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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独宠-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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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真有情,为何不请旨封萧予绫为王妃?虽说,其中自是少不了曲折,也免不了面对朝廷的质疑,可人死事大,他怎么不*一回?

她这般想着,怀里的孩子好似知道了她的不悦,哇哇哇的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她忙俯首,抱着孩子轻哄,道:“阿翼莫哭,阿翼莫哭……”

正在犯愁的刑风见此状,双眼一亮,阿翼?该是一个小公子了!思及此,他开口说道:“王妃,纵使你不愿意回去,也请为小公子考虑。他若长在王府,将来说不定是郡王府的世子!”

萧予绫轻拍孩子的动作一滞,刑风的话不无道理,她身为母亲,如何会不为孩子考虑?

但,转而又想,周天行以后有的是孩子,而孩子的母亲身份如于然那般显赫的也大有人在。

若是孩子回去,或许做不成世子,反倒丢了童真,更甚者可能还会连带性命一起丢失。

她宁愿孩子没有显赫的身份,一定要快快乐乐的长大,正如常言所说那般,我愿生儿愚且鲁,无病无灾到公卿!

她又开始轻拍孩子,只当浑然不在意刑风的话,漫不经心的问:“这孩子并非王爷的,如何能做王爷的世子呢?”

刑风虎目圆睁,讷讷问:“这、这难道不是你所生的孩子?可我听稳婆说她亲手为你接生的……”

“阿翼当然是我生的孩子,只是他的父亲,另有其人!”

刑风再也无法从容,他疾步上前看孩子,孩子一张小小的脸,五官尚未长开,什么都看不出来。自然,也无法看出这个孩子长得像谁。

刑风开始原地踱步,来回的踱步,面上真正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走了大约一刻多钟,他终于停下来,定睛看向萧予绫,语重心长的说道:“阿绫,妇人的名节是大事,你万不可因为置气而胡乱说呀!”

萧予绫颔首,道:“这个道理我省得,所以,我万万不可为了攀龙附凤,而让孩子错认了他人做父。”

见她说得坦荡,刑风将信将疑。在他心里,妇人的名节和丈夫的尊严一般,没有谁会凭空捏造了毁掉自己的声誉。

可,他想到她对周天行的情意,又有些动摇。

他又看了孩子一眼,道:“若这个孩子不是王爷的,那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对王爷一往情深,如何会……”

萧予绫笑,说:“自然是与我同住之人。”

“阿金?”刑风摇头,道:“绝不是他,他称你为夫人,言行中对你十分恭敬,且为你接生的稳婆也说阿金只是你的仆从。”

“自然不是阿金,这个孩子的父亲,叫做刘蛮。现下出去打柴去了,稍后可能会回来。若是阿风想看,倒是可以见上一面。”

她的说法,不由得刑风不信。

他看着她的目光,立马转为冰冷和愤恨,讥讽道:“你不过是毫无贞洁可言的下作妇人,不配冠以何太傅的姓氏!”

面对他的怒气,萧予绫倒不是很在意,说:“我本也不是何太傅的女儿,想来王爷未曾告诉过你。说起来,我和他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我未与他成婚,更不曾与他有约定,我想嫁人自嫁人,怎的就没有贞洁了?”

“你、你不是何语?”

“自然不是。若是不相信,你大可向你的王爷求证。”

“可、可王爷他……”

“好了!”萧予绫面上露出不耐的神色,道:“我儿啼哭不止,全因你在此吵闹,还请你高抬贵手,退出我家。”

“不,我不能走,王爷命我将你带回去。”

闻言,萧予绫脸沉如水,讥讽道:“刑侍卫好生奇怪,当日我在王爷身边,你对我多有不满,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为何今日我如你所愿离开了咸阳城,不再做妖惑王爷的妇人,你却不依不饶的缠将上来?身为大丈夫,你之举动,岂不是太过可笑?”

