上,想怎么说,我管不着,我只求问心无愧。”
“也是,流言大的能压死人,要听也没完没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茉儿含笑看一眼锥儿道:“你倒转得快,正是这个理。就像人走路,束缚太多,而且大都是自己加给自己的,肯定哪一天就得摔倒。倒不如放开了走,管别人说什么呢,起码自己是自在的。”
茉儿来到了后花园。
转了一转,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锥儿忙道:“等等,小姐,这几天天还凉呢,你又随意的坐,来,把垫子铺上。”
茉儿等她铺好了,这才坐下,锥儿在一边唠叨:“小姐,你就是太随意了些。”
茉儿侧头看她,问:“锥儿,这随意,在你看来,竟是莫大的缺点了?”
锥儿歪着头想了想说:“反正,你不像个正常的女子。该计较的,你都不计较,会让别人觉得你压根不在意。既然你不在意,对方就会觉得泄气,也许本来是激情十足的,可是看到你这样的冷淡,就也冷下去。两个人都冷了,空气还不得结冰啊。”
“呵。”茉儿微笑了一下,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把这随意看成洒脱呢?人生不过那么几十年,还有什么值得斤斤计较的?”
“唉哟我的小姐,你倒是看得通透,从生就一直到死了。可是这几十年再短暂,对个人来说不还是真实存在的每一天每一年嘛。我读书少,不懂得什么文诌诌的话,但我知道有句话是说什么度日如年,如果活得很痛苦,几十年就是几百年。这样的练狱生活可就不是您那句洒脱能一下子就过的去的。”
茉儿不作声,良久才说:“锥儿,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也许,我该为自己找个借口呢。”
锥儿道:“什么道理不道理,我就知道,人要活,就得好好的活着。小姐,咱们回去吧。”
锥儿和茉儿回房。
圆圆迎出来道:“夫人,刚才吴总管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说是以前和二夫人说过,这些东西都是早应该送到院子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存在库房。”
茉儿扫了一眼,见都是些吃穿用度的东西,便点点头,说:“你和锥儿收拾一下,能摆放的就摆放起来,其余的暂时用不着就退回去吧。”
圆圆应声下去,锥儿进来,说:“我看了看,窗帘帐子,都用得着,我就把该换的都换了,还有几匹布,正好做衣服用,过几天就找个裁缝过来吧。”
茉儿点头说:“你自己看着办。”想一想笑道:“吴总管倒是个精道的老人儿。”
先时兰心当家,他见自己不争不抢,落得做个顺水推舟的好人,两不得罪。现下见自己夺了权,立刻就派人把先时的用度都补齐,还装着不知情。
人情冷暖,本不过如此。世间名利,争来争去,就为着这些表面的东西?
那么感情呢?是为了争而争,还是为了以后的不争而争?
就只为了后半生的安逸?就把自己的人和感情零打碎敲的全卖给他,这皇上亲自指婚,父亲亲自同意,自己亲自点头的相公?
为什么自己就像那剪断了翅膀的鸟儿,被公认的应该锁在金丝笼子里,过着他们希望自己过的生活?
没有爱,也会因为饲养,成为习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产生另外一种感情。若是这种感情变成了无法割舍的畸变,到时就算把自己放出去,恐怕也早就不会飞了。甚至,会因为习惯了安逸而不敢去看外面的世界。
第八卷 第6章、俏丫环三言两语解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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