刑风的脸色不好看,似青似白,支支吾吾道:“你纵使、纵使不是何语小姐,你也是王爷的妇人,怎可做嫁于他人?再说王爷……”

“住嘴!”萧予绫大吼一声,甚至不管怀中孩子也被她吓到,义正言辞的说:“我与王爷不过是主子与幕僚,我未收他的聘礼,未与他定结婚约,怎么算是他的妇人了?且,我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你却苦苦纠缠,还找上门来,难道就不怕传出去毁了王爷的名声?”

“这……”

萧予绫大有咄咄逼人之势,又道:“听着刑风!无论你是想杀我,还是想将我带回王府,都是欺凌百姓之举。我就不信,那个被人誉为大仁大义的贤王不惧怕天下的口诛笔伐!”

刑风被她问得一张国字脸胀红,几次开口,却找不到说辞。仔细想来,她若不是何语,与周天行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即便她做过王府的幕僚,可,在这天下,幕僚从来最是自由,择明主而栖之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连大圣人,不也为了选择明君而奔走于六国之间吗?

刑风耷拉着脑袋,他确实不能把她带走,更不能因为她嫁于他人而将她杀了。

隐隐约约中,刑风感到她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可他却找不到能反驳的说法。一时间,他尴尬站在原地,手脚皆是无措。

恰逢此时,院中传来刘蛮的声音。顿时,萧予绫脸上一喜,两颗黑脸眼珠溜溜一转,唤道:“阿蛮,你进来抱一下孩子,家中来客人了,我需好生款待。”

刘蛮因为在此住久了,被她使唤倒也不觉得奇怪,忙应了声,将柴火放好,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刑风,刘蛮微微一愣,而后一言不发,将孩子从萧予绫手里接过来站在一旁。

刑风再也呆不下去,萧予绫唤面前的丈夫为阿蛮,想来便是她所说的刘蛮了!孩子、男人,现下都出现了,哪里还容得他不信?

他连忙告辞,不等萧予绫答话,便退了出去,好似屋内有洪水猛兽一般。

又过了几日,刑风虽然没有离开江南,却也没有再去打扰萧予绫,他在思索如何向周天行说明萧予绫已经嫁作他人妇、甚至还生了孩子的事情。

自从小阁楼失火后,他忽然意识到,他曾经的想法错了,错得离谱。他以为萧予绫不出现在王爷身边,王爷便还是仁义贤德的王爷,可萧予绫消失这段时间,王爷的表现,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

这次奉命前来,他是存了万分的诚意,甚至暗下决心,只要能劝回萧予绫,他可以以死谢罪。

可,事实,和他的预想相差太远。

他甚至有些弄不清楚,她死或者她嫁为他人妇,哪一样更让他的王爷受不住!

他尚在犯愁,一个侍卫跑了进来,边从一只信鸽的腿上拿信、边说道:“刑侍卫,咸阳有上谕。”

闻言,他忙不迭上前,从那个侍卫手里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唯有两字而已:速回!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王爷下了旨意,便不用他苦苦思量。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天便带着王府的一干人等动身,赶回咸阳城。

萧予绫提心吊胆了几天,见刑风没有再来打搅她,后来,还曾让刘蛮前往打听消息,得知刑风已经带着众人离开。

她不禁放下心来,想着刑风大约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不是没有想过搬家,可因为当今成帝陛下昏庸,虽然不至于兵荒马乱,却也是民不聊生。加之,士族遍地,若是到了它处,未必有这个小镇的宁静和安定。

而且,她暗自庆幸周天行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以他骄傲的性子,大概互相信刑风的禀告。届时,知道她有了别人的孩子,如何还会命人找她?顶多,就是愤怒几日,便永远将她当做已死的人了!

前思后想一番,她安下心来,整日里除了带孩子,便是盘算着挣钱之道。

转眼间,孩子到了满月。因为没有什么亲戚和朋友,萧予绫只是和阿金还有刘蛮一起,丰盛的吃了一顿而已。

萧予绫要带孩子,没敢喝酒,阿金和刘蛮的性子好似十分高,连连推杯换盏。

待他们酒过三巡,刘蛮忽然看着萧予绫呵呵呵笑,问道:“阿绫,你是王妃,还是一个丧夫的妇人?”

萧予绫一怔,而后一言概之,答:“我现下没有夫君。”

她这说法,听在刘蛮的耳里只当她真是死了夫君。转而一想,那日的侍从大概真是弄错人,若他真是王妃,怎么还会任她流落在此地呢?

她,无论多么好强,都只是一个没有丈夫依靠的妇人!还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以后该如何在世上生存?

想到此,他心头一紧,再加之酒劲上头,他竟然脱口说道:“阿绫,不如改嫁于我吧!”

话落,四周一片静谧。

早已喝多了的阿金根本反应不出刘蛮的话,只是两眼一翻,噗通一声靠在桌上睡去。

萧予绫对于刘蛮的话不是不吃惊的,从那个教书先生的事情后,她便知道,这个世界对女人是何其残酷。若是女子想要改嫁,又是多么不易。

刘蛮能这么说,确实令她有了些自信和感激。

最后她笑了,张嘴欲拒绝他。

还不等她说话,刘蛮却跟着阿金一起,噗通一下倒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下卷 一世情缘 (更多好盡在本 。。) 树欲静而风不止(十)
天际方才是鱼肚白之时,萧予绫被孩子发出的哼哼声吵醒,她起床给孩子喂了奶,待将孩子哄睡,自己却没有了睡意,遂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不想,竟然见到刘蛮手里拿着一个用粗布裹成的包袱,从侧屋走出。看那架势,竟是要不告而别。

几人毕竟在一起住了有些日子,虽然早早知道离别时难免的。一时间,萧予绫难免会生出不舍之情,眼见他已经推开院门,萧予绫终是忍不住唤道:“阿蛮,你这是要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刘蛮的虎躯一震,悻悻回头看她,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拿着包袱做什么?”

她这一问,刘蛮只得回头看她,嗫嚅回答:“我离家已久……该是时候回去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我的房子都要塌了。”

“再是着急,你也不该一声不吭的走掉呀。”

“我……你们都在熟睡,不好将你们吵醒。昨晚,昨晚毕竟你们都睡得很晚,阿翼夜间还哭过……”他越说越小声,到了后来,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见状,萧予绫有些好笑,他一个虎背熊腰的丈夫,却露出拘谨的表情,真正是憨态可掬。

便是他的这副憨态,令她将挽留的话脱口说出。

“阿蛮,你家中只有你一人而已,在哪里不一样呢?以我之见,你不如留下来,和我们做一些小营生,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再说,这江南之地,比之咸阳四周丝毫不差,合众人之力,想来可以轻易过上富足生活的。你又何苦,长途跋涉回去呢?”

闻言,刘蛮垂了脑袋,两颗眼珠在眼眶中溜溜闪躲,好似做了坏事一般,独独不敢看向萧予绫。

顿时,萧予绫明白过来,昨夜他根本没有醉,借着酒意说了那番试探的话,眼见她要拒绝,为了免去大家的尴尬所以假装醉倒。

这个人,看似粗鲁、野蛮,其实粗中有细,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会做出不告而别的决定。

思及此,纵有千般不舍,萧予绫也不好再留他。她和他既然没有结果,一味的将他留在身边,怕是对大家都不好。时日已久,许会生出间隙。

她叹了口气,道:“这天下,当真无不散的宴席!”

叹完,她又说:“罢了,我也不再留你,你要去便去吧。只是你我相识一场,你不能就此离去。否则,阿金问起来我不好说。你先去向阿金道别,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给你带上一些,全做路上充饥之用。”

刘蛮欲推脱,却见她板了脸,道:“若你觉得大家还有些交情就不要再说,速速向阿金告别去。啰啰嗦嗦的,比我这个妇人还不如!”

刘蛮微微颔首,将包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转身走向阿金住的屋中。

趁着这个空隙,萧予绫将身上二两碎银掏出,放在他的包袱之中,而后才进到厨房里为他煮鸡蛋。

待阿金泪眼蒙蒙的陪着刘蛮走到院中,萧予绫的鸡蛋刚刚煮好。她将鸡蛋从锅里取出,再从蒸笼里拿出王阿婆早早做好的菜包,一并用牛皮纸包起来,递给了刘蛮。

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她是个不喜离别之人,便也没有送刘蛮,只让阿金将他送到小镇头。

刘蛮与阿金在镇头道别,沿着石子路走到渡头。此时,天色尚早,渡江的人倒也不算少。他上了一艘渡船,打开包袱付船资给船家时方才发现包袱中多出来的二两银子。

他怔怔的望着那银子,不知道萧予绫是何意思。是因为当初他从别人手里花了二两银子买她,她为了不亏欠他,所以悄悄放了二两银子在他包袱中。从此后,各不相欠,也不相干?

还是因为,她不愿意他沿路吃苦,所以给了这银子帮补他的盘缠?

无论是哪样,他心里都不好受。

船渐渐的到了江心,他高大的身体落寞的站在船头,心里好像缺了一个角落,再也无法补起来。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待一会船到了岸,他一定要回去。回去问明白,到底萧予绫这二两银子是何含义!

*之后,屋里因为少了一个人,阿金和萧予绫都感觉很不习惯。萧予绫虽然早早梳洗上床,却根本睡不着,索性又穿了衣服爬起来。

待走到院中,发现阿金正坐在石桌上面,她不觉一怔,道:“阿金,你也睡不着吗?”

阿金回首看她,轻轻点头,答:“这些日子以来都习惯了每天要与阿蛮斗斗嘴,说说笑。我原本时不喜欢他的……不想,今晚他不在,我却总是睡不踏实。”

“你总要习惯,再过些时候,等你讨了媳妇,自然就不会惦记他了。”

阿金摇头,悠悠道:“这不一样的……阿蛮,是个大丈夫。开始,是我错怪了他。他对夫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可惜夫人……”

说到这里,阿金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有不敬,微微停顿后,小心看向萧予绫,见她面上并无特别的神情,方才大起胆子说道:“夫人!我原觉得夫人这样的大家子,该是以名声为重才对。可这些日子我想想,阿蛮虽然是个目不识丁的寒门,却对夫人极有心,夫人若是愿意……”

萧予绫含笑看着他,道:“阿金所言甚是,刘蛮确实有情有意,或许也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但,情之一字,由心而生,半点不由人。”

阿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两人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半夜方才进屋睡觉。

大概快到丑时,萧予绫睡得正香甜,孩子哇哇哭了起来,还有阿金大力拍打房门的声音。

“夫人,快起来,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她猛然惊醒,发现屋里到处都是烟雾,也顾不得穿衣服,从床垫下面拿了银子、抱上孩子仅着单衣忙跑了出去。

待走到院中,她方才发现这火是从四周生起来的,好像有人专门在她们的院子周围架了柴火一般。

她看看外面的熊熊烈火,再不出去怕是要被烟熏死。

她忙对阿金说:“阿金,快去拿两条厚实些的被褥来,蘸了缸里的水披在身上,我们冲出去。”

阿金却是绝望的摇头,道:“夫人,没用的,我们冲不出去,有人从外面把我们的房门钉住了……”

“什么?”萧予绫大惊,看向院墙四围,火势越来越大,想来欲加害他们的人放了很多助燃的东西。

她怀里的孩子也越哭越大声,好似要把心肺哭裂开一般。

萧予绫着急,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对阿金喝道:“少废话,赶紧去拿两床被褥来,我们撞门出去。”

“我撞过了,根本没用!”

见阿金面露绝望之色,萧予绫怒目相向,大声喝道:“快些照我说的做,难道你要坐以待毙吗?”

阿金被她的神情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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